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付至远绑架了自己被张心月发现以后,就好几天没有找过苏浅,苏浅以为在张心月的阻挠下,付至远会消停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事实证明,尤悠说的没错,付至远根本就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苏浅周末陪了小逸两天,周一,她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了付至远稳稳当当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惬意的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见她进来,闭着的眼睛睁开,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苏浅扫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将门虚掩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请问付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苏浅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付至远看着她,丝毫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苏浅,我说过,你答不答应,都必须留在我身边。”
苏浅冷笑,突然动手翻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然后抽出一张薄薄的a4纸,推到付至远面前。
付至远低眼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说:“你这什么意思?”
“看不懂?”苏浅唇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把资料填下,我给你推荐一位可靠的心理医生看看,还是你需要直接看精神病科?”
付至远坐在位置上换了一个脚,继续翘着腿,他一手搭在办公桌上,手指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响声。
他漫不经心的对上苏浅的眼,“苏浅,倘若你身边的朋友,因为你的固执,而被毁了一生,你还会这般坚持吗?”
苏浅一愣,心一沉。
“什么意思。”
“看来她还没告诉你。”
“付至远,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刚好听说宋希因为勾引病人,成了小三,被医院停职,又刚好得知,她父亲的房地产公司面临亏损,准备让她嫁给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而已……”
“不可能!”苏浅反驳。
付至远整好以暇的看着她,“苏浅,你说你是答应我的要求,还是让你的好姐妹嫁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当老婆?”
“你以为我会轻易妥协吗?”
他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靠近苏浅的脸,轻笑着,志在必得的说:“你会!”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我等你的回复,记住了,我的耐性有限,考虑好了,给我电话。”
“对了,即使是尤悠,也无法帮得到她,除了我。”
苏浅看着合上的门,怔怔站立了许久,才拿着手机拨打了宋希的电话,但是电话那端传来的只有机械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死心的拨打了一次又一次,依旧没有改变,于是改拨了负责照料小逸的阿姨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她快速的问:“何妈,小希是不是在你这边?”
“小浅啊?没有啊,怎么了吗?”
“没事,何妈,小逸麻烦你照料了,最近我们都忙,估计没办法过去陪他。”
“知道你们忙,没事的,小逸很乖,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
“嗯,没事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苏浅直接转身出了办公室,直奔男科找人。
男科里,哪里有宋希的身影?苏浅不死心的找到了宋希的主任,从他口中得知,宋希确实因为自身问题影响到医院的信誉而被停职,苏浅的心蓦地寒了半截。
关于宋希的家庭情况,她们多多少少了解,但从未过多深究,这是三人之间的默契,就像苏浅未曾告诉过她们,她当年遭受过何种锥心的经历,宋希同样是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提。
她们彼此依赖信任,但同样隐瞒了一些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惺惺相惜了这么多年。
一整天,苏浅都魂不守舍,不断的试图联系宋希,却徒劳无功。
她想让尤悠帮忙,但转念想到那晚尤悠和叶昊之间似乎有问题,她又收回了电话,当初嫁给叶昊,尤悠出于无奈,想必她在叶家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如今又怎么能让她更加难做。
一直到了晚上,苏浅终于拨通了宋希的电话。
然而,那边却传来了宋希声音,明显是哭过以后的沙哑。
“小希,发生什么事了?”苏浅捏着电话的手一紧。
“浅浅……”宋希听到苏浅的声音,忍不住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家里有点事,我呆几天,不用担心。”
苏浅抿着唇,神色晦暗,付至远的话,在耳边响起。
“嗯,有事给我电话。”最终,苏浅什么也不说。
挂了电话,苏浅坐在沙发上发呆了许久。直到方心婕回来,她才惊醒过来。
方心婕步伐歪歪扭扭的走着,走到苏浅身畔的沙发上摔坐下来,一股浓浓的酒味刺激着苏浅的嗅觉,苏浅不由得轻皱眉梢。
方心婕看见苏浅,眼底散发着一抹厌恶的光,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浅的脸,突然将手里的包朝苏浅直直扔了过来。
嘴里骂着:“扫把星!”
苏浅纹丝不动的坐在沙发上,默默承受着她的怒气,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
方心婕见她不动,越发起劲,直接抡起一旁的烟灰缸砸过来,苏浅反射性的抬手一挡,手臂便一阵刺痛,烟灰缸掉在老旧的沙发上被弹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玻璃应声而碎。
“要不是你,他就不会死!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方心婕猛地扑向了苏浅,扯过她的长发,将她拖过来,一个不小心,苏浅的头狠狠磕在了沙发前的桌角上,痛得她一阵眩晕,感觉有一道湿湿的液体顺着额头滑下。
她闷哼一声,并未反抗,方心婕摇摇晃晃的将她拖出沙发,扔在地上,然后是一脚一脚的力道落在她身上,她屈着身子,护着自己的头,任由她发泄踢打,身体痛得麻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苏浅空洞的眼睛盯散涣的盯着地板上碎成几块的烟灰缸,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被磨出了厚厚的茧,可听到她的话,还是隐隐作痛。
这些年,打骂,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每一次,那个被她叫做妈的女人,喝醉了,回来对着她就是拳打脚踢,打到累倒为止,骂到断气方停。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呢?她不止一次的想。
而在对面的一个房间的窗户边上,一道高大的人影站立着,透过望远镜,将这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见苏浅被强行拖在地上,任意的被踹打,心口痛得一窒,扶着望远镜的手渐渐收紧,青筋突起,浑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