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是那家伙故意布置的?目的就是要我这样一层一层的遛上去?可他图什么?除了弄出来点奇怪的东西吓吓人,别的倒没有更加实际性的动作。那此时张海涛究竟在忙什么呢?难道……
我脑中一闪,难道此时张海涛正在集中精神对付张山他们?之所以把我困在这里,强迫我这样一层一层地走上去,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张山和刘云龙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手中立刻有一把巨型冲击钻,就这么一路凿上去,我看谁敢拦我!但是想归想,考虑到张海涛正集中精神对付张山他们俩的可能性,我只得又从三楼西头,往东头狂奔而去。
三楼是输液中心,专为那些用不着住院却要打吊针的患者准备了躺椅、沙发、电视、饮水机等设备。这里除了几根大柱子,也是通体的透明玻璃幕墙隔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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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依然奇怪,虽然没有一位患者,可是每个沙发旁,却都挂上了一瓶点滴。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针头全部向外冒着药水。这些场景我也算见惯不怪,但跑着跑着,还是被一个地方所吸引,不得不停下来。那是位于输液室中间位置,天花板上挂着的大屏幕液晶彩电。此时电视开着,画面中播放的内容,黑乎乎的难以分辨。
我忍不住趴在玻璃幕墙外仔细研究。黑白的画面中,似乎有两个人,一高一矮,正在漆黑的过道里缓慢前进。正在我有点怀疑的时候,个低的那个人抬头看了镜头一眼。
虽然很不清楚,但我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刘云龙!那旁边的不用问也是张山。
他们究竟在哪里?难道张海涛还没有动手么?
“别看了!先找到他们才是正事儿!”我正打算仔细瞧一瞧,却没防备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
“啊!”我原地蹦起一尺多高。心都到了嗓子眼。不过声音很熟悉,转过身来,杨队就站在后面,双眼正盯着电视机。
“你……你怎么又出来了?”我着实被他吓得不轻,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我也不知道,刚才转身上来,却找不到你。我仔细一看,竟然到了五楼。这又慌忙下来找你。”杨队长收回望向电视的目光,看着我说道。
我没说什么,脑中却分析着他回答的可信度。这种情况不是没遇到过,上次入阵,杨队就背了一个假刘云龙出来。谁知道现在我眼前的他,究竟是真是假?
“想什么呢?走吧!你就算在这里看着他俩,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咱们抓紧时间上去。”杨队见我在发愣,催促道。
“杨队!”我这时想出了一个检验他是真是假的好方法,于是说道:“你还记得刚才楼下出门那个戴礼帽的人么?你是刑警,你觉得和那天在录像里看到的,有多少相似度?”
其实在之前,我们在楼下根本就没有碰到这个人,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检验他身份的真实性。首先,这是一个瞎话,但我在言语间却将它转化为了所谓的“真实发生”的情况。如果眼前的这个杨队是假的,他十有会顺着我的话来做一段分析,或者说有可能,或者就说不可能。那自然真假立判,不管他分析任何一种情况,都是在骗我。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未曾发生过。
如果他说我胡说,则自然是其本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刚才的楼下,还不属于张海涛可以控制的范围,他再厉害,也不会知道当时我们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了我的问话后,杨队长陷入了沉思。就在我快要感觉不对劲的时候,他终于张口了:“有么?我怎么不记得?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照你说他的特征这么明显,理论上我不应该没印象啊!你确定我当时就在旁边?”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不知道,看来他应该是真的。
“没看清楚算了,咱们走吧!”我冲杨队长做了一个“你带路”的手势,因为他说他是从五楼下来的,自然知道路该怎么走。
杨队见我不再说什么,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转过身朝楼西头走去。看来我猜的也没错,张海涛应该是故意在每层都封上一侧楼梯,强迫我们次次都要从这头穿到那头儿,才能继续上楼。唯一不知道的是,他这么精心布置,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些可疑现象,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攻击手段,到底是打的什么谱?
可是眼前……这……不对!!!!!
看到杨队走出去了两步,我心中巨震,前面的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杨队本人!!!!!
我刚才说了,杨队的鞋是带铁齿的登山鞋,走起路来会啪嗒啪嗒的响,特别是在医院的这种抛光地板上,声音更加明显。
可眼前的这个“杨队”,已经走出去了四五步,他的脚下虽然还穿着那双鞋,却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那“他”,究竟是谁?
我又想起刚才问那个假问题时,他考虑许久。这对一个拥有多年侦查破案经验的老刑警来说,刚发生的事情居然还要想这么久,也的确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没有在想我的问题,而是在想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但这却不构成辨别他真假的最有力证据。重要的,还是他的答案。我此时也有些明白,我的这个鉴别方法还是存在一定漏洞的。
如果他先肯定了我的说法,承认有这个人,接着分析,那就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因为他不能判断我问的是真是假。但要是直接说压根没有这个人,正确率依然是百分之五十。即使是猜对了,可信任度建立的还不够高,毕竟他要符合一个老刑警的身份。
将以上两种答案排除之后,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也是最有说服力的答案,就是假如他回答记不得有这个人,不但规避了我的问题,而且成功地把话题重心从“这个人是否可疑”转移到了“记不记得有这个人”上面。
这样一来,虽然还会有少量的不信任度产生,但我却找不出任何怀疑理由,因为究竟记不记得有这个人,只有杨队自己才知道,我并不知道。所以无论是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只要他答不记得,我就只能选择相信。
好狡猾的一个家伙!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发现我问题的漏洞,并且选择最佳答案!我真是小瞧他了!而且差点就这么相信了!想起如果选择相信他后的各种结局,我后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相信他,其实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过这家伙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一点,露出了马脚。我心中也多少有些庆幸,多亏我对杨队这双鞋的了解。估计要换了其他没有穿过这种鞋的人,还真就不一定能发现,试问谁会闲着没事儿去研究身边人的脚步声?
“想什么呢?怎么还不走?”前面的“杨队”见我依然站在那里,转过身问道。
“哦……好,来了!”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和神色保持平静,心中却早已开始研究怎么样趁其不备,一举拿下。虽然不知道前面的这个“杨队”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直接挑明,正面冲突,很可能对我不利。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一定要先知道“他”打算怎么对付我,或是什么时候对付?才能够在“他”认为即将要成功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
走在后面,明知“他”不会现在就对付我,但心中早已有了“这不是杨队”的概念,我还是始终和“他”保持着三步以上的距离。
很快,来到了三楼的最东头。想起了那具尸体,进楼梯间前,我又忍不住朝男厕所里面看去。
卫生间的门还开着,可令我惊讶的是,里面地上,并没有躺着尸体。难道到了这一层,就不会重复出现了?好奇心驱使下,我一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假的“杨队长”,忍不住朝男厕所门口挪了两步,想要看个究竟。
离近了我慢慢发现,不是这里没有那具尸体,而是……尸体不在了!因为墙上地上还都留有摔下来时的飞溅物,地上甚至还落着一只鞋。所有的东西都还是原样,唯独那具尸体不知去向。
看着那只鞋,我突然想起,刚才走在后面时,“杨队长”瞧上去貌似有点一瘸一拐的样子,但很不明显,他隐藏的很好,不过有那么一两次,却被我准确地捕捉到了。那样子,倒真有点像……一只脚穿鞋了,另一只没穿……
杨队长!!!我这时才发现,自己为了看个清楚,已经把“他”丢在了身后。
“你~是~在~找~我~么?”正在我要回头时,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而且这个声音,混淆不清,就跟喉头里卡着口痰似的,话音好像过了水一样发颤。
转过身来,面前这个人哪里还是刚才那个杨队长!脑袋只剩半边,另外一半脑壳连着头皮,耷拉在胸前,五官压根找不到了,真不知道它刚才是怎么说的话。
“嗬嗬嗬嗬……”他咽喉处不断地发出这种声音,我不知道是在笑还是想说些什么。
我其实早已被吓愣住了,虽然先前知道走在前面的并不是“杨队长”,但又怎能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家伙。况且我刚才的这一系列行为,已经完全把自己至于极危险的境地,这家伙显然也是看出此点,才去除伪装,直接找了上来。
最糟的是,这家伙出现后,我刚才已经计划好的办法,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没了头的人察觉到我似乎已经被彻底吓傻了,于是抬起搭在我肩膀的手,向脖子移动过来。虽然想不起来,但我也不能束手待毙,眼看“他”有下一步动作,我本能得向后退去。
这家伙显然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快就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抓下去,竟抓了个空,于是呼呼嗬嗬地逼上前来。
我的想法很简单,虽然一时忘了刚才的计划是什么,但至少先躲开他,才能有时间想起来。见他凑近,只能不住后退。但我却忽略了一点,身后只有一个男厕所,很明显,那里是死路。
刚退了两步,由于我是倒着走的,看不到后面有什么,脚下一滑,一屁股就坐在了男厕所的地上。我马上用手扶地,想撑着站起来,可顿时一股又滑又凉的感觉传来。低头一看,地上那摊混着血的脑浆被我按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恶心,支撑在那里的手又是一滑,就彻底趴在了上面。
门口的死尸也知道我竟然跑进了男厕所,它把在门口后就站着不动了,倒不急于进来,因为他晓得我跑不掉。
这下彻底了,我被这摊恶心的东西又做了个面膜,好在除了有点血腥味,倒没别的什么特殊感觉。等挣扎着爬起来,看清眼前形势后,我也不禁暗骂自己,往哪里退不好?怎么就退到了这男厕所里!背后就是窗户,我怀着一丝侥幸的想法,赶忙朝外看去。无奈的是,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又试着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看来这次张海涛是吸取教训,把所有通往大楼以外的地方都封死了。
我彻底绝望了,环视整间屋子,除了小便池就是大便池,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家伙,这还怎么拼?看来这次,我的好运总算要到头儿了。
没有张山在,我就是盘菜,只有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平时总以为那本《摄梦录》没什么用,不想学,也不屑去学。可谁知道真正等事情发生的时候,人家根本不给你看书学习的机会。唉~年少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欲哭无泪啊~娘的,就算随便给个小刀什么的,甭管到底能不能赢,让我拼一拼也成啊!
我又一次环视整个厕所,抽水马桶……大便池……小便池……胳膊粗的下水管……一个印着“禁止吸烟”的塑料牌……
等等!禁止吸烟?……烟?……火!
对!!!是火!!!我刚才想到的就是火!!!我是会发火的!!!
想到这里,我赶忙脱下外套,缠在右手上,心中默念:燃!
……外套毫无反应。
“燃!燃!燃!”我慌神了,不停地念着,可外套依然毫无任何反应。
门口的死尸似乎发现我正在试图想办法脱困,它也不再站着了,摇摇晃晃地冲我走来。可这该死的御火咒,此刻竟然彻底失效,一点用也不管!我知道运用这些,需要一个相对平稳的心态,可这生死一发的关头,心里能平静下来才怪!
这家伙越走越近,我不得已躲到了最靠里的那个隔间去,继续努力“生火”。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攥着衣服的手都握疼了,也没有一丝火苗。而那个死尸,此时已经堵在了隔间口。
我这次是彻底的无路可逃了。眼瞅着它伸手抓来,我被迫举起了右手来象征性地挡一下。可这家伙目的很明确,就是我的咽喉,它胳膊一震,就弹开了我挡在身前的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毫无反抗能力,就这么被它掐着拖了出来。出了隔间后,这具死尸胳膊一抬,就把我给高高举过了头顶。随之而来的,是迫近死亡的窒息感。
我双腿不停地踢在这个家伙的身上,却毫无用处,它就好像定在那里一样,甚至把耷拉在胸前的那半边脑袋,踢在了地上,也依然纹丝不动。
此时已经无法呼吸,我的心脏也由最开始狂跳,渐渐地变慢下来。
……慢了?慢了不是就可以运用御火咒了?仅剩一丝清明的头脑提醒着我。
困难地举起依然缠着衣服的右手,放在这家伙头顶,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攥紧拳头,这些平时抬手就能做的事情,在缺氧的状态下,每动一寸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精力。
燃!
“噗!”火终于着了!
我赶忙松手,把点燃的衣服扔在这家伙头上。
“嗷!”死尸发出一声怪嚎,终于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它想要扔掉挂在头上的衣服,但火势极快,瞬间就包裹了上半身,并迅速向下蔓延。此刻,就算是扔掉衣服也无济于事了。
我堪堪喘了两口气,等四肢稍微恢复力量,就第一时间爬出了男厕所。
靠墙坐在门口,看着里面熊熊燃烧的人,我才想起,所谓御火咒催出来的火焰,被称为噬魂火,它有一个特性,遇活物即灭。虽然也可用来点一些东西,不过这种火一旦发现了死亡的气息,蔓延速度极为惊人,并且不烧干净绝不熄灭。
屋里的死尸此时跪在地上,它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任由火焰在身上疯狂地肆虐。我不忍心再看,扶着墙站了起来。路过旁边的洗手池,瞧了瞧自己的双手,这才想起连脸上都沾满了脑浆,恶心得要死。我已经有了想吐的冲动,只得赶忙跑到水管旁,打开冲洗起来。
十二月的自来水冰凉彻骨,但我别无选择,总不能沾着一身脑浆到处乱跑。洗干净后,我又走回男厕所门口,里面的尸体还在剧烈燃烧。看来没有个把小时是烧不干净的。总之,还是赶快上楼吧,早一刻找到他们,就多一分出去的希望。外套烧掉了,我拿毛衣擦了擦脸和手,顺着楼梯间继续往上爬去。
距四楼还有几级台阶,我就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一阵争吵声,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几乎可以断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难道这里除了我们四个,还有别的人?
到四楼后,我先看了看继续向上的楼梯,依然是被堵着,看来还要再绕到那一头儿才行。
走出来又瞧了瞧男厕所,没想到这里倒是极为干净,不但没有尸体,就连那一地的脑浆,也不见了踪影,看来自从被我烧了之后,恐怕上面的楼层里,这具尸体就不会再出现了。
这时,争吵声越来越清晰的传到我耳中,只听到那个女声说道:“你不要走!你警察怎么了?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么?”
循着声音向前走,拐过弯来,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奇不已。
惊的是,杨队长正就前方不远处;奇的是两个护士打扮的青年女人正拽着他,死活不让走。旁边地上还躺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看样子像是医生,不知道怎么了。
从四楼开始,向上直到十三楼,都是住院部,可在这法阵中,怎么会突然又出现这么多正常的人?这也太不正常了!
因为有过之前的教训,我并不敢肯定前面的是不是杨队长本人,暂时站在拐角处观察着。看了一会儿,我有点明白了,貌似杨队长经过这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出手打了推门出来的医生,所以护士自然不愿意,拽着他要讨个说法。
可是……这一切……是真的么?或者还都只是我的幻觉?
站在角落里,依次试着用了“破幻境”和“开灵眼”,可什么情况都没有改变。杨队长还是杨队长,护士还是护士,事儿也还是这个事儿。
正迷茫不已,拉扯中的杨队长一扭头,发现了远处的我,赶忙叫道:“小王?!你怎么在这儿?快过来快过来!”
说实话我不想过去,鬼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另一个骗局,但既然被他看到了,我也不能说不吭不响就离开。毕竟杨队长是本人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慢慢走了过来,我警惕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我不走,你让我站直把话给他说明白,总行吧?”杨队长的外套都被俩护士扯得歪七八扭,他又不能出手打女同志。此时实在忍不住了,双臂一甩弹开,冲两个护士吼道。
两个护士显然被他给吓住了,停手站在那里,但依然围成一个半圆,防止他跑出去。
“你怎么上来的?”杨队长见她们停了下来,稍微整理一下衣服,问我道。
“我走上来的呗~!你怎么上来的?刚才你去哪了?”我一边说,一边在仔细分析这个“杨队长”的真假。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一楼问完你后,就向上爬,到了二楼一看,你却不在。向上的楼梯又被堵住了。我就赶忙到处找你。谁知道我看了牌子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二楼,而是四楼。我就打算找地方下楼找你。刚走过这里,突然那个男人推门走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拳将他打翻了,结果却成了现在的情况……”杨队长指着地上躺着的男人,声音越说越低。看他的样子,此时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虽然杨队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但我并不能辨别他究竟是真是假,毕竟这套说辞,和刚才那个假杨队长的说法没什么两样,都是上楼后找不到我,然后怎样怎样。
“你的****呢?”我趁他不备,突然发问。
其实杨队长今天来这里并没有戴佩枪,而且他是老刑警,那把九二陪了他十几年,一直不舍得。再者他嫌****威力小,尺寸也小,拿着不顺手,说什么也不肯换。
所以我这么一问,应该真假立判。这也是我刚才躲在角落里时就想好的,一旦问出来,不会再有投机取巧的可能。而且突然发问的情况下,杨队长并没有过多的考虑时间。
“你说什么呢?我的是九二式!再说今天也没带枪。”杨队长盯着我,一脸疑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着了!应该是杨队长无疑了!回答都不带犹豫的。
“呵呵,没什么。”见到真的杨队长,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指着地上的男人说道:“别扯了,先把人家弄醒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这些医生护士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状态,但至少目前没有和我们为难,倒不如和平相处,少树敌人。
众人这才想起先救人才是正事儿,于是手忙脚乱地把医生抬进了护士站,好不容易弄醒后,杨队长亮出了刑警队队长的身份,说是意外事故,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那个年轻男医生一瞧这身份,哪还敢说什么?连说没事没事,连杨队长塞给他的三百块“医药费”,都死活不敢收。
在普通人眼里,医生那是有钱有势,惹不得,惹了人家给你穿小鞋,不好好看病。现在看来,在医生眼里,警察也是有权有势的人,一样惹不得,惹了照样穿小鞋,把你受贿拿红包什么的事情查一查,搞不好还能把经济案件上升为刑事案件。
从护士站出来,我简单给杨队长说明了一下上楼规则和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情,听得这老伙计也是连呼惊险。
来到五楼,横穿整个病区,居然也是一切正常。医生和护士在工作区里面忙碌着,每个病房的病人此时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看得我和杨队迷惑不已。这里不应该是百足阵么?可看到的一切为什么如此正常?难道自从我在三楼烧了那个怪物之后,我们就已经出来了?
但每上一层,楼梯都被截断,还暗示着我们,这里的确实在法阵内。其他再也看不出一丝怪异之处。就连厕所里的那具尸体,自打被我烧了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对于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究竟该怎么对待?倒是一个难题。管吧,明知道他们很有可能不是人。不管吧,如此正常的情况,却又难以忍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六楼整层都是手术室。我曾经很奇怪为什么把手术室放在这么一个不高不低的楼层,多费劲!后来想想,也对。上下都是住院部,动手术的病人拉进拉出,甭管去哪一层,都差不多远近。而且六也顺嘛~做手术也求六六大顺。
刚上来,我俩还没找到往楼西头去的路,一个穿着无菌服的小护士就从亮着“手术室”三个大字的门内冲了出来。
“唉!你们俩快来!来啊!来一下!”小护士看见我和杨队,就跟发现了宝贝一样,揭开口罩冲我俩连连招手。
我们对视一眼,这二半夜的难不成还有手术做?再说就算有手术,这个小护士不在里面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嘛?
杨队做了个手势,告诉我保持警惕,然后就朝小护士走去。
“什么事儿?告诉我,我是警察!”杨队来到小护士面前三米的地方站住,掏出警官证说道。
“你们不是病人家属?那也行!”小护士听说杨队是警察,竟然更加起劲了,接着说道:“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正做手术,可一个同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晕倒了。手术室里现在就我和主刀医生两人,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同事送到下面急救?”
“这……你们怎么不打电话叫他们上来?”杨队犹豫道。手术室里发生这种事情,的确有点不可思议。
“打了,可是打不通啊!”小护士急道。这个理由倒是让我们无法拒绝,虽然不知道真假。
“进去看看?”杨队长想了半天,也没能做出决定,回头征求我的意见。
我不置可否,进去看看倒没什么。刚才经过观察,貌似六楼并没有可以从外面绕行的通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俩想去东头,就必须要穿过手术室。所以说,不进去也得进去。
见我点头,杨队长就回身说道:“好吧,带我们进去看看。”
小护士听了连声表示感谢,主动推开手术室的大门,领我们走了进去。
手术室我倒真是头一回进,门一打开,就感觉从里面刮出的暖风迎面吹来,气流异常强劲。到后来我才知道,手术室整片区域都是被加了压的。因为这样即使开门,气流也只是向外吹,而不会向内倒灌,充分保证了手术室的无菌环境。
门内是一间巨大的更衣室,看来医生护士做手术前都要在这里更衣换装。
杨队长走到这里,不敢再进了,毕竟我俩穿的很随便,万一把病人感染了,那可不好交代。其实我们俩也知道没什么,但脑子就是过不了这道弯。
“哦,不好意思!”又推开里面一道门的小护士见我俩站在那里不动,赶忙递过来两双鞋套,说道:“没关系的,手术室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干净。套上这个鞋套就行了。反正只剩我们一台手术,而且已经缝合了,你们走后我再消毒打扫就行了。”
和杨队换上了鞋套,我们就随着小护士又进了一道门。这道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根据我的判断,走廊那边应该就是大楼的东头,推门出去很可能是电梯间。
走廊两侧,每边平均分散着八扇门。唯独距我们最近的左手边那扇门上还亮着灯,显示“手术中”。小护士走到这扇门前,推开后示意我们进去。
我和杨队最后交换了一次眼神,慢慢踏进了手术室。这是一间至少有四十平方的屋子,正中间靠里一点的位置上,摆着一张手术台。无影灯下,分别躺着和站着一个人,各种仪器在他们身后闪个不停。
在屋子的一角的地上,还仰面躺着一个穿无菌服的年轻女人,双唇紧闭脸色惨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来叫我俩来抬的应该就是她了。
见有人进来,正在手术台旁忙着的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马上用严厉的口气对带我们进来的那个小护士说道:“小庞,你怎么不带他们消毒就进来了!?感染了病患怎么办?!”
“啊……”小护士明显一愣,怯怯地说道:“您刚才不是说已经缝合了,用不着那么细致么?我也是急着救任姐啊!”
“现在病人情况有变,我需要重新剖腹探查!赶快让这两个无关人员出去!”手术台旁的医生看来是发怒了。
“那任姐……”小护士听了他这么说,有点不知所措。
“她重要还是病人重要?你赶紧把他们两个撵出去,过来帮我!”医生越说越严厉。虽然带着口罩,但他的眉毛显然已经皱成了倒八字。
我有点奇怪,这样个家伙也太不讲人情了,就算是让我和杨队把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抬出去,又能废多少时间?何况进都已经进来了。
念到这里,我慢慢向手术台靠近,想看看这个主刀大夫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已经缝合好的病人,又被他给重新切开,还要搞什么剖腹探查?
“你干什么?我让你出去!听见没有!”那个主刀大夫看到我竟慢慢靠过来,停下了在病人身上活动的双手,扭过脸来厉声说道。
但在他说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床上那个人的摸样。
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和张山差不多年纪。此时他的胸腔从上到下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站在角落的小护士见我凑了过去,赶忙跑过来拦在前面说道:“对不起同志,您的身上达不到除菌要求,你不能再靠近了,否则会危及伤者的生命!”
杨队长见我走了过去,也跟上前想看看是否我发现了什么。
“你们怎么回事?再不走我可报警了!”医生见我俩都凑了上来,愤怒之极,伸出小指把口罩摘掉,冲我俩吼道。
当看到这位医生的面目时,我呆住了,指着床上躺着的人,喉咙里半天发不出声音。因为这位医生,和躺在床上那位胸腹大开的伤者,居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杨队长此时也发现了这一点,警惕地站在我旁边,盯着那位医生,防止意外发生。
医生看到我俩神色古怪,还指着床上的人,他也有些纳闷地回过头去。片刻,只见他的肩膀逐渐开始颤抖,越抖越剧烈。也不顾带着无菌手套的手,在身前忙活着什么。医生再次转过身来,我和杨队看到他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色彩。而他胸前的无菌服,此时已被鲜血染红。
虽然看不到衣服后的情况,但我敢肯定,站着的这位,恐怕已经和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位,处于同一个状态下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竟是医生本人!!!
他是在自己给自己开刀!!!
眼看他摇摇欲坠,这诡异的一幕却又无法解释,杨队长赶忙拉着我向后退了两步。
由于夹在中间的小护士始终面对着我们,她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不过也从我俩的表情和动作上判断出,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忍不住转身看去。
“啊!!!”一声高八度的尖叫瞬间划破了寂静的手术室,小护士什么也不顾了,夺门而出。
生命正从站着的医生身上一分一分流失,他用仅剩的力气,扶着手术台一步步向我俩走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救救我……救救我……”
我们哪里敢过去?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都不知道,甚至两人都有可能是假的。见杨队长有点犹豫,我赶忙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提醒道:“这次听我的,不要过去!你别忘了,咱们在百足阵中,这里是不会有活人的!”
“可是……”杨队长还是有些无法说服自己,毕竟眼前的一切的确非常真实。
“没有可是!眼前的这些你能解释清楚,我就让你过去!”我狠了狠心,用比较严厉的口气冲杨队长说道。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说他们是双胞胎吧?可这个医生在我们提醒前,根本就不是早已知道的表现。更何况,不但一样,就连刀口都能复制,这又怎么解释?这分明就是自己在给自己开刀!!!
医生体内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站着,摔倒在手术台旁。可他还不甘心,一边朝我们爬来,一边继续求救。
我强行拽着杨队长退出了手术室。我知道,杨队长的职业操守是很难让他做到见死不救的。可明知是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又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沿着手术室外的走廊向东走去,我俩一路无话。
直到从东边出了手术区,大门关上后,杨队长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放弃了里面的那些事情,转头问我道:“小王,你可以肯定咱们现在所看到的、碰到的、听到的,都是幻觉?”
“是什么不好说,但我敢向你保证,现在这幢楼里面,除了咱们四个,还有那个借尸还魂的张海涛,不可能再有活人!”我理解杨队长,这种事情,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才能彻底解开心结。
“……好吧,这次我听你的。不过类似的情况还是不要再发生了,良心不安啊!”杨队长想了几秒钟,无奈地说道。
我也大致猜到,那个张海涛之所以出这么一招,就是冲我们心理上所谓的“人性”发难,一波高过一波,最终让我们倒在自己给自己掘的坟墓内,再也无力反抗。
人,和其他生物唯一的区别,就是拥有丰富的感情,所谓的“人性”。但这也是人类最大的弱点。
我和杨队长这次不敢再分开,并排上到七楼。
七楼是骨科,这里和下面三层相同,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地正常。除了护士站中忙碌的值班医生和护士,还有两三个没睡的病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活动着。
我正奇怪为什么已经过了午夜,护士站还如此繁忙,只听一个刚放下电话的护士说道:“赵医生,十五床刚送来的病人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随时可以开始了!”
敢情是送来了个急诊病人。
“嗯,知道了,病人名字是叫范素英吧?六十三岁。”一个正坐在护士站内低头看病历的男医生核实道,声音颇为沙哑。
旁边的杨队长明显身子一震,快步走到那个护士面前,问道:“病人在多少床?”
“十五床,您是……?”正在填写手术通知的护士抬头看着杨队长,抬头问道。
杨队长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快步朝病区内走去。
“怎么回事?”我小跑跟在杨队长后面,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行为和神色大变。
杨队长依然不说话,走到一个病房前,门上的牌子上印着“骨伤病科13-15床”。犹豫了一下,他推开了屋门。
虽然这是一间三人房,但只住了两个人。中间的病床上,半躺着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正捂着左脚踝不停地喊疼。床旁边还停着一辆担架车,两个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正试着把老太太往上面抬。
由于老太太自己不能用力,两个医生试了几次,也无法把她放上担架。反而在移动中碰着老太太受伤的脚踝,令她更加疼痛。
我正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见杨队长抢到床边,扶着老太太关心地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
不好!!!听到杨队长这个“妈”字喊出,我就知道事情要坏!这个可恶的张海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扑捉到了杨队长的思想,竟营造出这么一出,想要把我们困在这里。这时再看老太太,的确眉眼间和杨队长十分相似。
听到话音,老太太抬起头,见是杨队长,赶忙抓着他的手说道:“小桦,你来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杨队长的名字叫杨桦。
“妈,您这是怎么摔着了?谁送你来的?”杨队长见老太太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
“唉,我刚才起床上厕所,不小心滑了一跤,就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左脚使不上劲儿。没办法我打你电话,可打不通。我知道你八成在忙任务,于是就自己打了个120过来了。”老太太见儿子在身边,心里安定很多,也不再喊痛了。
杨队长听后拿出手机来看,不用问,肯定没信号。这时他终于想起不对劲,抬头朝站在门口的我看来。
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猜到了杨队眼神中的意思,他在向我求证,这一幕究竟是真是假。我皱着眉,轻轻地摇了下头,告诉他这不是真的,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看到儿子在和我交换眼神,老太太轻轻地问杨队长道:“小桦,这位小伙子是你的同事么?挺年轻啊。”
杨队长此时心中应该已经有了计较,但毕竟自己亲娘的模样摆在面前,甭管真假,你要让他去狠心不理,的确很难做到。这种情况恐怕换做是我,也不敢说自己内心就连一点波动也没有。
他正准备回答老太太的问话,我身后的屋门突然顶了一下。赶忙让开后,那个在护士站的赵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还没去手术室?”医生操着那极为沙哑的嗓音问道。看见我俩,又问:“你们是病人家属?那正好,过来签字吧。”说着递给身旁的我一张表。
这是一张手术通知单,是需要家属签字的,但我却在左下角发现主刀医生签字处,在“赵庆明”这三个字前,却歪七八扭地写了一个“力”字。
难道有人签自己名字还会签错?
“啊?不会吧?医生?就扭一下还用做手术?”老太太根本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听要做手术,有点害怕。
“你这可不是扭一下那么简单。”赵医生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年纪大了,平时要注意补钙。如果不是骨质疏松,你可能就是普通的扭一下。刚才我看了片子,你已经造成了骨裂,必须要打钢针!”
“啊?打钢针?”老太太瞬间就蔫了,拽着杨队长说道:“小桦,你问问医生,用别的方法行不行?咱能不能不打钢针?”
杨队长却低沉着头,我估计他内心正在做剧烈地挣扎。
“老太太,放心好了,穿钢针是最简单的外科手术,麻药一打,包你没有一点感觉。”赵医生在不断安慰着老太太。
直到老太太被推出屋门,杨队长竟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期间他还是帮着医生把老太太放上了担架。
走出病房,看着担架车在远处一拐弯,再也看不到了,杨队长才深吸一口气,看着前面说道:“小王,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心中暗叫不妙,一旦杨队长相信了眼前的一切,那么我们必然要出现决策上的分歧,这也正是张海涛所希望看到的。他其实并不惧怕杨队和刘云龙,只在乎张山和我的存在。甚至他连张山也可以不怕,但他不能不重视我,因为我是掌印人。所以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所有人从我身边分隔开,让我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只有这样,才有消灭我的可能。
就像刚才在二楼,他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只是没想到,我所具有的能力,比他预计的要多那么一点点。也正是这一点点,却救了我的命。
“如果你不放心,咱们干脆就到手术室去看一下吧?”我知道这会儿在和杨队长说什么真的假的,已经无济于事了。倒不如让他亲眼去瞧瞧老太太做手术,这才能彻底安心。
“这……张山他们……”杨队长现在并没有被完全迷惑,还依稀记得我们的目的。
“没关系,那个赵医生不是说就十几分钟么?咱们看完再走吧,我相信以张山的能力,应该比咱们坚持的时间更久。”我虽然劝着杨队长放心,但压根连自己的话都不信。
当然我也希望张山和刘云龙此刻安好,只是杨队长,如果现在不让他再去看一眼,好彻底放心,恐怕再往上,他总是心不在蔫。到时候别说帮我了,搞不好还要成为累赘。看来再有经验的警察,碰到亲情这一关,也无法自拔。因为这就是作为人的正常情感。
杨队长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他很清楚,我这完全是为了他,才肯这么说这么做的。
又回到六楼手术室大门,老太太已经被推了进去。
由于门口没人,我俩又穿上一副新鞋套,推门走了进去。站在昏暗的走廊上,左右两排手术室,居然没有一个亮着灯。我和杨队长茫然了,难道打钢针不用来这里?老太太被推到了别的地方?
正想张口说话,突然远处一声大叫,紧接着两个穿着无菌服的人从一个手术室内推门跑了出来。
看到我们站在这里,他们一边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摘掉口罩喊道:“闹……闹鬼了!”
这两人就是刚才把老太太推走的那两个,而他们跑出来的地方,却是刚才我和杨队刚才进的那间手术室。
杨队听到他们的叫喊,早已抢先一步朝那间手术室跑去。
“到底什么情况?”我拽着跑过来的一个人问道。
“屋里……屋里诈尸了!”那个人抬头冲我说道。
“哼!你难道不就是诈尸么?”我挑起眉毛看着他,打算从这个家伙身上试一试。
听到我这句话,被拽着的人突然神色变得木然,直勾勾地盯着我,瞳孔不断放大。我早有准备,逮着这样一个绝佳机会怎会放过他,趁这家伙还没有发生变化,我就用左手食指蘸了一点唾液,先在无为印的“天圆”点了一下,然后就戳在他的眉心上。
老太太我不敢碰,动动你们这些小喽啰还是可以的,等一会现了原型,杨队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见被我一指戳在眉心的那个人,瞬间就停止了动作,定在这里一动不动。而且他的皮肤和衣着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几秒钟后,一具穿着肮脏衣服的干尸呈现在我面前。
这个手法是定身术的一种,不但有将秽物定住的功效,而且还能将其打回原形。
旁边的那个人见到如此一幕,又大叫着跑了出去。我笑了笑,也懒得去追他。不知道张海涛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这些怪物还认为自己是人。而且分工明确,各干各的事情。我甚至已经有点佩服这家伙了,他以前肯定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大阵运用得如此精妙,不得不说这家伙相当地有天赋。只可惜,他把天赋用错了地方。
杨队长已经开始在远处砸门了,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这里所发生的情况。
“妈的!……开门!……开门!……”我走到近前,发现杨队长每跺一脚,嘴里就跟着骂道。
手术室的门上有一块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我并没有阻止杨队长继续踹门,而是稍往后退了两步,从玻璃窗口中朝里内去。
屋里面,刚才的那两个被开膛破肚的“双胞胎”医生,依然坦胸露肺的。不过他们这会精神头十足,一个按着老太太的身子,另一个正拿着把锯骨头用的手锯,在老太太小腿上来回走着。
他们俩每动几下,就会朝我们这里看上一眼,一脸邪恶的笑意。
老太太看似并没有打麻药,神智已经有点模糊,随着那柄手锯每动一下,她浑身就要跟着抖上好半天。
倒是那个赵医生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明知这都是假的,但还是让我不忍心再看。
“妈的!!!”杨队长最后用极大力量踹了一下门,看还没踹开,终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口里面,大口地喘着气。
“走吧,这都是假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我本打算劝一劝杨队长,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走?我妈在里面!!!你看他们在干什么?!你让我走!走得了么!”杨队长转过头来,推了我一把,喘着气吼道。此时的他,双眼竟布满了血丝,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着,显然被彻底地激怒了。
我震惊了,没想到杨队长居然如此地疯狂。他已经掉入了这里为他精心布置的陷阱,越陷越深。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趁着他又扭脸朝里面看的机会,我偷偷地蘸了点唾液,按在无为印上,打算再对杨队长用一次“清神咒”。
这个咒不但能定污秽,还可以点醒神智,不至于走火入魔。当然,唯一的不同是刚才定那个死尸时,我按在“天圆”上。此刻如果要点杨队长,就应该按在“人圆”上。
可有一点我忽略了,杨队长是个老刑警,我这么不吭不响,不打招呼地就直接去戳他眉心。哪是那么容易的?果不其然,当我手指刚伸到他脸前的时候,杨队长突然暴起,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紧跟着脚下一扫,就把我放翻在地。
“你想干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杨队长警惕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因为刚才在他摔我的那一瞬间,随着胳膊的回收,我终究还是点在了杨队的眉心上。此刻,正等着他心智回复过来。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说这都是幻觉吗?那你来把里面的事情搞定!”五秒钟过去了,杨队长竟毫无起色,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把脸按在手术室的玻璃窗上。屋里面,那对儿“双胞胎”已经锯断了老太太的一条腿,正准备锯另一条。而老太太则不再动弹,看样子已经昏死过去。
我心中也是不断的在敲着鼓,如果张海涛真是想办法把杨队的老妈给弄来,那我岂不是犯下了大错?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先验证另一件事。
见我始终不吭气,杨队松开了扭着我的手。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我突然转身,这次飞快的在“天圆”上蹭了一下,又点在他眉心上。
为什么还要再点他?
就因为刚才我点了那一下之后,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种普通的丧失心智,《摄梦录》中讲得很清楚,用清神咒是绝对没问题的,从不失手!
而且按在“人圆”上的清神咒,只对人有效。
但就在刚才,点了后杨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不得不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
所以才有了现在专门对付秽物的第二下。
一指下去,眼前的“杨队”马上就发生了反应,我眼瞅着他脸上的皮肤一块块往下掉落,逐渐露出了里面的真实面目。
我¥@#¥!!!我到底还是上当了!!!这个杨队居然还是个假的!!!
我哪还管眼前的这一切,转身就顺着走廊往东跑去。
本以为被迷惑的是杨队长,我还以为能帮他。谁知道,始终被骗的还是我自己一个人!
其实刚才碰到“杨队的妈”,我就应该多留个心眼,既然连亲妈都能造出来,还有什么是张海涛不知道的?更别提一把小破手枪了。
说不定杨队在第一次和我走散后,那时就早已被他控制,杨队的思想自然也被张海涛窥视了个一清二楚。虽然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办法,但能够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出我的问题,显然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又弄来一个“假杨队”跟着我,究竟是什么目的?这并不是我现在要研究的课题。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赶快跑吧!
离手术室东边的门口还有十米,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从外面一下子就涌进来百十来号人,有医生护士,还有患者和患者家属。
我心想完了,这六楼恐怕是跑不出去了。谁知到他们看到我,却纷纷问道:“鬼呢?哪有鬼?那里诈尸?”
看来张海涛让他们拥有伪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这群没脑子的家伙,可都当了真了。
我指了指身后远处那个正在“蜕皮”的怪物,悄悄钻入到了人群中。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却站着不动了,谁也不敢上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走廊里的两具被定了身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