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已至蜡月,临安城也飘起大雪,簌簌的北风从大金国吹来,更传来几分肃杀之意。酒肆旁立着的酒旗迎着寒风飘舞,猎猎作响。
一个汉子裹着大衣,在雪地里拖出长长一串脚印,汉子“砰”的一声推开门,急忙钻了进去又把门关上,哈了口气,用略微发颤的声音说道:“这鬼天气,可冻死老子了。”酒肆中有人笑道:“原来是杜四爷,快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这人唤杜四爷的粗壮汉子也不客气,坐过去便闷头喝了一碗,道:“痛快!”招呼杜四爷过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与杜四爷不同,多了分文雅。杜四爷道:“卫康老弟,这天可冻得让人没法活了!”卫康笑道:“这几日天气倒是有些异常,应该过几日便好了吧。”杜四爷正要接口,却听旁边有人冷哼一声,道:“金兵都打到家门口了,天气当然反常,六月飘雪都有,何况蜡月!”杜四爷侧目望去,说话之人三十余岁,面目方正,棱角分明,他说完,便拿起碗狠狠地把酒灌下了肚。
杜四爷听他一说倒是正合自己心意,当下道:“这位老弟说得是,眼看金兵就要打过来了,我们大宋这些狗官只怕还抱着火炉和小妾亲嘴呢!”杜四爷说完,酒肆中的几个酒客纷纷笑了起来,哪知杜四爷一瞪眼,怒道:“你们笑什么,老子说错了吗?”方才那中年男子道:“说得不错,来,就冲兄弟这句话,我们干一杯。”两人甚欢,当即举杯共饮,杜四爷道:“我是个粗人,家中排行老四,我老爹就给我起了杜四的名字,认识的兄弟客气的都叫我一声杜四爷,还没请教兄弟的大名。”那男子道:“在下任冲。”杜四爷道:“原来是任兄弟,来,喝酒!”
两碗酒下肚,几人都觉得腹中暖洋洋的,卫康对任冲道:“看任兄弟的打扮,似乎是江湖中人啊。”任冲也不隐瞒,道:“没错,任某是铁掌帮的弟子。”铁掌帮是南方的大帮会,威名也远震北方,与丐帮一南一北,已对峙了许多年头。
杜四爷拱手道:“原来是任大侠,失敬了。”任冲一摆手,道:“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可别叫什么大侠,不然我转身就走。”杜四爷苦笑道:“是,任兄弟别见怪,我敬你一杯。”卫康也举起酒杯道:“卫康也敬任兄弟一杯。”三人喝了一杯,卫康问道:“铁掌帮向来在南方,任兄弟又怎么北上来了。”任冲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铁掌帮慕容帮主与丐帮史帮主早在几年前便有打算联合两帮,再号召武林同道,共同抵御金兵。”卫康拍手道:“此事甚好,慕容帮主与史帮主在江湖上素有威望,此时联合起来,更是一呼百应,那些金狗定然被打回中都去。”
任冲道:“不过联合武林却是困难重重,直到今年才商议好等开春在太湖聚贤山庄举办武林大会,邀天下武林人士组建联盟对抗金狗。”杜四爷听得热血沸腾道:“可惜我不会什么拳脚功夫,不然定要去参加这英雄联盟,杀他几个金狗。”任冲苦笑道:“英雄大会虽然是尘埃落定,其间却还有诸多波折。”卫康道:“哦?还请任兄弟明说。”任冲道:“这英雄大会虽然定下,联盟能否结成且先不说,这盟主该由谁来当,定要惹来一番争夺,就算盟主定下,他日上了战场,该由哪派当先,哪派殿后却又不得不提。总之,这联盟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任冲说罢,也叹了口气,卫康道:“事已至此,也无须担忧,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国家大义为先。”杜四爷笑道:“说得有理,不愧读了几年书。”
卫康又道:“听兄弟说,英雄大会应该不远了,任兄弟怎么又到临安来了。”任冲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不瞒两位,我是在追一名少年。”见卫康和杜四爷似有疑惑,任冲又道:“这少年至多不过十八九岁,武功却甚是厉害,在太湖伤了我铁掌门几个弟子,我从太湖一路追来,到了临安便把他追丢了。”杜四爷道:“我看这人连铁掌帮的弟子都下毒手,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弄不好是金国的奸细。”
“满嘴胡扯!”房梁上突然传来声音,杜四爷一抬头,却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面而来,糊得他满嘴都是,杜四爷吐了几口,才看出原来都是些房梁上的灰尘,却不知上面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任冲脸色凝重,房梁上一道白影翩然而下。这少年大约十八九岁,容貌俊秀,风度出采。任冲见他,心中暗道:“也不知他何时躲在上面,我竟浑然不知。”当下不动声色,道:“你为何要戏弄我这位杜兄弟?”
少年自顾自坐下,喝了口酒,悠然道:“这人背后诽谤于我,我自然要出手教训了。”任冲强忍怒气,道:“好,那当日在太湖你为何伤我铁掌门弟子。”少年心中暗道:“你算什么身份,还要我给你解释?”于是冷笑道:“我伤便伤了,你能拿我怎样?”任冲自出江湖,何日见过这么猖狂的少年,便道:“任某倒想看看,阁下手上的功夫与嘴上功夫哪个厉害。”少年却道:“你是哪号人物,我不与无名之辈动手。”任冲冷冷道:“任某不才,乃是铁掌帮黑木堂堂主。不知少侠又是什么来路?”“铁掌帮。”少年喃喃道:“慕容帮主的功夫倒是不错,你就不行了。”任冲冷哼道:“小子猖狂!”说罢,一掌打来。少年身法却是奇快,身子瞬间弹起避了过去,而他的椅子却被任冲的铁掌打烂了。
杜四爷与卫康一看,不由咋舌,与几名酒客躲到了墙边。
少年笑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说慕容帮主铁掌功夫好,是说他生女儿的功夫好。”铁掌帮帮主慕容长雄生有一女慕容雪凝,年方十七便被推为江湖第一美女。任冲见他语出轻薄,心中更是愤怒,手中不歇,一掌更狠过一掌,而少年的身法却更是奇妙,看似漫不经心的几步,竟让任冲的铁掌全部落空。
任冲心知自己与他实力悬殊,正苦思破敌之策,哪知少年竟突然不理他,而是向门外掠去,任冲哪会让他跑了,急忙追出去,却见不远处有两个乞丐缓缓走来,那两个乞丐身穿破烂单衣,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却混若无事,定然是内力深厚,而他们的肩上都挂着八个布袋,赫然是丐帮的八袋长老。待他们走近,任冲更是欣喜,这两个丐帮长老他也认得,左边那个白发老者是彭长老,右边微胖的是石长老。
任冲急忙呼道:“彭长老、石长老,快来助我对付这恶人。”少年笑道:“你该感谢我替你找了两个帮手。”不过任冲看出的多半是嘲讽之笑。两长老快步走来,彭长老打量两人几眼,道:“原来是任冲,这少年是谁?”任冲道:“我也不知,他伤我铁掌门弟子,又在此出言不逊,晚辈不是他的对手,还请两位前辈相助。”石长老点头道:“铁掌帮的事,我们丐帮自然不会不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夫手下不杀无名之徒。”少年冷笑道:“堂堂丐帮八袋长老,怎么沦落到给铁掌帮当打手了?”“我们…”少年语气充满不屑,彭长老也顿时语塞。少年又道:“两位冒着严寒北上,是要迎接少林寺空色、空相两位大师吧。”彭长老一惊:“你怎么知道?”少年摇头叹惜道:“不知你们还见不见得到两位大师了。”彭长老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面色一紧,道:“你什么意思?”少年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们,这任什么的从太湖到临安都一直追着我,可到了临安我就把他给甩了,他在酒肆里喝酒,我却去看了一场好戏……”
少林寺素来不理俗事,却仍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此番英雄大会,丐帮帮主史阳龙可谓绞尽脑汁才写了封请柬送去少林寺,史阳龙在其中悉数利害关系,更连当年十三棍僧就唐王的典故都翻了出来。是以少林主持空色大师与师弟空相大师才应邀前来,此番武林大会牵连到国家安危,两位大师不敢怠慢,早于月前便起程,日下便已到了临安。这日,两位大师如往日赶路,空相道:“师兄,再往前行便是临安了。”空色双手合十,道:“这一路太过安稳,老衲心中却有些不安。”空相笑道:“师兄多虑了,再有半月,就能到太湖了。”空色道:“此番武林大会,不知又要掀起多大波澜。”空相道:“若是此番结盟利国利民,我们少林寺不可不出一分力,若是要争夺这盟主的位置,我们便不可参与了。”空色点头道:“这是自然。”
两位大师并肩而行,树林中忽然传来“簌簌”两声,声音虽然极轻,但两位大师内功深厚,是故耳力极佳,听得清清楚楚。空色一声大喝:“什么人鬼鬼祟祟!”树林的声音突然停下,接着便传阴沉的声音:“嘿嘿,不愧是少林寺的神僧。”空相怒道:“何方鼠辈!”空相话音刚落,林间便攒出十多个黑衣人,将两人团团围住。空色环视几人,皆是黑衣裹面,只凭其身形也看不出是何方神圣,只是这十六人无一例外都是一流高手。空色道:“我少林寺百年来从不与江湖中人结怨,不知几位施主究竟是何人,为何拦住我二人去路?”带头那黑衣男子道:“我们只是想奉劝两位大师一句话。”空色多年参佛,素养极佳,道:“请说。”那男子道:“我奉劝两位大师还是不要淌武林大会这混水,回少林寺吃斋念佛去吧。”空相怒道:“此番武林大会结盟抗金,我武林正道人人有责任出一份力,施主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阻拦我师兄弟。”那男子冷哼一声:“我本是好意相劝,既然两位大师敬酒不吃,别怪我们得罪了!”那男子话音刚落,十六人便齐攻上来。空色大师合手一念佛号,躲来黑衣人打来的一掌,一指“大力金刚指”点在他手腕之上,那人一声惨叫,急忙退了出去,空色大师佛学深厚,尤其是指力可谓当世无双,精通“一指禅”、“大力金刚指”、“去烦恼指”、“拈花指”,空色大师仅凭着一根手指,竟让几人近身不得。
空相被几人围住,运起内力一声大吼,几名黑衣人都不由退了几步,但那带头男子却纹丝不动,反而冷笑道:“大师的狮子吼功果然厉害。”空相见他似乎毫没受狮子吼的影响,也不由暗暗提高戒心。那男子带头一掌打来,空相一掌大力金刚掌打去,两人对了一掌,掌力相当,都退了几步。男子突然大喝:“快!打他背后!”空相心中警觉,反身打去,可哪里有人,背后已传来了掌风,空相回转不及,急忙运起金刚不坏体神功,饶是如此,也仅是保住一命,这男子掌力深厚,空相吐出几口鲜血,已然受了重伤没有再战之力,男子正要一掌送他归西,空色见师弟情况危急早就一指点来,男子连退几步,怒道:“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快上!”一时间,十六人围住空色,空色武功虽是厉害,却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护着受伤的空相,几次被逼得险象还生,更是被那男子连打了好几掌。
正当空色坚持不住之时,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小心暗器!”几人不由一愣,突然有八名黑衣人“哎哟”一声跌在地上,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几人望去,竟见他们小腿上钉满了松针,不由纷纷大怔,不敢再动,空色岂不知这是个机会,抓起空相打翻一名黑衣人快步逃去。那带头男子冷声道:“是何人,给我出去。”林间只传来风声,又哪还有人在。
任冲道:“两位前辈岂可听这小人胡说,两位大师德高望重,武功高强,怎会遭人暗算。”彭、石两长老正踌躇间,少年冷笑道:“此事恐怕是你们正道中人所为,少林寺两位大师德高望重,正是武林盟主的合适人选,若不是如此,为何会有人阻拦两位大师参加武林大会。”彭长老道:“少年人,你究竟是何人?”少年道:“我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无名之辈,不说也罢。”石长老道:“你连姓名都不肯吐露,要我们怎么信你的话?”少年冷声道:“信不信由你。”说罢,竟转身而去。彭长老叹道:“好轻功。”石长老望去,才片刻功夫便已没了身影,而雪地上却只有一行淡不可见的脚印,任冲心道:“他的轻功竟然如此厉害,那为何故意示弱将我从太湖引来临安。”
石长老沉吟片刻,道:“彭长老,我们还是先去找找两位大师。”任冲道:“两位前辈,我也随你们前去。”石长老点了点头,却见彭长老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久不说话,忍不住叫了一声:“彭长老……”彭长老回过神来,沉声道:“走吧。”
太湖聚贤山庄。聚贤山庄虽然不是江湖门派,在江湖上却极有威望,聚贤山庄庄主庄仁重江湖人称“仁义大侠”,这些年聚贤山庄广收客卿,招募了不少武林高手收为己用,在武林中的地位更是日益提高,所以此番武林大会才会在聚贤山庄举办。
丐帮帮主史阳龙早于一月前便到了聚贤山庄与庄仁重共同主持,此番武林大会,可谓是盛况空前,除了丐帮与铁掌帮,少林、全真教、五岳剑派、峨嵋派、崆峒派、昆仑派、天山派全都已经应邀,如此盛事,只怕百年难遇,史阳龙自然也不敢怠慢,与庄仁重早便开始筹备。
这日,史阳龙与庄仁重谈完,却见一名弟子携这一只飞鸽前来,道:“帮主,有飞鸽传书。”史阳龙接来一看:天山派困于困龙峡。史阳龙道:“天山派遇险,你去召集帮中几名弟子,与我前往困龙峡。”
史阳龙收到天山派遇险的消息,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曾多想,便带这帮内几个六袋弟子前往困龙峡。
史阳龙一路快马加鞭,过了一日一夜,困龙峡便已近了。史阳龙道:“先休息一柱香再赶路。”这些六袋弟子赶了一日一夜的路早就累了,听帮主说休息,顿时如获大赦,靠着一片松林休息。史阳龙盘腿坐下,默运内力恢复气力,呼听弟子喊道:“帮主,快来看!”史阳龙闻声走过去,却见一棵松树的树干上整整齐齐扎了不少松针,正是:小心有诈。史阳龙抓起一根松针拔出来,没想到这柔软的松针竟然扎进树干一半有余,不由道:“此人功力深不可测,我们还是速去困龙峡。”
几名弟子也从没见过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几人各怀心事,向困龙峡赶去。
困龙峡内一片寂静,除了史阳龙几人竟是空无一人,史阳龙不由纳闷,对几名弟子道:“你们分开来找找。”几名弟子分散去找,史阳龙见峡内根本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更觉得不对,猛然想起刚才所见的“小心有诈”几字,才醒悟过来,一声大喊:“不好!快回来!”史阳龙的内功何其深厚,这一喊在峡中飘荡几遍,久久不散,连树上的积雪都被震下不少。
几名弟子听了,纷纷退回来,史阳龙一清点,却是少了两个。有人在暗中埋伏已经无疑,史阳龙喝道:“是何人在暗中埋伏我丐帮!”这一喝自然也是运上了内力,几名弟子直被震得耳膜发痛。
“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传来,其势竟不在史阳龙之下。史阳龙向着发声之处打出一掌“亢龙有悔”,几棵松树应声而断。几名黑衣人从林间蹿出,拦在史阳龙面前,几乎与此同时,几名黑衣人截住了几人的退路。史阳龙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丐帮为难?天山派的弟子又在何处?”“将死之人,何必知道这么多。”带头的黑衣人眼中透出杀意,“史阳龙,这困龙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史阳龙怒道:“接招!”史阳龙担任丐帮帮主多年,早将降龙十八掌练得纯熟无比,那黑衣人拔出配剑,一剑挡开他的来掌,史阳龙不急不忙,将“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天”、“鸿渐于陆”一一使来,那黑衣人却功夫极高,剑法更是奇妙,那人有意隐藏,史阳龙根本看不出是何剑法。两人愈斗愈烈,史阳龙听背后传来惨叫声,不由分了神,险些被那黑衣人一剑刺中。
史阳龙见与自己同来的几名弟子竟全都遇了害,不由悲愤万分,其余几名黑衣人解决了丐帮弟子,纷纷围上了史阳龙,史阳龙被一群黑衣人围攻,顿时落于下风。史阳龙一生纵横江湖,何曾受过如此窝囊气,顿时感觉满腔怒气无处发泄,招法上却也露了破绽,肩头已经被刺了两剑。
史阳龙心中大叹:“吾命休矣。”正想一掌自毙少受屈辱,却听有人喝道:“且慢!”史阳龙一滞,他身旁几名黑衣人竟然全都惨叫倒地,史阳龙一看,这几人胸口都插这几枚松针,甚是恐怖。黑衣人一惊,道:“什么人!”那人道:“转身!”黑衣人转过身,背后传来风声,他转身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背上火辣辣地疼。他这才看清,来人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袭白衫,面目俊秀,手中拿着一根树枝。若不是亲眼看见,黑衣人和史阳龙都不会相信眼前这少年竟然有如此功力。
少年对黑衣人冷冷一笑,树枝向他打去,黑衣人急忙提剑来挡,少年使出“缠”字诀缠住黑衣人的长剑,那黑衣人运足功力才扯出自己的长剑,少年又一记“挑”字诀挑开他的长剑,一记“戳”字诀直点他胸口,黑衣人侧身一避,险险地躲了过去,少年将树枝一转,当头劈了过去,黑衣人急忙横剑一挡,只听“铛”的一声,树枝非但没断,还将黑衣人震得手腕发麻。
史阳龙见了使了这几招,才惊呼道:“打狗棒法!”少年刚才那几招,显然便是史阳龙苦练多年的打狗棒法,起先他还不敢相信,看他一连使了几招,这才不得不信。
少年冷哼道:“你要是不用真功夫,我可不饶你了。”说罢,一棒打去,横打史阳龙的双腿,正是“棒打双犬”,那黑衣人被少年逼得险象迭生,这才不得不使了真功夫。两人斗了几招,史阳龙终于看到出了那人的剑法,惊道:“天山剑法!你是天山派的。”那黑衣人见史阳龙看出自己的招式,心中暗急,闪身多开少年一棒,朝着山顶一声大吼,这一吼蕴涵了黑衣人几十年的功力,山顶的积雪本就蓬松,再加上多日堆积早有倾塌之势,这一吼竟然真的塌了下来,少年一惊,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跑,史阳龙也看出这峡中要雪崩了,顾不上那黑衣人,转身就向少年追去。
史阳龙见那困龙峡竟被积雪掩埋,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对那少年道:“老夫史阳龙,多谢少侠相救,还没请教少侠大名。”少年道:“江湖小辈陆易,不足帮主挂齿。”史阳龙道:“陆少侠可看出那黑衣人是何人?”陆易道:“他使的是天山派的功夫,想来天山派中有如此功夫的除了松鹤真人也没有几个。”史阳龙略一沉思,道:“不知道老夫何时得罪的天山派,竟设了如此毒计。”陆易冷冷道:“武林大会将近,武林上当得盟主之人也就那么几个,若不小心一些,自然会遭人暗算。”陆易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史阳龙急忙问:“少侠为何会打狗棒法。”陆易道:“天下武功,同源同归。”说着,身影已经飘到丈外。史阳龙目送他离去,喃喃道:“踏雪无痕,好轻功。”
陆易别了史阳龙,一路南下,心中暗道:“偷袭少林寺两位大师的黑衣人掌力极强,想来丐帮中除了史阳龙并无他人有如此修为,我看史阳龙的招式与那黑衣人完全不同,难道是铁掌帮的铁掌,我还是去铁掌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