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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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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和杜二老爷一早就从京城出发,路上整整花了两个半时辰,总算是在午时的时候赶到了林家庄。杜若掀开帘子看看村里头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天色,顿时觉得心情很舒畅,马车进了林家庄,车速就慢了下来,杜若掀开帘子,见前头的驴车上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穿雪青色衣裙的姑娘,打扮倒是很入时的,可惜盘腿坐着,很没坐相的样子,光看一个背影就知道她是谁了。

“旺儿,快一点,追上那驴车。”杜若松开帘子,看见角落里放着的瓷罐子,心想一会儿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把这东西送给她呢?不然就让林庄头代劳好了,那也不行,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林二老爷,还是底下头自己想心思。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驴车的后头,村道比较窄,想超车是不可能的,刘七巧正觉得后面有声音,转头便看见赶车的齐旺。刘七巧笑着向他招招手道:“旺儿,你们家谁来了?”

齐旺没想到会遇见刘七巧,心道怪不得少爷要让我快一点呢。

“我们家少爷和我们家二老爷一起来的。”

刘七巧忙喊了一声道:“停停停停车!”

王老四听刘七巧发号施令,第一时间就停了下来,齐旺也只能拉住缰绳不让马继续往前跑,这一拉不打紧,车子却随着惯性往前冲了冲,车里头的杜若和杜二老爷身子都不由的晃了起来。

杜二老爷正睡的舒坦,冷不丁被碰醒了,开口道:“齐旺,出什么事儿了?”

“前头七巧姑娘喊停车,奴才也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杜若一听是刘七巧喊的,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刘七巧调转了一个儿对着他们的马车坐着。杜若见她那小模样,一双杏眼滴流滴流,很是精气神,看见了杜若忙道:“杜大夫,来来来,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杜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刘七巧,蹙眉道:“什么考验我的时刻,先不要耽误了林庄头家的吉时,这都午时了。”

见杜若要放下帘子,刘七巧急的从驴车上跳了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快来,帮我确诊确诊,我听不见胎儿的心跳,你帮我把把看,这喜脉还在不在?”

杜若一听人命关天,当场也紧张了起来,随刘七巧拉着下车,他的手腕枯瘦,刘七巧的手指修长,握在那里有一种很特别的触觉,总觉得那里特别的烫人。杜若挣了挣手腕道:“你先把手松开,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刘七巧不屑的笑了笑,对杜若的假正经嗤之以鼻。杜若上前,先是看了一下这个村妇的脸色,又让她张开嘴把看了看舌苔。一股酸臭的气息从村妇的口中传出来。刘七巧鼻子不灵,方才居然和人聊了半响都没发觉。

杜若略略皱眉,伸手扣上了那孕妇的脉搏,闭上眼睛细细的查探。这时候身边时不时有林家庄的人经过。见了他们有的是当看热闹停下来,有的是继续往前走时不时回一回头。

林二老爷也从马车上下来,他身为当朝太医院院判,果然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态。下颌的几根山羊胡子,让他更让人觉得有睿智。杜若测了半天,收回了手,走到林二老爷身边,小声道:“二叔,没有喜脉。”

林二老爷虽然留着山羊胡子,但是皮滑面白,看上去不过四十,见杜若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那你觉得呢?”

杜若看了一眼仍旧坐在驴车上不明意味的孕妇,有些于心不忍道:“只怕是已经胎死腹中有几日了,你看着胎毒已经影响到了母体,这口鼻边缘,舌苔都已经不太好了。”

刘七巧原本只是大略估计,现在听杜若这么说,等于是个这个孕妇判了死刑,不免也有些难过道:“真的死了?我原本以为,只是孩子太懒了,没高兴动。”刘七巧本来还是朝着好的方面想的,听不见胎心可能是因为这里没仪器,她的耳朵不灵所致。

那村妇听到了这里,才算明白了过来,哇一声哭了出来道:“这可怎么办呢,我的娃,我的娃没了……”

这时候一些周围围观的村民见了,不由啧啧称奇,也有认识这个村妇的人上前劝慰道:“周二家的,你别太难过,东家是京里头的大夫,他们是不会骗人的。”

这里正一团混乱,不远处林庄头听说杜大夫来了,也迎了出来。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又哭又闹的,还以为是有人闹事,急忙跑了过来到:“怎么回事啊这是?”他见了杜若和杜二老爷,帮作揖行礼,又对着村民道:“你们怎么都围着东家,这都快开席了,还不去我家去?”

一个村民道:“老爷,周二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方才东家少爷给看过了,说是胎死腹中了。”

林老爷一听,顿时也吓了一跳,今儿他们家是办喜事儿,给小娃纳福,出了这种事情,周二媳妇肯定是不能进门了,林老爷觉得很为难。

刘七巧来这古代也有些时候了,对这些习俗也是知道的,便开口道:“嫂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你肚子里的孩子得快点拿出来,不然的话,连你自己也都不好了。”

周二媳妇这时候还在伤心,听刘七巧这么说,便点点头道:“就方才你们从村口进来的第二家。”说完又呜咽了一声,喊了一句:“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坐在牛车上两个孩子见自己的娘哭的伤心,也纷纷表示要紧随其后,大声大声的哭了起来。

刘七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孩子,忙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面,那了几颗粽子糖出来,塞到她们手里道:“快别哭了,姐姐请你们吃糖。”

杜若见刘七巧这样哄孩子,顿时觉得很无力,按照她这样的办法,孩子不等换牙,所有的牙都会被刘七巧的粽子糖给残害的。杜若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怔,她孩子换牙跟我有啥关系,我担心个鬼!

两个孩子接了粽子糖,果然就不哭了。刘七巧忙对杜若道:“还不快写药方啊,一会儿好让大嫂少受些苦头。”

杜若摊了摊手道:“我今天是来赴宴的,没有带药箱。”

杜二老爷笑了笑,转头对齐旺道:“旺儿,去把车里面的药箱拿出来。”

刘七巧听了这话,抬眼皮看了一眼杜若,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杜若若无其事的说:“药箱是二叔的,又不是我的。”

杜二老爷是天生的医者,不管去哪儿,药箱从来不离身,他接过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纸笔,递给杜若道:“大郎,你来开一个方子我看看。”

杜若点了点头,接过纸笔,就着刘七巧的驴车坐板,沙沙的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笔行草的药方已经在众人的眼前。然而刘七巧却顾不得去看那药方,她完全被方才杜二老爷那一声大郎给惊吓到了。

哈哈,大郎……是卖烧饼的那个大郎吗?刘七巧好想这样调侃杜若,但是她知道,杜若一定不知道武大郎是谁!算了,还是让她独自一个人猥琐的笑笑算了。

再说杜若写了药方,见刘七巧站在那里抿着嘴笑,身子还不由一颤一颤的,便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幸好他现在的注意力在产妇身上,就也没往心里去。

杜老二看完了药方,略带赞许的点了点头,递给了林庄主道:“林庄头,你派人去抓一副药,直接送到这村妇的家里去吧。”

“是是,二老爷,那您呢?先跟我一起去府上坐坐吧,总不能在路上站着?”林老爷找了一个人骑马去抓药,回来见众人都还站着,便招呼道。

杜若道:“二叔,药还没抓回来,我们先进去歇着吧。”又看了一眼刘七巧道:“你呢?”

刘七巧想了想道:“老四,又要麻烦你把大嫂先送回去了。”

王老四笑着道:“小事一桩,七巧跟我客气什么。”

杜若转身对坐在驴车上的孕妇道:“这位大嫂不要太过伤心了,一会儿等林庄头的人给你送了药,你自己熬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喝了下去之后就喊家里人来林庄头家找我们,我们一会儿再去看你。”

村妇这会儿止住了哭,只一个劲儿的哆嗦着身子,又谢过了刘七巧和杜若,跟着王老四的驴车走了。

这里距林庄头家不过才几百米的路了,所以刘七巧便一路溜达过去,杜若索性也不坐马车,陪着刘七巧一路溜达,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刘七巧道:“你今天又救了人一命,不然拖下去,只怕这孕妇的命也难保。”

刘七巧略略侧头看了眼杜若,觉得他好像没有上次那样碍眼了,便笑着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夸我,你不干脆叫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算了。”

杜若看看天、看看远处,慢悠悠的道:“哎呀着……天上怎么花花绿绿的呢?”

刘七巧抬起头瞧了一眼,蔚蓝色的天际一望无垠:“天上哪里花花绿绿了?”

杜若低着头,蹙眉略有思索:“有的人给了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难道不会把天也染得花花绿绿的吗?”

刘七巧瞪大了眼睛,挥舞这一双小拳头道:“杜若,你才开染坊呢,你全家开染坊!”

杜若一本正经的道:“错了,我全家都是开药铺的。”

进了林庄头家,刘七巧见林夫人正在院子里招呼客人,见杜若和刘七巧一同来了,忙迎了上来道:“七巧姑娘和少东家来了。”

林少爷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缎子衣服,看上去很喜庆,见了杜若也上前行礼道:“少东家,还要多谢你开的药方,内人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向刘七巧也行了一礼道:“七巧姑娘,您一定要受我一拜,若不是你,我们家也没有今日。”

刘七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里头丫鬟上前道:“少爷,少奶奶请七巧姑娘进去。”

林少爷点了点头道:“你带七巧姑娘进去,跟少奶奶说,一会儿抱着孩子出来坐一坐,别只呆在房里。”

刘七巧跟着丫鬟进了林少奶奶的房里,这时候房里除了有奶年,还有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妇人,见刘七巧进来,一双眼睛也只盯着上下看。林少奶奶看样子月子做的不错,这会儿气色很好,脸上的浮肿消了下去,是一个眉眼都很秀气的美人,见刘七巧进来,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为一旁的中年妇人引荐道:“娘,这就是七巧姑娘,要不是她,你就见不着女儿了。”

那妇人上下打量着刘七巧,转头对林少奶奶道:“我听你说的,还以为是十七八的大姑娘,这咋一看还吓一跳,这么就长的那么小巧呢,如今看看是真的年岁还小吧?”那妇人的眉眼和林少奶奶有七八分相似,眼中带着感激看着刘七巧道:“若不是你,我们家只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好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刘七巧被谢得不好意思了,便道:“那是少奶奶福大命大,我不过就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也没什么的。”刘七巧说着,就从背包中把自己一早准备好的荷包拿了出来,塞到林少奶奶的手中道:“这是我跟王老四给小少爷预备的,来小少爷看看喜欢不喜欢?”

林少奶奶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金元宝,她们家虽然是不差这些的,可是也没想到刘七巧出手这么阔绰,一下子道不好意思了:“七巧姑娘,这可使不得,这礼太重了。”

刘七巧摆摆手说:“不过就是做的好看些,其实也不值什么钱,这都是我爹娘逢年过节给我的,我又不爱,给小少爷避避邪也好的。”

小奶娃子这时候正在奶娘的怀里睡大觉,听了这句也不由哼哧哼哧了两声,小脸蛋皱了皱,看的奶娘直乐呵道:“亲家太太,快看快看,小少爷笑了。”

没过多久,外头的下人就进来说外面要开席了,请了人出去用餐。

乡下的筵席大多摆的是流水席,林庄头家在林家庄又是大户人家,所以院子里露天放着很多桌的酒席,都是招呼庄上熟络的佃户村民的。大厅里则是一些林庄头平日要好的亲朋好友。林庄头是个读书人,也分外讲究一点,女眷的结合之处是林老太太住的院子。在后院的凉亭里面,还另外开了一桌,专门招待杜二老爷和杜若,当然还有杜二老爷指明了要让林庄头去请来的刘七巧。

丫鬟引着刘七巧往后面的凉亭里来,刘七巧正有些摸不着头脑,见杜若和杜二老爷都在,边上还有林庄头作陪,大概也就知道一二了。

刘七巧是姑娘家,自然不敢上座,倒是杜二老爷道:“七巧姑娘,坐吧,老夫这里有几个问题,还想请教下姑娘。”

林庄头见刘七巧来了,便起身道:“七巧姑娘,那你就在这里入席,我去外头招呼你的朋友。”

刘七巧见林庄头闪的那么快,也没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坐下,见杜二老爷这样谦和的问她,便也很谦虚道:“请教说不上来,杜大夫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吧。”

杜若文质彬彬的坐在一旁,样子很是谦和。刘七巧不得不夸赞一下杜家的遗传基因真的很好,眼前的杜二老爷虽然留着胡子,但是皮肤很好,还别有一种中年文士的风流气韵,让人觉得很愿意亲近。至于杜若么,男人长这么好看就是罪过,害的刘七巧的眼珠子老是不听脑子的使唤,总是忍不住往杜若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瞟过去。

“七巧姑娘能把上次为林少奶奶剖腹取子的整个过程,好好的说一番吗?我听大郎说的不真切,总觉得这样一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杜二老爷道。

刘七巧想了想,觉得这种大夫之间勤学好问的传统是值得提倡的,尤其是像杜太医这样一个人,可以说在整个大雍朝,他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物还能这样勤学上进、不耻下问,确实很让人敬佩。

“是这样的,当时我问过那个接生的稳婆,林少奶奶是早上卯时开始阵痛的,当时稳婆确定了她的胎位,是头朝上。稳婆用了整整三个时辰为她揉腹移位,这期间羊水已破,但是胎位没有任何动静。一般这种情况,很难顺产。这就产生了一个常见的保大保小的问题。但是其实这种情况下,保大保小都是有风险的。保大的办法就是稳婆将手伸进去,把胎儿强行调转过来,然后拽出体外。这种办法其实对产妇也是有极大的害处了,会造成子宫的劳损,很可能大出血,失去生育能力。”刘七巧说着,神色也沉稳了起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至于保小,这个最简单,把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这是最方便的办法,但是按照现在医学和稳婆的手法来说,孕妇是必死无疑的。而我做的,就是在这一步上,让孕妇活过来。”

林二老爷一边听,一边点头道:“你怎么保证孕妇一定能活过来呢?”

刘七巧想了想,诚恳道:“没办法保证。”

林二老爷又问:“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七巧道:“这就是赌博,人体的血液在身体里面循环流动,失血过多会导致人死亡,比如战争中,很多刀枪的伤口,其实并不足以致命,但是因为失血过多,因为伤口感染,所以那些将士死了。如果我可以有办法降低产妇身体的损伤率,以最快的速度把孩子拿出来,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能恢复产妇的原有伤口,阻止失血过多的过程,那么产妇就会没事。”

林二老爷捋了捋山羊胡子,表示赞同,脸上还流露出一些惊叹来,又问:“那么,你又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呢?你不觉得这个办法太冒险了吗?”

刘七巧很认真的想了想,转头看见亭子的边上摆着一盆盆栽,顺手就捧了上来,放在桌子上道:“对于植物,我们的做法就是这样的,如果这一片叶子坏了,就把它摘掉。”刘七巧说着,就把伸手摘了那盆栽上的一片泛黄的叶子,继续道:“其实人的身体也是一样的,如果某个部位病入膏肓,完全没有办法挽救,已经到了贻害其他地方的时候,那么把那个地方给切掉,或者摘掉就是最好的办法。”

刘七巧说着,抬起头却见杜若微微蹙眉,便满不在乎道:“我知道你们又要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有一点损坏之类的,可是如果连命都没了,不能留着这条命好好的伺候父母,那有个全尸又有什么用呢?”

杜二老爷听完,不由笑了笑道:“七巧姑娘的见解可真是独到啊。”

刘七巧被夸的觉得有些心虚,便笑着道:“哪里哪里,这些不多是华佗说的吗?我就是把书本上的知识给延伸一下。”

杜若见她那小聪明的模样,不由缓缓道:“那按照七巧姑娘的想法,人身上什么东西坏了,就切掉,那万一脑子不好了,岂不是要连脑子一起切了?”

刘七巧朝着杜若翻了个白眼道:“我看杜少爷的脑子好的很,至少还可以用个三五十年的,到时候没准你就想到了什么办法,可以不切脑子,也能治好脑残的毛病。”

杜若不由皱起了眉头道:“脑残?世上有这种病吗?”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杜二老爷,寻求帮助。

杜二老爷捋了捋山羊胡子,想了片刻道:“这种病倒是真的没有听过,宫里的医案上也没有提到过,七巧姑娘能说说这种病是个什么症状吗?”

见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刘七巧又是心虚又是憋着笑,拿着眼珠子瞟了杜若好几眼,最好见两人似乎没有要换话题的意思,便含糊回答道:“脑残就是一种……一种很奇怪的病,我也见的不多,一般症状就是,不管你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儿,那人都会觉得你说的是错的、做的也是错的,想尽了办法胡搅蛮缠到底,非要让对方气的牙痒痒才行。”

杜若就着这个道理在心里细细的想了一遍,最后才恍然大悟道:好你个刘七巧,这是拐着弯的骂人呢!他气得牙痒痒,就见刘七巧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越发觉得憋闷,偏偏杜二老爷听了刘七巧说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七巧姑娘,你说的那个人,他不是得了脑残病,他大抵是喜欢上你了,姑娘的好姻缘就要到了,恭喜恭喜。”

刘七巧和杜若两人正埋头喝水,听了这句话不约而同的的喷了一桌子水。这下,饶是淡定如风的杜二老爷,心里头也已经如明镜一样亮晃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