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到家的时候傅嘉乐已经睡着了,却不是睡在,而是窝在落地窗旁的那张单人沙发里,一只手撑着半边脸,另一只手在沙发外。
他还看到地上掉了一本打开的杂志,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一副线条流畅完美的男人,不同于以往他看到的那么裸。
这副画上的男人显得很唯美,只露出了大片的上半身和很少部分的,也没有到关键部位。
他脸色沉了沉,走过去拾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本全英文的同性恋杂志出自巴塞罗那,应该就是她供职的那家杂志社。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终于在男人的胸前找到了一串很隐秘的,竖着的小字,是这幅画的作者:CaperucitaRoja(小红帽)
这么童话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的了。
明明之前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再接触这类色情东西,可她倒压根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他把杂志放到沙发旁的高脚茶几上,俯身抱起她。
刚把她放到她就醒了,等看清楚是他,两只手立刻缠上他颈项,带着一丝娇嗔意味,在他颈项窝里磨蹭着低声说:“老公,你回来了?”
老公?
宁远略怔了一下,傅嘉乐的唇已经贴在他颈动脉的位置亲了一下,然后往上慢慢地吻过他的下巴,他的嘴角,最后落在他唇上。
她口中有淡淡的茉莉茶清香味,就连气息也仿佛带着一丝微甜,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任由她的舌顽皮的地在他的口中翻滚了几下,直到他的涌现熟悉的感了才轻轻推开她。
傅嘉乐气息微乱,透亮的眸子迷离的望着他,语气软软的控诉:“你又喝酒了。”
宁远拉下她还缠在自己颈项上的手说:“院长请客,难免要喝一点。”
他直起身脱外套,傅嘉乐睡意全无,也坐起来,望着他说:“你这会儿洗澡吗?还用我给擦背吗?”
宁远解衬衫纽扣的动作一顿,抬起眸子望了她一眼,目光似笑非笑的,却没说什么。
傅嘉乐是隔了几秒,才会意过来他那记眼神是什么意思,不由脸红似火烧,尴尬的解释说:“我是指很正常的那种擦背,而不会像昨晚那个……”
她涨红着脸说不下去,宁远低笑了声,走向浴室说:“不用了,我洗完澡还要去书房做会儿事,你先睡吧。”
目送他进了浴室,藿岑橙有些郁闷的倒回。
等宁远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就见傅嘉乐竟然像个小顽童一样躺在裹着被子滚来滚去。
他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走去书房。
傅嘉乐边滚边数羊,滚到头昏目眩羊都数了几千只还是没睡意,最后还是爬起来,赤着脚蹑手蹑脚的走向书房。
书房门是关着的,她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会,也不知道是房门隔音效果太好还是顾西辞在想事情,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的视线落在门把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去,就怕吵到宁远工作他会突然翻脸又给她冷暴力。
她有些沮丧地蹲在书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蹲了多久,两腿渐渐有些发麻,压根都不能动弹了,一动就很麻。
她吸着气扶着门框站起来,右手手肘不经意撞到门板,发出一声‘咚’地声响,她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正要快要走回,书房门却打开了。
宁远站在门内看到了她,见她在不停地用一只手自己的小腿的动作,微微皱眉问:“怎么了?”
傅嘉乐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怎么还没睡?”宁远又问。
傅嘉乐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低着头去看地板:“我睡不着。”
“所以蹲在书房门口?”
傅嘉乐一惊,顿时睁大了眼睛,似乎很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宁远轻叹了声,走过来打横抱起她走回放下。
“孕妇要好好睡觉,不可以熬夜。所以你赶快睡,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免得将来孩子生下来成国宝。”
“你才国宝呢!”傅嘉乐瞪他,自己却先忍不住笑。末了拽着他一条手臂说:“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做事?我现在真的睡不着。”
宁远看了眼时间,念在她是孕妇的份上,点点头。
傅嘉乐立即喜滋滋的掀开被子钻进去,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宁远也躺上去。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睡着,否则我可就不管你了。”宁远躺下之前先申明道。他今晚是真的有很多事情还要处理,所以现在真的不能陪她太久。
傅嘉乐自动钻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满脸的满足和甜蜜,根本不管他在说什么
“结婚就是好,睡不着了还有人陪。”她感叹,同时伸了伸小腿在他的上磨蹭了几下,却马上被宁远捉住了按入他两,免得她再蹭来蹭去。
“为什么睡不着?我回来的时候你明明窝在沙发里睡得像头,估计被人打包卖了还不知道呢。”
听他把自己比喻成,傅嘉乐气闷地一口咬了下他的胸膛。
幸亏隔着一层浴袍,加上她咬得不重,宁远只微微感觉到了一些触觉,却没有什么痛意。
“我就是怕自己回卧室,到就会很快睡着,所以才窝在沙发里边看杂志边等你,
可我等了那么久你都不回来,我没人说话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现在他回来了,她一心想抱着他睡,偏偏他又要办公,所以越想越睡不着。
宁远微微蹙眉,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杂志,你的那些杂志你可以不看了吗?”
“呃,那有什么啊?那个,不是有人说怀孕的时候要多看美丽的东西,将来孩子生出来才会很漂亮吗?”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的基因很好,应该不用你看这些杂志就可以生的很美了。
你只要祈祷,我们的孩子出生后,不要因为太好看,惹来很多烂桃花就好。”
听到这话让傅嘉乐的脸部肌肉一抖,几乎要怀疑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宁远了。
明明平日里那么温雅谦逊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可以自恋到这种程度?
“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什么?”
“就是……以后我都叫你老公了,好不好?”她仰起脸看他,神色很小心翼翼。
宁远微微闭上眼睛,脸上没有很特别的表情:“你不是已经叫了?”
“那你喜欢吗?”
“……人前不要这样叫。”
傅嘉乐一楞:“为什么?”
“不太好。”他半天迸出三个字。
“啊?那我叫你什么,难道还叫你宁远哥哥吗?我们都结婚了,那样显得多客气啊。”
“我也不想直接叫你名字,好像和你那些朋友一样,不亲密。”
“……”对这个妮子,他还真的是很无语。
“不然人前我就叫你‘喂’或者‘那个谁’?”她忍着笑意说。
他睁开眼望了她一眼:“马上到十分钟了,你要是还不睡觉我就不管你了。”
“可是我都还没决定好以后怎么称呼你。”
他又一次叹气:“随便你,你赶紧睡吧。”
她弯嘴一笑,微微撑起上半身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是晚安吻,晚安,老公。”
“……”
几分钟后,傅嘉乐终于了梦乡,宁远确定她睡着了才小心翼翼挪动身子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后去书房继续办公。
傅嘉乐和宁远领证结婚的一周后,傅司凯约了傅嘉乐一起吃中饭,还是他公司附近的那家意大利餐厅。
她早早让司机送她过去,却没有立即去餐厅,而是去了市立医院。
虽然之前宁远和傅司凯都提醒她,要来确诊是不是真的怀孕,但是她都确定自己是怀孕了。
可私底下,她多多少少还是感觉有些不安的,所以拖了几天之后,还是决定来医院。
只是她并没有直接去上次的妇产科,而是在门诊挂号买了一根验孕棒,打算自己先去洗手间测验结果,等确定是怀孕了再去妇产科,咨询以后的事情。
她手里握着验孕棒,心情张,手里都沁出了汗来,就怕这一切是一场乌龙,那她到时候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宁远。
穿过大厅正要转角往洗手间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童音唤她:“嘉乐姐姐!”
她楞了一愣,等循声望过去就见廖卓航抱着睿睿站在她身后。
“姐姐,嘉乐姐姐,真的是你!”睿睿见是她,又欣喜的嚷嚷。
傅嘉乐也扬起笑,正要招呼,可是当眼睛移到了睿睿的那只被包满了绷带的右小腿,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快步往回走:“睿睿的脚怎么了?”
廖卓航的视线从认出她的背影那一刻就一直胶在她身上没移开过。
不过几天时间没见,他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她还是那么明媚可人,甚至比之前更加让人目眩神迷,所以他才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
他敛住思绪,说:“他在学校玩的太皮,不小心踩空了楼梯,骨折了,这段时间暂时不能走路。”
傅嘉乐虽然在国外长大,却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对于一个好动的小孩子来说这么长时间不能动简直就是酷刑。
她爱怜的揉揉睿睿的额头,睿睿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抚她:“姐姐别担心,医生说等骨头长好了我就又可以蹦蹦跳跳了呢。”
傅嘉乐笑了笑说:“睿睿真是个勇敢的乖孩子,姐姐请你吃蛋糕好不好?”
睿睿水汪汪的眼睛立刻一亮,正要点头,就听廖卓航说:“他蛀牙,暂时不能吃甜的。”
“那就吃其他的,睿睿想吃什么姐姐就请你吃什么。”傅嘉乐很豪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