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二婶如何恨,苏家已风生水起越过越红火了。
次日,苏小七为了感谢言逸和卢伯帮忙,催动锦鲤之力弄出好多补身的新鲜食材,专门给言逸做了六菜一汤色香味俱佳的上好菜肴。
可当她拎着锦盒来到望云府时,却见一丫鬟慌乱失措道:“苏姑娘你怎么才来?你不来我们公子都绝食不吃饭了呢!”
“怎么可能?”
苏小七愕然惊讶:“公子现在何处?我去看他。”
丫鬟也来不及多说,忙在前引路,带苏小七一径来到小花厅。
当小七撩开墨翠色垂地湘帘,一眼就看见言逸正合目躺在藤榻上。
一张小脸惨白的让人心疼,头顶也没有束冠,只是简单簪了根翠竹簪,一头墨丝散垂在身侧,看上去更添几分憔悴凄楚。
厅内并无别人,只有卢伯坐在榻旁,正执一柄纸扇轻轻煽动香炉,似乎想让言逸能受更多香气熏染。
一见小七进来,卢伯忙先做一个“嘘”声手势,然后起身轻轻问:“家里事都解决了?”
“嗯!”
苏小七点头,“我特来感谢卢伯和公子,没有你们帮忙我家这次定难逃劫数了,可公子这是怎么了?”
“哎!”
卢伯很沉重叹口气。
“昨晚公子的菜里被人参了毒,若非公子及时发现,恐怕……”
苏小七不由愤愤不平,又十分担心的问:“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狠毒?非要置公子于死地不可?”
“这……”
卢伯仍长叹一声,“这些事姑娘还是不知道的好,少知道一些就少一分危险,只是公子这身体怕是……”
卢伯说着露出几分悲戚之色,苏小七也锥心一般难过起来。
原书中女主和男主言逸也就在少年谈了场模糊的恋爱,不久后言逸因病重回京医治,此后便音信全无,在无瓜葛。
苏小七是成年人,对小男主并没多少青梅之情,但一想到他若还未曾享受鲜衣怒马、惊才风逸人生便匆匆离世,也的确令人悲伤唏嘘。
两个人正难过,忽听言逸虚弱道:“是苏姑娘吗?”
“是我,公子,我来看你了。”
苏小七忙终止和卢伯谈话,到榻前蹲下,自然而然便握住言逸苍冷的手。
“公子,你觉得如何?可想吃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言逸手掌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杀伐利器数不胜数,但被女孩儿握住还是头一次,这种温软柔润突然让他有几分颤抖和不适。
但,他并没有挣脱,任由她轻握着,只是缓缓摇摇头。
“不想吃东西。”
“那想喝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言逸不由弯唇一笑。
“也不想喝东西。”
苏小七脸色微尬,讪讪道:“我手拙技穷,除了吃喝外也没什么本事替公子解忧……”
还没说完,言逸忽打断她的话。
“我不吃喝什么,但却想出去走一走,姑娘可愿陪同?”
苏小七一愣,随即欢颜点头。
“我当然愿意,只要公子能够开心一些,我都愿意。”
……
清水村郊外。
言逸和苏小七坐在一辆青绸马车内,卷起车帘,并肩看着远处村野风景。
此时虽近年关是最冷之时,但清水村是湿暖之地,仍可见远处连绵远山翻墨浓翠,一望无际的农田笼在薄烟淡雾中,有种若隐若现的美,似水墨仙境般好看。
言逸什么话都没说,只静静望着眼前风景,眼神里蕴着苏小七看不懂的深沉暗遂。
“公子,这里冷,多披件衣裳。”
苏小七将一件斗篷给言逸披上,卢伯坐在驾车位置,回头将炭盆多添了几块炭给公子取暖,然后下车去倒剩余炭灰。
车里仅剩言逸和苏小七,言逸忽然说:“苏姑娘,你小小年纪便精通经商之道,可知世上何物最贵?”
“呃……”
苏小七略作沉吟。
她明知在言逸看来世上荣华皆不及生命珍贵,但这个茬她万万不敢提,只笑说:“那应该是无上的权利,皇位最尊贵吧?”
“哼!”
言逸冷冷一笑,“是啊!皇位的确是至高无上的,但比起皇位,人的真心更珍贵。”
“真心?”
苏小七惊撼地看着言逸。
在她心里言逸不过是个身世凄楚的少年,即便他遭逢不幸也只懂得伤感命运而已,却万万没想到他怀珠韫玉竟有如此深的彻悟。
“对,真心。”
言逸并不知苏小七心思,只平静地说:“权势于我而言唾手可得,命之多舛我也不在乎,唯有真心,我似乎从未得到过。”
他说到这里,苏小七不由红了眼眶,为这少年痛彻五内。
她含泪说:“公子,你有卢伯,他对你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是,我知道。”
言逸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泪光盈盈的苏小七,他浅淡一笑,抬手用冰冷手指替她轻轻拭去泪痕。
“我有卢伯,现在又有了你,小七,你虽然年岁小,但你不惧情势危凛相助与我,我知道,你现在为我掉的每滴泪珠,都是真心的。”
“公子……”
不知为何,苏小七忽从言逸语气里察出一丝不祥预感。
言逸从不是这样罗哩罗嗦敞开心怀的少年,他今天这番话,竟有几分留后话的意思。
想到这里苏小七忙一把抓住言逸手道:“公子你先别说了,仔细言多伤气有碍身体恢复……”
苏小七一句话还没说完,猛见言逸忽蹙眉怒咳一声,紧跟着一大口鲜血直直冲喷出来。
“公子——”
小七这一吓几乎魂飞魄散,立刻扶住言逸,用尽记忆里所有关于新世纪和现时代的急救方法施救。
外头卢伯听见苏小七惊叫也忙飞赶回来,手忙脚乱和小七一块抢救言逸。
压心肺,按人中,扎银针,苏小七情急下也顾不上言逸体内有毒,竟连人工呼吸都用上了。
可尽管他二人使劲浑身解数,言逸也只是仍牵着一口气没断而已,整个人其实已经陷入昏迷,沉沉不醒了。
看着倒在卢伯怀里,了无声息的言逸,苏小七痛哭流涕。
“这可怎么办呢?卢伯你不是一直照顾公子吗?你没有能救他的办法了吗?”
“法子,倒是有……”
卢伯很为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