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历晋南和妇人的马车向东行进一片茂密的树林,为了躲避花渊杀手的追杀,一路上马车只得舍近求远避开官道,以至于已是晌午时分马车还未能驶出赤州地界。
“娘亲,我父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马车之中历晋南望着母亲问道。
这些年历晋南没少向母亲打听父亲去世的往事,但母亲总是闭口不言似乎有意隐瞒,以至于历晋南只得相信那些悠悠之口的流言蜚语。
当再一次被儿子问起时妇人显得有些不安和紧张,她知道有些事能瞒一时但瞒不了一世,但似乎她还未做好坦白的准备。
“当初是我有愧于你的父亲,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妇人摇了摇头道。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你为何要帮他隐瞒?”历晋南继续问道。
“别问了,娘求求你别问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妇人固执的隐瞒道。
当历晋南还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突然马儿一声长嘶前脚高抬然后急停了下来,车里的历晋南母子也是一阵踉跄之后方才坐稳。
历晋南掀起车帘望了望前方并无人拦路,但马儿似乎像受了惊吓一般始终不肯前进半步,历晋南索性下到马车打量着四周这片静谧的树林。
此处树林茂密、杂草纵横生长,不时的有山鸡和兔从丛林之中慌乱窜出,树枝上的虫鸟被惊的四处纷飞,耳际传来“簌簌”之声,声音虽然很是细微但还是被历晋南发现了。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若是再不出手前方可就出了赤州界了。”历晋南望了望四周喊道。
“你在和谁说话?”妇人探出头来问道。
“没事,娘亲你躲在马车里别出来,这里有我处理。”历晋南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四周丛林之中突然窜出一群头戴铁盔、身着黑衣的持剑武士。
还未交手,历晋南已经能够感受对方的强大。这些人眼冒凶光,手中的铁剑更是透着丝丝寒气,赤州花渊的武士历晋南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群怪异之人。
“你们是谁?”历晋南问道。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回答。
“是谁派你们来的?能否让我死个明白?”见无人应答历晋南再次问道。
话毕,又是一阵死寂,这群人像聋子哑巴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历晋南左右的两名持剑武士突然向历晋南发动了攻击,只见左右两剑如毒蛇一般向自己袭来。
无论是角度、力度还是速度,历晋南深知这群人绝非等闲之辈,看来今日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大可能了。
眨眼的功夫两把利剑已经临近历晋南脑门,只见历晋南身形一歪双手一左一右锁住对方二人的手腕,夺下对方手中剑的同时,还以一招借力打力让二人迎面撞在了一起。
两名持剑武士在剧烈的撞击下昏厥过去,想必一时半会也难以醒来。
虽然击退二人的第一波攻击,但方才交手瞬间历晋南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再加胸口剑伤还未痊愈,若是再有一两个回合自己势必倒下。
想到这里历晋南也不恋战,他赶紧跳上马背,抽打马儿向着东边突围而去,前方两名持剑武士被历晋南用剑气逼退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了,历晋南只觉哪里不对惊慌之中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剑光当头劈下。说时迟,那时快,历晋南纵身跃起,剑光落在马背上将马儿拦腰斩成两截。
历晋南赶紧从马车里救出妇人,但此时二人又深陷黑衣持剑武士的包围之中,马车被毁再想突围则比登天还难。
再望向方才那道剑光乍现之处,只见两人身高约八尺、膀宽腰细同样打扮黑衣持剑武士,除了身高和体型比其他人魁梧之外,他们二人用的剑也比其他人手中的剑更重、更长。
不远处的树枝上坐着一个人,他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直到这两位持剑武士的出现他才将目光投向这边。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护送历晋南母子东行的娄夏。
“他们二人也来了,连仇渊山庄的高手都派出来了。”娄夏望向二人低声自语道。
别人不认识但娄夏不会陌生,当初就是这二人在仇渊山庄外将自己打成重伤。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母女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在此设计诛杀?”历晋南不解的问道。
“记住,要你死的不是我们是花渊。”其中一名持剑武士冷冷的说道。
说罢,这名持剑武士挥了挥手,示意开始进行诛杀计划。
得到命令之后,其他的持剑武士如疯了一般挥舞着利剑冲向历晋南,历晋南护在娘亲身前勉强的抵抗着。
娄夏望向这边迟迟不肯出手相救,因为他知道还未动手的那两位持剑武士剑术之高,如果现在贸然出现被其他持剑武士消耗体力,他就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战胜那两位持剑武士,所以现在历晋南撑得越久他们突围的可能就越大。
但娄夏似乎高估了历晋南的能力,有伤在身的历晋南在击倒一半的持剑武士之后便略显颓势,内息几乎耗尽不出三个回合便有性命之危。
眼见这般,娄夏再也坐不住了,他俯身冲向这边的乱战之中,以掌力逼退那些挥舞着利剑的持剑武士。
“你是谁?你为何救我们?”历晋南好奇的问道。
“别废话,给我一把剑。”娄夏说道。
说罢,历晋南向娄夏递出一把剑,自己护在娘亲向后退去。
“想不到今日还有意外收获。”方才说话那名持剑武士望着黑衣蒙面的娄夏笑了笑说道。
“马上就快出了赤州界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敢出手。”娄夏说道。
“赤州花渊,州府、江湖两不管,就算出了赤州他们母子俩也是死路一条,倒是你何故前来管闲事?”持剑武士问道。
“赤州花渊杀的多半都是好人,看见好人被杀我焉有不救之理。”娄夏说道。
“朋友,扯下面巾让我看看你是谁。哎,不用了,等了死了我就知道你是谁了,给我上。”持剑武士喊道。
话音刚落,剩下的持剑武士又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很快娄夏便和这群持剑武士缠斗在一起,方才娄夏出现一掌逼退数名持剑武士,这一幕历晋南是看在眼中的,但为何如今缠斗之中娄夏却没有了方才那种爆发力?是方才那一掌耗尽了内息?还是娄夏故意隐藏剑招?
“不行,若不使出隔世剑法,我必然被他们活活拖死在这里,但若是使出隔世剑法,我的身份必然暴露,三弟知道倒也无妨,要是不能杀掉所有持剑杀手被花渊知道我还活着可就麻烦了。”娄夏在心头左右为难的低语道。
突然,持剑武士们收起剑招准备向包围之中的娄夏使出绝命一击,若是娄夏再有所保留结果便是非死即残,在一旁观望的历晋南和妇人也着实为这位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捏了一把汗。
生死一瞬之际,娄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见娄夏纵身跃起而后又俯身冲下,剑光如雨点一般铺天盖地而下,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剑光如利刃般深深的扎入这些持剑武士的铁皮头盔之中。
“啊,隔世剑法,他是......”历晋南望着娄夏这边大惊失色的呢喃道。
待到风平浪静之际,方才那些围困娄夏的持剑武士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望向这边的另外两名持剑武士眼神之中全是惊诧。
“隔世剑法,真想不到居然是你,既然你来了,那么今日便将你们两个花渊叛徒一并诛杀在此。”持剑武士说道。
“这不是隔世剑法。”娄夏说道。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剑法?”持剑武士问道。
“救人的剑法。”娄夏说道。
“管你什么剑法,今日我兄弟二人都必须将你诛杀在此。”持剑武士恶狠狠的说道。
话毕,两名手持重剑的武士高高跃起,两人双手举剑当空挥下。
两道剑光一左一右向着娄夏左右肩膀极速劈下,此时无论娄夏左闪还是右躲都必然会中剑,极速袭来的剑光更不会给娄夏后退的机会。
无奈之际,娄夏只好举剑格挡。
只闻“哐当”一声巨响,四周树木尽数折断,剑气动荡开去掀起尘叶久久不灭。
两名持剑武士稳稳的坠落地上,而此刻娄夏双脚均入地三尺,裂纹从娄夏双脚之下向四周土地蔓延开去。
“数月不见,你的武功精进了不少啊,若不是方才消耗你的内息,我兄弟二人这全力一击怕都没把握战胜你。”持剑武士说道。
持剑武士话音刚落,只见娄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去。
“你受伤了!”历晋南赶紧上前扶着娄夏关切的问道。
“别管我,赶紧带着你娘亲离开这里。”娄夏冲着历晋南喊道。
“不,我不能放下你不管。”历晋南说道。
“快走,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娄夏说道。
“别异想天开了,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持剑武士说道。
说罢,只见两名之间武士举剑交融,两把重剑剧烈碰撞的火花引来天际电光冲着娄夏和历晋南这边极速袭来。
望着迎面而来的毒龙,生死一瞬之际娄夏将历晋南撇在身后,这样既可让所有的电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最大限度的保护历晋南。
突然,一阵飓风从娄夏身后不远处吹起。
飞沙走砾之间让人视线迷离,只闻树叶在耳边破空划过发出“嗖嗖”如剑啸一般的骇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