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沐溪人还没到别墅,墨时谦就接到化妆师的diànhuà。
“墨先生,池xiǎojiě不在家,diànhuà也不通……您能联系到她吗?”
男人立即皱起眉毛,“她不在家?”
“是的,按了五分钟的门铃也没人接,打diànhuà也不接。”
墨时谦薄唇微微抿起,淡声道,“知道了,我打给她,你们等会儿。”
“好的。”
墨时谦挂了化妆师的diànhuà转而拨了池欢的diànhuà。
果然是无人接听。
他转而给了沐溪。
这次很快被接了,“哥。”
“你在你嫂子那儿?”
“没呢,我快到你那了。”
“你不说是看着新娘子比较好玩?”
“哦,刚才悠然姐姐接到家里的diànhuà,好像是她爸突然出了点事,她赶回去了,嫂嫂让我回来问问你没有伴娘了怎么办。”
墨时谦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紧了,“宁悠然爸爸出什么事了?”
“她没说,接了diànhuà就打车急急忙忙的走了……哥,怎么了吗?”
“没有,你快到了的话,回来再说。”
“好。”
沐溪之后,墨时谦跟着打给了安珂。
“池欢呢?”
“我刚刚想给您打diànhuà……池xiǎojiě不在公寓里。”
“不在?”男人的声音悠的沉了下去,他声音极冷,“我不是让你看着她?”
“抱歉墨先生……之前池xiǎojiě说她肚子饿,想吃小笼包……我就下楼给她去买了,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化妆师们在门外等,我按密码进去……发现里面没人,而且……”
“而且什么?”
安珂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之前已经穿好了婚纱……现在婚纱就随便的摊在衣帽间的软凳上……”
静了一瞬,diànhuà挂断。
墨时谦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得手机,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结婚当天,新娘不见了。
闭上眼睛冷静了半分钟,随即,他果决而利落的打diànhuà给风行,再打给远程保护池欢的保镖——
那些保镖他撤了一半,因为他已经收到消息,盖尔因为受伤而回了墨西哥,连着他的势力一并撤走了。
虽然很有可能还会回来,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除他之外,没有谁再敢或者再能伤害她。
“我们没看到池xiǎojiě出门……”
男人声音又冷又沉,“她人已经不见了,你们现在跟我说他没有出门?”
…………
池欢就是不见了。
查了十号名邸的jiānkòng录像后才知道,她就是换了身跟平常出门一样必备的乔装,围巾,帽子,墨镜……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开车离开的。
至于保镖……他们当时被什么事吸引了注意力?
回过神后又把另一个女人错当成了池欢。
因为他们不想安珂一样近身跟着,所以如果有人有意,是很容易造成视觉上的混淆,只能保证有危险能马上赶到。
消失在jiānkòng中后,她人就不见了。
diànhuà打一百次也是无人接听。
新娘不见了,婚礼自然无法进行,墨时谦只能把能派出去的人全部派出去找。
甚至连着安城的警方也一并出动了。
从早上八点,一直到晚上八点,整整十二个小时。
墨时谦从最初的强制、习惯性冷静,到从天黑开始完全无法克制的彻底丧失冷静,整个人看上去面无表情,但俊美的脸紧绷到极致,阴沉得随时能滴出温度完全冰凉的水。
神经丛林没有这么紧绷过,情绪从来没有这么焦灼过。
几次,沐溪的妈妈让上前劝他,都被丈夫拉住了手臂,“让他自己待着吧,你说再多也不会有用。”
除了风行,没人敢跟他说话。
但风行坐在沙发里,只是看着他将佣人小心翼翼递到墨时谦手中的杯子捏碎,鲜红的血和滚烫的茶水混合在一起,淌了一手,他也不曾开口。
又这样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到午夜超了零点。
安珂突然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墨……墨先生,我……打通池xiǎojiě的diànhuà了……”
男人如冰雕般的五官和轮廓终于变了,他侧身,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速来低沉的嗓音沙哑紧绷道到缠绕着一层浅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战栗,“欢欢。”
那边很安静,像是只有风声。
“欢欢,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仍然是一片安静,如果有分声,应该也被风声淹没了。
没听到她的回复,男人声音里的沙哑愈发的重,“欢欢,你说话。”
“欢欢……”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但没有人说话,diànhuà里也没有人说话,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一片安静中。他突然扬起了勃然的怒意,“池欢,说话!”
“我在。”
轻轻的两个字,像是幻觉。
男人的声音马上又低了下来,刻意而用力的放缓了语速,放低声音,明明应该是焦虑的,但他却像是在诱哄着她,“欢欢,告诉我你在哪里,嗯?”
她报了个地址。
墨时谦怔愣一秒,因为她说的地方在游乐场。
“我马上到。”
挂了diànhuà,他将手机扔给了安珂,随手扯过风衣,抬脚就往外走。
风行看着他的表情,“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沐太太不放心的唤道,“时谦……”
但是男人已经走远了。
…………
大型的游乐场,已经停止营业了,甚至连工作人员也都没有了。
橘色的暗光静静的覆盖所有,一阵阵的冷风吹过。
墨时谦在一个秋千上找到了她。
她低着头,双脚离地,两只手抓着绳索,长发掩住她的脸,忽明忽暗,看不清半分神色。
她穿着墨蓝色的大衣,细长的腿包裹着长靴。
坐在那里,秋千随风而微微动着,像是幻想中的剪影。
他走了过去。
池欢只觉得一阵阴影压下,眼前暗了几度,随即腰肩处都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潜质住,整个在下一秒被涌入纯男性气息极重的怀抱里。
吹了多久的冷风,她整个身子麻木得甚至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池欢,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把你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