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了,都回去休息吧。”
李江望着大厅门口围着的一群学生,颇有些无奈地道。
自辰峰出门,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回来了,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这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雪,伸手不见五指,辰峰却还没有把柳青找回来。
“可是……”颜夕咬咬嘴唇,眼中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峰哥一定会回来的,一定!”李江很肯定地道。
“你就百分之百肯定?”杨志刚道。
李江微微一笑:“我了解他,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倒下的。”
姜皓也道:“对!他要是死了,以后就快活不成了,肯定会活下来。”
杨志刚沉默不语,像这种情况,一个人漂泊在大山林中,十有八九会死于寒冷和饥饿,但不知为何,李江等人却对辰峰充满信心,好像天底下没什么辰峰办不到的事。
辰峰和他之间充满了仇怨,可他现在却期待辰峰能活着回来,这种心理就连杨志刚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在李江的安排下,学生们都回去睡觉了,但今夜对某些人来说,恐怕是个不眠之夜。
辰峰的运气很好,他找到了一个山洞,这个洞不大不小,两个人待在里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捡来一些柴火,堆积在中间,浇上汽油点燃了,洞内的温度渐渐升了起来。洞口刮着凉风,辰峰出去搬了两块大石头和一些杂草,将洞口堵着,免得冷风钻进来。
做完这些,辰峰才坐回了火堆旁,检查自己的伤势。
他的腿折了,要是细心调养的话,大概三四天就能活动如初,可在这样冰天雪地中,一周能好就是万幸了。柳青的伤势不算太重,要辰峰帮她做几次推拿,应该能很快好起来,可问题是——食物!
这样的天气,别说是野味了,就是虫子也很难遇见。唯一的食物就是柳青出门时带了几个馒头,这点东西一次就吃没了。
柳青蜷缩在辰峰旁边,双手抱着膝盖,时不时朝辰峰望上两眼,眼中充满了焦虑。辰峰轻松地笑了笑道:“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周之内,我们肯定能出去。”
柳青眼珠闪闪发亮,她满含期待地问:“真的?”
“你峰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辰峰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柳青终于放下心来了,她对辰峰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其实辰峰这样说,也是迫于无奈。越是危机的关头,越是不能畏惧,一旦你怕了,那样你的情绪就会影响到其它人,其它人也跟着怕,活下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柳青可以害怕,但辰峰不行!就算处境再艰难,他也必须坦然对待。
深夜,柳青靠在辰峰肩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柳青醒来的时候,火堆还烧着,加了许多新的木柴,辰峰却不见了人影。
柳青惊坐而起,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心头诞生,可这念头没持续多久,就看见辰峰回来了。
他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三只鸦雀。
辰峰见柳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便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一个人跑了?”
辰峰见她不说话,接着笑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跟我待了这么久还不了解我。”
辰峰坐到火堆前,那刀将鸦雀的羽毛刮干净,剖了内脏,用树枝串起放在火堆
上烤。
“喝水。”辰峰将一壶水递过去,柳青接过便狠狠灌了两口。
三只鸦雀是辰峰在地上捡的,应该是冻死的,没多少肉,辰峰一只也没吃,烤熟后全给了柳青,当柳青要给他留一只时,辰峰却摆摆手说他已经吃过了,一点不饿。
食物不足的问题困扰着辰峰,他不知该怎么办,就算他是练家子,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下午,辰峰外出搜寻食物,可这次运气不太好,什么都没找着。冰天雪地,就连野菜根都挖不到,更别说飞禽走兽了。快到晚上的时候,雪又下大了,辰峰无奈只好往回走。
“什么都没找到。”辰峰摊了摊手,抓起水壶猛灌一口,将饥饿压下去,“你饿吗?”
柳青蹲坐在角落里,摇了摇头,嘴里不承认,肚子却咕咕响了起来。
辰峰叹了口气,纵使他身手再好,也无法解决粮食的问题。
辰峰站到洞口瞭望,忽然看见了一个漆黑的影子。辰峰立刻兴奋起来,能在冰天雪地出现的黑影,肯定是某种生物,他箭步冲出,定睛望去,竟然是一只野猪!
看见那只野猪,辰峰兴奋不已,那只野猪身上还有伤,它的前蹄好像被什么东西夹掉了很大一块肉,走路一瘸一拐的。
柳青走到洞口朝那边看,顿时惊道:“就是那只野猪!”
辰峰笑道:“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
辰峰一步步往野猪的方向挪动,野猪也发现了他,不甘示弱地将两只獠牙对准他,前蹄一蹬一蹬,眼露凶光。
辰峰捡起一块石头,轻飘飘地丢过去,正中它的脑袋,却不痛不痒,为的就是激怒它。果然,野猪朝这边飞奔过来,辰峰佯装后退几步,手中的匕首暗暗捏紧了。
他的腿有伤,这一次,绝不允许失败!
十米,五米,一米!
野猪冲到面前,朝辰峰飞扑过来,辰峰身体蜷缩下去,往旁边翻滚,与此同学,手中的匕首划过一道寒光,野猪的前蹄上多了一道鲜红的刮口。
野猪这才感到疼痛,它想要溜走,可辰峰哪里会给它机会,追上去一支匕首直插在它的屁股上,随后狠狠一拉,野猪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雪地,随后立刻凝固了。辰峰走上去,一刀划在野猪的喉咙口,将它结果了。
柳青愣在原地,高兴地跳了起来:“峰哥!你太棒了!”
“嘿嘿,运气不错!”
辰峰将野猪的尸体背回洞穴,搬进一堆雪水经过简单地清洗后,割了几块肉烤起来。
这只野猪大概有一百斤,能坚持一周时间,在一周之内,辰峰有信心找到出路。
眨眼间,三天过去了。
高三一班的学生曾组织了几批人,出去搜寻辰峰,可没找到一点人影。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可却无可奈何。
“李江,峰哥他会回来吗?”颜夕痴痴地望着窗外,这已经是她第七次问这样的问题了。
李江点点头:“他肯定会!”
天无绝人之路,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辰峰这样将来必定成为枭雄的人物,会在冰天雪地中冻死,这样的死法,他实在无法接受。
他坚信,辰峰一定还活着。
外面下着大雪,柳青这些天一直躲在山洞,很少外出
,昨天她突然发烧,所幸辰峰的推拿功夫了得,能活血化瘀,刺激全身发热,这才没病得更重。
洞口的上方有一个高坡,辰峰站在高坡上,朝远方瞭望着。雪下得很大,隐隐的,辰峰似乎在山下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辰峰灵机一动,往山洞中大声道:“你待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小心点。”柳青说。
“嗯。”辰峰跳下高坡,往山下追去。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辰峰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帐篷!辰峰记得,这是唐世豪那帮子劫匪用过的。
他毫不犹豫钻进帐篷中,发现了一个冻僵的身影。
唐世豪!
辰峰抓起唐世豪,他的全身冰冷,面色已经苍白得不成人样了,没了呼吸。
帐篷内还有一壶冻成冰的水,一根肉被吃的精光的骨头,让辰峰诧异的是,唐世豪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只无线电话,就像命根子一样,紧紧抱在胸口。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你也回不去了。”辰峰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抬起唐世豪,忽然感到他的脉搏有一丝跳动。辰峰赶紧将他放下来,抚摸他的胸口,感到了一丝微弱的心跳。
还有一口气!
辰峰当机立断,将衣服脱下来,给唐世豪里里外外裹了两层,将他背回了山洞。
柳青见辰峰带了个人回来,还是唐世豪,不由惊奇万分,辰峰将他放在火堆旁,手指定在他的太阳穴位置轻轻揉捏,又用热水敷了一块布料放在了他额头上。
辰峰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于唐世豪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造化。
唐世豪的运气不错,他碰见了辰峰。
晚上的时候,唐世豪的体温渐渐回升,面色红润起来,到了第二天,呼吸均匀,体温正常,手指能动了,只是眼睛一直闭着。
第三天,辰峰去唐世豪的帐篷内找到了一口大锅,以及一些作料,回到山洞炖起了大锅炖肉。
辰峰手艺很烂,还是靠柳青在一旁指点,才将肉炖好。几个小石湖,整个洞内都香气扑鼻。
唐世豪鼻子动了动,眼睛依旧闭着。
“别装了,我知道你早醒了。”辰峰淡笑道。
唐世豪睁开眼,无奈地笑了:“没想到,我到死也逃不过你的掌心。”
“你要是想死,大可以跑出去,我不再管你。”辰峰道。
唐世豪摇了摇头:“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就算跑出去,你还是救了我,无论如何我都欠你一条命,我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了。”
辰峰没说话,他端了一碗炖肉递给了唐世豪:“我知道你饿坏了。”
唐世豪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了一大口肉汤,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分钟一碗炖肉就吃完了,辰峰只好再给他加了一碗。
一周时间,一头野猪只剩下一条腿了,辰峰颇有些无奈,要不是中途他还出去找了一趟吃的,恐怕早就吃完了。
唐世豪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给辰峰抛了过去,辰峰一把接过。
“这是什么?”辰峰问。
唐世豪微笑不语,他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玻璃瓶,用牙齿咬开瓶盖,猛灌了一口。
辰峰明白了,这家伙还藏着酒,于是他也咬开瓶盖子喝了一口。
大冬天,有酒下菜真是一件美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