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花满一大早就被楼下的吵嚷声惊起,看着旁边睡不踏实的枝桠,皱紧了眉头。枝桠睡不踏实到底是谁的错,他一向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这贱婢,还敢跟人私奔!你可知道逃奴的下场?!”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揪着一名打扮朴素的女儿家的头发拳**加,他的四周被一群有着精壮肌肉的大汉团团围住,旁边的人全然不顾那姑娘的求救声与凄惨的叫声,对着姑娘指指点点,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嫌恶。他们并不觉得那姑娘可怜,相反他们怕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他们却很乐意看热闹,因为这是他们乏味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乐趣。反正轮不到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娘,为什么不帮助那个姐姐?娘你去跟那个哥哥好好说说让他把姐姐松开吧。”有时候最怕的就是童言无忌。那个妇人连忙将自家孩子的小嘴儿一捂就闪身退了出去,闪避了那姑娘渴求的目光和那公子哥凶狠威胁的眼神。“叫你瞎说叫你瞎说,那个女人是最卑贱的逃奴!以后见到这样的别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热闹不就行了吗!”街上传来孩子的哭声以及大厅里,姑娘绝望的眼神。

“呵”人骨子里就有那种残忍的天性,不然,又何来的欲望一说?只是能力的不同将这种本能释放到不同的阶段了而已。

人的恶,连佛都无能为力。或者根本是不能救。

“那边的,你们这么吵打扰本宫的美容觉了,本宫的脸可是很宝贵的你知道吗!”就在姑娘要被拖着走的时候,花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拖了拖懒懒及地的衣袖,一头三千的鸦发径直披下。

“你谁啊,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啊!竟敢挡本公子的路!赶紧给本公子让开!”那公子哥刚一副厌烦不耐烦的表情就口水流了下来“呦呵,竟然是个美人,来人给她带走”得,都省了那惯话了,直接绑上走人。花满刚板着脸想揍他一顿就看见了他腰间的地位牌,呵,这个人竟然还是地仙宫里的人。眼珠一转,脸上顿时升起三月里的桃花,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惊止。“这个恐怕是不能如君所愿了呢,毕竟妾身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啊~”尾音三起,简直酥人到了骨子里。

“哦?哪个人有这么大的福气啊?给本公子瞧瞧如何?”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那公子请稍等,妾身这就去叫郎君。”花满拼命按着嘴角笑的柔柔的,他福了福身就要上楼,却被一把拽进了一个怀里。花满皱皱眉头,他不太喜欢别人在没有他同意的情况下就接触他。不过,看在这个人长得还算良好的情况下就先忍忍。“公子?这样不好吧。”花满轻轻的挣了挣环在自己腰间的猪爪子,眼角的檀红仿佛一团火一般要将那公子哥烧了起来,“有什么不好的?在这里谁敢跟本公子说一个不字!”眼神倨傲的扫视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敢与他对视。静的落针可闻。

“你们,去把她相公带下来,本公子就在车里等着”洛清环着花满的腰就往客栈外面停放着的豪华马车走去,他身后的那个姑娘被人像破布袋一样的扔在了车后。人群里有个青年目光呆滞,颤抖着嘴唇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又进了狼穴。

“少爷,人带来了”就在花满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在外面听到了想要的话“给本宫”长臂一伸就将枝桠接了个严严实实。看到外面的壮汉身上大小不一的伤,花满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他给枝桠翻来覆去的检查伤口,还好,他没受伤。

“这就是你的相公?还真是小啊”洛清嗤笑一声便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是不是的捏捏肩头,摸摸胳膊。花满也没有阻止,在枝桠疑惑的表情中笑笑将他揽紧,“没事,马上就能给你找到第一味药材了。”而且,他觉得给这个长的唇红齿白的公子哥上上一堂别有趣味的教育生理课,也是令人感到舒心愉悦的。

“……花满?你去哪里了?”枝桠坐在窗边,看向门口的方向。呵,花满无声的轻笑了一下,眼镜看不到了别的感官却是敏锐无比。这么小的声音都瞒不过他。“嗯?去给你取药了啊,怎么你现在变得一刻都离不开本宫了吗?”花满坐下来嘴上调笑手中可不闲地将一包包牛皮纸打开,取出在戒指里存放的药鼎开始炼药。就在手指搭上枝桠纤细的手腕上时,花满沉默的看着枝桠,枝桠被他浑身盯得不舒服极了,别扭的别过脸“怎么了?”

“枝桠,你昨晚上在干嘛?”不容拒绝回答的语气令枝桠皱了眉头“我的事,用得着你这么个大魔尊来管吗?我死了不是岂更好?”他使尽全身力气想将手腕抽回来却在他手里纹丝不动“放开!”无可奈何枝桠恼羞成怒地低声喝道,“你是不是又一晚没睡在偷着运转小周天?”花满无视了枝桠的不满意,反正这个孩子对他的敌意也不是一两天的了。“……哎,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想本宫会害你一样。”花满看着枝桠不再说话心下了然,忍不住开口数落。“难道我这个样子不是你害的吗?还在这里装什么?”花满望着枝桠嘴角溢出的嘲笑,默默地别开眼“既然你知道是本宫做的就给本宫乖一点,不然你把自己的身体折腾的到时候恢复不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现在你无非就是仗着你的身体里有本宫想要的东西而已。”枝桠沉默了,因为这些天花满的表现实在是不像一个魔尊该有的,他竟然便对他渐渐放松了戒备与警惕。今天这样实属是他活该。花满是屠他满族废他双目毁他修为的仇人,并永远都是。

“……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枝桠不再挣扎,垂下眼帘语气再没有波澜。花满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再言语,白底红纹,纹着盘龙与苍虬翱翔,中央额的位置是垂下来的一滴水晶泪,里面有着一株盛放的七叶树。花满将它缠绕在枝桠的眼部,遮住了那失去了活力光华的美丽眼睛。水晶泪点在小巧微翘的鼻尖儿上,玲珑一点当真是比女子还要美丽的。花满别开眼睛“别摘下来了,对你的眼睛有好处。”不断的有股暖流涌进他的眼部,温热他那被破坏殆尽的眼部神经。枝桠点了点头,钻进被窝,身子一侧头朝里便睡下了。赶人的意味明显异常。花满歪头看着他想了想,伸出指尖在他脑后的蝴蝶结上点了一下,花纹闪过没入其中。花满为他关好门窗,便出去了。

花满刚出去,枝桠便伸手变要将眼上的缎带扯下来,伸手却摸不到,径直从那精致的蝴蝶结中穿了过去。他不甘心,又想要从脸上将它扯下来,无一例外的摸不到,仿佛脸上的这个东西原本就不存在一样。“……花满你这个混蛋!”

“公子怎的不看妾身一眼呢?”花满倚在一直僵坐在那里的洛清身上,身后的丫鬟别过脸,耳朵根都红了,毕竟昨晚少爷叫的有多惨全府上下都听到了。“……你你你…你离我远点儿!”洛清惨白着一张脸又往旁边坐了坐,臀部竟是完全不敢坐下。

“嗯?”眼角微挑檀红微收,洛清又苦着脸乖乖坐了回来。花满想笑。

“你还在那里做什么?不赶紧的跟着你那小相公回家。”眼角一撇就看见了在那遮遮掩掩的那个昨天逃奴。“……夫人,奴婢…已经无处可去了”那姑娘长得还算漂亮,可惜已经已经肿了大半了。

“无处可去?”花满拄着下巴将离自己八丈远的枝桠捞回自己的身边,歪着头“夫人……奴婢…所托非良人,那人已经…自己跑了…”姑娘跪在花满面前低着头,身子是止不住的颤抖,大概是真的心碎吧。

“你无处可去回来找本宫作甚么?还是说你是回来找公子的呢?”花满眼角看着一个青衣女孩朝自己这边款款走来,不禁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奴婢……”姑娘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既然这位姑娘没有地方可去比如留在这里给奴家打个下手如何?”柔似水波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花满一个胳膊拽一个,将枝桠捞进怀里环着洛清的腰转头看向来的人,不,是仙。“公子,夫人,还有这位小公子,奴家真是冒昧打扰了,奴家是云闲山庄的掌家人,名唤金娑。不过承蒙大家的抬爱,都唤奴家一声柳儿姐。”

“你叫什么名字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想把本宫这姑娘带走当奴婢就给本宫讲三个故事如何?故事内容你来定,不过得让本宫满意才行啊”花满意地看着那青衣姑娘静默了一会儿,点头说好。

“那么,便开始吧。”

“奴家这第一个故事的名字,叫《碎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