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老师,您是说这茫茫天下,一直处于和久而乱,乱久必和的局面吗?!”
“正是,正是,想那千年前,金辰殿下统一了大陆,开创了史无前例的金辰帝国,帝国绵延数百年,终于盛极而衰。七百年前,帝国被魔族覆灭,帝国各大将军,地方诸侯分别拥兵自立,自此天下又重新处于战乱之中!”
“老师您说的是,而且这七百年来,诸侯间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但以我之见,却也逐渐加速了天下合并的趋势!如今各方诸侯只剩将,军两国。不得不说是一件喜事啊!”
和煦的晨光微微透过青竹窗户,拂上了白须老者的脸,老人已年逾花甲,一袭花白头发自然垂下,青衫随意的披着,倒也有一番仙风道骨!老人拿着一本古书,正微微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位少年,
“李贤,想不到你如此年纪便能想到这层来,可喜啊可喜!”青衫教书先生轻声笑出声来,左手拿书,右手轻抚花白胡须,脸上尽是笑意,“孺子可教也!”
正恭敬的坐在教书先生面前的正是李贤,如今已年方十七。生的五官精致,俊俏容颜,风流倜傥,头顶束一发髻,随意垂下,显得潇洒自然。李贤双眉舒展,一股儿欢喜涌上心头,拱手道:“哪里哪里,老师您博学多识,这道理在您看来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学生不敢恃才。”
先生微笑着点点头,寻一竹椅小心坐下,端起一杯香茗浅尝一口,闭上眼睛意犹未尽,而后才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道:“可是这天下之大,并非人人有这般心地,相反,在广大百姓的眼里,这战乱岁月,却是他们生活最大的阻碍!”先生苦笑一声,心头一抹愁容。
李贤见此,心思一动,不愁反笑,“老师何必为这些虚无飘渺的事情烦忧?百姓之所以淳朴,便是因为这些才是最贴切民心的思想,若是日后这天下一统,我们百姓的日子也好过的多!到那时,自然是天下欢欣!老师又有何烦忧?!”
先生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不禁又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位三年来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学生。先生眼里尽是满意之色,李贤是乡绅之后,自小也是衣食无忧,可是他颇为好学,尤其是对这浩浩历史,颇感兴趣,便拜先生为师。起初,先生以‘锦衣玉食之子不配他身传言教’为由委婉拒绝,但是李贤的拜师心思也却越发的坚定。
先生见此子性子坚定,不似一般富家子弟,便破例收了李贤为徒。自此这三年来,每每有空,李贤便从家中赶来,虚心向先生学习古文今旨,天下道理。一晃三年而过,如今的李贤已经长达成人,但仍对先生保持着谦卑恭顺的态度,令先生大为赞赏。
“李贤啊,你性子坚韧,又极为好学,虚心下问,虽你外表看似温和,但我知道你本非欺善怕恶之辈,我知你胸怀大志,但在此送你一句话。”
李贤放下手中书卷,对先生行一礼,脸颊无比的虔诚,“请先生赐教。”
“日后无论你从事何业,定当要一如既往,坚韧不拔;无论从何业,定要首先心为他人,而后甚至为天下黎民百姓,为此,才可实现人生之大志!你可记得?!”
竹林小屋内,飘散着徐徐茶香,风吹动着木桌上的几卷书页,‘飒飒’作响。李贤闭上眼睛,认真品位着先生刚才的话语,片刻之间,李贤睁开眼睛,犹如醍醐灌顶,他对先生行一跪拜之礼,“先生的教诲,学生没齿难忘!”
先生忙将李贤搀扶起来,嘴里连说三声:“好!好!好!”
正待师徒二人高谈阔论之际,这竹林小屋外响起一声仓促的疾呼声:“少爷,少爷......”
李贤闻此声音,眉头一皱,对先生微表歉意,他出门便看见自家的管家财叔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没等财叔喘过气来,李贤先一步责问道:“财叔,我不是说在我跟先生学习之时,不准打扰吗?”
财叔大口喘着气,看样子是跑的颇急,累的不行。李贤见此,心中一动,忙凑近财叔,小声问道:“财叔,可是凝烟有回复么?”
喘了好一会儿,财叔这才缓过来,笑着道:“少,少爷,正是,正是。凝烟小姐托人把这封信交给你!”说罢,财叔缓缓拿出一封信。却被心思急切的李贤一把夺过,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生怕弄坏似的,竟双手有些颤抖起来。
信的内容不多,只几行字,但是被李贤攥着手里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待到完全确认之后,李贤顾不及自己常年的儒雅修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凝烟她答应我了!凝烟她答应我了!”
声音之大,响彻这片竹林,财叔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家的小主子,心中也是充满了幸福。
大笑几声,发泄了内心的喜悦之后,李贤恍然发觉此时还在老师的竹林小屋里,不觉在老师面前有失大体,忙向先生道歉。
先生见李贤如此,轻抚着胡须,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必如此,人世间,能找到一位知心的女子相伴是一件快事,想必你也已经心如飞驰的骏马了。”
说到此,李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俊秀的面容上显露出稚嫩之色。
先生继续道:“李贤,你随我学习也有三年有余,为师自问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教你的了,今日你得人生一快事!为师再送你一件,从今日起你便可出师了!以后为人处事,定要虚心,也要坚韧!”
“老师,您....?”李贤不解道。
先生微微摆手,“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也不必太过伤感。”
李贤万万没有想到教诲自己三年的老师今后就不再教诲自己,响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李贤心中无限感慨!
竹林小屋内香气四溢,那是刚才先生亲自点上的檀香,李贤面对着先生,谦卑的跪下行大礼,身后的财叔也为止赞赏。先生受了三拜,忙将李贤扶起,苍老的脸庞上竟也有些激动之色,深邃的眼睛里有着令人折服的智慧,“为师还要送你一卷书,日后你自行钻研,对你自有大用。”
先生在书架的最里旁寻得一个青竹书筒,里面装着一卷书,递给李贤,“拿着,日后好好研习,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教诲!”
李贤的声音有些哽咽,“先生的教诲,小儿永生不敢忘!”
“好!好!好!”先生大点其头,“你且去吧。”李贤站起,接过先生手中的书卷,又不舍的四下望了望陪伴了他三年的竹林小屋,对先生道了声‘珍重’,便和财叔向竹林外走去。
先生目送李贤离开,待到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方才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一边,李贤与财叔急匆匆的赶往王家酒馆。李贤家住荆州府下辖小小的兴安城,城内方圆不足几里,其父李老绅靠着做生意起家,几十年下来倒也积攒了一些钱财,更可贵的是,李老绅年近不惑才得一子,对李贤相当溺爱!
李家并不很富有,但是放在这兴安城里,倒也算得上是一方乡绅,一间百年老宅子可是这兴安城里少有的府邸,虽然李家的这间宅子也才拥有不多于十个下人。
说起那王凝烟,可算是和李贤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如今年少李贤两岁,可也正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了。
那李贤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王家酒馆,小小的酒馆在兴安城里极为惹眼,李贤一踏进酒馆,便忙不迭的呼喊着:“凝烟?凝烟?”
“少爷,少爷,慢点......”财叔方才跟了上来,虽然为小主子着急,但是也为他高兴。
李贤在他人的眼里,就是个修养极高,儒雅非凡的人,哪有今日的这般有失自己的仪态?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李贤视他与王凝烟的感情,确实重中之重了!
小小的酒馆里装饰素雅,有着清新自然之感,大厅之内,安放着几张实木桌椅,酒桌之间,正有一抹翠绿来回穿梭。定情一看,不是那王凝烟还有谁?女子手中端着精致酒壶,却忘记往客人杯中倾倒酒水了。
她并非十分漂亮,但在这兴安城也算是清新美女一枚了,一袭翠绿的衣裙,一头高高盘起的发丝,少女的眼睛里尽是惊喜之色,欣喜的嘴角都有些微微上扬。还未等她开口,站于面前的少年先一步开口:
“凝烟,信中所言尽是你心意吗?”
少年的眼中满是期待,少女听了一言,羞红的脸颊更是低了下来,心中暗自责备着怎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着如此之话。但是欢喜却也确然跃于脸上。
李贤见此,心中释然,他对凝烟一笑,笑着道:“如此,凝烟等我!”
短短几字包含着李贤的心意与决心,他淡然一笑,甚至对着宾客也一一拱手,这才在财叔的陪同下出了王家酒馆。
此间,人们纷纷议论,但是嘴里说的却尽是对这兴安城里金童玉女的诚诚祝福。王凝烟见此,脸上羞的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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