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几人心思各有不同,慕容舒这是为何?
杨妈不解的抬头看向慕容舒,问道:“王妃,这是为何?”不是说这婚事可行吗?怎么又要带人?莫非横生枝节了?
“杨妈不必焦急,一会儿带上来的人你也认识。”慕容舒轻笑道。
沈侧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慕容舒越是笑的如沐春风,就越是在其中暗藏冰雪,恐怕她们此行会无疾而终。
大夫人垂下头,眼中难以掩藏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舒今日的态度似乎太过不寻常。再看红绫那丫头一派镇定,脸上未有所抗拒,就连刚才沈侧妃想要抬了她做夫人,她也只是略微惊讶而已,对杨妈出现丝毫未感到意外。只不过就是在杨妈所说她与杨拄私定终身之时,面色苍白。
“王妃这是为何?如若是好事,现在何不成全了两个有情人?奴婢倒是十分羡慕他们,能够得到王妃的祝福。”大夫人再次提起头,递给杨妈一记眼神,然后对慕容舒说道。
杨妈再次连磕三次头,声响甚大,额头还隐约可见血迹,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几滴泪挤了出来,“奴婢谢王妃!从未想过能够得到王妃的恩典,想不到王妃竟如此的下人们着想。奴婢代奴婢之大子谢王妃!代红绫姑娘写过王妃。”
闻言,红绫走出来,语气破硬的说道:“奴婢与杨妈毫无关系,杨妈何来为奴婢做主谢王妃?!”
“呵呵,都别太着急,万事好商量不是?况且真正的戏码还未上演呢,留着点力气吧,红绫,杨妈毕竟是大厨房的管事,虽说不是你的主子,但是也要谨言慎行。毕竟谁都有所错话的不是?”慕容舒轻笑道。明则在指责红绫,实则在讽刺杨妈。
杨妈没有听出来,沈侧妃和大夫人又怎会没有听出来?
沈侧妃垂首默默不语,慕容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大夫人却是咬了咬牙,虽说慕容舒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她多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见慕容舒还未回应,杨妈又不识趣的说道:“红绫姑娘定是害羞了,这么好的人儿,果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还是奴婢的大子有福气。”话里话外已然将红绫当成了她儿媳妇,也不管昨日是怎么算计红绫的。其实,此时杨妈仍旧在沾沾自喜,幸而她聪明,知道了大夫人的所想,本来可以等上几日的,可是倩如那丫头却说王妃要为红绫寻个好人家嫁了,她一听急了,连忙设计了那一出戏。幸好啊幸好。
此话一出,红绫原本就紧握的双拳此刻青筋暴起,指关节泛白。
慕容舒明媚的笑容忽然间变得冷厉,看向杨妈,声音冰冷问道:“杨妈在王府了做工二十多年了吧?今年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吧?厨房的活计是否能够适应?”
“是啊,奴婢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厨房的活计虽是繁重,不过奴婢会尽心做好的。”杨妈立即回道。
“年纪是不小了,这个年纪应该享清福了。”慕容舒嘴角上有浮起一丝笑容,淡淡的说道。
杨妈一愣,王妃这是何意?
沈侧妃与大夫人同时皱起了眉。
这时,几个婆子已经将不断挣扎的杨拄提了进来。杨拄一身衣服因为挣扎已经肮脏不已,头发更是凌乱不已。几个婆子力气颇大,认识瘦弱的杨拄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一个婆子一脚用力的踹在了杨拄的膝盖上,迫使其跪下。杨拄被捂住嘴,只能闷闷的痛叫了一声,想要挣扎着起身之时,却看见了坐在首位之上的慕容舒,还有坐在一旁的沈侧妃和大夫人。当下便不敢乱动,再侧头一看,竟是见到了杨妈。
无奈嘴被塞住,不能说话,更不能轻举妄动。
杨妈见到杨拄如此狼狈模样,大惊!怎么一夜之间他竟变成了这番模样?再看提着杨拄的几个婆子都是梅园的,立马便知道这是王妃的意思,连忙面色苍白的看向慕容舒,惊问道:“王妃,奴婢之子犯了何事?竟是绑着前来?!”
杨妈不傻,见杨拄这般模样,便明白杨拄怕是早就已经被抓了,否则不会一脸疲惫,况且身上还有股子异味。
这会子,屋子的几人都看向慕容舒。
“杨妈果真年纪大了,王府中的下人也仿佛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慕容舒冷笑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了沈侧妃的身上。
沈侧妃从刚才就开始沉默,是因为不知道慕容舒真正的心思,现在听得慕容舒的话,却是皱紧了眉,触及到慕容舒的目光时,她知道,现在应该开口了:“杨妈,怎敢在王妃面前大吼?!还不向王妃赔罪!”
杨妈惊愣,才意识到刚才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可心中疑惑未解开,即使有多大的怨气和怨恨,此时也是不能对慕容舒有半点怨气,“奴婢一时失言知错了,请王妃勿怪。”
幸而她一开始选择效忠的主子是沈侧妃,关键的时刻定能互她周全,谁都能听得出来沈侧妃并不想责怪她。
慕容舒却是不回话。只是低头认真的打量着一双修剪整齐的手指甲。
她不语,这些人哪敢再讲话。
随着时间的渐渐过去,大概过了一刻钟,几个人的心都被提起来了,偏偏他们紧张不已,慕容舒却是一派云淡风轻。
此时,仿若掉下一根针,那细小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杨拄上前回话。”慕容舒缓缓抬头,一双慵懒却掩饰不住凛冽的眸子让杨拄顿时心颤。
他正欲开口回话,可无奈口被几双袜子堵住了。
云梅翻了翻白眼,上前将他口中的袜子拿掉。
顿时,一阵阵刺鼻的鸡屎味顿时荡漾开来。
沈侧妃与大夫人看向杨拄的神色难免有些厌恶,如此肮脏瘦弱,贼眉鼠眼的男人难怪会没有女子愿意嫁给她!还需要设局去陷害一个红绫才能娶得一房媳妇。
慕容舒皱了皱眉,云梅这丫头到底在袜子里塞了多少的鸡屎?
杨拄终于能说话了,可嘴被塞了一个晚上,有些瓢,缓了半天才能开口,抬头看见国色天香的慕容舒时,眼神不受控制的呆滞,直过了半响才在杨妈的提醒下回过神来,他连忙低头道:“小的不知王妃为何将小的绑了起来?”
“不知?”慕容舒勾唇冷笑。
杨拄仍感无辜,他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不过……他却心虚的看向红绫。瞧见红绫今日的打扮,双眼顿时泛了淫光,以前只知道红绫长的好看,却不知这身段却是如此的勾魂!一想到很快便能娶了她,夜夜睡她,眼中淫光更胜。
红绫气的双颊爆红,真想上前戳瞎他的眼睛!
“若是奴婢之子做错了什么,还请王妃明鉴,他向来胆小不敢闹事,若是无意冲撞了王妃,望王妃能够大人大量不予追究。”杨妈瞧见儿子的惨样,又见红绫怒极厌恶的神色,心中就被赌了一口气,就算杨拄有诸多不好,但也是堂堂男子,红绫马上就会成为她的儿媳了,还这般不知护短,倒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待日后嫁了杨拄,她定要好好管教!
大夫人此时却是不敢说什么了,这时候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插上一脚,明显太过不理智。
沈侧妃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慕容舒,她承认,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无法猜出慕容舒的心思,究竟慕容舒在打着什么主意?
“错?杨妈,恐怕杨拄所犯的错,就算本王妃想要原谅,也无法原谅!”慕容舒冷笑一声,猛的抬头看向杨拄,声音陡然冷冽,“杨拄,你可知错?!”
杨拄大惊,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再看向红绫,莫非红绫将昨天的事告诉了王妃?“小的知错,小的应该昨日就来提亲。”话落,还对红绫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杨妈刚想开口说话,就瞧见沈侧妃的神色,当下闭了嘴。但仍旧心情忐忑的看向慕容舒。
慕容舒手拿着刚刚换过的茶杯,茶杯之中的茶水还是滚烫的,听到杨拄的话,不屑的冷笑一声,啪的一声,将茶杯竟然扔到了杨拄的身上。
“好你个胆大妄为的小人!以为你做的那些腌臢事儿本王妃不知情吗?本王妃身边的人你也敢欺负!”慕容舒怒喝一声。
杨拄被泼个正着,顿时大叫着,“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侧妃拧眉问道,事情远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究竟杨拄有什么把柄被慕容舒抓住了?
“王妃,这……”杨妈震惊,王妃怎么会如此震怒!
“红绫是本王妃陪嫁的大丫鬟,模样好,身段好。而你杨拄却是马房的短工,就胆大的妄想红绫!暗中设计想要侮辱她?杨拄,你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慕容舒声声冷厉,话语如一个大帽子扣在了杨拄的身上。
“什么?王妃,您误会了,红绫姑娘与小的是情投意合,绝对不是小的主动招惹红绫姑娘的。”杨拄也不是傻子,这侮辱红绫,与红绫和他情投意合这两句话的意思可是不一样的,现在他只能承认红绫与他是私定终身的!
大夫人这时候开口了,“王妃,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红绫与杨拄之间有什么话没有说开?”
沈侧妃等待慕容舒回应。
“是吗?可本王妃听到的却不是这般。红绫,你说说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舒将头转向红绫,说道。
红绫点头,走了出来,手指向杨妈,咬牙道:“昨日奴婢去大厨房,正好遇见了杨妈,杨妈让奴婢去她的房里看看花样,结果奴婢看到一半的时候这个混账东西就出现在了奴婢身后,欲对奴婢行那龌龊事儿,奴婢是个清白的姑娘,怎能任他侮辱,便推开他逃跑,可他却出言不逊,想要威胁奴婢,奴婢提了王妃,却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辱骂王妃,奴婢气不过,就与他厮打了起来,随后寻了空,就推门逃跑。”
说着说着红绫的眼眶泛红,委屈泪止不住的流。
接着哽咽的说道:“奴婢推开房门,却见杨妈在门前,院子里还有其他的人,奴婢痛哭离去。毕竟这不是光彩的事,奴婢气不过回梅园后,就将此事禀报了王妃,望王妃为奴婢做主,莫要让奴婢的清誉会在了这等小人的手上!”
最后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毫不掩藏的恨意。
沈侧妃和大夫人立即朝着杨拄看去,只见杨拄脸上皆是伤痕,便信了红绫的话。毕竟眼见为实,这杨拄着实不是个好东西!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辱骂王妃!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小爷我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诬陷我!”杨拄怒火冲头毫无理智的破口大骂,根本没有在意此刻是什么场合,在这里究竟有哪些人。
杨妈顿时甩了杨拄一个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拄被打醒了,连忙朝着慕容舒磕了头,“小的刚才是被气晕了头,胡说八道了,红绫所说绝对不属实!”
接着,杨妈见慕容舒的神色,便知道慕容舒绝对不会轻易饶了杨拄,连忙对沈侧妃说道:“沈侧妃,请您明鉴,奴婢之子绝对不是红绫口中所说的人。一定是那红绫诬陷!”
沈侧妃紧皱眉头,她也没有想到此事会弄的额如此复杂,不过忽然间明白,慕容舒根本就不会把红绫给了杨拄!想不到区区一个丫鬟在慕容舒的眼中如此重要!
其实今儿个这事儿,屋中的人都清楚,不过是杨妈设的一个局,至于红绫所说的怕是一半真一半假,不得不说,这个丫头是个聪明的。
沈侧妃不语,没有回应杨妈。
杨妈一下没了主意,连忙又看向了大夫人。结果大夫人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当下便没了主意。
“当本王妃是瞎子吗?杨妈,杨拄,你们是将本王妃当做在傻子糊弄是吗?”慕容舒冷笑一声,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王妃明鉴啊!绝对不是红绫所说的那样,小的就算是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杨拄嚎啕大哭。
杨妈不断磕头,眼泪纵横老脸,“奴婢之子虽是卑贱的下人,可人品却是好的。若是红绫姑娘不同意,她又怎会出现在奴婢的房中与奴婢之子私会?”
好一个颠倒黑白!慕容舒唇边冷笑更深。
“既然抵死不认罪,那么本王妃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吧。来人,带上与杨妈住在一个院子的几个丫头,还有大厨房的几个婆子。”慕容舒吩咐道。
沈侧妃在这时候起身,对慕容舒福身行礼道:“妹妹刚想起来还有些事儿要处理,所以妹妹要告退了。”杨妈一事本就与她没有过多的牵扯,不过,多留无疑,她不想此事传到王爷的耳中后,对她有所不满。
闻言,慕容舒看向沈侧妃,笑的如沐春风,明媚如日光,“好。青萍,送沈侧妃。”
沈侧妃离去后,原本还存有希望的杨妈顿时呆坐在地,她明白,沈侧妃的离去代表了她已经成为了弃子,沈侧妃绝对不会和慕容舒明面作对。正失去希望时,杨妈又看向大夫人,这事儿可是大夫人提议的。
大夫人眼皮一跳,暗自咬牙。立即起身对慕容舒说道:“前段日子杨妈曾经对奴婢提起过一事儿,说是杨拄对红绫有意,希望奴婢能够帮忙在中间撺掇撺掇,奴婢当时并不知道杨拄的为人,只是看在了杨妈的面上应下了此事儿,可却万万没有想到,杨拄会坐下如此糊涂事儿。”
话一出,就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
慕容舒点头,冷撇了一眼她,笑道:“原来如此。”这个大夫人是个反应快的。不过,今日无论如何都必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狠心教训。
大夫人头低的快要越过胸前,她知道这番言论根本站不稳脚,府中的人谁不知杨妈是沈侧妃的人?不求沈侧妃怎么会去求她?
杨妈大恨,若不是大夫人在其中兴风作浪,她会起了如此歹心?现在倒好竟然推得一干二净,可她又不能出口反驳,毕竟没有证据。
“怎么会这样?”杨拄愣愣的说道。杨妈叹了口气。
过了大概两三刻钟,秋菊便带着几个婆子丫头来了。
婆子丫头们颇为局促,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要被带来见王妃,等见到杨妈和杨拄有些狼狈的跪着时,便知道可能与他们有关。
慕容舒将目光放在几个婆子身上,问道:“昨日红绫去厨房是为本王妃张罗着点心,后来却去了杨妈房里,你们都在厨房做事,说说红绫为何去了杨妈房中?”
“回王妃,奴婢听杨妈说是房中有些花样要让红绫姑娘瞧瞧,看红绫姑娘的样子不是很想去,不过耐不住杨妈,便去了。”其中一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剩下的两三个婆子一同点头,证明她所说无误。
杨妈紧皱眉,紧张不已。
慕容舒点头,又看向几个丫鬟,道:“你们几人与杨妈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是吗?”
“是。”
“昨日红绫在杨妈房中出来后是怎样的?还有杨妈当时为何会在门前呆着而不进屋?”慕容舒问道。
其中一长相老实的丫鬟回道:“当时杨妈是站在门外的,看上去很紧张,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进去的红绫姑娘便走了出来,奴婢们瞧见红绫姑娘一脸怒气,似有不少委屈,然后便看见杨拄衣衫不整的紧追着出来。”
“那红绫是否衣衫不整?”慕容舒接着问道。
“没有。”几个丫鬟同时回道。
慕容舒温柔的轻笑,又问道:“本王妃想要知道杨妈口中的从不惹事,性子老实的杨拄是否如杨妈所说的这般。”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胆怯的看了一眼杨妈。却见杨妈警告的看了她们一眼后,她们便摇着头,不敢多说。
就连几个婆子也都低下了头,杨妈毕竟是个管事儿,一般下人哪里敢惹。
“你们不敢说是吗?好吧,云梅,你来形容一下杨拄到底是何人。”慕容舒转而看向云梅柔声道。
云梅狠瞪了一眼杨拄和杨妈后,才走至中间道:“府中多数人都知道杨拄能够在府中稳脚,都是因为杨妈的关系。可杨拄向来是个好吃懒做的,马房管事对其颇为不满,之所以现在都未娶亲,就是因为如此,而且不光光如此,杨拄向来喜欢鬼混于窑子中。红绫姐姐这么个妙人儿,他倒是胃口大,他配的上吗?!”
几句不加掩饰的蔑视话说的杨拄面红耳赤,他又无法反驳,毕竟事儿是真的。杨妈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
事情越来越明显,就算杨妈还想狡辩,可满屋子的丫头婆子这么会子的功夫都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况且瞧着王妃的意思,定是要为红绫取回公道,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管教好,才会出了这等子丑事,奴婢这就将他带回去好好管教,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杨妈反应很快,立即便磕头认错,不等慕容舒反应过来,便拉起杨拄就要离开。
杨拄连滚带爬的起来,想要灰头土脸的离去。
“杨妈,何时你的权利大过本王妃了?这等子重要的事儿,就一句错了可以了?莫非杨妈认为南阳王府没有规矩?”慕容舒半眯双眸,寒声道。
杨妈与杨拄同时站住,不敢离去,又转过身跪了下去,二人同声音颤抖的磕头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杨拄身在王府,竟胆大包天,妄想侮辱女子,此等罪行不可饶恕。拖下去杖刑六十!撵出王府,终生不得踏入王府半步!”慕容舒双眸一凛,声音冷冽不容拒绝道。
杨妈面色顿时苍白,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舒,她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连忙失声痛哭道:“王妃饶命啊!奴婢之子真的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哭什么哭,本王妃又没有要了他的命!至于杨妈你,同样有罪。纵容杨拄在你的房中意图对红绫不轨,并且在房外旁观却没有想要阻止,于今日还要包庇杨拄,妄想诬蔑红绫的清誉,基于此,杨妈你便不能继续留在府中!一会儿去账房多领三个月的月银便出府吧!”慕容舒道。
杨妈绝望了,怎么这火最后会烧到自己的身上?她不甘,就这么离府了,日后哪里会有人敢要她?况且在王府里,她也是好不容易混的今日的管事地位。是她糊涂了,竟然这么不知好歹,认为王妃好欺瞒,便有了这等歹心。
等等……这事儿若不是大夫人,她根本就不会落得这地步!猛的,目光恶毒的看向已经心虚的大夫人。
“都是大夫人你搞的鬼!是你说要设计红绫嫁给我儿。否则我怎会出手?!都是你!王妃,这一切都是大夫人指使的。”杨妈怒指大夫人,对慕容舒说道。
大夫人坐不住了,猛的站起,大骂道:“无中生有!杨妈若你不想进官府就不要生事!”
“哼!反正我已经在王府做事儿了,我害怕了你不成?!你让我不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杨妈也站了起来,脸上完全没了一丝惧色。
“我只不过是看杨妈为王府也付出了不少,便想着为杨拄说一门亲事。只是提了提红绫,我何时说过让你连同杨拄去坏红绫的清誉?!”大夫人怒吼出声。这一吼可是将她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慕容舒咧嘴粲然一笑,她布了这么多局,等得就是这么一出好戏!“原来此事与大夫人有关系啊,不过本王妃是不相信大夫人是这样狠毒的人儿,可杨妈信誓旦旦,本王妃也不好过于偏袒。”
大夫人此时恨的牙痒痒,一滴滴的冷汗自额头流下,心中隐隐不安,辩解道:“王妃,请相信奴婢,是这个老奴在信口开河。”
“本王妃是想要相信你,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不是?不过,本王妃也有些累了,这事儿究竟谁是谁非,本王妃就交给沈侧妃来解决吧。红绫,你带着大夫人和杨妈去见沈侧妃。”慕容舒声音格外的温柔,毫不见刚才的狠厉。恐怕大夫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慕容舒做了这半天的戏,主要针对的不是杨拄,不是杨妈,而是她!
原本慕容舒是想要亲自动手解决了杨妈和大夫人,可今日沈侧妃又忽然参与其中,她忽然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厚道,毕竟杨妈和大夫人与沈侧妃的有着莫大的关系,若是让沈侧妃来参与这么一下子,会产生什么效果?
她很期待,或许比她亲自出手的效果更加出人意料。
此言一出,大夫人与杨妈同时松了一口气,或许到了沈侧妃那里,就会很好解决。所以二人都没有异议,安静的与红绫几人去往竹园。
杨妈离去时,回头看了一眼被几个下人拉下去的杨拄,眼中满是不忍,可又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她能求得沈侧妃不离开王府,以后杨拄的日子也好过。
待人都离去后,厢房内恢复了安静,秋菊便点上了熏香来冲淡鸡屎味,都做好后,为慕容舒倒了一杯热茶,接着带着一抹疑惑问道:“王妃打算放过大夫人和杨妈吗?”杨妈是沈侧妃的人,沈侧妃一定会想法子为杨妈开脱的。
慕容舒抿了一小口茶,笑道:“沈侧妃若是出手,只会比本王妃更狠一点儿。”
“呃?”秋菊有些不解。
“你这丫头平时挺精灵的,怎么现在却糊涂了?今儿个杨妈和大夫人在咱们这里的事儿此时怕是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如若沈侧妃想要做到公正,就必须严惩大夫人和杨妈。”而她又何苦亲自动手得罪人?毕竟锋芒不可太露,做事不可太绝。况且南阳王府能够真正操纵人生死的只有宇文默。慕容舒轻笑道。
最重要的是,她只需要给大夫人警告,如若日后再出现同类事情,就算是有宇文默和沈侧妃护航,她也毫不在乎的要了她的命!
过了晚饭,慕容舒已经回房继续看着那杂书和地图。
从地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江北一带的地势。
看上面所形容的天气情况与现代黑龙江省哈尔滨一带比较相似。都是属于黑土地。可在黑土地上种地,又怎会五年来都颗粒无收?尽管今年有蝗虫袭击,可往年呢?毕竟黑土地肥沃,适合种植水稻,玉米,大豆等农作物。如若种植得一般情况下都会丰收。
再仔细看去,才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
水源极少!而且近两年还会干旱!人们都选择种植小麦等农作物,却鲜少种植水稻和玉米!
想要解决并不困难,不过却是要大工程。
“王妃,奴婢回来了。”门外传来红绫的声音。
“进来吧。”
红绫走进来后,就对着埋头于书本之间的慕容舒说道:“奴婢刚从竹园回来。”
“恩,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解决此事?”慕容舒轻声问道。这么点子事儿,沈侧妃竟然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看来她还是高估了沈侧妃。
“回王妃,是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沈侧妃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的清清楚楚,随后便将杨妈驱离出府,连那三个月的月钱也没有给。至于大夫人,只是罚了三年的月银。还有警告日后不可如此行事,便不了了之。”红绫低声回道。她没有想到此事会是大夫人一手策划的。如若王妃不护着她,那么她别无选择,怕是只能嫁给杨拄。
闻言,慕容舒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向红绫,两眉微微皱起,“为何?”
红绫明白慕容舒所问的是大夫人,便直接回道:“沈侧妃说,大夫人毕竟是王爷的女人,人无完人,难免犯点错误,大夫人也是想要做好事,却没想到杨妈如此行事。还好没有酿成大错。罚了大夫人三年的月钱,将杨妈撵出王府算是给奴婢一个说法了。”
慕容舒缓缓的眯起双眸,沈侧妃这是在用保大夫人一事明显的告诉她,就算她是王妃,府中事也不尽然全部掌握在她手中。
不过,沈侧妃也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对杨妈下手如此狠!
唇角缓缓勾起,暗骂一声,YD!
“委屈了是吗?”慕容舒将红绫的委屈看在眼中,轻声问道。
红绫双眼红肿,一滴清泪夺眶而出,咬着牙点头道:“其实无论是不是大夫人在背后策划,大夫人始终都是主子,而奴婢始终都是奴婢。这事儿若不是王妃看重奴婢,那么今日奴婢只有含着血泪嫁给杨拄,得到这样的结果,奴婢不委屈。”
“大夫人这次想要对付的表面上是你,实则是本王妃。通过这一次,她以后绝对不会轻易的对本王妃身边的人下手。而红绫你,届时本王妃一定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嫁个好人家。至于所嫁之人,本王妃不会干预。”慕容舒柔声笑道。这个丫头是个可怜的。
不过,在这世上的女人哪一个不够可怜?就说王府中的这些个女人,哪一个活的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沈侧妃快活吗?她以宇文默为焦点,失去了自我。几个夫人不也是一样?
红绫惊讶的望着慕容舒,怎么也无法置信,王妃是说,她日后可以选择嫁的人?!这是她从来想也不敢想的!
当下便跪地重重的磕了头,“奴婢三生有幸能够伺候主子!日后就算为主子失去性命也心甘情愿。”
闻言,慕容舒摇头笑了笑,“傻丫头,回去好好休息吧,不必将今日之事放在眼中。”
“是。”
竹园
“将杨妈撵出府,大厨房又要重新提起来一个管事,如今王妃与沈侧妃一同掌权,这一回大厨房的管事想要成为您的人,怕是不容易。其实这件事都是大夫人的错,为何要将杨妈撵出去呢?”绣钰颇为不解的问道。
沈侧妃柳眉微拧,望向窗外的一轮弯月,唇角浮上一抹冷笑:“杨妈不得不走。王妃已经容不得她。至于大夫人,王妃根本不放在眼中。”毕竟,今日之事,从开始到最后都是在慕容舒的掌控之下。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大夫人来确保她在王府的地位。
“这个杨妈真是糊涂,甘心的被大夫人利用,结果却落得这般的下场。红绫说什么也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就算不会被王爷收房,也怎么能嫁给她那不争气的混账儿子?”绣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厨房可是个是非颇多之地,如若那的人不是沈侧妃而是王妃的人,那么,日后沈侧妃定会受到极多的限制。
“此事不可多说。”沈侧妃声音略沉道。
“是。”
“王爷今日还是在书房休息吗?江北一带的事真的如此难以解决?”沈侧妃沉声问道。如若有可能,她真的希望能够帮他。可惜,她懂得的只是宅院内的妇道人家的时事儿。而爷们的事儿,她却是无法懂得。
绣钰点头:“王爷今日没有去早朝,仍旧在书房,想来江北一带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шшш ▪ttКan ▪c ○
“去让厨房给王爷熬排骨汤吧。”沈侧妃叹了口气后吩咐道。
“是。”
北园
大夫人躺在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眠。白日的事情回荡在脑海之中,她的身体忍不住的一阵阵的颤抖,现在想来慕容舒是在太过可怕!今日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中了她的算计!
杨妈落得这般的下场,不仅是慕容舒给她的警告,也是沈侧妃给她的警告,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如若再次发生这种事情,她的下场绝对比三夫人还要惨!
猛的,她想起了倩如,杨妈忽然算计红绫,这与在中间传话的倩如也许有什么关系,大夫人紧紧的闭上双眼,紧咬着牙,若是这个丫头在背后捣鬼,她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不会放过!
第二日,沈侧妃便亲自去了梅园见了慕容舒,想要跟慕容舒商量一下提哪个婆子做厨房的管事。
沈侧妃提出了几个人,想要从中挑选一人。慕容舒却只是轻轻一笑道:“如今杨妈刚刚离开,这几个婆子也不知道哪一个能管事。先观察一下吧。这段日子,就让本王妃身边的秋菊去大厨房监督一下。待大厨房的人心都稳了些,咱们再想想提了谁吧。”
沈侧妃只是皱了皱眉,随即笑道:“就按照姐姐说的办吧,不过秋菊一人难免被大厨房的那些婆子不放在眼中,妹妹让身边的绣钰与秋菊一同去吧,两个丫头说什么都能够镇得住场面的。”
“如此甚好。”慕容舒毫无异议。其中对方打的什么心思,想必都十分清楚。
当天下午,秋菊和绣钰二人便去了大厨房监督,索性也没什么事儿。秋菊和绣钰都是聪明的,明面上和善如姐妹,大厨房倒是因此而十分平静。
又过了几日,刚用过午饭半个时辰,慕容舒躺在床上午睡。
没过多久,她便感觉房中有陌生的气息,便下意识的睁开双眼,便见到一男子伟岸健硕的背影,此时他正站在案桌前翻看着什么,翻看书页之时,动作十分轻柔。
慕容舒缓缓起身,披上了件衣服,下了床,刚穿上鞋子,他便转过身子,见慕容舒已经清醒,他有些惊讶道:“是本王吵醒了你?”
“没有,妾身已经睡了半个时辰了。理应醒了。”慕容舒微笑道。从宇文默的身上收回目光后,便弯腰将鞋子穿上。
而宇文默又将目光转回了案桌上,低着头,声音清冷的问道:“王妃对江北一带的事儿感兴趣?”
慕容舒穿着鞋子的手一顿,眼皮抬了抬,回道:“早就听说了江北一带的灾情,所以便放在了心上。”
“想不到王妃如此有心。只是不知王妃在这张纸上所画的是什么?”宇文默点头,随后从一堆白纸当中拿出了一张画着他所看不懂的图像,问向慕容舒。
慕容舒抬眼看过去,纸上所画之物正好是她这两日简单勾勒的图纸,主要是通水的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