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十指白皙修长在钢琴黑白键上乱舞,旋律由舒缓转入深沉,恍若一滩甘泉渐变为绿潭,一串歌词穿插其间。
琴音断,清影停,江枫眠冷冷道:“说。”
那头声音懒懒:“查到了,那人叫二狗,是一名记者,现住在卢古巷23号。嘶~话说你要这些干嘛?”
江枫眠莞尔笑说:“你想知道啊?”
“嗯嗯!”
“做梦去…”
“靠!”
手机在两指间悬着,江枫眠轻咬食指,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的照片。
“社长,怎么样?”带圆框眼镜,头发束起的男人手中抛着钥匙。
“不错啊,二狗。你这一条,那点击量蹭蹭往上涨啊!”
“那社长,您看稿费……”
“放心,少不了你的。”
二狗笑答:“谢谢社长!谢谢…”
二狗刚开门,只瞧院子里那木质躺椅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椅子一晃一停。
“是谁在哪?”
二狗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小步靠近。
椅后传来一句:“小模样长得还挺不错啊!”
那是他的声音。
此时天光明媚,风和日丽,可为什么这气氛会同黑夜般诡异、压迫。
二狗壮着胆,故意提高音量:“你…你到底是谁?”
那人轻言:“来送礼的人。”
二狗从墙边拉过一根木棍,一点一点地靠近躺椅,他奋力挥下。
那人将椅子一歪,木棍落空,躺椅也倏尔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男人。
战地靴将木棍牢牢踩在脚下,“谋杀?这可不是一个好行为。”
二狗低头一怔,这声音虽轻但更多的是威胁、瘆人。
他的腿有些发软,周身不住地发抖,牙关颤颤。
那人轻嗤一声:“啧~这就怂了?”
江枫眠压低帽檐,一脚踹向男人腹部。
二狗一屁股瘫坐在地,再次抬眼时,不见那人面目,只是手甩木棍,指着他的两条腿,冷声问:“左腿还是右腿,选一个。”
二狗仰视他,瞳孔骤然紧缩,眉宇间尽然怕意,眼眶中闪着薄薄泪花,“我错了!大哥!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我的钱、车…都可以给你……”
帽檐下的黑仁蒙上一层冷意,二狗一声惨叫,他面色潮红,抱着左腿痛嚎。
那力道落下,骨头仿佛要碎成渣般。
隔着口罩,声音寒凉:“拍到了不该拍的,看到了不该看的,此次一并偿还。”
江枫眠丢下木棍,抬脚离开。
自那天后,陌生电话不断,她不得不关了机。
日日夜夜坐在病床上,怀中抱着泰迪熊,眉言染上层层悲伤,望那银杏叶渐盛。
一周前,病房新转进一位50多岁的老人,老人家说他以前是名中医。
老人家很唠叨,他总是夸赞盛晚眠:“姑娘好生漂亮。”
白日,老人家锻炼完后,回到病房总会偷偷地瞄她一眼,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病床上。
夜间万籁俱寂,星星点灯,恶鬼出门觅食。
老人问:“姑娘,平日里,怎么不见你下床运动一下啊?长时间这样躺着容易阻碍消化,还可能导致肌肉萎缩等等不良反应……”
皓月云霁,晚风轻扬。
盛晚眠只觉那人吵闹,并且希望他可以闭嘴。
老人家又继续道:“姑娘,你来姨妈的时候疼不疼?”
难以启齿的言语,数夜,老人家不知问了多少次,而又有多少恶心的词汇、女性的羞耻知识抛出……
盛晚眠奔溃过,想逃过,一旦让他发觉,她跑不掉的,所以她选择隐忍。
无可奈何下用枕头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老人却厚着脸皮道:“这些东西你应该要知道的。”
可是她仍然能听见,所以她打开手机,系统显示——【陌生来电128】
【某平台的100+私信……】
她开启飞行模式,插入耳机,点击下载的歌曲播放,声音几乎要满格。
纵使震耳……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一阵冰冷从后背涌上,耳机落下,盛晚眠抓紧被子猛然坐起。
只见那老人瞳仁发亮,带着不善的笑意。
“你…你干什么!”
“姑娘,我只是看你被子没有盖好,想帮你盖一下被子。”
盛晚眠攥着被子的手微微发抖,“那你把手伸进来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猥琐一笑,掀开被子,“原来是瘸子啊。”
盛晚眠拉扯被子,抬眼时老人盯着她的眼神,犹如饥饿的恶狼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老人上前,“这么大的床,姑娘一个人睡多凉啊,我陪你一起啊。”
“滚…滚下去,滚——”盛晚眠伸手推阻,一边尽力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救命!”
老人家堪堪锁住女孩的手,另一只手一把扯过头发,疼痛使声音减弱。
老人作势要上来时,盛晚眠抓紧床边,奋力抬右脚踢向老人的头部,趁老人还未站起。
她抓过手机,刚取消掉飞行模式,老人就从背后抓起她的头发,手机落在枕旁。
“原来还有一条腿呢,”老人咂摸下巴,“这腿保养的好嫩啊。”污浊的眼神看着她。
老人不死心,作势轻吻,盛晚眠咬紧牙关,握拳爬起,朝他脸挥过去。
老人被惹怒了,一巴掌将她扇卧在床,盛晚眠忍着痛,伸手将手机带入枕头下,抓着手机连续按开关三下。(sos)
老人站在原地晃晃悠悠,摇了摇脑袋。
倏尔温柔一句“小眠?”从枕头下传来。
“你他妈的给老子关掉!”
“盛晚眠?”
她几乎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救我!”
盛晚眠硬生生地被老人拖下半截,他抓过手机,思索一下,关了机。
街边路灯下
江枫眠眉头紧蹙,“大爷的!”
他拉过浅蓝色头盔,摩托车疾驰而去。
老人眼神阴隼,“**!”
坏人原形毕露,他抓住盛晚眠的脚,直接将她拽下地,毫无防备地悬空,脸朝地摔下去,尤为腿,无法言喻的痛麻痹神经,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意识昏沉。
老人锁死她的脖子,瞳仁赤红。
老人家的手背青筋暴起,女孩被掐得脸色涨红,额头青筋凸起,手不停拍打手臂像打在棉花上一般。
“我掐死你!”
盛晚眠一直望向房门,在她感觉喘不过气来时,即将窒息时
他来了。
江枫眠一头盔砸中老人的脑袋,他侧身倒下。
他揽过躺在地上垂奄一息的女孩,垂眸看她,颤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盛晚眠见他浅浅一笑,便阖了眼,直接倒进怀中,他将女孩接住,柔声道:“别怕,我来了。”
江枫眠横抱起女孩放在床上,眉眼闪动了一下,轻轻地拂开脸颊两侧的碎发。
转身的刹那,他眼神阴翳,四周的空气压抑,男孩盯着躺着地上的人。
他步步紧逼,老人似被他的厉气吓住了,连连后退,直到柜子边,江枫眠抓过柜子上面的花瓶,砸中老人的头,顿时瓷瓶碎了一地。
老人蜷缩一团,江枫眠毫不留情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他胳膊上。
突然,老人握住碎片反手刺向江枫眠,半空中,碎片深深割破手掌,他紧握碎片,表情未曾动容……
老人家双目瞪圆。
墨柯叫来医生,才将两人拉开。
警局
江枫眠翻看手心,伤口从大拇指延伸至尾,中间尤其深,染红了一张又一张纸巾。
老人额头缠绑绷带,一脸无辜地坐在角落。
警察:“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江枫眠云淡风轻地回答:“虐待女性。”
老人摆摆手:“我没有,况且我还有精神病。”
江枫眠冷笑道:“原来还真有人会承认自己就是精神病啊。”
背后袭来一阵凉风,警官起身走过去,江枫眠顺着警官的方向看去——脸庞精致,额发遮掩眉梢,眼眸灵动,是张温情脸。
警察:“白韫霖,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他无奈一笑,“来接人啊。”
警察顺着他的目光寻到翘着腿的男孩,猜测性地问:“不会是他吧?”
白韫霖轻笑,“是他,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白韫霖鞠躬道歉。
警官摆摆手,“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打架。”
白韫霖点头致谢。
出了警局
白韫霖轻笑:“这就是你所说给我的‘大礼’?”
江枫眠甩了甩手,“屁嘞!”
“怎么进局子了?艺人打架,这要是传出去…啧啧啧……”
江枫眠斜斜睨他一眼,“小爷都受伤了,你还损我!”
忽然他看见那个着绿大衣的老头,拍了拍白韫霖的肩膀,“我去处理点事情。”
老人见到他想绕道而行,却在半路被拦截。
江枫眠语言虽温和但极具威胁性,“没做亏心事,跑什么?”
老人裹紧大衣,闷着头不说话。
“呵。”语气骤冷,“你若是再敢对她或者其他女孩子不敬,我保证你看不到第二天的晨曦。”
江枫眠转身离去,老人攥紧衣领,瞳仁如深渊一般深邃,他嘶咬着唇面的一块皮,而后眯起眼偷偷瞄一眼他,恨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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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霖霖~
白韫霖:混蛋
江枫眠:木马~还是我们家小眠好~
白韫霖:撒狗粮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