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啊!你还是那般没大没小的,这么多年都不肯叫我声义父么?纵然不叫义父,那叫声师父也是理所应当的啊!”叫‘狐狸’的唐装男人摇摇头,有些责备地说道,可脸上却全然没有责备的意思。
被狐狸责备的男子没有半点惭愧的意思,笑着打趣道:“我说狐狸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和看重虚名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臭小子!说你两句你还不得了了!”唐装男人瞪了一眼林潇,斥道。
林潇见他大有延续战火的趋势,立马服软道:“说得,您说的对。其实啊,在我林潇的心里,早把您当成了我的亲生父亲,叫义父显得多生分啊!再说,您和我都不是注重形式的人,又何必在乎那一个称呼呢?”
如果,现在给林潇一面镜子的话,林潇就会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要多贱又多贱!
“油嘴滑舌!罢了罢了,说不过你。”狐狸摆摆手指着棋盘对林潇说道:“下棋!”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这个残局林潇再熟悉不过了,在过去的几年里林潇下了几十回,饶是林潇每次都变换棋风和路数,也逃不了被狐狸杀得片甲不留的命运。
今天,林潇再下这个残局的时候,明显没有了以往那种被压抑得快要窒息的感觉,几番厮杀下来,林潇竟然出乎意料地赢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有猫腻,绝对的猫腻!
林潇抬头看了眼狐狸,发现狐狸在思考着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心思玲珑的林潇知道狐狸叫他来不会只是为了下这盘旗,顿了顿道:“狐狸,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狐狸有些不舍地看了眼林潇,不动声色地拿起了那杯龙井,放在嘴边闻了闻杯中散发出来的香郁之气,又轻放了回去。
“老七啊!我想是时候送你下山了。”狐狸叹了口气说道。
“下山?我一个人吗?”林潇楞了楞,微微诧异地说。这件事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你和小月。”
狐狸很舍不得这两个令他满意的孩子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在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几分。
林潇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去那个更广阔的天空中成长。可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却有种无语凝噎的冲动。定了定神,林潇说道:“司马卓越和六哥去了英国留学,二姐和五哥去了杭城,三哥跟随疯医去全国各地寻访中医圣手,四哥去了海外执行任务。如今,这里只剩下我和小月了,我们一走……”
林潇低着头沉默着,努力掩饰着自己伤感的情绪。
狐狸看着林潇,呵呵地笑了起来:“老七啊!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师父,这么多人还不至于无聊到混吃等死的地步。而你们不一样,大好的年华可不能白白浪费在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啊。”
“可瀚儒书院里的书还有好多我都没看呢,阿阮师父的泰拳我连及格的水平都没达到,神臂弓的制作方法我还没完全领悟,还有……”
“臭小子!平时不努力,事到临头才想起抱佛脚啊,晚喽!”狐狸幸灾乐祸地打趣道:“老七啊,这世上的东西哪有学得完的?再者才华不可用尽,知识不可学尽,能力不可使尽。只要你下山后能保持学习的心态,我这个师父就心满意足了。”
“义父!”看着狐狸略显苍老的面容,林潇禁不住脱口叫道。
“呵呵!”
“什么?最后的考验?”林潇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那个他刚刚叫了义父的男人。
“不错!通过了考验才能下山。”狐狸面无表情地说道。
娘希匹!林潇忍住骂人的冲动看着狐狸,他知道这次的‘考验’意味着什么。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一个早晨,正在书院练字的林潇被狐狸叫了过去,说是给他五年来学习的一个考验。一柄柘木牛筋弓配五支箭,一杆狙击步枪配十发子弹,一把猎刀,一盒火柴。在这四样东西中选三样,进入后山的那片林子,两个星期后出来就算考核过关。就这样,面临着生与死考验的林潇拿着弓箭,猎刀和火柴孤身一人进入了后山那片经常有猛兽出没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