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比赛的最后结果很是让人感到意外。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破坏冰淼画作的女生最后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让冰淼淘汰出局。反而因为她那不偏不倚碰触出的弧度,在我和赵紫菀用生命表演换来的时间和南荣哲目光里沉甸甸的爱意的双重帮助下,冰淼灵机一动地在布满火烧云的天空上,就着那道刺眼的弧度画了一道若有似无的漂亮彩虹。彩虹一出,顿时整幅画的意境和味道都变得与众不同超凡脱俗起来。而本来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荒凉草原,表达的意境也比较的萧索悲观。可是冰淼却突发奇想地在画作的边缘处淡淡勾勒出了一道侧身而站的白衣女孩儿。女孩儿双手握于胸前做祈祷状,眼神充满爱意地望着天空上的彩虹,而她白衣飘飘肌肤胜雪的模样一如那初妆的冰淼。而本来是被叫做《燃烧的苍穹》的作品名也是被冰淼精心地改为了《守望的天空》。当然,这样一幅出类拔萃意境超脱的完美作品要是不得第一名的话,恐怕流金的六月都会飞起鹅毛大雪的,更别说万万难容的天理了。
由于冰淼不喜欢太过喧闹的环境,所以比赛庆祝一事也就删繁就简地草草吃了顿饭便过去了。可是随着五月油画比赛的结束,流金六月的缓慢到来,另外一件本不应该算作什么大事的事儿却生生被当事人炒作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喂,老公你在干嘛?”中午午休的时候,我见外面晴空万里云蒸霞蔚甚是美好,便一个人坐在草地上优哉游哉地浏览着手机上的东西。而这时邢影却轻轻悄悄地来到我的身后,冷不丁地拍了一下我的右肩膀,而我条件反射似的向右面看时,古灵精怪的邢影却笑靥如花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左手边,并伸手就要抢我手上的手机。
我条件反射似的抽回拿着手机的手,邢影登时惊愕地看了我一眼,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可是她也没再过来抢,而是把头抬向天空,静静地看着一朵巨大的云团慢慢被罡风吹散。
见邢影脸色有些难看,我抬起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有些谄媚地讨好说:“怎么啦我的邢影公主,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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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影不搭理我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出神,而整个身子竟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可就在我轻轻叹了口气的当儿,邢影却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就抢走了我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嘴里振振有词地道:“你是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邢影只是看了我手机上的一个标题,眼圈就不可遏止的红了。
其实我是在浏览我手机空间里一个加密的未编辑完的一篇日志,而日志的题目便是——致我挚爱的邢影公主的一封信。
邢影公主:
邢影你知道吗?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的生命里有过快乐有过痛苦,有过幸福有过悲伤,但是自从遇见你以后,我真心觉得过去的那些痛苦都不是什么痛苦,往昔的那些悲伤也都不再是什么悲伤。因为遇见你,我觉得昨日的痛苦只是为了今日我们幸福埋下的伏笔。因为遇见你,我觉得死去的那些悲伤也只是为了如今活着的我们奠下的幸福基石。
虽然我并不相信什么耶稣神灵的,但是我还是要虔诚地感谢一下上天的恩典,是它在冥冥之中让我在茫茫人海遇见最天使的你。我会好好珍惜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爱情,我也愿意真心守护它直到我们曾经深深期许过的海枯石烂与地老天荒。
我想我们一定会幸福地活到一百岁的,活到我们曾经憧憬过的儿孙满堂。对了,我连咱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我曾经说过的,我比较喜欢女孩,所以我想如果我们以后结婚了生了个女宝宝,我希望她的名字可以叫邺敏。你也知道的,我是金庸迷,而金庸众多的侠女中我唯独偏爱《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女儿长大以后也可以像赵敏一样既美艳无方又聪明机智,但我还是有一点私心的,那就是她千万不要遇见一个像张无忌一样优柔寡断的男子才好,最好能遇见一个郭靖,那她的人生就应该完美了。
呵呵,说的有点远了。但邺敏这个名字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心里也不能确定你会不会喜欢。
至于要是生个男孩儿吗?名字我还没想好。你说叫邺什么好呢?叫邺……
日志就写到这里了,我本来是想写叫邺过好不好,但转念想到杨过与小龙女天残地缺的爱情,终究还是没把那个过字打出来。
邢影看完了我的日志以后,轻轻擦了下眼角的泪痕,然后一下子就把手机扔进了我的怀里,佯装生气地说:“谁说我的孩子一定要姓邺呢?难道就不能姓赵钱姓孙李吗?还有,都什么年纪了,还沉浸在武侠小说的世界里,幼不幼稚?邺敏?这么俗气的名字亏你想的出来。”
“真的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我明明知道邢影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可遏止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悲伤。收起笑容,我满脸失落地问邢影,
见我突然悲伤的不像样子,邢影吓了一大跳,忙靠近我轻轻握着我的手说:“好啦,逗你玩的你还当真啦。好,我答应你我们以后的女儿一定姓邺,叫邺敏。这样你满意了吧。唉,还不知猴年马月的事儿呢,你这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怎么会是猴年马月的事呢?现在大学就可以结婚的,只要我们考入同一……同一个城市,结婚证就是分分钟领的事儿。”我本来是想说同一所大学的,但想想邢影的学习成绩,我只能随机应变地改成了同一个城市。
或许邢影也听出了我话语里停顿一秒中的意思了,沉默了好半晌后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说了这么多,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什么正事?”我好奇地看向邢影问。
“还能有什么正事?宫俊的生日礼物呗。”邢影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
我也重重叹了口气,真是拿宫俊没有办法。“宫俊也真行,从冰淼油画比完赛以后,他就天天张罗他的生日,弄得好像威廉王子要继承王位似的。这离他生日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呢,他又跟你说什么了?”
“他要我给你带话说,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定要高端大气上档次,他说你要是敢拿个什么地摊山寨货什么的,他就诅咒你……”说到这,邢影突然脸就红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诅咒我什么?”我有些好奇地问邢影,
“没,没什么。要不这周日放假咱俩去街里看看去吧,你说好不好?”邢影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想来宫俊的嘴里也一定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他那么个富二代还能缺什么?真是为难死咱们这些普罗百姓了,你说送贵的咱还送不起,送便宜的好像是骂人家似的,宫俊啊,真是爱给人出难题。好好的过什么生日嘛,在家煮碗面放俩蛋过卜过卜得了,非得办什么生日party,真是烦死人了。”我说。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不懂得生活的情趣吗?人家这叫懂得生活,我要是有个有钱的老爹呀,我也非得……唉,我怎么可能……”想想自己早已死去的爸爸,又想想自己坐台的妈妈,邢影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了,“好了啦,别再愁眉不展的了,就这么定了,周日我给你打电话,咱们到时候再说。”
“好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听我答应了,邢影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说:“应该快上课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你先走吧,反正你们文科和我们理科的教学楼也不顺路。”我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钟点,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回班级,别晚了。”邢影站起身,淡淡地冲我笑了笑,就朝着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我看了看阳光下邢影姣好的背影,然后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刚邢影看过的那篇日志,在温暖的阳光里笑了笑,我也站起身,朝着自己的班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