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你没那么聪明

“辞职就不必了。”一号首长笑呵呵的说道:“都是自己的同志,闻过能改就好了,没必要闹着非得辞职,跟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一号首长不让自己辞职,罗清武大喜过望:“谢谢,谢谢一号首长……以后我一定殚精竭虑,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再也不犯类似的错误了!”

“你有这个态度,知道自己的错误,这就已经非常好了,只不过嘛……”说到这里,一号首长抬起手来用力拍了拍罗清武的肩膀:“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那一摊工作就可以了,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管,你没有那么聪明!”

听到一号首长不让自己辞职,罗清武本来兴奋到了极点,可听到这句话之后,心情马上又跌落谷底。

会议室里的人很快都走光了,没有一个人跟罗清武说过什么,最后只剩罗清武自己傻傻的站在那里。

杜春辉离开会议室之后,笑着对吕思言说了一句:“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谢谢部长支持。”吕思言也笑了:“我现在马上就去办。”

吕思言立即给廖家珺打去电话,只说了一句话:“一切顺利!”

这四个字虽然简单,却包含了太多信息,廖家珺马上就知道自己应当去做些什么。

案件调查即将重启,不过廖家珺在正式对社会公开之前,觉得自己应该先去曹氏集团一趟。

毕竟,廖家珺在曹氏集团有几个朋友,苍浩自是不用说了,跟井悦然的关系也不错。

廖家珺宣布终止案件调查,觉得自己有点愧对朋友。

于是,廖家珺直接去了曹氏集团,一身便装,没穿警服。

说来也巧,廖家珺刚进了大门,正好遇见了曹雅茹。

曹雅茹身后跟着一票高管,其中包括那个戴志民。

曹雅茹是商界强人,廖家珺则是政界新星,同在广厦这座城市,两个人虽然说不上是朋友,倒也是认识的。

尤其是曹氏集团爆炸案之后,廖家珺跟曹雅茹保持着密切联络,两个人经常通电话。

“这不是廖局长吗。”曹雅茹快步走了过来,向廖家珺伸过手来:“你好。”

廖家珺跟曹雅茹握了握手:“你好!”

“不知道廖局长有何贵干呢?”曹雅茹似笑非笑的道:“难道是来勘察现场吗……哦,抱歉,我们这里是煤气爆炸,用不着警方出现场的,直接找保险公司理赔就行了。”

廖家珺权当没听到曹雅茹的挖苦:“我来找苍浩!”

戴志民问了一句:“你找苍浩有什么事吗?”

廖家珺乜斜着戴志民:“你又是哪位?”

“我叫戴志民……”

廖家珺打断了戴志民的自我介绍:“你是苍浩的秘书吗?”

戴志民急忙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是苍浩的领导?”

戴志民有点尴尬:“也不是……”

廖家珺冷冷一笑:“那么我找苍浩有什么事,又有你的什么事,需要向你报告吗?”

戴志民一时无语:“我……”

廖家珺简单的几句话,就呛得戴志民说不出来话了,在场的曹氏集团高管不得不承认,这位全国警务系统最年轻的局长实在不好对付。

廖家珺没再理会戴志民,转过头来告诉廖家珺:“我现在去找苍浩谈一谈。”

随后,廖家珺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事,回头告诉曹雅茹:“哦,对了,警方对贵集团爆炸案有了新的定性,我们认为这还是一起严重犯罪,而不是什么煤气爆炸,将会进行严肃的调查。过几个小时,警方就会对外发布公告,你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曹雅茹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廖局长。”

“不用谢我。”廖家珺呵呵一笑:“要谢就谢苍浩吧。”

曹雅茹又怔住了:“为什么谢谢他?”

廖家珺没再跟曹雅茹说什么,直接去了曹氏金融,进了苍浩的办公室。

苍浩正在处理文件,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是廖家珺,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来告诉我,警方的定性已经变了。”

“看来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廖家珺坐到了苍浩的面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带来一阵香风:“谢谢你,那份录音帮了大忙……”

“给我讲讲具体情况。”苍浩放下笔,淡淡的道:“一个字都不要漏。”

吕思言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廖家珺,此时廖家珺复述给了苍浩,包括杜春辉如何召集会议、参加会议的人都有谁,以及会议上的全部针锋相对。

最后,廖家珺恨恨不已的说了一句:“罗清武说要辞职,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不明白为什么一号首长为什么不批准呢……”

“一号首长说什么了?”

“吕部长告诉我,开会时候什么都没说,开会之后跟罗清武简单说了几句,我都告诉你听了。”

“一号首长心里很清楚罗清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苍浩意味深长的一笑:“一号首长没让罗清武辞职,我估计有两个因素……”

“快说来听听。”廖家珺急忙道:“都有什么么样的因素?”

“首先、罗清武虽然满焊无能,但就所处的位置而言,这个人多少还有点用处。那么是什么样的用处呢?”不用廖家珺回答,苍浩直接给出了答案:“那就是制衡!罗清武可以牵制其他人,势力不会过度膨胀,所以这个人多少有点用处!不过嘛,这个用处仅只是借用罗清武这个级别而已,根本不需要罗清武本人做什么!”

“有道理。”廖家珺点了点头:“第二个因素呢?”

“本国官员有过引咎辞职的先例吗?”

“这个吗……”廖家珺有点尴尬的说了一句:“好像还真没听说过!”

“本国官员有可能是这个星球上脸皮最厚的物种,他们不管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干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引咎辞职的,只会等着被撤职。”顿了一下,苍浩接着说道:“这些年落马的官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也哪怕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也咬牙坚持到最后一刻。只要还没有被逮捕,他们连一秒钟都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力,科长尚且如此,何况罗清武这个级别呢?!”

廖家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罗清武自称辞职,实际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真让他去写辞职报告,一定会是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反正拖着就是不肯走人。一号首长料到会有此局面,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干脆让罗清武留下来。”说到这里,苍浩冷冷一笑:“话说回来,这个罗清武如果真的辞职了,只怕连饭都吃不上!”

“此人志大才疏,能力浅薄,只怕真的没办法谋生。”

“虽然他没有滚蛋,无论如何,这一局还是完胜。”苍浩的语气十分中非常淡然,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接下来的问题是,既然警方已经修正了先前的结论,那么对外界应该怎么说。难道说发现了新证据,证明不是煤气爆炸,其实是人为破坏?”

廖家珺试探着问:“难道这么说不对?”

“这么说的问题大了。”苍浩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人会相信这个说法的,大家会认为,警方是受到了舆论压力,才不得不改变原来的定性。”

“那又如何?”廖家珺很无所谓的道:“只要能重启调查,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那就行了!”

“但对你廖家珺本人可是很不利!”苍浩意味深长的提醒道:“你先前说是煤气爆炸,过了一天的时间又变成了人为破坏,如此朝令夕改会让网民认为你廖家珺无能。还有就是,为什么你先前会说是煤气爆炸,必然还有很多人怀疑,你个人可能跟罪犯存在某种交易。当然了,这些猜测都是查无实据的,不过长久在社会上流传起来,对廖家珺你本人的形象还是相当不利!”

廖家珺理解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实话实说。”

“怎么实话实说?”廖家珺吓了一大跳:“难道我告诉公众,罗清武下令让我终止调查,然后公安部开会声讨罗清武,再然后罗清武妥协了于是我们就可以重新办案了?”

“就这么说。”苍浩嘿嘿一笑:“不过,要略去罗清武这个名字,更不要提‘部队’二字。”

“到底应该怎么说?”

“告诉公众,警方在办理此案的时候,收到了来自某方面的干扰。如今干扰已经被排除了,所以警方重新启动调查程序……”顿了一下,苍浩告诉廖家珺:“记住,跟公众说话的时候,话要说一半留一半,任何事情都不要劝说出来,只说一半就好,然后让公众自己去想象。”

“社会上有一些人是有消息源的,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真正阻挠办案的人是罗清武,这会让罗清武蒙受巨大的压力。”

苍浩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就意味着彻底得罪了罗清武!”

“你们部里开的这个会,就已经跟罗清武彻底决裂了,从此之后不但是你本人,你们部里的那个部长跟罗清武也是势同水火。”苍浩呵呵一笑:“难不成你还要跟罗清武当朋友?”

“当然不了。”廖家珺果决的道:“想到他儿子的那个草莓鼻子我就恶心,连带着他本人一起都恶心!”

“这不就得了。”苍浩嘿嘿一笑:“我要是没猜错,罗清武应该会想方设法撇清责任,等到你把这个声明放出来,那就是彻底逼死了罗清武。他不是想要接替孟阳龙的位子吗,抱歉,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能在现在这个位子上退休都算他托了祖宗的福。”

“我明白你的意思。”廖家珺又长呼了一口气:“话说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了。”

“官场斗争,不狠不行。”摇了摇头,苍浩又道:“你现在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上面的两个部长都支持你,所以你尽可以放开手脚去干,反正已经闹翻了,还怕什么。”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真挺意外的,没想到杜春辉部长也会支持我。”

“他们支持你,有他们自己的考量,无论如何,他们既然开会的时候集体炮轰罗清武,这就是彻底划清界限。同时,也是给你发出了一个信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苍浩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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