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阳十分迷惑,一阵紧张慌乱,恳切地请求:“好妹妹,求你,千万为哥和牡丹保密,包括咱爸咱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爱娟迟疑不决,同样凄惶不安,嘴张了几张,没说出话来,反而优柔寡断的想:‘我今晚怎么了?要把同阳哥的兄妹关系,忽然扯在恋爱的红线上,以前都没好开口,现在,虽怕阳哥和牡丹闯祸,但是,细细思量哥和牡丹的情分,也是很难掰断的,我若争取,不就意味着夺人之欢,似公堂上摆张纺车,哪里是搅着玩的?’闪阳看着爱娟的神色,心存侥幸的想:‘我知道,娟妹的心很软,从小都对我亲切,肯定会帮我的!’爱娟忽然左右为难,回避着闪阳要求她保密的恳求,反而苦苦一笑,焦虑而忧郁的说:“哥,我先给你破个谜,‘瓜庵门前一埯瓜’,你能猜出这个谜底,我再决定帮不帮你和牡丹保密!”
闪阳若有所思的说:“妹妹,从小到大,你多次给我打比喻,‘哎!哥啊,咱俩就好比那‘瓜庵门前一埯瓜’!你这意思,不就是提醒我,哥不是爹娘亲生,就如同种在瓜庵门口、两棵相依为命的瓜苗,一定要知恩图报吗?不管从小多苦,长大后要给主人带来甜果!永远孝顺咱爸咱妈!所以,我猜这个谜底就是——从小苦怜苦,长大甜盼甜!”
爱娟不禁赧然红颜,艰难地提醒闪阳:“种在瓜庵门前的,小时候去瓜园淘气,看瓜园的老大爷怎样说?”
闪阳急不可待的应付爱娟:“我明白了,那是留种的,看瓜的那个老头,在瓜边还插个小棍子做记号,谜底应是——‘发芽扁对扁,结瓜圆对圆,主人留做种,辈辈往后传’!对了吧?”
爱娟忍俊不禁,闭目片刻,嗓音微颤说:“意思倒是有一点,不过更好的说法是‘从小瓣扯瓣,长大叶缠秧,开花换怀抱,结果二藤长’!哥!你看咱兄妹二人,像不像那‘瓜庵门前一埯瓜’?”
闪阳恍然大悟,不禁惊慌失措,黯然神伤:“娟妹,哥真没想到小妹竟是此意?小时候咱兄妹同床睡觉,同碗吃饭,后来上学遇到下雨天我都是背着你,一向哥对妹妹的好处,娟妹应该知道的,可是,小妹,哥对你的亲情是神圣的,哥怎么敢娶妹妹做老婆呢?刚才你已看见我和牡丹……我怎么能背叛牡丹呢?我向来把小妹当成亲妹妹,小妹,千万理解我,我不能亵渎你神圣的亲情;更不能害了牡丹!若不然,我终生都不会踏实的!”说完,闪阳沉默良久,才敢偷看一眼爱娟。
爱娟痛惜地向闪阳摇摇头,泪光深处掩藏着无法形容的难过,真如桃花淋雨一般!她不得不想到很多东西:‘看来,阳哥是一定不会娶我做老婆了,然而,他和牡丹终究也是不能结婚的,我不如借趁阳哥领回施英敏,对施英敏说明阳哥不能和牡丹恋爱的理由,鼓励着施英敏追求阳哥,当送人情一样,把送给施英敏,而且,施英敏早就梦见过阳哥!’于是,爱娟搌试泪眼,勉强振作精神,苦苦一笑,仍略显尴尬地转变话题:“哥,刚才我可是啥也没说啊!可是,哥,你知道的,你和牡丹是不可能的事,你既然喜欢施英敏,不如就和施英敏好下去了,都把人家领回来过年了,另外,兔哥喜欢牡丹,兔哥早就要我帮他说牡丹,你把牡丹让给兔哥好了!”
“哪有这样说话的?兔哥不是不认识牡丹,他和牡丹也是老表,他喜欢牡丹他自己去追啊?只要牡丹喜欢他?”闪阳心里十分来气,不满的瞪一眼爱娟,苦苦一笑:“或许因为英敏的黑眼珠本来就同牡丹一样近乎锥体,声音身高和牡丹也十分相似,说话也开朗活泼的,所以我对施英敏的印象算是可以吧!——还可笑她竟然说过我是她的梦情人,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英敏够开朗活泼的!不过,我只是因为她和牡丹像孪生姐妹一样,才喜欢她,并领她回来过年的,哥心里爱的可是牡丹!你不知道,英敏常常是苦中作乐,以歌当哭。她人是面捏的,心是铁打的!她是为逃婚才来到我们这边学裁剪的,我们不能伤害她,你千万不要轻易在她面前提及感情的事!”
“哇,敏姐把知心话全对你说了?哥啊,你可要小心点,说不定敏姐已经把一生的赌注全部下到你身上了!你听她《别把我只当小宠物》的歌词,说不定就是警告你的!”
“不可能,我们只是玩得好!我对她说明过牡丹是我的未婚妻!我对她只是礼节上的应付,无非有时候开一句很混的玩笑而已!”
“很混的玩笑?和女生开玩笑,不混的也不能开,你还开很混的玩笑?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知道吗?敏姐说不定已经拿棒槌当针了呢!”
“英敏明白我很烦恼,我对她说过的,原因之一,今年我第二次高考落榜,感觉很丢人;我们四合村雷闪两姓不能通婚,我也对她说过,她很理解我,不计较我和她开玩笑的!如果,不是看到她和牡丹相似,我根本不会投给她笑脸的。
‘上轿女儿哭是笑,落第秀才笑是哭’!所以,英敏对我这个梦中情人,也只当镜花水月!她很大方呢!”
“原来你和敏姐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哥啊,你可要小心了,你已经害到敏姐骨髓里去了!我可警告你!”
“别说了,快出去陪着英敏看电视吧,别一直让她晾在那你坐冷板凳!什么时候兔哥来拜年,你把英敏介绍给兔哥吧!”
比闪阳大了半个月的兔(袁宏图),是闪阳大舅的儿子,也是牡丹姨妈的独生子。
施英敏当然不会答应爱娟把她往兔身上扯。
2000年,闪阳和英敏技校毕业后,被学校统一分配到广州两家制衣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