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不知不觉走到公园,找到一安静的长椅坐下。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些大爷大妈穿着中式的宽松衣服,在打太极。还有一对相互搀扶遛弯的老夫妻,很慢很慢走过小五的面前,边走便聊着,看着是那么的幸福。
小五羡慕的目光追随着那对老夫妻很久很久。曾经最想要的生活就是那样简单平静的日子,找一人白头,择一城终老。只是生活总是和自己开着这样那样的玩笑。六年的时间过去了,一切却回到了原点。
长椅的一边坐下一个人,小五转头,有些讶然。
祁钧庭,有两个月没见了吧,上次见还是在医院。
小五瞬间平静了眼眸,轻声一句:“你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看来是身体无大碍了。”
祁钧庭点头:“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出来后,就感觉重生了一样。”
“重生。”小五唇齿间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多想自己也重生一次,哪怕重生是做猫,是做狗,都比做现在的自己更好。
祁钧庭点头:“是啊,重生。在医院里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终于有时间好好静下来心思考,我到底要的是什么,我在追求什么,我现在做的是不是对的。”
小五低着头微微勾唇,或许,自己现在也需要一个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到底在追求什么。
“是么?那你思考的结果呢?”小五轻声问,或许也不是问祁钧庭,而是在问自己。
祁钧庭看着小五回道:“我已经离开了君家,也和君复断绝了关系。以后,我会好好经营自己的公司。安安分分,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如果和有缘的话,我会在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领养一个女孩,将女孩宠爱在手心,给她想要的生活。”
小五歪头看着祁钧庭,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给本来就很润泽的脸增添几许光芒。她想不到祁钧庭经过一次受伤一次住院,改变了他一直拼命追求的轨迹。
“祁钧庭,我突然感觉,当年那个在福利院很阳光,很温暖的祁钧庭又回来的。”
祁钧庭伸手拉着小五的手,没有任何邪念:“小五,是我错了。我一直在追求更高的权利,更多的金钱,以为我只有变得更强,才配拥有你,才能更好的保护你。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直想要的就是当初最简单的我。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小五对着祁钧庭笑:“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永远不晚。即使我们不能做恋人,还能做朋友。你当年送我的灰姑娘,我一直珍藏在身边。”
祁钧庭不敢相信:“小五,你说的是真的么?当年,我可是亲眼看你将那本灰姑娘从窗户扔下去的。”
小五孩子气一样笑着:“扔了也可以再捡回来啊,笨蛋。那可是我整个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怎么会舍得扔掉。”
祁钧庭闻听,也笑了。很多年没有笑容出现在祁钧庭的脸上,这一个笑容,一如当年。
之前在小五面前走过去的老夫妻在公园转一圈又走回来。老太太看着小五他们笑,转头跟老伴说道:“老头子,我刚才就说那女孩在等她的心上人吧,你偏说不是。看看,他们笑的多甜。”
老头子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走远,声音却是传过来:“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这辈子啊,我就没有说对一件事。被你欺负了一辈子,老了老了,我还要馋着你散步,真是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欠你的么。”
“老头子,你想闹革命是不?”
“想想无罪……”
老两口走远了,说的什么再也听不见了。
小五的眼底有一丝晃神,这对老夫妻就是自己理想中老了之后的样子,记忆中,那时候老头的人选是祁钧庭。
祁钧庭忽的拉着小五起身:“小五,我们去游乐园玩儿吧。曾经在福利院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带你到儿童乐园玩。”
儿童乐园?小五瞪大眼睛,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去过。
“好啊,那现在就出发吧。”小五欣然接受邀请,和祁钧庭一起上车走了。
琅轩和臭臭自然开车跟着,但是臭臭就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琅轩,你说那个家伙哪儿有我爹地好?靠女人的小白脸,我妈却对他笑的那么甜。”
琅轩说道:“你妈咪现在在极度悲伤孤单的时候,祁钧庭适时出现,正好能给你妈咪些许安慰和分散注意力。”
臭臭恨恨一句:“这个祁钧庭的心机可真是深,钻空子绝对是一把好手。”
琅轩觉得臭臭说的很对,一路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游乐场其实不只是小孩子的天下,很多谈恋爱的年轻男女也喜欢在这儿玩。祁钧庭买了两张通票,还买了汽水和爆米花。就好像小时候设想的一样,小五吃着爆米花,自己拿着汽水,两个人开心的将游乐场所有的设施都玩一遍。
玩了海盗船,去玩碰碰车。下来了碰碰车,又去坐云霄飞车。
云霄飞车在慢慢的爬到制高点的时候,忽然加速,下降,车上的男女都在歇斯底里的叫着,小五终于找到发泄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大叫,大喊了。她坐一次觉得不过瘾,那就再来一次。嗓子都喊哑,眼睛迎风,往两边飞着眼泪。
日头偏西,祁钧庭带着玩疯的小五要去吃饭,琅轩和臭臭上前:“小五,该回大宅了,要不义父她们会担心。”
小五点头,走到琅轩身边,回头跟祁钧庭说道:“祁钧庭,谢谢你带我回到了小时候,我今天玩的很高兴。再见。”
祁钧庭温暖的笑着:“再见。”
祁钧庭看着小五跟着琅轩走了,直到车子都没有影子,才回车上离开。尽管没有和小五一起吃饭,但是能和她玩一小天,也是很幸福了。
回到车上的小五,脸上笑容慢慢收起。笑了那么久,脸上的肉都疼了。笑是一种心情,可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表情。
小五不说话,琅轩和臭臭也就都不说话。三人回到董家大宅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董灵珠责怪一句:“去哪儿玩了,这么久才回来。寒夜都来了有一会儿了,你们出去就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