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CEO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站起来，轻声说了一句：
“我们改天再聊这个事情吧，我现在没时间。”
然后他大声叫刘秘书过来，两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事情。
我跟黄老板四目相对，黄老板冲我笑了一下，我知道，他现在心里的感觉。应该是很无奈，又不知所措。我也冲他笑了一下，看来，只能是下次了，因为沟通已经无法进行，对方已经终止了谈话。
我跟黄老板也站起来，
我对吴CEO说：
“哦，那吴CEO，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了，
咱们改天再聊。”
吴CEO转过头来说：
“恩，好的，再见。”
告别吴CEO出来，我心里想，今天虽然没有什么成果，但是，我们的想法已经传达给吴CEO了。就是，我们开封菜也要来开店。我们在吴CEO心里，应该也占据了一席之地了，老M再跟吴CEO来谈判的时候，应该也会遇到一些阻力。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要频繁接触吴CEO，慢慢把老M嘴边的肉，给抢过来。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但是，不要忘记了，这个时候，还应该问问领导的意见，
我对黄老板说：
“黄老板，今天这事，你觉得吴CEO怎么想，
我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黄老板笑了笑，
对我说“
“没有，你做的很好，
依我看吧，吴CEO现在根本就不信任我们，
下次来，我们得拿出点诚意来了。”
吴CEO不信任我们，那是人之常情，就这么说两句，就相信我们，他也不可能做CEO。他现在很可能，会觉得我们开封菜是来搅局的。
他以为我们的目的不过是来阻拦老M谈判开店而已，至于之后，开封菜要不要来开店，他应该还拿不定主意。
但是，黄老板说，拿出“诚意”？拿什么做“诚意”呢？以我的理解，诚意这东西无非就是物质利益吧。
这么直接，直接送东西吗？这是什么地方？是国家行政机构办公大楼！要我们在这里送钱给人家吗？
我们傻，吴CEO可不傻。人家还不把我们赶出来才怪。
我正在琢磨这事，
黄老板接着说，
“小王，你这样，你回去马上准备一份意向合同，
下次来，直接带合同过来谈租金价格，
先把钱的事情定下来，让他放心。”
原来如此，先签一份意向合同，因为正式的谈判合同牵扯太多东西。
现在开始跟吴CEO沟通肯定来不及了，因为老M的正式谈判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我们现在介入正式合同谈判，一定会比老M慢一拍，那么，钱塘商场这个位置肯定会被老M先抢走。
所以，我们先签一份意向合同，先把这个位置的意向首先确定给我们开封菜，再回过头来，
跟吴CEO花时间详细沟通正式合同的细节。
这样，老M的前期谈判全部做无用功。黄老板这招太狠毒了，这在兵法上应该叫做釜底抽薪吧。
因为吴CEO最关心的，无非就是，把这个位置出租给开封菜或者老M开店，他能收到多少租金而已。
那么，我们就首先把这个租金问题，用意向合同的形式给他确定下来。满足他的租金要求，让他消除顾虑，把商场位置先确定给我们，我们再坐下来谈判开店的琐碎事情。
不管开封菜还是老M，正式开店谈判合同都有一本书那么厚，
而意向合同简单几页A4纸就可以了。
黄老板不愧是**湖，做事情首先解决最本质的问题。也就是钱的问题。
黄老板接着说：
“哦，对，等回去了，
你去公司申请个几千块的现金礼券，
下次来一起给吴CEO。”
开封菜现金礼券，等同于人民币。不过只限在开封菜门店里使用。送这种东西不触碰原则，也不会上纲上线，还能增加吴CEO与开封菜之间的情谊。
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对吴CEO进行拉拢。看来钱塘公司这家店，我们开封菜赢定了。
我对黄老板说：
“好的，回去我马上准备。”
黄老板说：
“另一个公司我们先不去了，
下午你跟我去一下城西的浙大广场。”
浙大广场，位于浙大城西新校区附近的一个商业项目，目前周边除了几千人的学生，几乎没有其它任何客源。
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呢？我想开封菜应该不会去那种地方开店吧。因为根本不符合开封菜开新店的基本条件。这次我没有多问，领导说去就去呗，去考察一下市场前景也说不定。
到了浙大广场的招商中心，刚进门口，一位漂亮的女秘书马上就跑了过来，
她面带笑容的说：
“黄老板，您过来了，我们副总在的，
我带您过去。”
黄老板非常高兴，对那位秘书说：
“刘秘书，你很空闲么，啊。
不在你们李总办公室里，在门口做什么，
他叫你做迎宾了，啊，哈哈。”
黄老板说话的过程中，还向女秘书抛了个媚眼，我看到了这些细节，也符合着笑。
女秘书说：
“哎呦，黄老板，你别开玩笑，
人家不是在这里等你吗。”
黄老板笑的更开心了，他说：
“等我干嘛，你想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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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女秘书打情骂俏的功夫，我们一起走到了办公室。里面的李总赶紧站起来，
李总说：
“黄老板，欢迎欢迎，
请坐，请坐。”
李总过来，给我和黄老板点上香烟，
刘秘书倒了两杯茶水过来，
坐到了李总边上。
黄老板说：
“老李，你别客气。”
这一个称呼，突然提醒了我。看来，这个李总跟黄老板关系不一般，直接称呼老李，没有称呼李总。
说明，这不止是业务上的关系，而且他们两个的私交也很密切。
这也解释了黄老板，为什么可以跟一个女秘书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因为是朋友，跟朋友的女秘书开两句玩笑，
很正常。
李总说，
“黄老板，您边上这位小兄弟是？”
这位李总还很警觉，
看到有陌生人在，
不方便交流，还是用尊称，
还称呼我的领导为黄老板。
黄老板说：
“没关系，自己人，我今天带他出来走走。”
说我是自己人，看来黄老板对我非常放心。他是故意这么说，拉拢我呢？还是真的对我很信任呢。
黄老板接着说：
“老李，你行啊，办公室里天天守着女秘书，
你还怎么上班，啊，哈哈。”
大家都笑了，
李总说：
“兄弟，我们可不像你，
我们这都是为了工作，工作。”
黄老板笑着说：
“你拉到吧，我就不信，
还有天天看女秘书这种工作。”
大家又笑了，
这个时候，女秘书说话了，
她说：
“黄老板，要不你把我调你那去吧。
我天天陪你工作。”
这女秘书做的真称职，女秘书在给李总解围，
黄老板笑着说：
“哎，那可不行，你走了，
你们李总可真就没法工作了，
我有小王就足够了，哈哈。”
大家聊的很开心，我明白了，看似不着边际的聊天，其实是，黄老板一直不断的在暗示我，
他对我很满意，非常的信任。
黄老板接着说：
“老李，给你说的资料你准备好了没有。”
李总说：
“都好了，刘秘书你去拿一下。”
刘秘书把资料给黄老板，黄老板简单翻了一下，交给我说：
“小王，你看一下，这个是浙大广场的市场前景。”
我看了看，是这个区域未来2年的发展规划，包括多少商家，多少居民入住等等。
但是，现实却是，这里是一片荒地。
李总突然问我说：
“小兄弟，怎么样，没问题吧，
你看开封菜这家店能不能在这里开？”
我想了一下，你们商场肯定是希望开封菜来这里开店了，虽然，目前这里并不具备开店的条件。
但是，这份资料却是黄老板让他们准备的，这说明，黄老板是处于某种原因，也一定想要在这里开店。
既然黄老板都想在这里开店，为什么还要问我呢？这是在考验我！
考验我跟他们是不是一条路，同一个立场。
我回答说：
“看市场前景的话，可以开店的。”
黄老板满意的笑了，
他接着说：
“没错，老李，
这家店现在肯定没法开，
我的计划是把他放到明年开。
资料我带回去，跟高层之间商讨一下，
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搞定。”
给你搞定？什么意思。
是李总求黄老板来开店吗？
我心中起了疑惑。
李总说：
“没关系，明年开店就明年。
但是合同我们是不是可以先签好。”
黄老板说：
“合同肯定没问题，我回去就准备。”
李总小声说：
“那一年给我80万的租金，你看没问题吧，
这可是算上你老黄那份了。”
80万年租金？这种偏远的位置，租下来开店，一年最多给60万！难道加上一份市场前景报告，能让这里增值20万？我恍然大悟！原来，黄老板想要在这里开店的原因，是想从租金里拿回扣！
黄老板接着说：
“你放心吧，开封菜公司能出多少钱，我心里有数。
回头我让小王把合同送来。”
又把我牵扯进来，想拉我入伙吗？我没有做声，继续看他们谈话。
李总说：
“那行，就这么定了，
兄弟，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说这里位置偏，那是真的很偏。连个像样的饭店都没有。最后开车进了市区，才找到一家有包厢的饭店。
酒桌上，刘秘书过来给黄老板敬酒，顺便，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黄老板衣服口袋里。我目测，估计有人民币1万元左右。黄老板把信封使劲往里塞了塞，笑的很开心。
我打心眼了瞧不起黄老板。你简直就是开封菜公司里的大蛀虫啊！不仅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而且，还特别小家子气。你20万的差价都快要赚到手了，还在乎这几个钱？瞧你那副满面桃花的样子，而且这样鼓鼓囊囊的，让外人瞧见了，多不好看，你哪怕是给张银行卡也行啊••
我正想着，刘秘书也过来给我敬酒了，
刘秘书说：“小王，来，我敬你一杯！”
于是，就在我仰头痛饮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我身上乱摸，我低头一看，
一个信封，已经塞到了我的衣服口袋里。虽然它是瘪的，但是，我心里怎么莫名的感觉这么开心呢？
我感觉我的脸，已经不由自主的裂开嘴笑了，我也笑了，非常开心的笑了。我到底在做什么？抛弃公司利益不顾，中饱私囊。这就是抛弃道德的感觉吗？当别人把钱塞到你口袋里的时候，真的很得意，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