再醒来瞧见的依然是凌鲤妖艳却有些怒气的脸,神情有些严肃,眼底的疲惫也完全没有掩饰。她就那样坐在我的床前,呆愣愣的看着我,目光却没有焦点,似乎没有瞧见我醒过一般。
索性闭上眼,身体好累的样子,呵,终于是要发作了吗?笑了笑,偏转头。
“樱落…”凌鲤低声呢喃,好像真的不知我已然醒来。
“樱落呀…”一声一声竟带着幽怨的祈求,像祈求爱情的女子一样哀伤。凌鲤,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待在我身边,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
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弱了,似乎熬不过多久了吧,毒似乎已经侵入四肢百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吧,也许快了吧!等一等,毒?我怎知自己是中了毒的?还有…若是我中了毒,那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想不明白,对了,我是失忆了,对!失忆了。原谅自己了,我失忆了嘛。又迷迷糊糊的睡去,暗自思量着一些事儿。一个念头窜入我的脑海…
一抹笑容抚上心头,好吧,就这样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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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我都想做些什么,或许我不该如此下去了。在玉音谷之中,一直被如玉照顾的很好,一直被保护着,什么都不让我做,什么都不让我碰。在我的记忆里,我们的生活一直很单调,如玉也鲜少带我出谷。对于外界的事务的认知也大多是听师父说的,自个儿接触的着实少之又少。
独自坐在梳妆镜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发丝。这些日子,凌鲤要我没事儿不要下楼,加之我身子虚的很,也就应了她。
黎儿被凌鲤遣来照顾我,其实说的好听是照顾,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就瞧那黎儿时时刻刻紧迫盯人的架势,就觉着有些可笑。只要我拿着什么可能成为凶器的物品长时间发呆,便会很紧张的夺走。
凌鲤,你这么怕我自杀么?凌鲤呀凌鲤,你也真是瞧得起我呀,我晚樱落为什么要自杀?我有什么值得要想不开的哦。自嘲的笑笑,自铜镜里瞧见立于我身后很是紧张欲言又止的黎儿有些发笑。
黎儿,跟了我,很累吧!
“黎儿…苦了你了。”放下梳子,转身静静的瞧着黎儿,这个小丫头总让我有种错觉,她——似乎很惧怕我!又或者说…是…惧怕墨?突然想到,墨似乎好些日子没来瞧我了,自那日我昏睡了俩日后便再没见他了。
黎儿呆愣着,眼巴巴的瞧着我,有些惊恐有些彷徨,还有…只是一瞬间的笑意!
皱了皱眉头,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今儿的事,让我更肯定了一件事儿——
黎儿,不是个简单的角儿。
“樱落姐姐,别这么说,黎儿没觉着辛苦。”她几乎是胆战心惊的说着,好像生怕我吃了她似的。
尽量使自个儿笑得温柔些,自然些,“黎儿不要害怕,来,过来…”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我近些。瞧着她怯怯的样子一个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猛的,心头一紧,像是一把刀子在剜我的心一般疼。
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裳,眉头都拧成结了,为什么觉着好疼好疼。记忆里,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丫头时常胆战心惊的望着我,时常调皮的冲我笑,谁!是谁,好疼,好难受!
泪,又一次像溃了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仰头瞪大眼睛,想把眼泪逼回去,可是,可是…眼泪就像是泉眼里的泉水一般,不停的涌出来。瞥见黎儿有些手足无措,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只是,倒让她更惊慌了。
“落姐姐,落姐姐…”奔至我身旁拿起手绢儿胡乱的在我脸上抹着,又是一阵疼,“落姐姐”也曾有人那样叫过我,也曾有人这样惊慌的给我抹眼泪…
忍不住,哭的更凶了。黎儿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那么一直叫着我。
也不知哭了多久,像是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了一样才勉强止住,黎儿温柔的为我拭去眼角的泪痕,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条缝,
“落姐姐咋还和个孩子一般,说哭就哭呢!”
我不好意思的抢过她手里的丝帕,有些窘迫的别过头去,“哼,我就不能像个小孩子呀。”
黎儿只是笑,我的心情也一下子舒畅了起来,也觉着和黎儿的感情似乎也近了些了!一下子倒也忘记思索是为了什么而哭了,哎~
“对了,好些天没见着墨了,还有凌鲤,都去哪儿了。”为了掩饰我的窘迫,随口转移话题,不过也确实是我此刻想问的。
“呃…那个…”黎儿支支吾吾的眼神四处飘散,一个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