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龙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画面中一定隐藏着寓意,于是他发挥着他全部的想象力思虑起来。可是,任凭他怎么发挥脑细胞的想象力,他也不能从这幅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画面中找出答案来。越是找不出个头绪,他就要变化着花样来想,端在手里想不出来,索性又将画挂回原处,离远一点站着看,站着想,站累了,又搬了一张藤椅坐了下来,对着这幅画,躺在椅子里慢慢的看、慢慢的想。但是任凭他怎么挖空心思,冥思苦想,他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得他的脑壳都发涨、发昏,急得他心口都发疼,就在王老汉躺在椅子上思考得昏昏沉沉之际,“嘭、嘭、嘭”门外传来了几声轿车的关门声,响声将王老汉从半梦半醒之间惊醒,接着,从门外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喊声:“王大爷。”
当王福龙迷迷瞪瞪的从椅子中站起来时,尚军带着熊奇、李烈几个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大爷,在看什么呢?”尚军问。
王福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在看王艺画的画呢。”
“哦!大爷,我们是过来看看你的,看你可有什么要提供的线索?”尚军嘴里说着,眼睛在房间里来回搜索起来,王艺的居住地是两间门面房,里面一间被隔成工作室和寝室,外面一间隔成客厅、厨房和洗漱间,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着几幅放大了的艺术照片和一幅水墨画,这种布置无非就是给进入他工作室的客户一种强烈的艺术感,正常的照相馆都有类似的装饰照片。
尚军随意的浏览着墙上的艺术照片,王福龙见尚军的眼睛盯在墙上,以为尚军也在看画,赶紧在一旁解释:“昨天夜里我做了一夜的梦,梦见王艺给我托梦,他在梦中也提到了这幅画,不瞒你说,一早起来,我就把这幅画卸了下来,里外都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半个纸屑,哎!看来托梦也不灵光啊。”
“哈哈哈……”身后的熊奇和李烈几个听完王福龙的所说,忍不住发出一阵轻微的淡笑,他们十分理解王大爷此刻的心情,“大爷,那是你思虑过度的结果,你还是多想一想王艺与你说过的话。”熊奇开导说。
王福龙的话并没有引起尚军的特别重视,他也认为那是王大爷过分怀念王艺的结果。此时,他的目光正好浏览到墙上的那幅画,这幅画的名字叫《门前的香樟树》。也许是这幅画的名字的提示了尚军,他随即转身透过玻璃门,将画中的香樟树与门前挺立的那颗粗壮的香樟树对照了一下,确实,王艺画的就是他店面马路对面的那颗真实的香樟树,从画中可以发现王艺的绘画技巧十分高超,门前的那颗香樟树的形状和特点被他在画纸中惟妙惟肖的展现出来了,就连树丫上包扎在虫洞上的塑料布(为了防止虫子侵蚀,通常人们将树干上被虫子侵蚀的虫眼塞上药,然后用塑料布扎紧,以防蛀虫继续侵蚀树干。)都画在画上了。
可以说这幅画绘制得栩栩如生!
尚军边赞叹边继续欣赏着。突然,他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灼了一下,眼皮闪跳了一下,随即目光象钩子一样紧紧的钉在了那块绑在树干上的塑料布上,心里暗暗思忖着:树倒是画得滴水不漏,惟妙惟肖。但作为作画者,根本不应该将树上的那块塑料布也画在画上啊?这块塑料布就像是美丽的脸上贴上了一块膏药,刺人眼光,大煞风景!难道作画者连这最基本的取景技法和作画规则都不懂?从他绘画的技巧和水平上看,作画者应该具备这样的常识啊?难道是绘画者有意为之?他是提醒看画人,塑料布遮盖的地方有文章?
当这一连串的疑窦在尚军的脑中涌现时,涌动的思绪擦出了一缕火花,他的眼睛一亮,随即喊道:“李烈,拿张凳子来。”说着,快步走出了门,其余人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都跟着他走了出来,香樟树就在门前马路的对面,来到树下,尚军指着香樟树上的一个枝丫,对李烈说:“上去,把树丫上的塑料布揭开,看看虫洞里有什么东西。”
李烈这才明白尚军为什么要他拿凳子,原来要让他上树,李烈放下手中的凳子,一个垫步就上了树丫,揭开绑在虫洞上的塑料布,树丫上露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虫洞,虫洞周围沾满了被蛀虫咀嚼的木屑,李烈用手指在里面扒拉了几下,夹出了一个有火柴盒大小的用塑料纸包裹着东西,众人眼睛一亮,知道找到了玄机。
李烈兴奋得忍不住唰的一下纵身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打开包裹物一看,原来是三张照片的底片,李烈将胶片交给尚军,尚军拿起胶片对着阳光透视了一遍,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熊奇,回去赶紧将这三张胶片洗出来,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熊奇随手接过胶片,放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