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有点害怕,害怕楚彻来到我面前,和我说他是因为担心我而不远万里来救我,如果他这么说,我想我可能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我是个现代的男人,而且是个喜欢浪漫的男人,他不远万水千山而来,任谁也无法在这种情况面前不动心的。
虽然我心理上可能还一时不能接受这种精神上的同性恋,但是爱情不分男女性别,我个人对同性之间的爱情没有偏见,并且我现在这种状况,身体上也算不得是同性恋,只是如果我选择要爱楚彻,那么就必须要面对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首先就是他府里成堆的女人,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何况楚彻这种有权有势又帅得惊天动地的极品男,那争宠就更是必不可少的戏码,当然这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还有更多的问题摆在面前,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足够大的信心去接受和承担。
爱与不爱,两种煎熬。
我突然觉得,目前这种情况我无法自处,以前在现代,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从来没有觉得选择这么艰难,因为现代并不存在多个老婆,一夫一妻,大家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了分了,还可以做朋友。
而这里不一样,女人一旦嫁了,终身只能在这个男人身边,除非这个男人厌弃你了,休了你,而女人是没有权力去选择休掉自己的丈夫的。
说到休妻,我猛然想起,我已经被楚彻休掉,其实我和楚彻之间已经没有瓜葛,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拒绝回到楚彻身边,可我到时候能说出来这句话吗?
从穿越到这里,第一次见到楚彻,我就对他有过想法,我想过一直待他身边,也许我会爱上楚彻,不过我当时选择性的忽视掉,因为我骨子里是个男人,我并没有同性恋的倾向,所以我不应该爱上男人。况且那时候楚彻那么对我,我不用那么作贱自己,去爱上个虐待自己的人。
可绿意说楚彻对向芸晚是真心的,如今他又不远万里来找我,我不是铁石心肠,至少心里的感动已经累积,我怕到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会一步一步错下去。
宫门深似海,我如果和楚彻在一起,难免有一天也会被那些肮脏的人和事腐化,变成那些丑陋的女人。
现实让我很无奈,想了这么多,我觉得头很痛,原峥又神出鬼没的跳出来差点把我吓死,原峥笑嘻嘻的说:“晚晚,庄王来接你了。”
原峥就是原峥,什么时候都笑得出来,我拍着胸口,着实的被他吓得不轻,朝他怒道:“你能不能拿一次正常出现啊,原少爷。”
原峥吐了吐舌头,笑道:“我一向就是很正常的出现的啊,走吧,我带你去见庄王。”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无论以后的路如何,我想,我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爱就爱吧,趁现在还敢爱,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不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吗?
我整理好心情,这才注意到原峥,他今天没有来拉我和他一起走,甚至刻意和我保持一段距离,我想,他大概是知道,我和他今日一别,再见就不再是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我突然有点惆怅,难道这就是我往后要过的生活吗?即使想拥有一个真心的朋友,都是奢望。
这条路好像一下子变短了许多,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这座别院的大厅,原峥在门前突然停下来,他没有要往里走的意思,我也停下来看他,他回过头来,脸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只是他脸上的笑有点不自然,这货的演技,终于让我找到一点瑕疵了。
原峥看着我,痞笑说:“晚晚,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以后••••••”
我突然很害怕他下面要说的是我不想听到的话,于是我打断了他,他有点错愕的看着我,我抢先说:“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心跳得有点快,这句话我其实没有必要问的,现在是不是朋友都不清楚,何况以后呢?我只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一个朋友,很多东西其实不知道更好,至少心里还有一个念想,一个为此努力的借口。
原峥错愕之后,突然缓缓的笑了,那种很舒心很温暖的笑,不是以前吊儿郎当的痞笑,他伸手拣起我耳廓边散开的一丝头发替我拢好,笑着说:“当然,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我几乎就要为这个答案欢呼雀跃了,可我看见原峥背后有一张冷冰冰的脸,我的心不知为何一下子沉了下去,原峥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回头。
很多东西,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但是看见了,却永远不能当作没看见。
我知道有些东西在刚才那短暂的瞬间里,已经千变万化,可我竟然没有解释一个字,反而是原峥,他跳出来和楚彻说:“庄王,我和晚晚是清白的。”
原峥这句话说得太不合适宜了,听上去就像是欲盖弥彰,越描愈黑,果然楚彻的脸色更冷,他冷笑着说:“难为风流一世的原少爷肯出来为贱内辩白,向芸晚,你本事倒是不小啊。”
原峥有点火了,他也冷笑着回答说:“当然,晚晚的本事肯定不小,不过原某不像有些人,不懂得珍惜。”
楚彻冷哼一声,说:“本王的家事,原少爷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楚彻说完转身进了大厅,原峥在原地紧握着拳头,我真怕他一冲动上去把楚彻打了,原峥的性格向来就不沉稳,凡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种人很随性,活得自在,我只有羡慕。
我拉住原峥,用有点僵硬掉的脸朝他笑了一下说:“我没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先回去吧。”
原峥静静的看着我,表情已经有点痛苦,我又笑了一下,然后壮着胆子走向大厅。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胆子这么可以这么大,可以赤手空拳的去面对自己无法预知的事情,当我走进大厅里,秦王坐在大厅最上方左边的位置,而楚彻坐在右边,云锦站在秦王身旁,表情是一贯的冷淡。
见我进来了,楚彻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的说:“大哥,我来接我的王妃,大哥没有意见吧?”
秦王很温和的笑着说:“当然,彻弟要做的事,做大哥的怎么会阻止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菜市场待售的菜,楚彻和秦王一个买主一个卖主,作为菜,我没权力为自己做主。我很平静坐下,也捧了一杯热茶在手心,可热茶怎么也温暖不了我的手,更温暖不了我的心。
楚彻又笑着说:“芸晚爱耍性子,瞒着我跑出来,倒是打扰大哥了,我代芸晚给大哥赔个不是。”
秦王也是笑呵呵的说:“彻弟哪里话,我和芸晚也算是老朋友了,她来找我,我肯定欢迎,就怕照顾得不周,她回去向你告我的状。”
楚彻和秦王一直客套,面上倒真是一对兄慈弟善的好兄弟,我不得不感叹,这些人果真天生的戏子,演技这么炉火纯青。
这时座上楚彻又说:“如今朝廷刚刚平息了内乱,大玄和大赵趁机结盟,意图借此机会侵袭我大楚,大哥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理?”
看来我猜得没错,大玄和大赵的皇帝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都不结盟,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