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沈梦璐已经嫁进沐王府,成为他的正妃,姬文华必然会成为无法避忌的话题。该面对的终须面对,朱鄞祯已经做出决定,关于姬文华的一切,只要沈梦璐想了解,他定会和盘托出,坦然告知。
二拜高堂!一叩首,先谢父母养育恩;再叩首,祝二老福如东海长流水三鞠躬;三叩首,愿高堂寿比南山不老松。新娘奉茶!喝过媳妇茶,添福添寿又添孙!
沈梦璐在喜婆的指引下,跪在地上,双手奉茶,向明德宗和姬皇后敬茶。到此刻,沈梦璐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儿臣恭请父皇和母后用茶!”
沈梦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和淡定,没有高人一等的沾沾自喜,也没有刻意讨好的阿谀奉承。
明德宗和姬皇后对视一眼,各自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各自拿出了送给沈梦璐的见面礼。
“沐妃,家和万事兴,贵在一个和字!从今往后,你务必牢记以和为贵,凡事都要学会留三分余地。明白吗?”明德宗威严地放话。
“是,儿臣明白!儿臣谢父皇教诲!”沈梦璐温驯地回话。以和为贵?!留三分余地?!明德宗是在警告她做事不要太绝吗?
沈梦璐如此谦恭的态度让明德宗舒展了眉心,沈梦璐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朕祝你与老四夫妻同心,和和美美!这是朕送你的礼物,望你好好珍惜!”明德宗换上了温和的面孔,示意身边的安公公递上华贵无比的锦盒。
沈梦璐双手接过,叩首谢恩,“儿臣多谢父皇恩赐!”锦盒体积不小,掂在手上却并无多少份量,沈梦璐抚摸着锦盒上的龙纹,有些好奇里面的东西。
“沐妃,你从今天起就是这沐王府的主子了,身为沐王府的当家主母,本宫对你有两点要求。第一,望你能牢记当家主母的职责,将沐王府打理得更加井井有条。第二,祯儿子嗣寡淡,尚只有景轩一个世子,本宫望你能待景轩视如己出,并早日承孕,为皇家开枝散叶。”姬皇后也循例对新媳妇训话并许下期望。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定当尽心尽力打理好王府!”沈梦璐恭敬地回话,姬皇后如此客气的训话,倒是让沈梦璐有些意外。
姬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吩咐身后的嬷嬷送上礼物。“本宫祝你与祯儿恩意如岳,早生贵子。”
“儿臣多谢母后!”沈梦璐双手接过锦盒,与明德宗的礼物相反,姬皇后送的锦盒小巧精致,份量却不轻,捧在手上竟是沉甸甸的。
姬皇后三句不离子嗣,可见谢老夫人一番教导多有先见之明。想要赢得姬皇后的接纳,怀孕不失为一条捷径。
新娘奉茶受训环节结束,继续拜堂走起。
夫妻对拜!一鞠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头偕老,风雨同舟。再鞠躬,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早生贵子,百子千孙。三鞠躬,百事皆会随人愿,夫妻情谊永*。
朱鄞祯和沈梦璐双双一揖到底。此刻,二人心中除了对方,再无杂念。
朱鄞祯柔情似水的眼眸痴缠到沈梦璐身上,微微上扬的嘴角挂满情难自禁的喜悦。朱鄞祯此刻忘记了迎亲路上的一波三折,也将各种闹心的事件抛之脑后,他现在满心满眼只剩下新婚的喜悦,和对沈梦璐的爱恋。
大红盖头下的沈梦璐面若芙蓉,眼若星辰,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这一路走来的种种糟心事,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今日的她,依旧是万众瞩目的新娘,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神采飞扬的新娘。
礼成!恭送新娘新郎入洞房!从此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随着姬太傅中气十足的赞礼声,朱鄞祯在众人如镁光灯一般聚焦的眸光中,深情款款地超沈梦璐伸出大掌,“爱妃,请这边走!”
洞房?沈梦璐脑海中不期然跃上谢老夫人的尊尊教导以及那令人脑洞大开的春官图。沈梦璐微微低下了头,略有局促地将纤手放到朱鄞祯的掌心,倘若大家此刻能看到沈梦璐的脸,就会看到她滚烫的脸颊上飞满了红霞,犹如怒放的玫瑰一般瑰丽绚烂。
“闹洞房咯!”在场年轻的臣子家眷女仕们都莫名兴奋起来,起哄着紧随其后,一股脑儿往悦梦宫涌去。
沐王爷为了取悦新任沐王妃,不惜将自己的清心殿打造成悦梦宫,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这本就让世人对这悦梦宫充满了好奇。另外还有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就是这悦梦宫连王府的一干女眷无召都不能踏入一步,这就更让这悦梦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眼下有大好机会进去一饱眼福,大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加上还有闹新人的机会,众人更是不愿意错过这个热闹。
一瞬间原本聚集在喜堂的人,呼啦走了大半,剩皇上皇后和一些德高望重的大臣们。以及朱鄞褶,朱鄞袹,朱鄞禧几位王爷王妃。
“今儿是老四的大喜之日,你们兄弟几人也去凑凑热闹,添添喜气去吧!莫要拘束了。”明德宗看了几个儿子一眼,大手一挥,示意他们不要拘谨。
洛亲王朱鄞禧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洛王妃也才年方十八,正是喜爱热闹的年纪,二人便拉了逸亲王朱鄞袹夫妻也往悦梦宫去了。朱鄞祯大喜之日,他们兄弟不如闹闹洞房,未免说不过去。
朱鄞褶却是不动,依旧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地。站在姬皇后身边的尉妘妗也是没有去凑热闹的打算。
明德宗瞥了二人一眼,挑了挑眉,“太子妃和老二怎的不去?”
尉妘妗朝明德宗福了福礼,委婉地开口,“回父皇,太子殿下尚在路上,儿臣独自进去,怕不妥当。”
明德宗皱了皱眉,朱鄞祁借口身体不适,留在宫中歇息,结果竟一身便服出现在迎亲路上,这原因是什么,明德宗岂会不知。朱鄞祁对沈梦璐如此执迷不悟,让明德宗也是各种无奈气恼。
明德宗深深地望了尉妘妗一眼,这太子妃并不是驽钝之人,朱鄞祁对沈梦璐的心思,她不可能不知道,尉妘妗如此容忍,倒是叫明德宗对这个大儿媳产生了几分怜悯。
“也罢,你本是好静之人,就留在这里陪陪你母后吧!”明德宗暗暗责备朱鄞祁不懂分寸,虽说他误打误撞替朱鄞祯解了围是好事,可是这样公然让尉妘妗落单,到底是不妥的。明德宗的视线落向从容不迫地坐在位置上饮茶的丞相尉驰瀚和朱娉婷夫妻二人。
好静之人?朱娉婷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她那原本活泼开朗的大女儿什么时候竟跟好静二字扯上关系了。尉妘妗本是个喜爱热闹,性格张扬的女子,当了几年太子妃,非但没有增添应有的霸气,反而变成了一只鹌鹑!
朱娉婷不悦地望了尉妘妗一眼,对她的懦弱退让十分不满。朱鄞祁公然让她落单,替沈梦璐出头,尉妘妗要是有几分头脑,就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当着明德宗的面,在她与尉驰瀚面前哭一回屈,也好让她理直气壮地替女儿出头。
尉妘妗接收到朱娉婷包含责备的目光,却只是撇开了头,谦恭地朝明德宗回话。“是,儿臣遵命!”
朱娉婷眸光一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朱鄞褶深邃的眸光落到尉妘妗单薄的侧影上,几年不见,太子妃倒是越发沉静端庄了,隐忍的本事也是越发长进了,与当年热情张扬,活力四射,俏丽多姿,率真不羁的她越发大相径庭,相去甚远了。
朱鄞褶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尉妘妗时的模样。那年十五岁的尉妘妗第一次以太子妃候选人进宫,不慎与朱娉婷走散,迷失在繁华锦簇的御花园。迷路的尉妘妗非但没有一丝惊慌,反而随遇而安地在御花园嬉戏起来。
奉姬皇后之命出来寻找尉妘妗的朱鄞褶,见到的就是一个犹如百花仙子一般在花丛中跳跃扑蝶的精灵,她如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在花丛中荡漾。
当日的尉妘妗身着一袭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随着她优雅的跳跃,裙角飞扬,轻纱飘逸,竟让人有一种会随风而去,羽化成仙的错觉。
尉妘妗如丝绸般墨色的秀发简单地用丝带束起一半,余下的发丝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尉妘妗无疑也是个美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美人扑蝶,分外妖娆。朱鄞褶就那样看呆了,有一瞬间,他误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从仙境坠入凡间的仙子,那么灵动可人,出尘脱俗。直到随行的侍卫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唤了一声,“尉小姐!”
听到朱鄞褶的声音,尉妘妗慌乱地放开抓在指间的蝴蝶,转过头与朱鄞褶四目相对。
尉妘妗那一双婉转动人的眼眸,如琉璃般灵动,明亮的眼睛里闪耀着晨露般朦胧的光华。
事隔十余年,朱鄞褶都清楚地依旧记得尉妘妗当年那惊鸿一瞥。朱鄞褶以为,那样如精灵一般美好的女子是值得被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捧在掌心,用心呵护的。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却眼神暗淡的女子,朱鄞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当年朱鄞祁那一句“本宫不喜”,注定了尉妘妗是个与幸福无关的人。
不过当年的尉妘妗是那样自信满满的女子,面对神色淡然,心有所属的朱鄞祁时,她曾那样神采飞扬地对朱鄞祁说过,“太子殿下,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住在你心间,无法割舍的人!”
当年的尉妘妗面对深爱姬文华的朱鄞祁,拥有那样大无畏的勇气,敢与姬文华一争高下。拥有那样爆棚的自信,认定自己能赢得朱鄞祁的心。
尉妘妗差一点真的做到了!若不是那个意外夭折的孩子……朱鄞褶的眼神黯了黯,怔怔地望着尉妘妗发呆。
当年面对与朱鄞祁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的姬文华,年轻的尉妘妗都敢勇往直前,而今面对区区一个沈梦璐,她竟委曲求全至此。这些年,尉妘妗的日子过得多难,可想而知。
明德宗连唤朱鄞褶两声,他都没有反应,直到明德宗身边的安公公悄悄拉了他一把,朱鄞褶这才回过神来。“是,父皇!”
“老二,你常年在外,难得老四大喜,你合该与兄弟们热闹热闹。”尉妘妗不去闹洞房是情理之中的,可朱鄞褶怎么也不去凑热闹?朱鄞祯新婚大喜,当兄弟的合该积极踊跃才对。
朱鄞褶扬唇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父皇,四弟妹怕是不会乐意见到儿臣去凑热闹。”
朱鄞祯和沈梦璐对他的抵触是显而易见的,想必他们是不会乐意看到他去替他们闹洞房的。
其实朱鄞褶本来是准备了闹洞房的余兴节目的,不过,眼下他却觉得有比闹洞房更要紧的事。
见明德宗的脸色转阴,朱鄞褶识相地改口,“儿臣说笑呢!父皇,儿臣其实是担心皇兄。皇兄身子羸弱,在这毫无遮蔽的大街之中摆公堂,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明德宗蹙了蹙眉,上回宫宴之上朱鄞祁脸色就极度不好,接连几日同样是脸色苍白的模样,近两日才稍稍好转些。朱鄞褶这么一提醒,倒是让明德宗有些担心起来。
姬皇后的脸色也变了变,那柳如芸竟如此胡闹,倘若朱鄞祁有什么差池,她定不轻饶那柳如芸。“皇上,不如派人去打探一下。”
明德宗点点头,“老二,不如你前去看看。”
“是,父皇,儿臣遵命!”朱鄞褶遵照明德宗的指示正欲往外走,尚未踏出大殿,有小厮匆匆前来禀告说太子殿下来了。
朱鄞褶微微一愣,柳如芸一案,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大一会儿,面色略显苍白的朱鄞祁就踏进了大堂,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儿臣见过父王母后!儿臣来晚了!”朱鄞祁扫视了一圈喜堂,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到底没赶上沈梦璐拜堂。
“无妨!你且坐下歇歇吧!你若是身子不爽快,回宫歇息也无妨。”朱鄞祁晚到是情有可原的事,他这么快就赶到了沐王府,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儿臣无碍!”朱鄞祁温和地笑笑,“父皇,今日鄞祯大婚,儿臣身为兄长,岂有缺席的道理。”没能赶上拜堂仪式,朱鄞祁心中已是遗憾,新人闹洞房这样的环节,他自是不想错过的。
“父皇,母后,儿臣去看看鄞祯和四弟妹。”朱鄞祁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又站了起来。
朱鄞祁此话一出,朱娉婷饱含责备的眼神就直直射向了他。
朱鄞祁如此率性而为,明德宗隐隐觉得有些头痛,却又不好明言责备。“去吧,太子妃也一道去吧!今ri你们都无须拘束。”
尉妘妗应了一声,莲步轻移,款款地走到了朱鄞祁身边。朱鄞祁并不看尉妘妗,朝明德宗与姬皇后行了个礼,就转身往悦梦宫去了。
朱鄞褶见状也行礼退出了喜堂,快步跟上了朱鄞祁的步伐。朱鄞祁在明德宗面前只字未提柳如芸状告沈梦璐毁她容颜一案,这让朱鄞褶心中充满了好奇。
朱鄞褶在悦梦宫门口拦住了朱鄞祁,向他打问柳如芸一案的审理结果,朱鄞祁不欲多言,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今日是鄞祯的大喜之日,这件事改日再说吧!”说完,便顾自大踏步走向了朱鄞祯和沈梦璐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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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悦梦宫偌大的寝殿内人满为患,洞房之内喜气洋洋,热闹非常,笑谑之声,此起彼伏。
朱鄞祯和沈梦璐已经在众人强势的围观之下,被迫喝了交杯酒,不过新婚当日无大小,众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眼下一干胆大好闹的文人臣子正极力撺掇着想要先于新郎官朱鄞祯揭了沈梦璐的红盖头,好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朱鄞祯自然是不肯的,可是他今日是新郎官,纵有万般不悦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
朱鄞祯甚至是连闹洞房都是不愿意的。他压根不需要靠越闹越欢越长久这样方式来讨吉利。*一刻值千金,这样的大好日子,他只想跟他的梦儿温馨地单独度过。天知道他是如何望眼欲穿地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却还得忍受这群恼人的苍蝇。
要是可以,朱鄞祯真想拿个苍蝇拍,将这些个不罢不休的青年才俊们,一个一个拍成肉泥。懂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懂不懂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可眼前这群臣子们一心一意想先睹为快,这传说中倾国倾城的沐王妃,自然是不懂收敛的。沈梦璐虽说是眼下全京城最热门的话题人物,可到底不是人人有这个机会识得庐山真面目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沈梦璐已名花有主,摇身变成沐王妃,可吃不着,过过眼瘾也好啊!要知道,日后再想见到这身份尊贵的沐王妃,可是更加机会渺茫了。
朱鄞祯不好开口拒绝,有人却可以。
景轩正涨红着小脸,张开双手挡在沈梦璐面前,阻挡着一干人等胆大包天的举动。
臣子们不敢对景轩无礼,又不甘心就此作罢,索性调转方向,将矛头对准了景轩,诱使他改口换沈梦璐为母妃作为交换条件。
景轩的脸越发红了,几乎能红得滴出血来,心中也越发懊恼起来。
沈梦璐过府之后就是他的母妃,这点景轩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朱鄞祯知道他有心结,早就承诺过不会强迫他改口,一切顺其自然。而沈梦璐也体贴地跟他说过,称呼并非什么大事,他喜欢继续称她为沈姐姐也是无可厚非的。
景轩心中不是不接受沈梦璐,他本来是做好了心里建设的,即便觉得别扭,他还是打算沈梦璐过府之后就改口唤她一声母妃的,可那是在阎轻络出现之前。
自打在沈府见过那个给他留了一方血帕的阎轻络后,景轩就觉得各种不对劲了。阎轻络对沈梦璐一口一个梦姐姐喊得亲切,倘若他改口称沈梦璐为母妃,那他无形之中就比阎轻络小了一个辈份!这让景轩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心里这个坎了。原本练习了无数次的母妃,从此卡在嗓子口,再也唤不出来了。
“世子殿下,您要是叫不出来,那我们就只好唐突沐妃娘娘了!”见景轩双唇紧闭,咬紧牙关不肯开口,臣子们再一次调侃道。
景轩的眼神扫过被他护在身后的沈梦璐,转而落到站在沈梦璐身边,噙着不屑笑容的阎轻络身上,将双唇抿得更紧了。
阎轻络是以沈梦璐的贴身侍女的身份进来的。眼下百无聊赖的她,正轻蔑地望着眼前那群如狼一般眼里冒着绿光的年轻臣子们,心中不止一次发出冷笑。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打着闹洞房的名义,*她梦姐姐才是真的!
阎轻络虽然年纪不大,看人却是通透,这些臣子们说难听点就是一群见到美女就想扑倒的铯狼。围观的人群里面有多少贪婪的目光聚焦到她身上,阎轻络亦是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