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暄竽下班就早早去了苏宅,小红豆跟她妈妈一样,在他心目中有着根深蒂固的重要位置。对于红豆的疼爱,完全发自内心的,五年来,他一直拿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二伯伯,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迟暄竽才坐车子里钻出来,一个小人儿就在几个佣人的追逐下冲了上来。迟暄竽顿时眉开眼笑,半蹲下身子,张开手臂,接住扑上来的小身子,在她的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她站起身。“小豆儿,是不是想二伯了?嗯?”
“当然想了,你两天没来看我了!”红豆撅起小嘴巴,水晶葡萄似的眼睛幽怨的眨了眨,一片水光,看得迟暄竽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罪不容诛。
“好了好了,宝贝豆儿,都是二伯不好,二伯以后一定天天来看豆儿好不好?”
胯“嗯!”红豆重重点点头,终于露出无邪笑意。
走上台阶,田嫂从门里迎了出来,“哎呀,迟少爷来了?小姐都念叨您半天了,说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你,我问她什么事,她还不说呢!呵呵……”田嫂笑着,又疼爱的瞅向迟暄竽怀中的红豆。
“是么?”迟暄竽收回目光盯向怀里的小人儿,“豆儿的秘密只能告诉二伯知道么?”
鹭红豆粘着他的脖子,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认真的点点头:“是的。”
迟暄竽看着她乖乖的小模样,简直疼到骨子里去了,恨不得在她小脸上咬上一口,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挺就态的。他当然没敢真的下口去咬,亲了亲她的脸蛋,跟田嫂点了点头,抱着红豆上楼上走。“好,既然是豆和二伯的秘密,那咱们上楼去说,走喽!”
迟暄竽抱着她快速往楼上奔,那模样,就像个玩皮的大男孩,尽管他已过了而立之年。田嫂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会心一笑,笑着笑着,又觉得眼睛酸涩无比。
要是少爷活着该多好……
叶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苏宅,一直都浑浑噩噩的,直到保镖把车门打开,她走下车,看到门口立着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才有些浅淡的意识。
“妈妈!”红豆率先奔过去,她只是恍恍的看着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蹲来下来抱她。红豆有些不安,两只小手怯怯的揽住她的腿,仰头低低的叫着:“妈妈……”
她垂头看她,看着看着,她的小脸,却逐渐和另一张脸重合,似真似幻,令人捉摸不透。
迟暄竽默默的走上前,眼睛从她苍白的脸上扫过,蹲下|身把红豆抱起来,柔声安慰轻哄道:“豆儿,妈妈累了,二伯抱着你好不好?咱们让妈妈体息一下,啊?”
“好!”红豆懂事的点点头,一双眼睛却在叶瑟脸上瞅着,样子小心翼翼。
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虽然,迟暄竽和孟远笙给红豆的疼爱,也丝毫不亚于一个父亲,可,必竟还是取代不了亲生,所以,红豆小小年纪已十分敏感。
迟暄竽看着她,觉得十分不忍心,只得深望了一眼叶瑟,浅声道:“若累了先上楼休息一会,晚饭差不多准备好了,我先带豆儿去吃,一会让田嫂给你送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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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意识的点点头,从他身边游魂一样擦过去。
红豆吃了晚饭,被田嫂带去花园玩,迟暄竽趁着那个空闲,端了吃的送到楼上。
叶瑟就坐在卧室的地上,脚边摆了一地的照片、影集,她正盯着手中的一个吊坠出神。听到门响,她倏的抬起眼,神彩乍现,而后,似是努力辨认了一会,眼神才寂寂没暗下去,最后,黑沉得再没有一星点的光亮。
迟暄竽把吃的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屈身半跪在她面前,轻声问道:“瑟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十二少……”
“暄竽,我看见阿和了……”她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突然打断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摇晃着,似乎在用尽全力的想诉说。“我看见他了,那就是他……我等了他五年……日思夜想……他终于出现了!他就站在我面前,活生生的……”她开始颤抖,声音高一阵低一阵,断断续续,像是梦里的呓语。
迟暄竽惊在那里,想起小红豆跟他说的“秘密”,说她去看太婆的时候,在路上见到了她的“爸爸”,说得有声有色,他还只当是小孩子胡思乱想,可,此时此刻,再看叶瑟的情形,仿佛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但,苏三他,确实已经不在了呀!
“瑟瑟……”他稳住她不住哆嗦的身子,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扶到床上,认真的看着她,低沉道:“瑟瑟,你别激动,到底怎么事回事?你好好跟我说。你知道的,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帮你的,说出来!”
她却突然伏进他怀里,呜咽着哭起来,像一头受伤而绝望的小兽,凄凄惨惨戚戚。迟暄竽再也不忍心往下问,伸手揽住她,静静的任她在他肩上哭了很久很久。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没事了。”终于哭够了,她抹去颊边的泪痕,低声对他说。
尽管迟暄竽十分担心她,还是起身走了。
虽然他很想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她已经太累,不愿意去逼她,他等着她想对他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你好好休息。”他轻轻扣上门,最后说。
叶瑟怔怔望着紧闭的门,万种凄凉袭上心头,双手捂在脸上,泪水又止不住的从指尖渗透出来。酒店里的那一幕,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底,那么疼。
“叶小姐,在来花都之前,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自重。”就在她埋在他的怀里,被从天而降的幸福喜悦冲昏头的时候,他却突然推开她,眼神里全是冰的盯着她,“东承是带着诚意想与苏氏合作的,我想,苏氏有的是实力,并不需要叶小姐……出卖色相!”
像一阵疾风,他就那样在她眼前消失不见,就像从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