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对徐郎中拱了拱手,“徐大夫,我妹子前些日子得了水痘,村里都在传话说她得了天花,弄得村里人心惶惶,如今更是有人借题发挥,让这个江湖术士在此胡言乱语,还请大夫给我妹子好好看看,让大家也知道个清楚,他得的到底是什么,也让村里人安安心。”
徐郎中点了点头。
为了以示自己无愧于心,杜修让唐氏去将病殃殃的杜柔抱了出来,因为见不得风,杜柔裹得严严实实的,杜修将她的脸露出来给众人看了一下验明正身。
这些日子下来,杜柔脸上的水痘已经消了很多,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
徐郎中赶紧给她把脉查看,然后说道;“真是无稽之谈,这分明一看就是水痘,和天花相差如此之大,谁乱传出这样的闲话引的村里人恐慌?也不怕死后阎王爷拔了她舌头!”
张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说道:“跟我没关系,是三弟妹说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张氏那么轻易就把郑氏供出来了,这下众人看着郑氏的目光是越发地鄙夷了,别说那还是自己侄女儿,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你也没有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下乱说人家得天花的吧?
天花啊,那么严重的病能是乱传的吗?要是村民过激了些,那还是要出人命的。
而且要不是郑氏这样无中生有乱传闲话,村里会闹成这样?大家会从作坊辞工?这下可真是损失大了。
这下轮到那术士着急了,杜修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师不是能与天上的太上老君通传吗?怎么太上老君告诉大师,我妹子得的是天花,我妹不是我家亲生的?”
术士额头上流下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也、也许是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一时糊涂了……”
杜修似笑非笑。
村里人也都明白了,这术士根本不会什么仙术,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而已,大家都骂术士缺德,也没放过心术不正的杜老爷子一家人,这下杜老爷子一家可真是水深火热,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村里人本来就不相信栓子那样好吃懒做的人是什么富贵命,结果杜老爷子一家还看不惯人家杜修比他们家过得好,硬是把栓子的不成器赖在杜修家身上,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这时,顾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术士说道:“哟,我想起来了,这位大师不就是前不久到过我们村里的那位大师吗?我记得二伯娘还跟我说,这位大师就是以前给栓子批过富贵命的那位大师呢,当时这位大师还要卖面粉做的定坤仙丹给我呢,哎呀,大师今天肯定也带了不少定坤丹吧……”
顾软向吕仁吕义两兄弟看去,兄弟两个上前抢过术士身上挂着的布囊开,果然看见里面有十几粒黑沉沉的仙丹,捏碎了一看,果然是面粉捏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村民们一看这场景,骂术士骂的更凶了。
刚才拉着术士的两个妇人大呼幸好自己刚才还没有来得及上当,白瞎了五十文钱买这啥仙丹。
顾软又笑了,“正好,有人兜售假药,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咱们把他送到官府去,县太爷说不定还会褒奖咱们呢!”
卖假药那罪名可不轻,术士慌得六神无主,早没了那仙风道骨的气儿,想开溜又被吕仁吕义兄弟抓住,先给暴了一顿。
术士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求饶,“哎哟,饶命啊,饶命啊,我就是混口饭吃而已,我没想过要害人啊……”
“你没想过要害人?你只凭两片嘴皮子说些子虚乌有的事,差点害了我妹子,害我们一家人被赶出了村里,害我们家好不容易拼起来的家产落到了那些不要脸的人手里,你还没有想过害人?”,杜修冷道。
术士哑口无言,而同时,杜修不客气的语气,直指杜老爷子一家闹上门来想要霸占自己家产的险恶用心,让杜老爷子一家子都涨袖了脸。
杜老爷子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氏的脑筋还没有从这突然的变故中转过弯来,对那术士说道:“大师,你不是说咱们家栓子是富贵命吗?你不是说是那天煞孤星抢了咱们家栓子的富贵命吗?你快做法把咱们家栓子的好命抢回来呀!”
那术士生怕得罪杜修,杜修会把他扭送到官府去,没好气的说的道:“什么富贵命,那不过是我瞎编的,就那孩子贼眉鼠眼,面相薄凉,一辈子就是个穷苦短命的,要是安分些还好,要是不安分,断胳膊断腿的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坐牢,被发配边疆做一辈子的苦力……”
张氏一下就懵了,受不住击跌坐在地上,一直坚信栓子是个富贵命的杜老爷子他们也是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那术士量了杜修和顾软,一副半是讨好半是认真的表情说道:“倒是这位官人和娘子,大凶之后便是大吉,这才是真正的富贵命格……”
张氏嘴里喃喃自语,“咋可能,咋可能……”
术士生怕大家不信,大声说道:“我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书上就是这样写的,我要说谎半个字,才真是天雷劈……”
杜宝珠一张脸愤恨不已,不知道杜修怎么这么快就扭转局面了,她尖着嗓子大声道:“那我呢?我的脸无缘无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顾氏和桂花那个臭丫头却越变越漂亮,这明明就是抢了我的美貌,这明明就是在克我!!”
顾软抬了抬眼,就杜宝珠那容貌,她还看不上呢,抢去做什么?吓自己吗?
其实杜宝珠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是怎么回事,她也猜出了几分,那分明就是铅过敏,她是擦了太多劣质的胭脂水粉。
现在这个蠢女人还来咬她一口,顾软不介意让这个蠢女人再丢人一次脸,便对徐郎中说道:“徐大夫,麻烦你也给宝珠妹子好好看看吧,我可不希望以后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去看大夫找病因,都赖到咱们家头上来。”
徐郎中却是直接说道:“不用了,我前些日子见到宝珠丫头就发现不对劲,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她说,钱家丫头去我那儿看诊,我就让她给宝珠丫头带句话,别再用那些粗质胭脂水粉了,不然这脸肯定会越来越严重,谁知她却还在用,弄成这样,我也没办法了,你们还是去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