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见刘萍萍喊他“夫君”,风赴怀脑海中莫名的闪现出一道身着黑衣,黑纱遮面的窈窕身影。
他连忙对刘近道:“刘大叔,在下上台只是为了徐三坚,如今这恶贼已被我封住内力,在下这便将他擒回交予太行剑派前辈发落。”说罢就待下台。
“不错啊”刘近理所当然的说道,“少侠上台赢了徐三坚,所以小女便嫁与你,有何不妥?”
“我的意思是”风赴怀急了,他指了指徐三坚说道,“我上台只是为了不让他获胜,这……明白了吗?”
“明白!如何不明白。”刘近哈哈大笑。
风赴怀松了一口气,“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谁知刘近接着说道:“少侠你胜了,这恶人自然便没获胜。风少侠,你看……你和小女……”
方才风赴怀已在台上说了自己乃是恒山派的风霸天,故刘近知晓他乃是风姓。
婚姻大事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风赴怀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见过,怎能就这样成亲?再说,风赴怀只今日刚见过刘萍萍,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刘萍萍的确是美貌娇艳,可是风赴怀年纪尚轻,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他只得直言道:“刘姑娘,在下方才登台只是不想见你就这样嫁给这个淫贼,并非有意想娶你为妻,冒昧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刘萍萍听后脸色由红转白,春秋重诺重礼,刘近在此摆下比武招亲的擂台,就是承诺谁胜出刘萍萍便嫁与谁,因此在风赴怀胜出的那一刻,她已然将自己看作是风赴怀的妻子了。如今风赴怀不想娶她为妻,则相当于是休妻,因此她才会脸色如此苍白。
从风赴怀甘愿为她冒险登台面对那武功超群的徐三坚起,她一颗心无时无刻不在这位白衣少年身上,他登上高台时那一个微笑给了这一个月来都在不断逃亡的刘萍萍极大的信心。
她武功不弱,十几年来从未感受过这一个月来的无助,加上其性格刚烈,否则也不会在这一个月中数次以死相逼。刚才这一声“夫君”叫的是情真意切,她还从未在一个男子面前表露出如此娇羞的模样,不想却被他如此直白的拒绝。
刘萍萍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从这一个月来的担惊受怕,惶恐无助,到方才的心有所属,心中大石落地,再到被“夫君”“休妻”的失落绝望。
看着高台之下议论的人群,刚烈的刘萍萍在心情不断的大起大落之下,一时间内心被自己打了个死结,“我这一个月来被淫贼看中追逼,如今又被他当众休妻,我一个女子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间。”
想到这,她惨然
一笑,竟伸手一把拔出腰间之剑,飞快的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鲍齐剑与卢骁正在看风赴怀的笑话,而风赴怀也是内心为难,不敢看她,加上刘近不懂武功相反刘萍萍武功却是不弱,待众人大吃一惊发现之时都已是救之不及了。
此时唯一一直关注着刘萍萍的唯有一人,那就是淫贼徐三坚!
他很清楚这刘萍萍性格刚烈,从刚开始便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刘萍萍伸手握剑之时他就开始动了,不过他被封住内力,动作慢了一拍,眼见刘萍萍手中之剑就要抹到脖子上他才堪堪赶到。
此时已来不及抢夺她手中之剑,徐三坚为了救人唯有伸手直接抓向剑身,这才在最后关头救下刘萍萍,不过徐三坚的右掌却也已是鲜血淋漓!
这一变故令台上台下众人都惊呆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一开始徐三坚乃是逼迫女子的淫贼,这一刻却成了救下女子的英雄;风赴怀方才是救下女子的英雄,此时却成了差点令女子自刎之人;而刘萍萍,开始以死相逼躲避淫贼,后来对风赴怀芳心暗许,最后淫贼内力被封她反而又要拔剑自刎。
这真是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刘近看见女儿拔剑自刎,匆忙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再做出什么傻事,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三位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一心向武的天才少年这时才反应过来,皆呆立当场。
风赴怀吃惊的说道:“萍萍姑娘,你这是……”
刘萍萍刚烈的道:“夫君不要我,我羞活于这世上!”
徐三坚手掌满是鲜血,由于内力被封,他自己无法封住穴道止血,血仍在不停的往外流。
风赴怀抓起他的手臂,在他天泉与天府二穴处分别点了一下。内力灌入穴道暂时止住血流后,他深深的看了徐三坚一眼,挣扎一瞬,道:“多谢!”
方才若非徐三坚,恐怕风赴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日之事,自责乃是自己害死了一位姑娘。虽然徐三坚是十恶不赦之徒,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次的确是他拼着身受重伤救下了一条性命。
徐三坚手掌剧痛豆大的汗珠流下,正色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徐三坚虽然好色,不过我从不强人所难,更不会无故害人性命。”
听到这最后一句,风赴怀心里翻起了滔天大浪,顾不得安慰刘萍萍,他飞快的追问道:“九年前,鼓城,谢氏一家三口?!”
风赴怀说得正是恒山弟子谢奇影一家!
“我记得,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才到的鼓城。”徐三坚轻叹
一口气,似这句话又令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再说吧。”
风赴怀紧盯徐三坚双眼,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接着点点头,转向刘萍萍。
“萍萍姑娘……”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如何说,生怕惹急了她对着自己脖子再来一剑。
刘萍萍接口道:“你不必再说了,今日赢了这比武招亲的擂台,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夫君。”
“这……”风赴怀觉得哪怕面对一个八脉齐通的绝世高手也不会如此棘手。他灵机一动,用出缓兵之计说道:“萍萍姑娘,婚姻大事在下需先问过家中父母。”
刘萍萍见他语气稍缓,心中一喜,笑道:“这自然应当,夫君虽然仍未与我拜堂成亲,可是奴家已经把你看作是我的夫君,我便与夫君同去。”
“啊?!”风赴怀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求救般看向身旁几人。
卢骁看天,鲍齐剑看地,刘近从来拿他这个女儿毫无办法,况且,他也认为女儿做得没错。风赴怀无法,尝试着看了一眼徐三坚,徐三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风赴怀心道:“看来只有让她一同前去蒲城了,我连自己都没见过父亲的面,又何来父母之命,想来到时时间一长她便会放弃了。”
他是担心若不让刘萍萍同去她又会再生寻死之念,这与他上台的初衷事与愿违。其实,刘萍萍方才只是心情过度激荡,大起大落之下脑里一片空白才会做出这般举动,以她刚强的个性冷静下来之后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垮的。
只是这些风赴怀并不知晓,他说道:“那萍萍姑娘就与在下一同上路吧,不过先说明,若无我‘父、母’之命,我都不是你夫君,你若遇上合适的人随时可以自行离开。”
他说“父母”之命时“父”字格外的重,意为需要父母同时答应……
不过刘萍萍并未理解,因为她实在没想到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所以开心的道:“你是我夫君,你说如何奴家听着便是。”
风赴怀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在见到在下父母之前,萍萍姑娘你就不要再叫我夫君了……”
“喏!夫君!”眼见风赴怀面露尴尬,刘萍萍又笑着叫道,“公子!”
风赴怀又尴尬的看着刘近,“刘大叔,您?”
刘近越瞧风赴怀越是满意,听罢呵呵笑道:“女大不中留啊,我就在这咎如城住下,霸天你问过父母之后,再与萍萍一同来找我吧。”
听他的语气似乎已是将风赴怀看作女婿了,先前的“风少侠”已然变成了“霸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