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晶莹纯洁的雪花落入手掌后便瞬间化成了水珠,姌卿有点惋惜地感叹道:“雪花原本是最冰清玉洁之物,可惜,落入人的手掌之中,瞬间便化成了雪水。明明是那么纯粹的东西,却总是稍纵即逝。”
熏儿在一旁听着姌卿这一番感慨,有点迷糊,遂问道:“娘娘,这雪花落入手掌可不就是要化的吗?即便是不落入手掌,只要那太阳出来一晒,也是要化得,您为何为此感到惆怅?”
“本宫没有觉得惆怅,只是一时感慨,无论是这晶莹雪花,还是人,这纯粹都是无法长久的。”随机自嘲一笑,“看来本宫是在凤栖殿带着太无聊了,才会想到这些。”说着就向前迈出一步。
熏儿而在纠结方才姌卿所说之语的含义,就见姌卿向前迈了一步,慌忙的上前拉住她,见她回过头来,便问道:“娘娘这是要去做什么?”
姌卿理所当然地回道:“今年的第一场雪,本宫没道理在屋里闷着,自然是要去出去观赏一番。”
这个说法没能让熏儿松手,而是一脸坚持道:“观雪在屋里也可以观赏,再者,这雪刚下,娘娘若喜欢雪景,可明日再看。”
姌卿杏眸一眨,道:“明日的雪景自然是要看,但是这雪花飘舞的美景也别有一番情致,自然是不可错过,若是在屋里看,那有什么乐趣呢?”
熏儿还是不赞同,道:“娘娘,这会儿太冷了,而且下雪路滑,您现在月份大了,可经不起这样折腾,若是您喜欢看雪玩雪,等小主子生下来后奴婢再陪您好吗?这会儿便回内殿吧?”
姌卿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厚重斗篷,这是方才她打开门的时候,熏儿给自己披上的,为得就是怕她冻着,可饶是如此,这丫头却还是不放心她出去啊!
“一则本宫不冷,二则,如你方才所说,这雪刚下,路能多滑?退一万步讲,不是还有你们在一旁扶着的么?你呀,便是太小心了,是本宫有身孕还是你啊?”
“正因为是娘娘您怀着身孕,才更应该格外小心!”熏儿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坚持不让姌卿出去。
姌卿见此,无奈的撇了撇嘴,目光飘向喜梅和小夏子,向熏儿方向眨了眨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让这二人帮自己劝劝熏儿。
喜梅和小夏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无奈,自从他们主子怀孕后,这熏儿便是紧张兮兮的,简直把主子当成个婴孩般看着,当真是巴不得主子天天躺在床上,仿佛只要主子一下床就会摔着磕着似的。
喜梅看着主子那个可怜兮兮的眼神,终究是心软,开口道:“熏儿,娘娘说得没错,再说,王太医不是有说过吗?娘娘平日里也许多走动一番,这样才利于生产,况且娘娘现在穿的足够厚实,再加上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绝对不会磕着碰着的,你就是不信任我们,也信任你自己吧,你在旁边扶着,娘娘肯定能走得稳稳当当的。”
“喜梅说得是。”小夏子也加入劝说中,“而且奴才听说了,这怀孕的人心情也极为重要,若是总是愁眉不展的话,对身子也不好的,熏儿,大家都知道你是对娘娘关心,但是正所谓物极必反,总不能让娘娘一直闷在屋里不出来,这事换谁都受不了,况且娘娘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又不出凤栖殿,你大可不用那么担心。”
喜梅也在一旁直点头,熏儿见此,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姌卿便瞅准时机,道:“你看,现在不光是本宫,小夏子和喜梅都是这么认为的,再说,孩子在本宫肚子里,没有人比本宫更为重视,本宫又怎么会不小心呢?还是……”突然话音一转,“还是你原本就是这么不信任本宫嚒?”
姌卿这么一说,便换上了委屈的表情。
这样子,好像是熏儿如何欺负她了似的。这让熏儿有种莫名的负罪感,无法,最后终于妥协了,扶着姌卿的胳膊,道:“娘娘小心。”这么一说,便是说明她不再反对了。
姌卿见此,冲着喜梅和小夏子得意的眨眨眼,后者则是低头忍着,没笑出声来,跟着姌卿和熏儿后面,慢慢走着。
姌卿在熏儿的搀扶下,缓缓的走着,虽然雪刚下没多久,但是犹豫这雪势不小,这么会儿功夫,地上倒是已经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薄纱。
抬头看见眼前一颗梅花树,就这么孤傲的立在那里,红艳似火的梅花在片片雪花中绽放着自己独有的美丽,而花瓣上也渐渐披上了一件薄如禅意的雪衣,红白相间,说不出的魅惑清丽。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被眼前的美景所迷,姌卿不自觉地轻启朱唇,在这梅雪飘落的时候,她那清冷的声音响起,却并没有增添任何寒冷之感,相反,都凭添了几分空灵之美。
周轩昶在她不到十步的方向,静静地看着,盈盈雪花飘落间,姌卿身披素白的斗篷,上面点缀着朵朵寒梅,过腰的青丝披散在身后,露出巴掌般粉嫩的小脸,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意,远远看来,人和景似乎融为了一体,却又仿佛是雪之仙子在眼前,让所见之人分不清眼前是仙境还是凡尘。
这番美景让周轩昶不由的看痴了,他想开口,却又担心自己这一开口,便打破了这番仙境。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由不得周轩昶再做沉默,只因他看见姌卿在走向梅花树的时候身子一颤!
就在姌卿刚要惊呼出声的时候,突然告到肩膀已经,脸侧感觉到呼出的热气,定睛望去,便看到周轩昶紧锁这剑眉,厚薄适中的唇抿着,眼中恼火一闪而过。
不用想,姌卿便知道周轩昶定是因为方才自己那一不小心的脚滑而感到恼怒,黑珍珠般的眼珠溜溜一转,在周轩昶就要开口斥责的时候,便被姌卿搂住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