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机态度一转,放软态度说道,“乖啊,别闹了。我最近有点烦,真想你了,一会儿老地方见噢。”
“我不会去的,你烦是你的事情,因为谁就去找谁,我不奉陪。”说完,付一寐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看似潇洒炫酷的行为,本应该高兴自己十年来终于能够做自己一回,可是却莫名的失落。一想起他此刻正烦闷的抽着烟的痛苦模样,而她却不能陪伴在身边,心顿时一阵酸涩。
你瞧,你快乐的时候我因为你不是因我而笑,所以痛苦。你不快乐的时候,我因为你不再去笑,所以痛苦。
是不是今生遇见你,注定我只有痛苦?
可是邵齐,我选择不再痛苦。因为爱你,所以要让自己有尊严的活着。
范绍齐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被付一寐挂断电话,他愣了几秒钟,“啪”地一声将手机狠狠的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一个叶佳音让他烦心还不够,如今偏偏又多了个付一寐,老天这是见他活的太容易了吗?故意找些事情来难为他?
他不顾叶佳音此刻恰巧出现在窗户前的曼妙身姿,快速地启动了自己的车子。几近飞翔一般的滑了出去。
一路疾驰,连着闯过好几个红灯,不顾多个交通警察的拦截,范绍齐终于在二十分钟以后开车来到了付一寐家的楼下。
他缓缓地摘下墨镜,望了眼付一寐所在的那扇窗户。自己似乎有十年没有来过了吧。
第一次遇见她,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性格和长相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便也不顾付一寐千百次的拒绝而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那时的浪漫无非是美丽鲜花和昂贵的礼物,可是方才十八岁的付一寐却丝毫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屡次送出屡次被退回。可是最终却没有逃过转变战术的范绍齐的温柔乡。
深夜出现在她家楼下的深情思念,每天清晨送到门口的爱心早餐,甜的都要滴出水的腻人情话,生日时体贴的亲自下厨。
小小的心啊,最怕被温柔感动。
可是一晃十年,从范绍齐失去新鲜感,从付一寐深陷这段爱情无法自拔开始,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而每次的见面地点都无非是固定的那一个酒店同一个房间。偶尔为寻求刺激换个不同的地方,可是最终也逃不过同一个目的。
直到最后,在范绍齐公然的多次劈腿和出轨下,付一寐看淡了他身边时刻围绕的莺莺燕燕,甚至更多地时候也默认了她们的存在,只为祈求自己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相信,无论多久,范绍齐总会回头。而她们,只是过客。
范绍齐也逐渐习惯了她逆来顺受的性格,有时偶然还会像个朋友般和她谈论起哪个女人漂亮,哪个女人在床上的技术好。
可是这些话,却如同一个尖锐的刀子般,一次一次狠狠的剜在付一寐的心口。
而叶佳音,便是她见过的他身边的最后一个
莺莺燕燕。也是一个最具有威胁性的存在。范绍齐为了她不再眷恋其它女人的温存,为了她无怨无悔甘愿做牛做马,为了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百般顺从甚至最后开始默许叶佳音针对她。
可是她不但不珍惜,反而对他一味的唾骂。有时候她就在为他不值得,为什么自己去吃疼爱的一个人,竟然要在别的女人那里受这般苦?
可是纵然因为太多,也最终离不开他愿意。
范绍齐急促地敲响了付一寐的家门,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这一户。他不禁更加不耐烦地踹了几脚。
几分钟后,付一寐不急不忙地在里面一边问着是谁一边打开了房门,在看到时范绍齐的那一刻,她惊讶的
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如果没有记错,范绍齐大概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再来过她的家里。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他只珍惜了自己一年,便狠心留她独自深陷。
为何明明是你先动心,为何最后却是我放不下?
范绍齐强硬地沿着门的缝隙了开来,气势汹汹地冲进去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质问道,“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去。”付一寐被他强大的力量卡的顿时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却硬是一字一句挤出来道。
“为什么不想去?”范绍齐手下的力道更加加重了些,丝毫不退让地逼问着她。
“我…不…不想…去。”付一寐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双手,试图将它们拿下去。可是瘦弱如她,又怎么能够抵抗地过强壮的正在气头上的范绍齐。
可是她依然没有求饶,坚定而又冷漠地直视着他的目光。
范绍齐不禁眯起了眼睛,眼看着付一寐的脸颊越来越红,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他才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缚住她的双手。
付一寐一下子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范绍齐的眼神越来越阴鸷,他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刚想点燃,却没心情地一把将它狠狠的折断。细碎的烟丝散落一地,他猛地一呼气的瞬间,便隐隐约约地飞舞到了空气中。
付一寐纤细的脖子被他强大的力量紧握地浮现出一圈明显的勒痕,调节了半天,才总算有气无力地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她虚弱地抬起自己的双眼,满眼恨意地望着范绍齐冷峻烦闷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的陌生。
范绍齐背对着她的视线站在窗台旁边,明媚灿烂的阳光在他的周身氤氲出一圈淡淡地光晕,他双手插在身侧的口袋,不知是在透过玻璃窗眺望着远处亦或是疲惫地思考着什么事情,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半晌,久的付一寐都要无力地躺在地上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的时候,范绍齐突然伸出自己紧握地拳头,狠狠的用力砸向了一旁的玻璃桌。
“哗啦”一声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发出的巨大破碎声,硬生生地将付一寐从困倦的思绪中拽了回来。看到
眼前惨不忍睹的情景,她的心里猛地一颤。
只见她前几日因为甚是喜爱而刚刚买回来的玻璃桌,此刻已经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无数块细小的玻璃片,纷乱密密麻麻地散落了一地。
那些微小的冰晶一般的明亮碎片,映着明亮灿烂的阳光,散射出七彩绚烂的光芒。直晃得她头晕目眩。但是却依然掩不住它隐约可见的美丽。
这么执着而顽固的小小碎片,多么像她的爱情,卑微地如同随处可见的普通玻璃,可是即使破碎成无数片之后,依然矢志不渝地忠贞着自己的毕生所爱,让自己的爱情散发着无尽的光亮。
突然,一滴鲜红色的液滴在这绚烂的七彩光芒下微弱地滴落在了没有被玻璃碎片覆盖的地板上,绽放出一朵鲜艳夺目的美丽花朵。
付一寐猛地睁大了双眼,她连忙焦急地抬起头,只见范绍齐刚刚捶过玻璃的那只手正颓然地垂在身侧,一条明显的红色血迹顺着玻璃碎片划出的深刻伤口汨汨地向下流淌着。一滴一滴,半晌,便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滩红色的血泊。
她的心一紧,也顾不上自己因刚刚剧烈的窒息而造成严重头痛,双手用力撑起地板便要慌张地起身,可是下一秒却眼前一黑,重重地重新摔到了地面上。
一块尖锐的玻璃片锋利地划进她单薄的掌心,她不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周身疲倦的肌肉加上疼痛的手掌,一瞬间竟然让她有一种生不如死的错觉。
也许这些看似严重的所有她都能够忍耐,可是唯一使她开始对生活绝望的便是对范绍齐的死心吧。从那一刻起,她便失去了所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惶惶度日,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百无聊赖的人生。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把自己活成了没他不行的模样。这般荒唐,多么荒唐!
可是她甘之若饴。
范绍齐听见背后巨大的身体撞击地板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子,看见付一寐蜷缩在地板上的单薄身体,他的心里自觉地紧紧一缩,像是有人在用一把小锤钝钝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他不顾自己流血的伤口,急忙三两步跨到她的身边,从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将瘦弱的她一把捞起。
付一寐身材本来娇小,加上饮食不规律,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地虐待自己,此刻更是瘦削地如同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姑娘,纤细的腰际不盈一握。范绍齐的手掌所及之处,全是骨骼的坚硬感。
他轻柔地将她放在卧室的床边,满眼着急地询问道,“怎么了?”
付一寐紧紧地瞌着双眼,睫毛微微地颤动,却一言不发。
从上午意识到不对直至现在,范绍齐终于忍不住地质问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不正常的样子了?”
付一寐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闻言却轻轻地斜勾了一下嘴角,酸涩地说道,“对你不再如往常一般唯命是从,便是不正常吗?我只是觉得不想坚持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了,有什么不对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