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在听到薄邢言的话的时候,心里咚的一下,像是被人狠狠用拳砸了一拳,“你什么意思?”
薄邢言唇上抿起的弧度越加明显,“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年息瞪着薄邢言。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等你吗?就算不知道,我肚子这个球呢?”说着,年息扬起了手心就要打到薄邢言的肩膀上。
薄邢言却伸手拽住年息的手心,和年息五指交缠,“就是知道才回来了!”
年息心跳狠狠跳了跳,忽然噤了声。
薄邢言面色明显有些松动。
“为什么他们突然间不抓你了?”年息缓了几分钟,才从薄邢言的话中回过神来。
“因为我做了好事!”
薄邢言想,如果他是做了好事才死的,也许年息会容易接受一点,所以,起码以后让年息肚子里的宝宝出生的时候能不用被人指指点点,说年息生的宝宝是杀人犯的孩子。
他确实杀过人,被薄二带回了龙门,随后在杀手堂里开始遭受非人的待遇,一步一步地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十几岁少年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职业杀手。
并非他冷血,而是他如果不下手,还会有下一个人被龙门的人送到他的面前当靶子,甚至这些靶子可能就是他的亲、人!他的枪法是整个杀手堂里面最为精准的,不是说他天生就是杀手的料,而是他不想误伤。
他薄邢言不是什么英雄,但是也并不愿意做狗熊,弟弟薄岑言从政,他退役前做过特种兵,薄邢言大约认识几个,算是有些交情吧,其中有一个叫沈慎之,沈慎之退役之后,做了武警,后来成为一名国际警察副督察,担任反恐组织的头头。
楚竹琛是他接到的第一个目标,那时候知道于织染在江城念大学,是他处心积虑取得于织染的信任,让于织染深深陷入对他的迷恋中。
于织染这样性格的女孩子,糯糯的也不矫情,喜欢就是喜欢,总粘着薄邢言。
起初薄邢言不喜欢这样的女子,有些反感,但是没有真的将抗拒表现出来,久而久之,于织染的形象在他心里沉淀了下来,她的脸在他的心里变得清晰了些,他开始感觉有些暖,只是很不巧,这时候,于织染被抓回了G国,刚刚开始萌动的一些东西还来不及发芽就被掐断了。
薄邢言听到消息的时候,知道是机会来了,龙门的人也在催他,除了楚竹琛这个祸害。
龙门杀手堂接活要么是内部要解决问题,要么是收钱,接单。
灭楚竹琛这一门单子,是外接的,和龙门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薄邢言没猜错,想让楚竹琛死的人,必定是于织染的父亲,所以,他早知道自己这一趟去G国十有八九回不来,最后他也没猜错,他出事了。
一睡,睡了七年,其实那时候,薄邢言一睡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很多的强烈的要醒来的欲望,所以,才会一睡就是七年,醒来之后也是真的将什么都忘了,龙一看在薄二的面子上,在薄邢言没有恢复记忆前,不去搅和他,只是后来,龙一儿子出事。
Doctor蔺要龙一去G国皇家密室找药方。
关于之前在视频中被歼杀了的三十几号人物,部分是真的该死的,部分并没有死,只是在被他“击毙”之后,被彻底地封锁了消息并将那人已死的消息广而告之。
薄邢言也不想动手杀人,只是如果她不接,也会有别人接,那样子,有些不该死的人就会死。
年息看着薄邢言,眼睛开始放光,“我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薄邢言在听到年息的信誓旦旦的似乎打上一百分肯定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滚烫。
他其实还想告诉年息,现在唯一能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的Doctor蔺还在昏迷中,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
年息想要抱薄邢言的,可是肚子总是撑在自己和薄邢言中间,她手短,这样抱着薄邢言的姿势,让她觉得不满足,哼哼唧唧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薄邢言有些怔愣,倾身弯着腰,将年息肩膀以上的位置抱得紧紧的。
年息这才闭上了嘴巴,也伸手抱住了薄邢言的脖子。
“谢谢你还回来!”年息道,“没有什么,比这个让我更满足!我和宝宝都在等你,健健康康的在等你!”
薄邢言心里涩。
“嗯!”
两人吃完饭之后,年息坐在沙发上看早教书,她叹了一口气,以前薄邢言不回来,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现在丑得不成样子了,薄邢言不想要他了,听说男人都很爱面子,她真丑了的话,薄邢言怎么能带出去丢面子呢?
想着,年息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薄邢言将碗筷都收拾了弄下楼的回来之后,看到正在唉声叹气的年息,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又叹什么气?”
年息看了薄邢言一眼,思忖良久,“你喜欢丰满的女人还是喜欢苗条的女人?”
薄邢言从上到下将年息给扫描了一遍,“丰满的!”
年息脸一跨,“原来是这样,原来以前你都不喜欢我!”
薄邢言,“……!!”
“我以前都很苗条的!你现在回来就是看中了我现在很丰满!”
薄邢言,“……!!”
直接越过年息,走到衣柜旁,不跟年息讨论这总无厘头的话题。
那好衣服之后,将年息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洗洗睡了!嗯?”
年息看着薄邢言,瘪嘴。
从浴室出来之后,年息和薄邢言都准备睡觉,这是薄邢言这么几个月来,光明正大地躺在年息身边。
“我一直在你身边!”薄邢言说道。
年息点了点头,“我虽然没有看到你,但是我都能感觉得到。”
薄邢言有些讶然,随而没了下面的话。
第二天,年息去了苏年所在的那家私人医院,年息觉得自己已经幸福了,想看看苏年。
慕祈年只是担心自己唤不醒年息,所以把蛋蛋给接了回来。
蛋蛋一直以来都在怪慕祈年,怪他对苏年不好,他觉得自己妈妈很可怜,她失踪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找她,他觉得,自己妈妈在别人的眼里都不重要,只有在他眼里,很重要很重要。
年息上前,扯过蛋蛋的手臂,却诧异地看到蛋蛋眼中过于成熟的森冷,愣愣地开口,“干妈低血糖,你陪我去买点吃的!”
蛋蛋看着年息的大肚子,跟了上去。
年息觉得有个儿子真好,有个像蛋蛋这样长得这么好又乖的儿子真好。
但是蛋蛋又说,“我干爹呢??”
年息瘪了瘪嘴,也有些疑惑。
蛋蛋低垂着脑袋,年息看不到蛋蛋的五官,只是听着蛋蛋的嗓音有些哽咽,“是蛋蛋错了!蛋蛋不应该强求着妈妈一直陪着蛋蛋!”
年息心里咯噔了一下,“蛋蛋……”
“我以为妈妈和爸爸之间的关系,就像干爹和干妈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别人都以为我妈妈是保姆!”
蛋蛋忽然转过身瞩瞩地看着年息狠狠抿唇,“妈妈怎么还不醒,是不是蛋蛋在妈妈心里不重要?”
年息心里一紧,她拍了拍蛋蛋的脸,“没有谁会在你妈妈心里的位置比你还沉!”
“你干爹是谁?”年息敛了敛唇。
蛋蛋脱口而出,“薄邢言呀!”
“你说,我是……”
年息指了指不知道在哪的慕祈年,“不会吧!”
说着又笑,“我怎么会是薄邢言的老婆呢?”
蛋蛋笑着,“为什么不是呀,刘妈还喊你少奶奶呢,您都喊青秋奶奶叫妈!我妈妈在慕祈年他家的时候,别人都喊她苏小姐!”虽然,他每次都试图纠正他们的错误,但是最后对结果,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回年息笑不出来了,她的心,嘭嘭地乱跳着,都已经跟不上节奏,脑子里,好像被炸开了一个连环炮,轰隆隆的,停不下来。
她是薄太太,那之前的那个姓连的是谁?
年息忽然顿下脚步,看向蛋蛋,“蛋蛋你,你去看你妈妈吧,我有事情,先走了!”
她在离开的时候,脑子有些发晕,脚下也变得不利落,怎么一下子,全又都变了?
年息挺着大肚子,回了苏氏。
苏景承在看到年息就跑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一脸难看,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对年息来说,这般来势汹汹的,貌似没什么好事。
“什么事?这楼上楼下的,至于这么气喘吁吁么?”
年息瞪着苏景承,态度异常的强势,“我、要见、薄太太!”
苏景承抓着稿子的手一紧,“不是说让你再等等,你想见,人不一定有空。
“那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不太清楚,总得人家说了算!”
“那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苏景承开口道。
“骗人!”
说着,年息转身,又走了出去。
年息忽然抓过抓住一个同事的手臂,“你们知道,我和薄邢言之间的关系吗?”
结果大家一个两个往她身上飘白眼。
“谁不知道你俩是夫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