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你归来

许尘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握起小木剑,欣喜的看了一眼,然后塞在腰间:“谢谢你,我会一直一直留着它,留着一辈子,下次你来我也有一个东西送给你呢!”

“哈哈,好啊,我期待着……”笑声传遍整片湖,愉悦的气息感染了带着雾气的阳光……

阳光刚好,照在两个人身上,一切看去那么和谐,这是一种友谊,一种不顾及对方身份,不去迎合讨好,一种交心交情的友谊,一种满含着童真,满含着善良与纯真的情感。

许尘怀着期望的心情,望着男孩走向青山的背影,期待着下一个美丽的清晨,期待着下一次相遇,期待着男孩看见自己的礼物的心情……久久凝望 直至背影消失在远处……

然而,直到第二天中午,也再也没有看见男孩……

许尘心里有些慌乱,只觉得有些空空的,时而望向远处的青山,时而拽拽衣角,时而愣愣的看着湖面,或者低头看一眼手心里被自己捂热的小木剑……

几天过去了,男孩也没来,许尘一直徘徊在湖岸,一直垂着头,轻风袭来,带来阵阵花香,许尘皱皱眉头……

几个月过去了,许尘呆呆坐在湖岸,盯着小木剑,时而泪流满面,却是无声无息,要是有人看见,定会是心中怜爱至极……

几年过去了,许尘静静坐在湖岸,不敢再看小木剑,只是紧紧握着,因为这一看,思绪就会不住的翻滚,止也止不住,心中怅然,目光落寞,直到中午,阳光洒落大地,照的湖面闪闪发光,许尘才会缓缓起身,带着落寞的身影,缓缓往家走……

不知何时,才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等待成了习惯,只因为当时清晨的约定,小时候仙婆婆就告诉许尘,说过的誓言不可变。

雾气散了……思绪也随之散了……许尘缓缓起身,揉揉太阳穴,自言自语:“不要再回忆了,每一次回忆心里就揪着疼,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童年的一个玩伴罢了,不至于吧……可是,他是除了仙婆婆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叹一口气。

正想着,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许尘啊,听仙婆婆的话,别再等了,你这孩子,就是犟啊,他就是个过客罢了,没必要那么在意,以后遇见的人多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仙婆婆,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忘不了他……”微微垂眸。或许是第一印象太深,把他看得太完美了,儿时天真。我许尘忘得了仇恨,却忘不了情谊……

“诶……也罢,总会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个小镇,到时候你要愿意,天涯海角寻他便是了,可是这么多年,还能认出来么……”仙婆婆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许尘说道。

她斑白的头发有些干枯,拄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或许是老了,眼睛有些深陷,皮肤松懈……却还是一脸慈祥地看着许尘,仙婆婆一直都觉得,许尘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在家里做了那么多也没有怨言,一心为了自己着想,可是总会有那么一天……哎……自己命数已经不长了……

我望着仙婆婆。此时阳光明媚,清风刚好,丝丝缕缕大山的气息缓缓流动,拂过鼻尖,留下阵阵芳香……

望了好一会,才缓步走过去,扶着仙婆婆,往家走。

仙婆婆之所以叫仙婆婆,是因为据说仙婆婆有很大的来历,但是婆婆不说,谁也不知道,人们都很敬重婆婆,首先是她年龄大,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活了多少年。婆婆会一些占卜术,偶尔给人算算卦,倒也很准,令人们深信不疑,于是久而久之,大家都称她仙婆婆……婆婆的眼神中,总是有一种沧桑之感,别人看不出,我跟了婆婆十多年,自然看得出,谁也不清楚她的往事,她不讲,却有人问,有人问,她也不讲,只是摇摇头,叹叹气,闭上干涩的眼睛,不再说话……

婆婆总是喜欢坐在门口,看着门外种植的花花草草,被清风拂过,散发阵阵香气,阳光暖暖,柔云飘飘,像是缕缕青烟,不知飘向了何处……婆婆总喜欢莫名其妙的说一句话:“世道无常,我都看在眼里了……隐退了,隐退了呀。”

“许尘快别扫地了,陪着婆婆来坐会儿。”婆婆头也不回,只是静静地说道。

我答应一声,过去给婆婆捶捶背……

以往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奇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带走我的一切,我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心底有些沉,然后越来越沉,压的我无法呼吸……

扶着仙婆婆慢慢走,一路无话……

跨进门栏,我轻轻关上有些破旧的木门,却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那声音有些撕心裂肺,还带着艰难的喘息声,有些沙哑又有些尖锐。我心里一惊,顾不得未关紧的门,赶紧拍拍婆婆的背:“仙婆婆,仙婆婆,您怎么了?”

几分钟后,待我端着慢慢一杯热水递到仙婆婆面前的时候,仙婆婆一把推开我手中的碗,整个身体无力的倚着土墙,嘴角溢出血渍,那血不是鲜红色的,是黑色的,黑的有点发紫,缓缓从仙婆婆嘴角淌出……

“仙婆婆!”我心里一惊,手中的碗跌落在地上,碎了,一片一片的……“仙婆婆,仙婆婆您怎么了,仙婆婆您别吓我啊……”

“咳咳咳……许尘,我的毒又严重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自从那时以来,这是第十次了……婆婆要离开这凡尘了……”婆婆有些艰难的说道,声音沙哑连成一片,若不是我仔细听恐怕是听不清的,仙婆婆说道最后却是苦笑了一下,我扶着婆婆坐下,婆婆使劲抓着我的袖子,手一直在颤抖,腿也不受控制一样颤抖……

“婆婆什么毒,我找人帮你解!”一听见毒我突然想起来,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仙婆婆就总是莫名的咳嗽,隔一段很长的时间就会剧烈的咳嗽一次,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一次竟然吐出了血,我抓着仙婆婆的手,一时有些慌张,指尖渐渐变凉,手心也渐渐没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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