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圣手段珪,用无形手打死了鬼绊子崔泥,从此,江湖上再也无斗篷黑衣人的称号。?斗篷白衣人放了那几个土匪,带着尚仁、尚武和尚梅三个弟子,继续向清云山进发。在接近碧源寺的一个山拗口,尚梅眼尖,一眼就看到姚凤兰跪在坡下,四个人急忙来到了姚凤兰跟前。
姚凤兰所跪的地方,是被炸弹炸成的大大小小的土坑,土坑的边上,散落着人的尸体的碎片。这里有几条腿,哪里有几只胳膊,这边是半截上身,那边是半截下身。姚凤兰跪伏在一个人的尸体旁,正在嚎啕大哭。姚凤兰的声音已经哭哑了,抽抽搭搭地发出嘤嘤的声音。斗篷白衣人走了过去,隐约认出是慧崇大师的尸体。慧崇大师的下半身已经炸没,胳膊也只剩一条,头颅虽然已经风干,但还是接在身上。姚凤兰看见斗篷白衣人带着师弟师妹来找他了,悲痛和激动叠加,竟然昏倒在地上。
“干女儿,凤兰,你怎么了?”斗篷白衣人立即将姚凤兰抱起来。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尚梅帮助斗篷白衣人将姚凤兰扶坐在草地上,呼唤着姚凤兰。
“凤兰这是悲伤过度,气撞心窍所致,来,尚梅,你扶住她。”斗篷白衣人让尚梅扶住姚凤兰,他坐在姚凤兰的身后,贯气于手掌,将手掌抚在姚凤兰的后背上,替姚凤兰打开心窍。一会儿工夫,姚凤兰“哦”了一声,憋在心中的郁气发散出来,呼吸匀称了,姚凤兰也渐渐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姚凤兰泪眼迷蒙着瞅着斗篷白衣人,扑在斗篷白衣人怀里大哭起来。
“干爹,我爹爹他惨遭杀害了。”姚凤兰的眼泪哗哗哗地落了下来。
“女儿,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尽快安葬慧崇大师吧!”看到姚凤兰这么难过,这么伤心,这么悲痛,斗篷白衣人知道,姚凤兰和慧崇大师太有感情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已经深入了骨髓,姚凤兰已经认定慧崇大师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了。
斗篷白衣人暗自思付:“该不该将我和凤兰的父女关系挑明呢?如果不说出来,凤兰这孩子就会始终认为慧崇大师是她的生身父亲,也就更加悲痛。如果挑明了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又会出现怎么样的结果呢?唉!不管那么多了,之前,我没有跟女儿相认,就是怕相认后,女儿有了依仗,反而吃不下苦,不肯刻苦练功,练不成无形手和鬼步魔行,更怕我下不了狠心,宽恕她的懒惰。现在好了,凤兰已经练成了鬼步魔行和无形手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我们该父女相认才是。”斗篷白衣人段珪想到这里,决定在慧崇大师的坟前,将姚凤兰的真实身世告诉她。
斗篷白衣人段珪想到这里,让尚梅扶着姚凤兰到树荫下休息,他带着尚仁、尚武去收拢遗体遗物。姚凤兰哪里肯休息,就坚持去收拢慧崇大师的尸体。经过几个人的努力,到了中午的时候,将散落的遗体遗物全部收拢到一起。
姚凤兰辨认出来了,死在这个山坳的人中,除了她的父亲慧崇大师之外,还有六具尸体,他们分别是元仁、元义、元礼、元智、元信和元真六位师兄。这六个人,有的头颅和肢体相连着,有的头颅和肢体分开了。姚凤兰含着泪水,将六个人的头颅和残缺不齐的肢体搭配到一起。不管怎么搭配,都觉得搭配的不够正确。
斗篷白衣人看出了姚凤兰的心思,就劝她说:“孩子,你的六名师兄,四肢是谁的,身体是谁的,已经无法辨认的清楚,莫如将他们合葬在一起,六个人在那边,又在一起做师兄弟,岂不更好?”
姚凤兰想了想,既然已经无法把六位师兄的尸体分开,也只有合葬在一起了,姚凤兰冲斗篷白衣人点了点头。
斗篷白衣人带着四个弟子,在碧源寺废墟对面的山坡上挖了两个大坑。慧崇大师是师父,坟座放在上方,六金刚是弟子,坟座放在下方。挖好了坟坑,斗篷白衣人又命令尚仁和尚武掰些树枝下来,用树枝编成两个大筐。一个筐里装上慧崇大师的尸骨和遗物;另一个大筐里,装上六金刚的尸骨和遗物。有分别将两个大筐放在坟坑里。又找来两个木板,为两个墓穴写上碑文。两座新坟圆好了,大家跟着姚凤兰一起祭拜亡灵。
姚凤兰跪卧在慧崇大师的坟前,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她在坟前哭诉着:“爹,爹,女儿不孝,没有守候在您老人家身旁,让您老人家抛尸荒野,愿爹爹在九泉之下保佑女儿,女儿一定要为爹爹报仇雪恨!”姚凤兰用嘶哑的声音边哭边说,跪在后面的尚仁、尚武和尚梅,也陪着姚凤兰落泪。
斗篷白衣人也向慧崇大师的坟墓深深一躬,深情地说:“老朋友,你的恩德容我以后慢慢回报了。十几年前,是我不该让你卷入这场风暴中,从而为你和你的寺院埋下了隐患,这一切的罪责都是我带来的啊!老朋友,对不起了!谢谢你,谢谢你将我的女儿抚养成人,让她幸福快乐的生活!谢谢你!老朋友,你安心的走吧!我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斗篷白衣人的话一说出来,姚凤兰有些不解,就怔怔地看着斗篷白衣人。
斗篷白衣人看了看望着他的姚凤兰,说:“凤兰,你不是很想看看干爹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吗?在慧崇大师的坟前,我让你看个清楚。”斗篷白衣人说着,掀掉了斗篷,扯掉了围在脸上的面纱。
不仅姚凤兰不知道斗篷白衣人长得啥样,就是尚仁、尚武和尚梅也没有看过斗篷白衣人的真实相貌,所以,都想看看究竟他们的师父长得什么样。四个人的目光,一齐落到了斗篷白衣的脸上。
斗篷白衣人的相貌太丑陋了。鼻子只剩下半截,左右的脸颊没有了脸皮,露出了紫色的瘢痕。尽管斗篷白衣人的面容如此丑陋,但在姚凤兰和尚仁、尚武和尚梅看来,他们的干爹都是慈祥的,可爱的。四个人跪在斗篷白衣人身前,恳请干爹带上斗篷。
斗篷白衣人戴上了斗篷,让自己的四个弟子起来,五个人团坐在山坡上,听斗篷白衣人讲述他的经历。
“十几年前,我还是苍门城青蛇帮的帮主,江湖上人称混元圣手,家大业大。二帮主崔泥觊觎我的地位和家产,暗地里投靠了我的同门师兄封仁蒿。封仁蒿觊觎我的财产,与崔泥一拍即合。后来,封仁蒿投靠了官府,将他的白虎帮改编成保安队,他也当上了保安司令。于是,封仁蒿就罗列罪名,以官府的名义,查抄我青蛇帮。我们青蛇帮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就和封仁蒿的查抄人员打了起来。封仁蒿就命令崔泥带领保安队,包围了三绝庄青蛇帮总舵,枪杀我青蛇帮弟子,并放火烧了三绝庄。封仁蒿要动手灭门,我早有耳闻,为了给段家留下骨血,我派人捎信给慧崇大师,让他在封仁蒿灭门的那天接走了洪德和凤兰。慧崇大师拼了性命,才将洪德和凤兰抱了出来。慧崇大师走后,我几次要冲出重围去,都被乱枪射了回来。庄内火光冲天,我的面部和身上多处被烧伤。正在我准备拔剑自刎的时候,一个人飘落到我的身旁,他就是霹雳手白猿。白猿轻功极佳,在他的帮助下,我逃出了三绝庄,保住了一条命。几年后,霹雳手白猿收了三个孤儿,也就是尚仁、尚武和尚梅,他教了他们三人初级的武学,就托付给了我,云游天下去了。我上了万峰山牛魔峰,苦练无形手和鬼步魔行。唉!”斗篷白衣人一口气说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干爹?你的女儿也叫凤兰?”姚凤兰眨着眼睛问。
“彼凤兰就是此凤兰。凤兰,你就是慧崇大师抱走的我的女儿凤兰呀!”斗篷白衣人激动地说。
姚凤兰呆呆地看着斗篷白衣人,满眼噙着泪花:“既然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你从三绝庄逃出后,为什么不到碧源寺来接我?”
“凤兰,当时那种情况,爹爹有难言之隐呀。一方面,封仁蒿正在到处查找洪德和你的下落,如果我去了碧源寺,这不是等于告封仁蒿我没有死,你和洪德住在碧源寺吗?这就会危及你和洪德的安全。另一方面,爹爹已经被烧成这样了,也怕吓着你,当时,你毕竟才一岁多呀!”斗篷白衣人老泪横流地说。
姚凤兰听到斗篷白衣人的诉说,再也抑制不住了,她扑到斗篷白衣人怀里,喊了一声:“爹!”父女俩拥抱在一起,终于相认了。
“爹,我还有一个哥哥和我一同进了碧源寺,是吗?”斗篷白衣人点了点头。
“我听我师父曾经说过,和我一起进碧源寺的是我的七师兄庚元,那就是说,我的七师兄庚元就是我的哥哥了。原来,他的小名叫洪德呀。”姚凤兰说。
“凤兰,刚才我们安葬的你的六个师兄中,有没有洪德?”斗篷白衣人问。
“没有。”
“这么说,洪德还活着。”
“嗯!”
这时,大路上走来了一队鬼子人马,段珪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万峰山吧!”段珪带着四个人,施展轻功,往万峰山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