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明白曹智是要困死他,利用地形,防止他的冲击和突破。他们这支护粮军队,如果全军覆没在在此地,无论从官渡大营的实际粮道畅通、粮草供应和心理上都将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淳于琼非常明白自己此时对于这场战役的重要性,他平时是懈怠一些。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形势,一定要打通这条道路,那怕是带着一百人象征性的回到官渡大营,也能让那里的士兵安心他们的粮道还是畅通无阻的,他们的后勤保障还是能够保证的。
“驾,驾,儿郎们跟我冲啊!”脸上包着厚重白布的淳于琼嗡声在马背上高举着长戟,指天嚎叫着领头对曹军阵地发起的冲锋。
淳于琼和他的骑步兵马一窝蜂的冲上曹军的第一道土坡时,随着曹军阵中同样的战鼓震天,在那些人为的铁盾之后,箭矢如飞蝗般激射而出。
淳于琼的兵马从火光冲天的南营撤出时,所有的战马都不一定装配上了“面帘”和“胸帘”护卫、遮挡,所有很快就在曹军的第一轮箭矢射击下,人马倒下了一大片。
但后面的骑兵还是疯狂地越过盾牌的阻拦,杀入曹军阵中。此时此地的地形,是不利与骑兵发挥的。这对淳于琼的部队如此,同样对曹智的人马也一样。所以曹智舍弃了三千骑兵,让他们下马步战,充当步兵扼守住此处阵地,就是要利用地形和步兵阻击拖缓淳于琼,方便他下一步的反扑。
当那数百个饿狼似的袁军士兵穿过曹军的铁盾防线后,那漫天如乌云般的曹军军士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甚至有袁军士兵连人带马,还未踏实地面,就清晰地看到那一支支如长了翅展的长矛、标枪,激射入他们和战马的体内。
血花飞溅,惨呼连天。激烈的拼杀就此展开!
淳于琼的第一轮突破战,在地理、人为条件不甚理想的情形下,被击退。
曹智也在此时举剑在一个土墩上,对着自己的属下鼓舞道:“军临险地,凡畏死者必死,不畏死者,兄弟们跟我冲啊!”
曹智率其后的骑兵,在淳于琼进攻失利后撤时,予以了迅猛的冲击,在后退中的淳于琼没想到曹智不但要阻截住他们,还敢反击他们。
于是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返身再战。当两股钢铁洪流再次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时,残肢断臂如飞而出,鲜血更是不要钱的狂洒向乌巢这片大地。
接下来紧紧一个上午,这样的你来我往的对攻,就来了十几趟。谁都不愿给对方一丁点休息的时间,在双方都损失了二千多人马后,所有剩下的人也都是精疲力竭。
双方不得不各自停手,躺在相距百米的各自阵地上大口喘着气。
在越发发出狠毒光芒的正午时分,曹智叫来张辽、张颌、赵云、李典、夏侯惇开了个临时的战地会议。
“接下来这仗会越来越难打了!”几乎不能分辨出原来肤色的曹智,满身鲜血的首先告诫自己的这几位得力属下。
“我们累的没力气时,对于淳于琼和他的人也一样!”负了伤的张颌在一个忙不在乎的笑容下,脸色苍白的说出这句话。
接着所有人都“嘿嘿”干笑几声,表达着心中对于敌人的蔑视。
曹智干笑两声后,又问身后唯一身上衣服完整,还相对干净的许攸道:“官渡袁绍那边有什么反应?”
“据探骑回报,蒋奇、孟岱已经率部从官渡大营出发,方向正是我们这里!”同样脸色发白的许攸一见曹智询问,赶紧向曹智汇报道。说罢不由担心的补上一句道:“阿智啊,我们已经顺利毁掉了乌巢袁军的粮草,我们该走了,回官渡吧!要不然,等蒋奇、孟岱合围上来,我们……我们恐怕……”
在此危急关头,无论作为此行的军师,还是自身的安全考虑。许攸的话都没有错,但对于一群杀得精疲力竭的铁血战士来说,他们在此时是不能容忍这种临阵退缩的。
“呵呵!”一顿身影的曹智,重新挤出笑容的曹智半转着身体,对着许攸笑了笑,然后轻轻道:“如果让淳于琼出现在官渡,就说明我们的任务失败,袁军士兵是不会相信他们的粮草已经被我们烧光的,袁绍甚至会告诉他的士兵,这只是我们故意制造的谣言,所以我们必须留下,那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把淳于琼留在这里!”
曹智的坚持要消灭眼前淳于琼这部人马,以断了自己的归处,直接把准备劝说曹智撤退的许攸惊得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泥地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同样轻视看着他的一群铁血悍将。
目前来说,双方的兵力是差不多相等,但淳于琼毕竟后面还有援兵已经在开来,而他们是不会有一兵一卒援兵来驰援他们的。
这一点在座的人都很清楚,只是故意的不予理睬着屁股后面这股增援敌兵的存在。曹智等人能有这种阿q精神,许攸不能,他更不能接受等在这里,只有等着战死的命运。他一时忍不住想到自己千选万选之下的结局会是这样一个宿命和结果,就失声痛哭起来。
曹智和众位将佐,看着失声痛哭的许攸,除了撇了撇嘴,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
“你走吧!我这一战多亏了有你,你的任务到这也算完成了……”曹智突然对着痛哭中的许攸低声说道。
然后再次站到一块高一点的土墩上,对着或近或远的士兵叫道:“我知道你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但对面的敌人同样如此,他们从被我们焚毁的军营里抢出的军械也已经有限,我刚才看到敌军很多士兵的箭壶中只剩下最后一支箭,勇士们憋足最后一口气,准备杀上去,结果了这最后一波敌人,我们就能赢得胜利!”
“啊,杀光这帮北军!”
“杀光他们!”
……
曹智的激励无论在什么情形下,都能爆发出惊人的煽动力。
曹智在说罢自己的鼓动之言后,就走下土墩,开始脱掉自己的战甲,光着膀子,拖过一个脚旁的敌军尸体,用他们的鲜血吐沫在自己身上,以壮声势。
底下的士兵见曹智这样做时,也开始有样学样的脱光了衣服,用敌人尸体里的鲜血,往自己的胸膛、胳膊、甚至是战马上涂沫,有甚者还画上一个个自创的鬼画符,大喝着自己从此刀枪不入等等符咒之语。
“还有我呢?”就在曹智等人,准备发动一次敢死冲锋时,一个惊雷般的声音,从曹智等人扼守身后的山坡上响起。
接着就见两道身影,一粗狂、雄壮,一纤细、柔弱从山坡上疾奔而下。
粗狂者奔跑在前,显然是拉扯着身后纤细的人影。曹智回头一看从山坡上飞奔而下的两人,就笑了,对着一旁同样在摇头微笑的赵云道:“我怎么把这两人给忘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曹智强制安排在山上“观火”的许褚和甄宓。
许褚这回是严格执行着曹智的命令,在曹智等人冲杀、纵火淳于琼的南北两营时,坚决让甄宓呆在山上“观看”,一步不许甄宓再离开。
甄宓也是在兴奋了大半夜观看历史著名的“乌巢大火”后,便在清晨的战事打响时,对许褚提出了她实施真正体验战地生活的大计。
她要求许褚带着她下山去近距离看看,但被我们的许褚同志无情拒绝,并且还嘲笑一番甄宓对血腥的过敏、恶心、晕倒等女性通病。还大吹特吹一番,自己见过的无数次人肉、肠子、内脏和血流成河的场景,劝她还是算了,不要去体验真实战争了。
许褚的危言耸听,虽然的确弄得甄宓在凉风尽抚的山上,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但她还是坚持着要去看看。
在战事进行到中午时,还未等到替换之人的许褚不由显得焦急起来。频频在向山下张望和看着十几次的冲锋和反冲锋战斗后,许褚突然脑子开窍似的,醒悟到“曹智可能将他和这个九姨太给忘了!”
而事实却是如此,一心忙于战斗的曹智就是把一直在山上看风景的许褚和甄宓给忘了。
终于受不了甄宓怂恿的许褚也算来的真是时候,正当曹智要发动敢死冲锋时,他们来到了山下。听到曹智鼓舞誓词和看到无数士兵正在往身上涂鲜血,画鬼画符时,许褚体内的战意早已燃烧到了极点。
只见他离曹智部队集结处还有几十米时,一把甩了拽在身后的拖油瓶甄宓,一路鬼叫着疾奔,一路也开始脱衣服,并迅速加入了曹智等人的行列。
“哎哟,你个无礼的黑皮鬼,哎哟,摔死我了……”甄宓一边自己爬起着身,一边愤声抱怨着许褚,害的她不但重重摔了一跤。
虽说甄宓现在穿戴的是男人的衣衫,外加一套士兵专用的藤甲,这样摔一跤,受伤倒是不至于。但对于甄宓这样一位才德兼备的美女来说,还是很失体面和形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