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桦州西北较干旱地区的上黄豆村和下黄豆村,百年前曾是一个十分和睦的村庄,只是为了横穿村中的一条涯河而闹起了矛盾,并最终分成了两个村。
上黄豆村和下黄豆村皆是以种黄豆而出名,年景好的时候,两村相处起来倒也相安无事,可是赶到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维系两村村民生计的涯河就成为了激发矛盾的导火索。
桦州这两年因为冰灾和干旱,百姓的生活原本就有些艰难,好不容易涯河能存住一些水,但是也只够一个村的消耗,为此上下两个村就争抢了起来。
静月和萧辰域恰巧进入了两村相争的地界,如果不是看到两个村的村民动手差点伤到村里的孩子,她也是不管这等闲事的。萧辰域更是除了静月以外,谁的闲事都不管,不过看到静月翻身下马,他自然也跟在一边。
“这位姑娘,你们快请过去吧,否则待会儿伤到你们!”上黄豆村的村长好心建议静月赶紧离开,其实他主要是怕静月身边那个煞气很重的男子。
“姑娘,你们快点走,不要耽误我们的事情!”下黄豆村的村长语气有些粗,但也没有恶意。
静月对于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一直没什么好感,明明事情能够坐下来好好商量解决清楚,为什么一定要舞刀弄棒呢!她拉着萧辰域在一旁站定之后,悄悄地向一个看起来比较爱说话的妇人询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位妇人对静月讲的很详细,告诉她两村要争涯河是为了地里的黄豆能长得更好,能多卖一些钱。这两个村的村民就靠着卖黄豆,或者做豆腐赚钱养家。
知道两村相争的原因之后,静月动起了脑筋,黄豆在溪朝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百姓只是拿黄豆用来做饲料,就算磨制豆腐,豆腐的质量也不是很好,更别说其他的豆制品了。事实上,在北郊的时候,静月就想着从黄豆方面下手,但一直被其他事情耽搁了,现在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就在两村村民拿着锄头、铁锹叫嚷对阵的时候,静月把萧辰域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他讲了一遍:“域,我想从这两个村下手,建立起一个豆制品加工厂。你看这里地势虽偏,但是土壤非常适合种黄豆,而且这里的百姓几乎家家都种植黄豆,原料非常丰富。还有,我前一段特意研究了一下溪朝的水系结构图,离两村不远的地方有一条云龙河,只要打通云龙河和涯河之间的那座山,这里就有了充足的水源,干旱时节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月儿,你为什么要建立起豆制品加工厂?”萧辰域也没说同意,也没表示反对,只是看着静月深深地问道。
“呃?为了什么?这还有为什么吗?当然是为了挣钱,为了百姓能有好日子过,为了桦州日后的发展,还能为了什么!”静月也说的比较坦白。
“月儿,钱我有的是,我也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我同样也能让桦州发展的很好,但是这些事情由我来做就行,我不想你这么累、这么辛苦、这么操心,你是我的女人,我宠你,但不代表你做什么,我都很愿意支持你,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萧辰域也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域,我知道你不想我这么辛苦,可是真正喜欢和宠溺一个人,就是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就是闲不住,喜欢种种田,喜欢想一些新奇的东西,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做得很好。如果整日轻闲的很,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做,那慢慢地我不就成为了一个废人了吗?我不要变成这样!还有,我要做的事情,就算你反对,我也是要做的。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拆伙就是了!”静月有些任性、有些威胁意味地笑看着萧辰域说道。
“休想!”萧辰域现在最怕静月冲他撒娇似得任性,那让他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最后只有妥协,“你不会有和我拆伙的那一天,既然你想做那就做吧,但是我会让龙七过来帮你,主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你不能累着!”
“嗯,我保证不让自己累着,呵呵!谢谢你,萧辰域!”静月冲着萧辰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调皮!”萧辰域亲昵地用手指刮了一下静月的小鼻子,脸上也有了笑意。
静月和萧辰域商定之后,两个人又携手来到了剑拔弩张的两村村民面前。上黄豆村和下黄豆村的村民见这两个看热闹的俊男美女还没离开,都疑惑地看着他们。
“我说这位姑娘和公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还是快点走吧!”上黄豆村的村长再一次和颜悦色地说道。
“就是,就是,快走!我们不想伤害无辜!”下黄豆村的村长粗声粗气地说道。
静月微微一笑,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两位村长倒是挺有默契的。其实,不就是一条涯河吗?你们又何必非要大动干戈,伤了两村的情谊。”
上黄豆村的一个村民偷偷看了一眼萧辰域之后,又大着胆子看着静月说:“这位姑娘你说得倒轻巧,这条涯河关系着我们整个村子的身家性命,涯河水少了,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你们活不下去,就要把涯河的水给堵住吗?那我们下黄豆村不是静等着渴死、饿死吗?”下黄豆村的一个脾气直冲的青年大嚷着说道。
接着,两村的村民又开始激烈地争吵起来。静月冲着萧辰域使了一个眼色,只见萧辰域用内力大喝一声:“闭嘴!”瞬间,全场安静了下来,全都有些惊恐地看着萧辰域,唯恐他一个不顺意,然后杀他们一个鸡犬不留。
“各位,你们冷静一下,听我给你们慢慢说。”静月站在了两村村民的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这才继续说道,“你们争抢涯河无非是为了生计,但是争来抢去伤的都是自家的和气,怎么说上黄豆村和下黄豆村原来也是一个村的,也都是一家人,为了一条河断了自家情分,实在是不划算。人都要生存,但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断了别人活着的路,你们说是不是?”
“这位姑娘说的在理儿,涯河是两个村的,你们上黄豆村做人不能这么不仗义!”下黄豆村的村长高声说道。
“我们不仗义?哪一年你们不是把涯河挖宽之后再挖宽,结果我们上流的水越来越少,别说浇地,就连吃水都困难。”上黄豆村的村长怒气冲冲地说道。
“都是你们的错!”
“都是你们的错!”
眼看两个村又要争吵起来,静月连忙大声说:“两位村长先别急,你们听我把话说完,我这里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不但能够让涯河之水流淌的更顺畅,也能保住两村的生计,甚至让你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就看你们听不听我的了!”
“姑娘,你有什么好办法,说说看?”上黄豆村的一个年龄较大的老爷爷出声询问道。
“这里人多嘴杂,不如我们找个安静一点儿的地方,你们各派出村中比较能主事的人,我和你们详细说一说。你们一直这样斗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涯河的水靠的也是老天爷给的,如果桦州几年不下雨,涯河也会干了,你们总不能只指望着这条河吧?”静月循循善诱地说道。
两村的村民见静月说得有些道理,也就动了心思,在村长的指派下,各派出五个人和静月一起到村中的祠堂商议事情。
到了祠堂,一行人坐下之后,静月让人给她找来一张白纸和笔墨,然后萧辰域给她磨墨,她就凭借记忆画下了上黄豆村和下黄豆村附近的大致地图,之后放在两村代表村民的面前。
“这是你们两村附近的地图,这里是云龙河,这是涯河,只要打通两河之间的山,让两河之水汇为一处,那么低处的涯河水量就会大增,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水的问题了。”静月指着地图给他们解释,接着她又说道,“水源充足之后,你们生活就没有问题,两村的矛盾也就不存在了。另外,你们两村都种植着大面积的黄豆,但只是卖黄豆和卖一些低质量的豆腐,利润太小,养家糊口在这样的年月也的确困难。如果将黄豆都制作成各种豆制品,那么最后的利润一定很客观!”
在场除了萧辰域,没人能理解静月口中的“低质量”、“利润”、“豆制品”这些新词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意思大家都能理解,静月这是在给他们指一条明路。
“姑娘,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上黄豆村的村长也不想年年因为涯河的事情,和下黄豆村的人起争执,但是没有办法,都有一村的人要生活。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三方合作,我来提供技术,你们来提供原料和劳动力。”静月说现代化说顺嘴了,马上又给他们解释说,“意思就是,我们首先把两条河打通,然后你们大面积种植黄豆,我来教给你们如何制作出更优良的豆制品,并帮助你们卖出去,至于利润分成,你们三我四,如何?”
“姑娘,你先等一等,我们商量商量!”静月提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但也有很大风险,于是,上黄豆村和下黄豆村的十来个人凑到一起商量去了。
静月低声对萧辰域说:“这下他们倒齐心了,还怕我这个外人坑害他们,呵呵!”
“你呀,就是爱多管闲事!”萧辰域无奈地一笑。
“我可不是什么闲事都管!再说,管闲事也有管闲事的好处,以后你就知道了!”静月狡黠一笑说道。
等到两个村商量好,天色也已经晚了,静月和萧辰域也没在意,就一直在一旁等着。
最终,两个村的村民一致同意静月的提议,当场静月就写下了三张契约书,各式一份,在两村村民的见证下,两村村长和静月签下了名字,达成了协议。
上黄豆村和下黄豆村的事情一解决,静月和萧辰域就马上离开了,他们原打算去桦州的粮食基地看看,但时间太晚,两个人又返回了萧辰域在桦州的居所。
夜幕笼罩下的桦州少了白天的喧闹,多了几分宁静。但是,桦州萧辰域所暂居的地方则是比白天还热闹,办完事情回来的龙三和龙七,因为饼干和糕点,正在院子里和龙墓老人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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