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儿女心事

246、小儿女心事

都是姓顾的,都是嫁与嗣子,顾彝的命比顾皇后好了不知多少倍。

邺侯家的生存形态比一般家略特殊了一点,他们家儿媳妇妇地位略高。邺侯夫是个运气不太好的女,先是没儿子,不得已邺侯纳了妾,还是没儿子。憋气憋了许多年,眼瞅着邺侯也快生不出来了,只好过继,为了嗣子也是操心费力,还为他订了婚事,蒋卓又搞了一出“私定终身”,换了蒋睿来。

蒋睿是过继来的,还是顶替了哥哥过继的。顾彝是蒋、顾联姻嫁过来的,虽则是说嫁给邺侯的嗣子,这嗣子原该是蒋卓――论起来是蒋氏对不起顾氏。这就造成了顾彝邺侯家的话语权比较高,蒋睿婚姻生活上也比较老实。顾彝能生,她与蒋睿育有两子一女,对比邺侯夫来说,足够用了,蒋睿也就老老实实,至少是没蹦出个什么庶子出来。

邺侯夫妇因自己夫妻之事,倒也看得开,子嗣这种事情,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又因庶子不得袭爵之事,对于生个庶子的要求也变得很淡,便由着小夫妻折腾去了。

儿子的婚事,顾彝有极大的发言权。她也是考虑了很久了的,她是很看好池春华的,用她向蒋睿列出来的优点就是:“模样好,家世好,也好,笑盈盈的喜气。池家和睦,阿郑出自宰相家,都说郑相公如何狡猾,家中却实是门风淳朴,这些个世家都有所不及。耳濡目染之下,阿郑家中也是清静。且郑氏多子,京兆池氏本都快要绝后了,阿郑过门,家业两旺。她又是帝师,看她素日行事机敏,当家主母需有决断却不刻毒,女肖其母,池家小大娘也不会次了。”

蒋睿也是个机灵,他想的是:“邺侯之位到身上只剩伯爵,待到大郎,还要再降,只恐池家看不中他。”两长子蒋昭今年十四,次子蒋明年十二,幼女蒋智因中间有邺侯夫之丧等事,比蒋明足小了六岁。算来蒋明才是与春华年纪相当的,蒋睿直接把次子给否了――不是不好,而是恐怕条件不登对。

顾彝道:“正因如此才没敢贸然与阿郑提及。”

蒋睿也是感叹:“不知道要便宜了谁家小子!”

顾彝犹豫道:“只盼阿郑钟爱此女,没有为她早早定下,若大郎自己有出息,也不是不可以提一提的。当年池长安家业败落,她也没曾嫌弃,何况家总比当时池家好太多。”

“也要大郎出息了才行。”

“还要与阿爹说一说呢。”

“也好,阿爹总比们见识高。若有不妥,他也能看出来。若是妥了,也能为大郎谋划谋划。”

邺侯因是过继来的儿子,又是曲折来的儿媳,自妻子去后,只对家庭大方面指点儿子一二,其他事情一概放手给小两口。嗣孙之婚,他也想了不少――自然都是世家――终究拿不定主意。他因觉自己一系血脉单薄,想为嗣孙找一有助力的岳家方好。

听蒋睿一提,邺侯是见过郑琰的,对这个郑靖业身边的女印象颇深,他只有一点疑问:“韩国夫不似深宅妇,恐其女多事。”

蒋睿道:“大郎之妻虽非蒋门宗妇,也是家中长媳,家中遇事,无法置身事外,倒是明敏练达为佳。”

邺侯采纳了这种看法,仍略担心:“池氏复归谱系,家世既好,家族又盛,欲求娶此女,大郎须上进。”

蒋睿道:“正是。幸尔大郎是家中长男。”

邺侯道:“圣年轻,与大郎年纪相仿,听闻韩国夫进言,请圣择少年子弟入侍,与之俱长。便走动走动,为大郎活动一个亲卫的名额罢。”

蒋睿又与哥哥蒋卓商议,复通过了亲生父母,蒋卓与弟弟倒是一般心思灵活,没有多大犹豫就接纳了这个建议,却道:“大郎须努力。”蒋父蒋母因儿子已经过继,心中固存疑虑,也暂且压下了。

直到蒋昭成了亲卫,顾彝看儿子也长开了,模样也不坏,学问也使得,自家侄女又成了皇后,便到顾益纯面前求情:“请叔祖给看看,若使得,还得请您代为转圜。知阿郑疼爱女儿,既诚心求娶,成了就是一家,便会诚心以待。若叔祖看着不好,也就不去讨这个嫌,倒惹得尴尬。”

顾益纯对蒋家的感情略复杂,蒋卓办事不太地道,幸亏顾彝过得不错,他才没有翻脸。因顾彝与庆林大长公主亲近,顾益纯没少见蒋昭,年幼虽小,也是煦煦君子模样。乃道:“且看看,两个孩子都年幼,还不定性,总要登对才好。”

――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等周王太妃与李神策一齐求娶,顾益纯心中一动,这俩货是真不如蒋昭!池春华像她爹,早熟些,与她一般大的男孩子她面前都显得小而呆笨,蒋昭恰长两岁,既敏达,其稳如山。

不由开了这一回口。

长辈既允,男丁们去看蒋昭。郑琰便与顾彝接触,两下见面笑着且说不出话来。还是顾彝先开了口:“实没想到会有这般顺利,真是们阿昭的福气。”

郑琰笑道:“阿昭常见,不意还有这段缘份。”

顾彝开心地道:“常存此心,又恐不相般配。春华实太好。”

郑琰道:“春华活泼了些,常担心她日后婆家格格不入。若是,还真能放下些心。只是……是知道家的,从来是愿得一心,白首不相离。”

顾彝道:“但凡女子,莫不怀此意,亦然。”

“实说,莫恼,凡事先说明白了,以后免得起争执。想邺侯必重嗣,也知,久婚而得子,恐蒋氏等不得。界时再生事端,恐不好相见。”

顾彝犹豫了一下,复断然道:“既是门当户对,断无中间再添个阿猫阿狗的道理!老夫世,没少忍着酸意为家里添婢妾,还不要过继。池郎君心意坚定,方得如今家业兴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且看好春华,她不是个没有福气的,阿郑多虑了。再者,还有阿明呢。”总不叫家里绝后。

郑琰心中大定:“这样就放心了。从来真心换真心!”

顾彝也喜:“好!”

回到家中,与蒋睿一提。蒋睿自己就被老婆吃得死死的,取笑道:“们婆媳亲家倒是一路。”

顾彝丢他一个白眼:“从来真心换真心,池长安待阿郑如何,阿郑便还他如何,还看不明白吗?”

顾彝非常明白,玩手段,整个蒋氏门内,也许大伯子蒋卓还能招架一二,其他,池氏夫妇面前,走不了两招就要完蛋。既然是看好了家闺女,也是相中了家家世,就再没有后悔的道理。因为生孩子的事儿,结了怨,就算生了庶子,全家被整死了,还有个P用!

选了就选了,没得怨!

蒋睿道:“也罢,起手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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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昭听说未婚妻是池春华,登时欢喜得说话都结巴了。他见过池春华,还见过很多面,他的母亲交游甚广,而最让他感谢的就是他母亲与韩国夫关系很好,由此也让他见到了当时还是小小萝莉一枚的池春华。

一见钟情这个词汇的存,足证好相貌对于感情缘起的了。池小萝莉粉嫩美丽,当时还是正太一枚的蒋昭一看到她就被电到了。小萝莉年幼未能盛妆,桃红纱裙粉绿半臂,嫩**的鞋子她跑跳的时候露出一点点鞋尖儿。脑袋上两个小揪揪用彩带扎着,一晃一晃的。

未通男女之事的时候,蒋昭的眼睛就只认这一道亮色了。此后每逢顾彝要带他去池家走动,他都很开心――池家长男比他小太多,池春华总会与弟弟一起执行小客们。蒋昭发现,每见一次,都会更喜欢小萝莉一点,她笑起来甜甜的,像蜜。说起话来声音脆脆的,像别业里那一泓清泉。她会琴棋书画,会玩各种玩具,会照顾弟弟,会被三个一模一样的弟弟围着围圈圈成星星眼,然后跳脚:“再转让们推磨推个够!”

真是太可爱了!每见一次,就更喜欢一点,只可惜他和她都要读书,平日并不得见。

小少年情窦初开之际,正是皇帝大婚之时,蒋昭福至心灵地想:如果能与她过一辈子就好了。后又沮丧:担心配不上家。

这些其实都不是大问题,真正让蒋昭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喜欢得整个都蠢掉了!――自打察觉出自己有那么点暧昧心思之后,凡见池萝莉,他就会结巴!话都说不顺溜了,还怎么把妹?!

能理解当池萝莉说:“崇道堂正开辩论,听说大郎思捷,可愿一辩?”吭吭哧哧说不全一个句子的蒋昭那颗悲凉的少男心么?蠢得想掐死自己啊!

现好了,爹娘给定了个想要的媳妇儿,顾彝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就答应了――实是把顾彝愁得不行:“怎么害羞成这样?岳父见了会不开心的啊!”

蒋昭一着急,连结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恨得顾彝直咬牙:“这可如何是好?家不乐意,结不成的亲。平日不是这般,怎么这……不愿意么?”问题大条了。

蒋昭急过了头,话也流利了起来:“池家女愿意的!”

顾彝拍拍胸口,再三叮嘱:“蒋氏是守礼大族,池氏亦是和睦之家,戒淫佚,婚前婚后,都不许与乱来!”

蒋昭愕然:“什么乱来?”

顾彝扶额:“是有娘子的,以后要与池家小娘子一处过活,旁的女子可不许与她们有往来。守家的男不能三心二意。”

“那些又不是娘子,与何干?”

顾彝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

蒋昭流利地问:“那就定了,不会改了吧?蒋氏池氏皆世家,最重然诺,对吧?”

顾彝:“……”好像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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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是儿子结巴,池家是郑琰期期艾艾地问闺女:“、还记得蒋家的大郎吗?们小时候常见的,后来读书了,他入宫里当差,们才见得少了。”到这时候再问女儿的意见,郑琰略心虚。

池春华笑道:“记得的,他小时候倒像长生,小大儿似的,不知道怎么的,这两年他有点儿傻,说话还会结巴哩。”

“!”池之,考察女婿都敢偷工减料,跟没完!

“阿娘怎么了?”

“没什么,去问爹?”

“哈?”

“乖,去看看弟弟们是不是又闹腾了!”

池之回家之后差点被老婆爆打,抱头逃到屏风后面:“这又是怎么了?蒋大郎还行啊,比差点儿,说话却是流利的,御前奏对也条理分明。、不是常见他吗?他结不结巴不知道?”

“那春华怎么说他是个结巴?不对!”这小子平时是不结巴,怎么……

池之拣回一条命来,神色也很古怪:“那小子,不是早就有什么歪心思吧?”

五好少年蒋昭,得到岳母大的青睐的同时,被岳父大给记恨上了。害他差点被家暴的事另说,池之一想到他不知道的地方有那么个臭小子已经惦记上了他闺女,他就想暴走!想想当初,他惦记上他媳妇儿的时候都脑补过神马,大概就能推测出蒋小子现脑补什么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定去收买丈母娘、大娘子、老婆的娘家**子、侄媳妇,嫁女儿的时候一定要帮他暴揍女婿才好!池之一如当初的郑靖业,想起女婿先是欣慰后是狰狞。

准岳父的心思总是千奇百怪的,池之玩着变脸、办着喜事。郑琰继续跟女儿谈心,池春华心道,阿肖姨已经跟透过消息啦。装作惊讶:“原来是他啊!一切全凭爹娘作主。”说到后半句开始装羞涩。

郑琰道:“若不愿意,纵得罪,也为辞了。”

池春华小声道:“他虽是大族,家里另开一府,口也少。他母亲也认识的,好相处。”长得也不算丑,脾气也挺温和哩。

郑琰:“……这些是父母为想的,只管说自己看不看得中。”

池春华脸红了,暗道阿娘真是的,悄悄点了点头。

郑琰放下心来。

两家要换庚贴,诸多外面的事务皆由男们操办。双方议定,婚事要再过几年才办,郑琰要多留女儿几年教教家务,蒋家也想这几年大力提拔一下蒋昭让他的品级高一点好般配。――以两位现的年纪,搁其他家族里还真有立时就办了的,考虑实际情况,先办定亲礼。

定婚不同结婚,没那么隆重。但是风俗上一旦定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要结婚的,所以也相当。媒、保一个不少,两家结亲的消息传到萧复礼的耳朵里,他效仿乃祖亲自为媒,顾益纯为保,又请卫王为证。蒋家先予彩缎、金钱、首饰、鸿雁等为定礼,池家回以给蒋昭的衣饰等,双方交换了庚贴。

顾皇后欣喜于表弟定下了池春华,虽是定婚,也准备了一车的礼物相赠。郑琰拣看这些贺礼,把内造之金银器留下来攒作池春华的嫁妆。

两处开宴,各各宾客满盈。

李神策倒是好雅量,还跑邻居家喝喜酒来了。周王太妃正跟他怄气,听说李神策要出席,她也到了。因多,郑琰开了两处酒宴,借了隔壁亲家夏家的庭院宴请女客。两处才没有碰上头,否则真不敢想像一个毒舌遇上一个悍妇,会出怎样的热闹。

卫王心中非常遗憾,萧容是他亲孙,过继了也是侄孙。周王早夭,萧容确也需要一个能干的妻子、一个有力的岳家,没想到李神策要来争,两处都不得,真是造化弄,白白便宜蒋家了。

郑琰周旋于诰命之间,琢磨着要换处大屋,又觉得现的邻居也不错。阿庆悄悄走了过来:“太夫来了。”

来的是钱氏,因与她接受多,郑琰把她也给请了来。钱氏再三说:“身份尴尬,小娘子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郑琰却认为,钱氏是个有智慧的女,如果喜事请什么宾客就能影响到女儿的成长的话,钱氏无疑会带来好影响。硬是把她请了来,预定的位置安置了杜氏等那里。夏家知道了,倒是没挑剔钱氏会脏了他家屋子。楚氏还说:“荣安郡太夫是个明白道理的。”都是对比出来的。

徐莹折腾完了儿子的婚事,一转眼发现女儿也十一了,开始着急选女婿,把世家惊得鸡飞狗跳。连蒋卓都慌忙把儿子与夏另一孙女定了亲,仪式就放蒋、池放定之后。

郑琰与楚氏亲自迎了荣安郡太夫来,钱氏进来略局促,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倒是一丝不差。告了罪:“来迟了。”又奉上礼。悄悄坐下,与杜氏等略说一二,也不高声大语,也不以皇帝生母的身份凌。看的都很惊叹。

连周王太妃都不忙着去李神策的家眷怒目了,对庆林大长公主道:“阿元是生得好、教得好啊。”

楚氏悄声问郑琰:“这位太夫,真是侍女出身吗?”

郑琰亦悄声道:“英雄莫问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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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定了亲,郑琰倒不是很管束女儿不要与蒋昭接触,但是她坚持两碰面必得带上随从,单独相处不能超过一刻钟。书信往来,咳咳,封建家长要检查――悄悄地查。

池小萝莉自打订了亲,好像成熟了许多,俏皮话儿照说,学也照上,倒是花家务上的时间多了起来。郑琰交给她的谱系也认真去背,针线也多做了两样。郑琰恐她累着了,便说:“慢着点儿,总有四、五年的功夫呢。再说针线,”

池春华狡猾地道:“先多做些,到了那边,都知道会这个,先入为主,次后少做些,大家也不觉得了,以后做多做少都是心意,不做也没什么。要是一开始就没有这些,提起来都说不弄这个,眼睛就盯这上面啦。”

“……”宅斗课开得太成功了的郑老师无语中。

更让她无语的是,她那闺女也开始了她当初的历程――会情郎。

蒋昭得了空就会禀了父母去见池春华,用一种“他以为已经控制次数,不让父母觉得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但是家仍然觉得他迫不及待见新娘”的频率,时不时约见未婚妻。

头一次见面,蒋昭打了许多腹稿,一见池春华就说不出来了。池春华暗恨,跟阿爹说话的时候那般清晰,见了就哑巴了。慢悠悠地道:“来了。”

听着小少女软糯的声音,蒋昭心里一麻:“哎,嗯。也来了。”

废话!“不爱说话?”

“不不不不,不是。”

“那就是不乐意跟说了?”池春华踢踢脚下的小石头,“小时候挺好的,可见是不想娶了,不想说啊。阿娘跟说的时候,也没说答应。”

蒋昭崩溃了:“没有啊!没有啊!喜欢的!喜欢很久很久了。……不乐意啊?别啊……”

“没说不答应就是答应了。”

蒋昭露出一个傻笑来:“、对好。”

“不害臊,哪有夸自己的?怎么对好啦?”

蒋昭急道:“不、不是那个意思。”

池春华把脸一板:“要对不好?”姐装淑女装得很累,敢反对就露出本来面目揍啊!

蒋昭满头汗:“对好啊。”

“哼。”

“真、真、真的对好,、是说、说,会对好,那个,不说虚话!哎呀说不清,!咱们且观后效!”

“对不好了,打杀就有用了吗?要真对不好――”

“不会有那一天!”蒋昭打通了任督二脉,爆发了这么一句,抬头一看,他小娘子正冲他乐呢。蒋昭灵光一闪,伸出汗津津的手,拉住了池小少女白嫩嫩的小手。

247

兴平九年的春节,池家交际往来户又多了一处——邺侯家。以前因为顾彝的关系,两家是有来往的,现在成了儿女亲家,这种来往又添了一层郑重的含义。两家年前喜气洋洋地互致新年礼物,蒋昭也被打发穿得整整齐齐地到岳父家讨好长辈。郑琰很容易讨好——真心对她闺女就行了,池脩之就比较凶残了,歹毒地在大过年的时候出考卷考女婿神马的,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了。

这一年,池春华十三岁了,郑琰努力地给她攒着嫁妆。被郑瑜知道了又是好一通嘲笑:“给春华的嫁妆还要用攒的吗?说出去要笑死人了。”

郑琰道:“怎么不用攒?钱我是尽有的,总不能拉一车钱到她婆家去吧?”

郑瑜奇道:“你怎么傻了?那些商铺子里头,你放出话去,就是现找,他们也得给你找了来,现在使人去说,不用过夜就能拉来你信不信?”

郑琰道:“还有家俱呢。”

郑瑜道:“家俱是手艺活,然有了好木,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

郑琰又在想木头的事儿,郑瑜见她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急急一巴掌拍了过去:“好了好了,就算是用攒的,哪怕春华及笄出嫁,也还有两年半,来得及。你还是先操持她的及笄礼罢。你及笄那会儿,阿娘一年多前就开始准备了,请宾客、制簪笄、裁礼服,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样样都要郑重呢。”

郑琰恍然:“正是!”

郑瑜很无奈地想,她这个妹子果然是需要人时时担心一下下的,真是难为她那个妹夫了。

说到及笄礼,郑琰倒不慌张了,春华正在长个儿,衣服什么的过两年再准备也来得及。郑瑜见郑琰冷静了下来,她也有心情八卦了。郑琰与徐莹翻脸的事情郑瑜是知道的,在郑瑜看来,自家外甥女完全符合做皇后的条件,最终没有做成,都是徐九坏的事儿!当人家姨母的自然把皇太后给记恨到死!

宿怨之下,郑瑜是非常开心看徐莹的笑话的:“咱们春华大事已定,蒋家名门,阿昭也长进,就不知保慈宫二娘会是个什么前程了——听说皇太后已经急着给闺女挑驸马了呢,整个京城兵慌马乱的就为避开她!”

“这事我也知道,二娘气性大了些,倒也天真烂漫。”

“你就说她傻呗,”郑瑜撇撇嘴巴,“小模样儿倒是生得俊俏,配上那副脾气,生生把七分颜色减作三分。保慈宫里常有宫女被责,多半是出自她的手笔。要说她姐姐,还有几家勉强肯要的,换了她,恐是无人敢惹。想攀富贵,也得有命去享。”

郑琰道:“年纪还小呢,倒不至这般恶毒,她生是公主,岂用委屈自己,自然是由着性子来了。只是他们家大娘,确是受了牵累了。”

郑瑜道:“什么牵累不牵累的呀?难道皇太后肯把最好的给她?左右总是挑剩下的。有二娘作个对比,大娘反而好下嫁了。”

“合适的都娶了,怎么好下嫁了又?”还真是为萧大娘犯愁哩。这事儿还要过阿元的手,岂不又给他添愁?

“只要不强求世家,勋贵之家总还是有的。”郑瑜自己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都已成婚,娶的也是土鳖家的女儿。长子媳妇是安康大长公主的女儿齐淳,次子做了永安郡主的孙女婿。少子吴崧虽然未婚,倒是一点也不怕徐莹会赖上他们家,郑瑜心情轻松得很。

郑琰也是不愁的,徐莹干不出“教坏女儿嫁给你儿子坑死你全家”这样的事儿来,她家很安全:“阿崧的事儿,你倒是要好好想想了,现在一窝蜂地求娶,好女子剩下的可不多了。”

郑瑜摸摸下巴,要说亲上做亲是最好的,春华本很好,然而春华是郑琰之长女,又有诰命在身,吴崧只是府中少子,前程确不如兄长,郑瑜恋恋不舍一回,只好作罢。姐妹年纪差太大神马的,真是太虐了!

“我想求娶李家女儿。”

“嗯?哪个李家?”李家分好几个,便是世家李氏,也分作几房。

“是阿悦的次女,又恐宰相孙女不肯嫁与阿崧呢。虽则老哥哥和李相公欠着阿爹些情份,不好意思拒绝,倒也不好拦了人家的前程。”

郑琰想了想道:“不如让莞娘问一问,她娘家可有打算了,若是没有,倒可问问。我看阿崧虽不算顶尖,却也不愚笨。天下爵位总是有限的,哪能个个都袭爵呢?谁的女儿能一嫁便是嫁与现成的权贵?门当户对的就好,只要孩子好。阿崧不说旁的,上进的机缘总比别人多些。”

郑瑜想,郑琰这话说得颇有深意,只要自家孩子不算太笨,无论是自己夫妇还是娘家亲戚,抬手就能给荐过去了,别的不敢保证,三、四十岁上做到郡守一级还是容易的——也不算太差了。

“若是得成,须你为媒。”

郑琰笑道:“责无旁贷。”

两人闲话的内容,正是京城许多贵妇交头接耳所言之事。在皇太后母女不知道的地方,众人眼中的好少年都快要被抢完了!杞国公家若有所觉,莒国夫人快速地进宫向徐莹进言:“二娘转眼已经十二岁了,该选驸马了。世家子订婚早的大有人在,再迟恐来不及哩。且还有大娘,总要姐姐出嫁了,妹妹才好议亲。”

徐莹道:“正是正是——可有合适之人?李氏、顾氏的不要!”

莒国夫人一听这话头,便知徐莹想要世家子,问她:“是给大娘还是给二娘?”

“自然先姐后妹,大娘总在我跟前长大,虽是庶出,也是长公主,纵驸马不如二娘,也不能差了。”

莒国试探地道:“你看大郎家的阿方如何?”徐方是徐莹大哥的第三子、德妃的哥哥,杞国公家儿子多,孙子更多,也是人丁兴旺。人丁兴旺的一个坏处就是会分薄资源,不可能人人都得到非常好的照顾,尤其是官位。徐方的父亲被池脩之给坑了好大一把,世子位丢了,人成了白丁,他的儿子里,长子还好,次子三子往下,只待祖父祖母故去,日子就不是一般的难过了。

尚了公主,最少有一个驸马都尉的衔儿。萧复礼统共就这俩妹妹,怎么也要再照顾一二,徐方的前程也就来了。

徐莹想,徐方倒是很乖,拍板道:“这个倒行,我与阿元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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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很忙。

萧复礼不但要参加新年前后举行的各种庆典活动,还要听正反双方对于袭爵问题的辩难,还要用并不丰富的从政经验去自己想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别人想不想,反正他是不想恢复罔替之袭的。除此之外,他还要努力耕耘。夏美人有孕,不用顾皇后说,萧复礼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劲。

他是想要儿子不假,长子不是皇后所出,这让他本能地觉得会出乱子。即使现在夏美人还没有生产,即使许多人都预祝他早得贵子,他还是很不自在的。

国内已经是多事,萧复礼日夜操劳。狄人又来捣乱,来的还是马骏这个王八蛋。这货这几年大概过得不太好,鬓边已有风霜之色,眼睛却是贼亮。带着双鹰王的国书,谦词求互市来了又!来就来吧,双方交战,狄部的一些特产天朝也是需要的,互市什么的,也算是互惠互利。天朝摆摆谱儿,多半会答应。

马骏偏不肯安生,任由朝臣们讽刺他“求和讨饶兼讨饭”——许多人家的孩纸在战场上被抄去一条命,有些人头还没找回来安葬只好雕个脑袋安葬呢——还一派和气地回忆起上一次来朝贺的事情:“前番郑相公还在,朝中相公四五人,我一蛮夷人,一时间几乎记不住相公们的姓名相貌。今日一见,只有两位相公,却又是同姓,分辨起来十分困难啊。”他在装傻,作出一副“憨厚的少数民族同胞”的样子来。

许多朝臣的目光都变得**辣地——他们想当宰相!

萧复礼想掐死马骏!袭爵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再出来个争当宰相的,这还让不让人松口气啦?宰相也不是想拜就拜的,皇帝可以任命宰相,但是任命宰相的旨意还是要走程序,这就意味着,如果有大臣不满意,还是可以反对!想一语定乾坤?行,等你当了二三十年皇帝,有你祖父那样的威望的时候再来吧!

现在的丞相萧复礼还算满意,李幼嘉是郑党,立场与他比较一致,李神策虽是世家,思想却颇为开明。万一大臣们撺掇了个一心想恢复罔承袭的宰相出来,萧复礼就该哭了。

因为这个,萧复礼对马骏的印象变得非常不好!果然,没两天,他就收到了一些关于“宰相太少了,工作太多了,需要有人分担”之类的建议。萧复礼心说,你们不是要宰相吗?行!他下旨,征袁曼道作宰相。

一时间许多人都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对于马骏,萧复礼硬是晾了他一个月,才“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由于朝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霉的蒋昭讨好未来岳父的时候被池脩之拎到书房里考了许久的对外关系问题才被放出来。

好容易把马骏踹走了,萧复礼还没来得及哀悼他加倍努力之后顾皇后的肚子还没鼓起来,保慈宫又传了话来——皇太后有事相商。

萧复礼不能说视保慈宫如畏途吧,对保慈宫里那一摊子事儿也是头疼万分。大娘还好些,只是爽快一点,脾气略差,也差不太多。二娘就坑爹了,任性,极其之任性!她倒没什么恶毒的心思,因为她的词典里就没有恶毒这个词,有的只是“理所当然”。不开心了,打人出气。想要什么了,必得弄来。

萧复礼头疼地问怀恩:“她该不会是想要吃西瓜了吧?”

怀恩伛偻着腰:“听说,是为了两位长公主的婚事。”

萧复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是怕了她又想要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怀恩道:“宫中也常存些瓜菜以备不时之需,倒不算是太难。”

萧复礼心说,这不毛病吗?冬天想吃夏天才有的东西,到了夏天又想要冬天才有的东西了,完全超出了“冬天特供蔬菜”的特权范围了。卧槽,去年夏天她想看梅花,快把人愁死了好吗?叹口气:“走吧。”

怀恩道:“圣上,老奴怕伺候不动啦,圣上,多让他们年轻人跟着走走。”又指徐莹派来照顾萧复礼之人,让他陪着。自己留下来训徒弟。

萧复礼心下恻然,怀恩已是满头白发了,思量着要赐些金帛让怀恩养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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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保慈宫,萧复礼与徐莹之间倒是礼貌周全。

徐莹先问萧复礼身体状况,累不累一类。萧复礼也礼貌回来,并问徐莹安。寒暄毕,徐莹便道:“大娘二娘渐次长成,也该准备婚事啦,从择定驸马到下嫁,还有嫁妆、府邸要备呢。”

萧复礼道:“是,我亦如是想。”心里却愁上了,大娘还好,二娘这样的,他真不忍心拿去祸害人啊,得找个老师好好教导才行。

徐莹道:“你看何人合适?”

萧复礼道:“大娘二娘总要两位驸马,大娘居长,她的事情须先办。”

“不错不错,你看徐方配大娘如何?”

萧复礼心中一惊,非常不如何啊!徐方很呆傻好吗?平庸得让人哭泣啊!脸上却作出为难之色:“可是大娘,我已经先问卫王,他有一外孙正与大娘年貌相当。因开始不知成与不成,故而不敢拿来烦扰您,免得空欢喜一场。不意卫王竟允了,这个……”

徐莹知道卫王是不太好得罪的,此人辈份既高,身份也特殊——只得作罢。“如此倒也好了,二娘你预备怎么办?”

萧复礼小心地道:“二娘比大娘要小,倒不急在一时,可要仔细相看,才能放心。”

徐莹对萧复礼的态度比较满意,问萧复礼道:“如今朝中,可有合宜的世家子?圣上亲卫里面,可有俊彦?”

萧复礼道:“有阿宽阿宁,阿宁已娶妇,阿宽亦有婚约。”

“这就不必提了。”

“其余人,也都有婚约了,他们与我年纪差不太多,我都要做父亲了,他们自也是如此——还有更大些的,都要离了亲卫去旁处为官了。”

徐莹道:“那你的亲卫岂不少了人?正好再选人进来,唔,也好看看哪个好,配给二娘做驸马。”

萧复礼觉得胃疼:“好。”

离了保慈宫就派人去找卫王:拉侄孙一把吧!

卫王也痛快,二话没说,派人找了闺女,把外孙子的事儿给定了。卫王庶子庶女多呀!庶女也不一定能有啥封号,嫁倒是嫁给个土鳖家的儿子了,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还好,次子的情况倒与徐方差不多。听说是尚主,先是吓得装病说胡话,等挨了一巴掌,说是大娘的时候,孩子病又好了。

卫王欢欢喜喜给外孙办定婚宴,徐莹也欢欢喜喜叫来萧复礼给二娘准备定婚。萧复礼很诧异:“亲卫尚未选完,哪里来的驸马?且听闻世家子多已定婚,如何尚得公主?抢夺人夫恐为世人所讥。”

徐莹道:“定了亲的也有失算的。”

“?”

有人就是倒霉,好好定了亲,未婚妻得了急症死了!这个倒霉蛋姓陈,乃是废太子妃娘家族侄,生得面如冠玉,顾盼神飞。据夏寔的评估,比池宪为差,也不及蒋卓子蒋铭厚重,相貌倒在其次,气韵稍嫌单薄——但也长得不算差了。早早与赵氏女定了亲,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老天爷还是不放过陈家。

莒国夫人听闻此事,暗道真是大好的机会。虽然死了个未婚妻,听起来不太如意,但是再没旁的合适的了——想陈家被庆林大长公主整过一回,今番该老实了罢。且这陈家小郎君生得委实不错,据说性情也柔和,正适合外孙女。她急忙告诉了徐莹,自己也把陈小郎君看了几回。

陈家已经被一个庆林大长公主弄得生不如死,雷达系统非常敏感,现在又碰上了萧二,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难道陈家要毁在萧家公主手里吗?全家急急惶惶,非常想找个人求救命。

世家同气连枝,有相同的价值观和审美观,陈氏火速求到了李神策的头上。李神策是坑过杞国公家的人,被徐氏记恨良久。你恨他,他也不可能待你好,更兼皇室公主逼婚这档子事儿,挺让世家讨厌的,硬扛不太好,釜底抽薪还是做得的。庆林的事情是陈家糊涂了,萧二的事情就是陈家可怜了,李神策允诺帮上一帮。

天也帮忙!

萧二闻说要让她下嫁,心情非常不好——那个陈家小子,居然是死过未婚妻的,她不要!愤怒之下,她把个宫女给打残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萧复礼就收到了御史的弹章。

如今宫女都是良家女子服役,到了年限要放出的,可不是以前那种可以随便打死的奴婢犯妇。李神策火上浇油,奏请严加管教公主,又比出当年的例子来,郑琰再躺了一回枪,被皇太后系口上埋怨了一回。萧复礼顺势削了妹妹两百户的食封,又劝徐莹给萧淑和立一立规矩:“毋使世家以为皇室无礼。”

徐莹道:“把那婢子送回家,厚赐金帛便是。”

萧复礼道:“国法不应,弹章快把书案给淹了。且二娘刚烈,是要教得柔和些了,否则下嫁之后与驸马拌嘴可怎么好?夫妻之间,纵能辖制,还是和睦的好。”

徐莹认真地考虑这个可能,又对萧复礼道:“她是要学些东西了,然她与陈家之事也要定下来才好。”

“二娘似有不喜呀!”

“这须由不得她了。”徐莹也犯愁了,合适的,都被定下来了呀。李家倒有个李汝,生得也不坏,可那是仇人家!

萧复礼心说,我且拖上一拖,若二娘能有个样子,陈家,也就娶了二娘吧!没想到李神策补刀来了,他居然在小朝会上向萧复礼奏请:“圣上关爱手足,向者襄南长公主已有归宿,今请为平固长公主择驸马。”

萧复礼惴惴地问:“卿有何议?”

李神策很诡异地笑道:“杞国公家子孙兴旺,是圣上外祖家,何不降恩徐氏?”

李幼嘉补刀比李神策还狠:“如此大妙!向者徐氏蒙降齐国大长公主,夫妻和睦,今再降公主,是续两姓之好。皇太后唯此一女,钟爱异常,皇太后出自其家,平固长公主皇太后教养,乃是一脉相承,必然亲切。徐氏感念圣恩,必尽力侍奉公主。”

萧复礼问杞国公道:“卿意如何?可看得上我这妹子?”

杞国公道:“只恐臣孙驽钝。”

楚椿心道,平固长公主无礼任性,徐氏子纨绔不羁,他们配成夫妻也省得祸害他人。亦出列赞成道:“真是天作之合。”

杞国公一力谦辞,他是知道徐莹想把女儿嫁入世家的,襄南长公主则入徐氏。襄南被卫王截了胡,杞国公家却想徐莹如愿。

李幼嘉不负专业水准继续补刀:“何妨咨之皇太后?想来皇太后是不会瞧不上母家的。”

杞国公想生啃了李幼嘉!李幼嘉留给杞国公一个后脑勺。

萧复礼心道,这样也行,嫁到亲外祖家,二娘总不会闹得过份。且因有旧亲,杞国公家也更能包容二娘,这样双方都不会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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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前往保慈宫,顾宽掐了他哥一把,悄声道:“李神策真是……”

顾宁横了他一眼,把顾宽的形容词给掐掉了。

保慈宫里,徐莹听了萧复礼转述,她想把李神策和李幼嘉给挠成碎纸片儿!当着她爹的面儿,她能说什么?说娘家不配娶她女儿?说杞国公家门第不够高?说娘家太土鳖?

杞国公家既蒙齐国大长公主下降,就是够格尚主,这位大长公主还是徐莹的祖母。为了让徐欢能做皇后,杞国公家还使尽手段把自家添进世家名录里了。以上两条都被自己家人堵死了。

萧复礼还盛赞这主意非常好:“德妃等自幼生长宫中与二娘最熟,想二娘对徐氏也觉亲切。”

徐莹与杞国公面面相觑,都发觉对方不那么欣喜,却又无法反对,在萧复礼开心的宣布这门亲事的声音里,两人都失声了。他们的声音被萧淑和一个人给发了,她嫌表哥徐方长得太丑!“我!不!要!”

徐莹是自家侄子自己看着好,但是更心疼女儿,也觉侄子比女儿条件略差,还有些替女儿委屈。转念一想,女儿嫁回娘家去,生活上会更舒服,别扭一回就接受了。她自己挑剔就罢了,萧淑和一发牢骚,徐莹却听不得人说她娘家不好,难得板起脸来把女儿给镇压了回去:“不许胡闹!把二娘带下去,安心备嫁!”徐莹打定主意把女儿早些嫁出去,早嫁早收心,安安稳稳过日子,生个儿子最好——她看着女儿过得好了,也就放心了。

萧淑和反抗无效,开始闹绝食,把徐莹急得不行。安康大长公主看够了笑话,又受另一个侄子所请,主动向徐莹申请去劝解——姑母还没有侄女的待遇高,这让安康大长公主略不缀。要是个样样杰出的就罢了,偏是这么个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安康大长公主趴着侄女的耳朵撺掇:“驸马都是给别人看的,你要不喜欢,尽可择面首嘛!谁说只能守着一个人过的?驸马要太好了,又或太刚强,你哪得快活自在?到时候,他玩他的,你玩你的,不就结了?”

她与徐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么闹腾,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可她就是乐意。

姑侄二人的秘密谈话结束,安康回复徐莹:“她想开了,已是长公主,也不需丈夫装点门面,婚事嘛,实惠最要紧。”

萧淑和一想,可不是这个理嘛!到了世家,多少要收敛些,到了外祖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家里人也宠她,她向徐莹点点头:“我想清楚了。”

徐莹放下心事,又谢了安康,一意准备女儿的嫁妆,誓要比郑琰嫁女丰厚才行,又为侄子徐方向萧复礼讨官,务要婚礼好看。萧复礼大方地给了徐方一个光禄大夫,心说,儿子是光禄大夫,父亲是个犯官白丁,这家里可热闹了。却不敢提起这一茬,生怕把那位舅舅再请回朝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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