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魔牛洞,姚凤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她想到向渊底坠下的那一刻,干爹喊出来的话语。干爹当时喊道:“我的女儿,爹爹来救你。”姚凤兰想:“平时,干爹都叫我干女儿,这次怎么把‘干’字省略掉了呢?从小,自己就想知道妈妈是谁,每次向爹爹打听妈妈的时候,爹爹都用话岔开了,只是告诉我,妈妈早已死了。那么,我的妈妈到底怎么死的?我究竟在哪里出生的呢?爹爹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呢?干爹和我的爹爹岁数差不多,应该知道我的出身,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干爹。”夜深了,姚凤兰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睡梦中,姚凤兰梦见爹爹慧崇大师,满身血迹,站在一座山的悬崖峭壁上,呼喊着她的名字,姚凤兰向她爹爹奔去,却怎么也到不了爹爹慧崇大师的身旁,只见一股飓风吹来,慧崇大师被掀下悬崖,不见了踪迹,姚凤兰大哭起来,呼喊着“爹爹”“爹爹”,拼力追赶,她一时着急,从梦中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身子,全身都已经浸出了冷汗。姚凤兰回忆着父亲满身血迹的情形,越发思念慧崇大师,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姚凤兰牵挂着她的爹爹慧崇大师,再也睡不着了,她决定去见干爹斗篷白衣人,恳求干爹斗篷白衣人送她下山,回一趟碧源寺。
姚凤兰来到了斗篷白衣人的洞室,举起手来敲门,敲了不到两下,门开了,干爹斗篷白衣人站在了她面前。
“干女儿,夜深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斗篷白衣人已经摘掉了斗篷,准备上床休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就急忙披上斗篷,出来开门。
一般而言,斗篷白衣人的洞室,从来没有别人进去过。尚仁、尚武和尚梅,跟斗篷白衣人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进去过。
姚凤兰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斗篷白衣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姚凤兰刚才偷偷哭过。
“怎么?干女儿,因为不能回碧源寺看望你爹爹而伤心落泪了?”斗篷白衣人慈爱地拍着姚凤兰的肩膀说。
姚凤兰听斗篷白衣人这么一问,触动了伤心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姚凤兰抽抽嗒嗒地哭着说:“干爹,我梦见爹爹了,我梦见他满身都是血,被一阵风刮到深渊里去了,我怎么追他也追不上。干爹,爹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这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如何放得下心。干爹,求求你,送我下山吧!我见到爹爹,看见他平安,我就会立即回到牛魔峰来,可以吗?”姚凤兰抽动着身子,很是伤感的样子。
斗篷白衣人搀着姚凤兰的胳膊,搀着她进了他的洞室:“来,干女儿,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哭得抽抽嗒嗒的姚凤兰,进了斗篷白衣人的洞室,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斗篷白衣人的这间居室,姚凤兰现在是第二次进来。居室的顶棚、四壁以及地面,都是用木板平铺而成,使姚凤兰感觉到是进了一间整洁的木屋。洞室的西墙壁,张贴着一张年画,年画的名字叫“百子戏春图”。一张木床,放在洞室的北侧;南侧放着的就是姚凤兰坐着的那把椅子和一张桌子。门口在东侧,与魔牛洞的主洞相通。魔牛洞的主洞,还有四个居室,分别是姚凤兰、尚仁、尚武、尚梅的卧室。
姚凤兰停止了哭泣,扫视了一下干爹的居室,然后,将目光集中在斗篷白衣人的那身行头身上。
姚凤兰对干爹每天都披着斗篷蒙着面纱示人很不理解,就谋划着怎样揭开斗篷白衣人的面纱。
一次,姚凤兰趁斗篷白衣人手把手教她动作的时候,偷走了干爹斗篷白衣人挂在腰间的钥匙。她趁着斗篷白衣人教尚仁、尚武、尚梅三兄妹练习动作的时候,偷偷地潜回了干爹斗篷白衣人的居室,钻到斗篷白衣人的床底下,想看看斗篷白衣人休息时摘掉面纱的真面目。斗篷白衣人教完了三兄妹的功课,感到有些疲惫,就回到自己的居室休息。等他走到了自己居室的门口,让他大吃一惊。居室的锁已经被打开了,锁扣子直立在门上,钥匙插在锁眼里。斗篷白衣人何等的聪明,他立即猜到了什么。他回忆在教姚凤兰动作的时候,姚凤兰假装没有站稳,碰了他的腰一下。斗篷白衣人明白了,就是那一下,姚凤兰偷走了他居室的钥匙。
斗篷白衣人不动声色,回到了居室,拨亮了油灯,先坐在椅子上稍稍休息一下,然后自言自语道:“唉!这几个鬼徒弟,练功总是不怎么用心,害得我手把手地教,累的老夫腰酸腿疼呀!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了。对,好好休息,摘掉面纱,去掉我的斗篷,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喽!”斗篷白衣人边说边做着动作,好像确实摘掉了面纱,拿掉了斗篷。
在床下卧着的姚凤兰高兴了,暗地里庆幸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就在床底下做了一个鬼脸,轻轻地爬了出来,冷不丁地站在居室的屋地上,调皮而滑稽地嚷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干爹,你躲不过了,我就要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姚凤兰往床上一看,床上并没有干爹斗篷白衣人,侧目一瞅,斗篷白衣人正端坐在南侧的椅子上,依然是那身白色斗篷,脸上依然蒙着面纱,眼角处露出挑衅地微笑,正笑着看着姚凤兰。
姚凤兰看到眼前的情形,知道斗篷白衣人已经识破了她的伎俩,站在屋地中央感到很难堪、很尴尬。不过,姚凤兰立即镇静下来,笑容可掬地走到斗篷白衣人面前撒起娇来:“干爹呀,我的无形手是不是进步的很快呀?我偷走了您的钥匙,您都没有觉察出来,您看您的干女儿是不是很有悟性呀?干爹,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您的干女儿这么努力,您是不是也应该不吝啬您的语言,鼓励鼓励呀!”姚凤兰摇晃着斗篷白衣人的胳膊,声调柔婉可亲地说。
斗篷白衣人看着调皮而可爱的姚凤兰,禁不住热泪从眼角滚落出来,斗篷白衣人镇定一下情绪,慈爱地抚摸着姚凤兰的头,哽咽着说:“孩子,我多么想摘掉面纱,舍去斗篷呀!可是,我不能。干爹真面目实在是太丑陋了,我怕吓着你们。好孩子,听干爹的话,好好练功,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的。好了,你先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