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卓琢磨不透倾成的心思,关木面对千户之女同样不知所措。
晨曦载曜,万物咸睹。远处山峦清晰可见,翠绿欲滴,仿佛澄澈少女的眼眸。
关木陪聊一个多时辰,眼皮沉得犹如秤砣,只记得此女是千户的小女儿,姓黄名婉儿。
看着天蒙蒙亮,关木强压着睡意,想着去准备早饭,让黄婉儿早些吃完,快些回家,毕竟是一个纯雄性的山寨,一个女人家多有不便。
可黄婉儿这时提出要返回密室,让关木大跌眼镜。
“壮士,小女子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想顾及家父脸面。软禁多日,吾以死抗之,但旁人难免猜疑。”
“抱歉,是在下考虑不周,如今匪徒已死大半,知情人所剩无几,想一个万全之策,妥善安排黄小姐回家事宜。”
“谢谢壮士。”黄婉儿说完转身进入衣橱。
这下关木脑袋开始“嗡嗡”直响,本想着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这时小王走了进来,“关木,一起朝食。”
“好的,前面带路。”
由于匿下山寨大半的掠夺物资,早餐尤其的丰盛,白馒头,炒腊肉,白菜汤,看得关木食欲大开,埋头猛吃。
众乡勇也毫不客气,纷纷狼吞虎咽,只有青云道长和小王细嚼慢咽。
吃完早饭,乡勇们各司其职,食堂剩下关木、青云道长及小王在商议山寨之事。
关木首先发话,“此役青云道长、小王多有操劳,应得头功。”
“同是手足,何分彼此。”青云道长风轻云淡的道。
小王也跳了起来,急恼得说:“道长说的对,这话有些见外,剿灭黑头山,没有关兄,吾等无能为之。”
“好好好,错了错了,不说这个。”关木举手投降,低头认错,“未来几天吾要出趟远门,希望尔等多多照应山寨。”
小王赶忙接话,“需要帮忙吗?吾跟着去。”
“不用,处理一些私事。青云道长一个人打理山寨会很辛苦,要多多协助处理一些劳累之事。
一会帮忙准备几身衣服和一些干粮,再弄二匹马。
找个兄弟把里正的马还回去。”
“好的,马上办。”小王起身离去。
看到小王走开,关木对着青云道长行抱挙礼,“这段日子多谢相助,乡勇团才能如此神勇,感谢之情无以言表,唯有铭记于心。”
青云道长赶忙起身回礼,“知礼乃胸藏大志之人,吾等相随,有幸也。”
“不必如此相互恭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妥当?”
“请讲。”
“吾等从后山攻破山寨,因此后山防御稍有不足,有劳带着所有乡勇去查看一番,查缺补漏,防微杜渐。”
“好的,一会带着人全面检勘察,就不送了。”
正合我意,关木松了一口气,绕了一大圈就是要你这句话。
拿到小王准备的东西,关木返回住所,进入衣橱,让黄婉儿换上男儿衣装。
当黄婉儿出现在客厅时,一派翩翩公子风范,青衫折扇,面容俊朗。可却体态婀娜,淡香暗涌,吐气如兰。
看得关木有点愣然,也难怪,乡村都是田间劳作之人,哪闲功夫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今天看到英姿飒爽的黄婉儿,难免出神。
黄婉儿脸上红晕更加娇美,低着头,偶尔羞涩瞥关木一眼,腼腆一笑。
关木有点难堪,知道自已有些失礼,慌乱得把门开一小缝,观察外面动静,以掩饰窘态。
外面乡勇团正在组队,个个神采奕奕,热情高涨。
看来踢正步,排队型确实能让乌合之众快速成长起来。
等到青云道长和小王带着乡勇团向后山进发,关木赶忙牵着马儿,带着黄婉儿离开山寨,匆忙下山。
黄婉儿出生军人世家,从小骑马,倒也省去关木照顾之累。
二人策马扬鞭,向州府奔去。
永定千户府,灯火阑珊。
黄千户呆坐正厅木椅上,叹气不断,桌上茶水冰凉。
旁边的夫人泣不成声,女儿多日杳无音信,如何安生?
家里变得无比冷清,下人也跟着紧张,只能时常在大门远眺,希望奇迹出现。
傍晚时分,永定府商铺皆已打烊,街道显得冷清。
守城士卒正准备关闭城门,这时,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吓得差点把手上的长枪掉落在地。
马匹临近,士卒怒火中烧,正想发难,却看见其中一位解下头布,甩了甩头发,定睛一看,黄大小姐,立马换副嘴脸,卑躬屈膝的道:“大小姐回来了?”
黄婉儿置若罔闻,和关木穿过城门,往家直奔而去。
女儿的归来让黄府充满生机,夫妻二人拉着黄婉儿内室互诉衷肠,管家陪关木厅堂就座,厨房炊烟袅袅。
厅堂不大,中间方桌,摆放着一个剑架,左右各置主座,正前方四把客座,室内未曾雕梁画栋,整个厅堂一派肃穆,静谧气氛。关木和管家无从聊起,在厅堂略显尴尬。
没过多久,黄千户进入厅堂,吩咐管家去准备酒席,招呼关木就座,“多谢英雄搭救小女,万分感谢。”
“千户大人言重,剿匪乃乡勇份内之事,不足挂齿。”
“吾阅过田县令的官文,没想到建功之人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黄千户萌生招贤之心,“想过要报效社稷吗?”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在下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一个国难当头,匹夫有责。”黄千户激动得站了起来,抚了抚长髯,“等黑山头论功之时,推荐尔等从戎,先当一个百户,驻扎马家村,意下如何?”
“多谢大人栽培,定当肝脑涂地,追随大人。”
“好,那就这么说定,一会吾等把酒言欢,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