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然,林悦然?”一个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山谷中传来,带着隐隐的回音,叫着她的名字。林悦然有些恍惚,手臂被人捅了捅,那种真实的触感让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林悦然,你来回答一下,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长发挽得一丝不苟的历史老师推了推眼镜,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入眼所见的教室,黑板,穿着校服的同学,有几个不安分的,悄悄回过头来看她,那是一张张似曾相识的年轻的脸,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林悦然有些茫然,感觉衣角被扯了扯,她侧过头,看见旁边梳着马尾身材微胖的少女,悄悄把书推到她前面,还用手指头戳着一段文字点了点。
那个少女她记得,是她的同桌岳晓玲。她们一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直到高二那年,晓玲因病住院,后来好像因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导致后遗症,之后就办了休学。
“林悦然,回答一下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历史老师有些不耐烦。估计是看在林悦然平时成绩尚好的份上没有发脾气。林悦然心中一紧,然后侧着目光,断断续续照着书读了一遍。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干涩,却是那么年轻的声线。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死前的幻觉么?
“坐下吧。”历史老师瞥了一眼她们的小动作,继续讲课。
“你昨晚没睡好么,怎么睡着了?”桌子底下,晓玲递来的纸条写道。
良久,不见林悦然回答,她又递来一张纸条“怎么啦?梦魇了?”魇字写了一个广字头,下面乱糟糟的几笔,然后划去,用拼音代替了。
额,这熟悉的感觉,是她记忆里的同桌晓玲呀。
林悦然定了定神,然后迅速写道“今天是哪年,几月几号?”晓玲迅速道“2004……等等,你是发烧了还是得了神经病?”然后狐疑的看着一脸呆滞的林悦然。
2004年,她17岁,在全市最好的高中,上高一。
这是梦么?
下课铃声嗡嗡的响了起来,林悦然浑然不觉,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手臂,嗯?不疼?果然是梦吧?
旁边传来晓玲杀猪般的嚎叫:“林悦然你真神经了啊,你掐我干嘛。”全班顿时寂静下来,就连走到门口的历史老师都回头望望。
林悦然尴尬的笑笑,多年混迹**机关的经历让她迅速做出反应,她冲众人干笑两声,道“没事,没事,打是亲,骂是爱……”
全班继续死寂五秒,然后晓玲跳起来在她脑门上敲了一指头怒道:“林悦然你中邪了啊”
这回,是痛的,真痛啊,一瞬间,另一个画面闪现在她脑海里,她一个人在撞得零七八落的车里,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流下来,浸湿了昂贵的真丝衬衫。整个人苍白得毫无生气,气息断绝。她是死了么,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喂,悦然,你别吓唬我,打疼了么?我不是故意的,悦然?悦然?你应我一声啊,不会打傻了吧?不要啊,我不想养个傻子一辈子,我还要嫁人呢呜呜……”
林悦然定了定神,转头看见一双细长单眼皮的眼睛泪汪汪的盯着她,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少女,艰难得开口“晓玲,嗯,那个,我没事,就算傻了,按斤卖也是很值钱的。”林悦然印象里,猪肉好像又涨价了???
不知道是思维混乱还是怎么的,总之连林悦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吐出这么不着调的一句来。
晓玲闻言脸色顿时垮下来,“完了,真傻了,文艺少女居然跟得上我的吐槽了,难道是被我带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