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的朝丛林跃进,越往前走大家就越是放心,因为如果对方狙击手没有被击毙的话这会儿只怕早就有所动作了。
果然,当战士们聚到小树后时,就发现树后正卧着一个缅甸人,手里握着一把恩菲尔德步枪,此时早已被机枪子弹给打得到处都是血洞。
“是缅甸人!”小浙江有些意外,他还是有些无法适应这一点。
其实不只是小浙江,其它战士心里也觉得憋屈,远征军到这来虽然从现实来讲是为自己国家保护中缅公路,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帮缅甸人打日本人,为什么缅甸人却会反过来帮日本人打中国人?!
同乡人比较谨慎,他举着步枪上前踢了踢,见其彻底没了动静就报告道:“排长,死了!”
“嗯!”张弛点了点头,下令道:“缴了他的枪,搜下看看有什么情报。”
“是!”
很快就有一张沾满了血的地图交到张弛手里。
张弛看了看,随手就把它丢在地上,下令道:“撤!”
“排长,你这……”同乡人对张弛的举动有些意外,就算这地图没什么价值,但留着认真看看总没错吧,带一张纸又不费什么劲。
“撤!”张弛下令的同时朝同乡人使了个眼色,同乡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不再说话了。
二十余人很快就骂骂咧咧的撤回了装甲车,随着一阵马达声,装甲车就继续沿着公路朝前开。
水塘附近再次恢复了它原有的宁静,只有小树下的尸体以及丛林中凌乱的碎叶才证明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然而……
就在装甲车开走后没多久,一棵松树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就有一个背着枪的身影艰难的从树上爬了下来。
这个身影在树下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查看手臂上的伤势,接着很快就跑到小树边捡起被抛弃的地图。
但就在这时他却愣住了,因为他感觉到身后已经有一把枪对准了自己。
拿着枪对着他的正是张弛,事实上张弛从一开始就知道狙击手没有死……那个倒在树下浑身枪眼的不过是狙击手的副手而已。
张弛会这样判断并不是因为狙击手留有痕迹,事实上狙击手甚至连血迹都没有留下……张弛初时还不知道这狙击手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血迹掩盖掉的,但是当他看到狙击手右臂伤处的袖子里塞满了土就明白了,那些干燥的土会暂时将流出的血吸收掉。
当这一点却骗不了张弛,狙击手还是留下两个漏洞。
一个是小树下留着的那把恩菲尔德没有瞄准镜。
另一个,则是小树右下方立着一个用于架枪的“y”形树叉,那显然是给狙击手便于瞄准使用的,而那名倒上的被打得到处是枪眼的缅甸人……张弛从他握枪的姿势可以轻易判断出来他是个左撇子,他不可能从所在的位置使用那个“y”形树叉朝张弛等人射击。
如果可以的话,张弛甚至可以检验下地上那把恩菲尔德步枪弹匣里的子弹,张驰敢保证那弹匣是满的。
然而,张弛又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就地展开搜索,虽然也能将狙击手搜到,毕竟他肯定逃不远,但毕竟狙击手在暗他们在明处,万一狙击手被逼着做最后一搏,只怕还会给战士们造成伤亡。
于是张弛就将计就计,让战士们假意上当驱车离开,自己则在丛林中躲了起来并用那张地图做为诱饵。
“举起手来!”张弛用缅甸语命令道:“放下枪和地图!”
原本张弛并不知道这张地图是否有价值,但现在确定无疑了。
狙击手愣了下,似乎在考虑什么,但最终还是缓缓把枪和地图都放到了地上。
枪果然是带着瞄准镜的枪,这让张弛有些激动,上战场的人都希望自己有一把好枪,尤其还是一把狙击枪,这几乎就意味着在战场上自己能打得着敌人而敌人打不着自己。
或许是感觉到张弛注意力的转移,狙击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回身指向张弛……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转过身来,张弛已经几步抢上前去一枪托将他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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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狙击手被五花大绑着丢到装甲车上的时候,战士们不由对张弛佩服得五体投地。
“排长!”小浙江问:“你这是神机妙算还是咋嘀?咋知道那林子里还躲着个敌人啊?”
同乡人从后头给小浙江的脑袋上来了一下:“这还用问,要是排长都不知道那还能当咱排长啊?学着点!”
张弛只是笑了笑,有些事情看在不明白的人眼里那就是不可思议,如果是明白了,那不过就是注意一点细节再加一些合理的推理而已。
当然,这个推理要惊险一些,因为如果推理错的话,要付出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
“隆”的一声,当装甲车再次开动时,张弛这才有时间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战利品上。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手里装有瞄准镜的恩菲尔德……虽然同样是恩菲尔德,但张弛却知道,能做为狙击步枪的恩菲尔德必定是经过千挑万选各个部件都要求极其严苛的,甚至是子弹都经过称重等细致的检测,这样才能尽可能高的保证其射击精度。
但张弛只是随便往瞄准镜里望了望,就将它靠在一边拿起了地图。
这并不是说张弛不中意这把狙击枪,事实上在他端起这把狙击枪时心里就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或许,这是因为张弛相信这把步枪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的生命,或者是相信它能在敌人朝自己射出子弹前就将对方击毙。
但同时张弛又知道,要用狙击枪往后有的是时间,地图上隐藏的信息也许片刻都不能等。
很快张弛就在地图上发现了两个模模糊糊的圈,一个显然就是刚才遭到狙击的水塘,另一个……则是在前方十里左右的一座公路桥。
那里等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张弛不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