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无法回应。
她是高高在上的江家小姐,而他,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他的手,他的心,早就不干净了。
自古以来,黑白就是不容的。
他曾在地狱辗转,就算如今靠着穆天爵,被拉了回来,他也仍没有资格去追求一个正在努力走向明媚未来的人。
他的世界,仍是黑暗的。
而且,他只是一个替人打工的,如何配得上她呢?
恰好驱车经过一家酒吧,也不顾外面的天色如何,随意地将车停靠在路边,走了进去。
五年了,这种地方,他只有必要时才回来。
一个人,靠着自己的意愿,这是第一次。
都说酒能消愁,他知道,并不能。
曾经的他,倒是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什么样的地方没去闯过,明明兜里没钱,却也白吃白喝混过来了。
再进入这样的地方,他却只想着喝醉。
从三三两两的人,到夜色降临,人群逐渐涌入,他一直坐在一个位置,喝着一种酒,就像喝水似的,毫无节制地灌进肚子里。
已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背地见空,他将杯子推到了调酒师面前,“再来一杯!”
调酒师一直没换人,看着他喝了多少,于心不忍。
“先生,这个酒很烈的,要这么喝,要不要……我给你换一种?”
似乎没有听见,吴东昊轻声呢喃,“再来一杯!”
调酒师有些为难,身边的人推了推他的手肘,“犹豫什么?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看样子,恐怕也是受了情伤吧?喝醉了才好,把浓度给调低点儿。”
“好。”
只要他要,调酒师就给。
到最后,吴东昊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醉倒了,只记得眼前还是缭乱的灯光,耳边还有震耳欲聋的舞曲,一切都是嘈杂的,他的心也是乱的。
一觉醒来,他还睡在吧台上。
已经是凌晨三点模样,酒吧里的人都走空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打扫的人,都是酒吧的服务生。
眼尖的女服务生立即走过来,“先生,你醒啦?正好,我们要关门了……”
“抱歉。”
他勉强地支撑起身子,却发现身子比他预想中的重了许多,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身子不自主地倾斜。
“诶!”
女服务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先生,没事吧?要我帮你叫车吗?”
喝到如此,就算开车来,也没办法开车回去了。
“好。”
他艰难地兜里摸出钱夹,随便掏了几张钱给她,“麻烦你了。”
“不客气。”
女服务生没有客气,手下了钱,才将他送到门口,招了酒吧外候着等客人的出租车,将他送走了。
回到家,他就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手机闹钟响起,他才草草地收拾了自己,去酒吧外提了车,到唐氏等候穆天爵。
“不愿说没关系,反正也就和江宁夏那档子事儿?”
嘴上说着没关系,最后一句还不忘八卦一把。
“穆总……”吴东昊有些无奈。
原本穆天爵名震安城,以为他是什么厉狠的角色,商场上行事果断,判断精确是不错,没想到,私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无妨。”
穆天爵阻止了他的话,“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给你分配任务的。”
他将一个文件夹推到吴东昊的面前。
“不知道,唐氏集团珠宝分公司副总的职位,你可有兴趣?”
吴东昊大惊。
不可置信的眸子,望了望穆天爵,又翻开了文件夹……
上面的确是珠宝分公司的一些资料。
“穆总,这……怕是不妥。”
“哪里不妥?”
“我……我只是一个无名的人,而且,我之前……”
“我知道你的苦衷,而且也知道,这一次为了配合行动,你了解了很多与珠宝相关的知识,之前你在唐明瑞那里,也有很多主持大局的经验。”
“可是……”
不等他说完,穆天爵又说,“唐氏珠宝不止一位副总,所以,你可以跟着学。”
吴东昊无法继续拒绝,却仍有些犹豫。
穆天爵突然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为了给江宁夏修车,花尽了最后一笔积蓄?”
吴东昊,“……”
这是昨天的事,他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不愧是穆天爵。
“你配合警方合作的时候就交出了所有黑色收入,就你那些钱,还是当初自己打工挣来的,如今你可是真的一穷二白了。”
如今,他的银行卡里,只剩下了几百块钱。
勉强能撑到月底发工资。
“这可是一份难得的高薪职业,你确定要放弃?”
“穆总,我可以从助理开始学起……”
“我不想浪费你的能力。”穆天爵直言不讳,“或许你一直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且以前从事不当的职业,但是,你的能力确实得到了我和霍峰还有谭阅三人的肯定。”
“那我……试一试吧。”
不试,他也没了退路可以走。
他不想再走以前的老路了。
穆天爵在公司忙了一天,给事情收尾。
顾晚一觉睡到了下午,迷迷糊糊地起床,好像没有事情做,想到晚上霍峰和谭阅他们都得来吃饭,不如亲自去买了菜做饭。
随即想到了于笑笑和杨伊茜,便打了两人的电话。
恰好,杨伊茜在休息,而于笑笑是随时都可以出来。
顾晚还没有吃饭,也没有收拾,而于笑笑和杨伊茜随时都可以出发,便说来家里等她。
算了算时间,待她收拾好,两人差不多也能到了,便应了下来。
不过,事情总不如想象中的顺利。
顾晚洗漱好,正吃着保姆做好的餐食,公寓大门突然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夫人……”保姆心突突地,从厨房出来,有些受到了惊吓。
“没事,我去看看。”顾晚放下了碗筷。
什么人,连门铃都不会按?
正疑惑,尖锐的谩骂声传来,“顾晚!你给我出来!你个贱蹄子,给我出来!”
迟娟。
就那么一声,顾晚就能确定来人。
这个犀利的声音,她可以记忆犹新。
当初,她的耳朵可受了不少罪。
而她的心肠,更是像她的声音一样,就算是刺入了别人的胸膛,她也不会有半点自知,更不会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