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听那些人说,说是姐姐你杀了燕妃娘娘,等我跑过去一看,你已经不在了,他们说王爷把你带走了,我还以为王爷是要杀了姐姐呢,哇……”红暮哭哭啼啼的说着,说到担心处,又大哭了起来。
看来,今天这一场变故,可把她给吓坏了。
炎夏又是头疼又是感动的安抚着,好半天才让她没哭了,只不过一哽一哽的,看起来是哭岔了气。
“姐姐,别人为什么说是你杀了燕妃娘娘?那些人一定是睁眼说瞎话,姐姐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哼!”红暮义愤填膺地说道,恨不得吃了那些说炎夏杀人的人。
炎夏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她可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相信她的人不用她解释,不相信她的人,就算她把嘴皮子说破了也不会相信她。
她往前走了两步,嘴角扬起一抹冷意:现在已经有些线索了,只要顺藤摸瓜抽丝剥茧,找出铁证,到时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红暮,你就那么肯定,燕妃不是我杀的?”
红暮睁着红红的眼睛,十分坚定的点头:“我当然肯定,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就算是……就算是姐姐杀的,那也一定是燕妃娘娘做了什么惹怒姐姐的事……”
话还没说完,炎夏已经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脑门上:“你这妮子,前面的话还能入耳,什么叫‘就算是我杀的’,你啊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管怎么样,杀人就是不对的。不管我是你姐姐还是别的谁,以后你都不能这样没有原则的偏私,知道吗?”
哎,是不是自己把她带坏了,看来以后要好好控制自己的言行了。教育孩子,真是一个大难题啊……
红暮委屈的摸了摸头,又泫然欲泣了:“从来没有一个像姐姐这样对我好,我喜欢姐姐,不管姐姐做任何事,我都觉得姐姐是对的,一定是对的。”
她性格单纯,处事却又极其分明,喜欢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方,即使对方做了不好的事,她也会觉得对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能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却又脆弱无比,惹人爱怜。
炎夏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在泪水流出来之前,她赶紧吸了一下鼻子,忍住眼底的酸涩顺了顺红暮的背:“好了好了,是姐姐错了,姐姐不该说你。快别哭了,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要笑话你了?”
只要这个小妮子跟着自己一天,自己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任何人。
炎夏捏了捏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因为燕妃的事情,越鹏涛让孟泽轩到听枫园中教炎夏学琴。
孟泽轩并不知道府上发生的事情,看来越鹏涛对这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炎夏也不便透露,所以一切都表现得很平常的样子。
上次的那本琴谱被炎夏眼睛流出来的血都弄脏了,所以孟泽轩又专门重新写了一本。炎夏为此感到既不好意思又十分感激,看着永远都是暖意十足的孟泽轩,她心想着,也不知道是何等优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如神仙一样一尘不染的他。
现在她已经掌握了弹琴的基本功,经过自己的领悟和孟泽轩的指导,她对琴音的位置也了然于胸。
或许是对琴有着极高的天赋,她学习的速度飞快,这等悟性让孟泽轩也大为称奇,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连炎夏自己都十分得意:原来老子也是个天才,只是可惜啊,上辈子没条件,所以让自己这块璞玉埋没在了一堆石头里。
她现在就是对着琴谱弹奏,作进一步的训练和巩固,孟泽轩在一旁认真看着,偶尔会纠正她指法和音律上的错误。
红暮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是端水果又是倒茶的,看着孟泽轩直傻笑,脸蛋红红的。
炎夏真想送给她一个词:花痴。
其实这样安心练一下午的琴,也是很好的,偏偏牡丹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消息,像是幽灵一样窜进了园子,朝着孟泽轩就扑了过去:“小轩轩,人家今天看到了好可怕的事情,人家好害怕,抱抱~”
“铛”的一下,琴音一颤,炎夏见鬼一样看着无比娇羞和依恋的扎在孟泽轩胸口的牡丹,嘴巴张得都快塞进一个拳头了。
红暮的眼睛都快变成桃心了,亮晶晶的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激动地连茶水都溢出了杯子还在继续倒着。
孟泽轩无奈地摸了摸牡丹如水般柔亮的头发,带着一丝宠溺说道:“别怕别怕,有我在。”
牡丹撒娇的用鼻子蹭了蹭孟泽轩的脸,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炎夏胸口一堵,差点吐血,扶着琴虚弱地问道:“你们……你们是在一起了?”
红暮一听,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惆怅的叹了一声。
孟泽轩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阳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眸子,但他含笑的眸子明显对炎夏回了一个字:是!
牡丹却警惕的抱紧了孟泽轩,上上下下看了炎夏一眼,紧张地说:“我警告你,别打我家小轩轩的主意!”说完,他像是宣告自己所有物一样一个热烈的吻就印在了孟泽轩的脸上,“他是我的!”
他连“人家”都没有用,可见他的重视。
两个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在一起本就已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景,刚刚牡丹的那个举动更是香艳,孟泽轩十分享受的样子,一个春风般的微笑在唇角荡开,他把牡丹搂进怀里,用下巴轻轻摩挲牡丹的发顶。
如此美景,红暮道行浅,鼻血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还毫不自知,呆呆地看着两人,茶壶的水都倒完了还保持着倒茶的姿势。
炎夏咽了口唾沫,扯出一个微笑:“哦呵呵,那个,祝二位白头到老。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回房间练琴,你们继续哈。”
说完,就拉着还在晃神的红暮抱着琴和琴谱一溜烟就冲进了屋子里。
真是……太刺激了……
一边用手帕帮着红暮堵鼻子,一边缓着神,炎夏惊魂未定的又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只见那一白一红的身影正耳鬓厮磨,柔情款款,青丝倾泻交织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吓得她赶紧转过头,生怕打扰了那二人。
好吧,祝他们幸福。
想到那天青竹落水了,自己不由分说就让孟泽轩过去人工呼吸了,他没看上青竹还真是意料之外的。
看了眼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无法自拔的红暮,炎夏松了口气,居然有种为红暮守住了男朋友的劫后余生之感。
与此同时,王府的一间熏香缭绕的房间内,贤妃懒洋洋的倚在软榻上,跟平时的苍白病态不同,她现在就像是一只无比慵懒却又透着性感妩媚的猫,优雅地凑近熏香炉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享受的躺了回去,眉头舒展,十分满足的样子。
素梅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一字不漏的描述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当听到老王的尸体被发现时,贤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老王被发现了,嗯?”
她以往无争无抢的样子彻底消失得灰飞烟灭,此时秀气的眉头中间萦绕着让人窒息的阴鸷和狠厉。
素梅瞳孔骤然收缩,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咬咬牙点了点头:“是……”
这句话说完后,空气仿佛静止了,连寥寥的香烟都仿佛被冻结了,行动凝结默然不动。
而素梅也在这一片压抑的宁静中,身子颤抖起来。
良久,贤妃才娇笑一声,赤着脚就下了软榻,像是踩着琴键一般轻盈地走到素梅面前。一只素白的手搭上素梅的头,吓得素梅全身如遭电击猛地触动了一下,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流了出来。
但是她不敢动,只是牙齿控制不住上下打颤起来。
又是一声轻轻的娇笑,贤妃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素梅的头,表情温柔,像是在抚摸一条温顺的大狗。突然,她脸色一变,一把抓起素梅的头发狠狠地往上一扯,在素梅凄厉的呼痛声中,她瞪着眼睛表情无比狰狞地吼道:“不是让你手脚干净点吗,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难道连你都不拿本宫的话当回事吗!”
她一边吼,一边用力扯着。素梅的头被扯得一晃一晃的,脖子似乎都要断了。她用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头皮,带着哭腔大声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奴婢没有想到王爷会去那个地方,不然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把尸体丢在那啊!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知罪了!”
贤妃这才冷哼一声,狠狠地甩开素梅的头发。手掌一松,一大把青丝像是棉絮一样,晃晃悠悠飘落到了地上。
素梅的哭声戛然减弱,被甩得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恐惧的低下头,像是遇到危险本能地蜷成一团的穿山甲,一颤一颤的,小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