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现在战斗的形势是,要么城池被攻陷,要么兽人们败退。我一路上来看到人类尸横遍野,家园被焚的境况,不愿意人类的城池再被攻下。所以我决定帮人类一把。
两三千乌合之众的兽人能同心协力攻城,都是因为有首领指挥的缘故。要是首领不指挥了,应该就会乱起来。
我走到酋长的身前,跟他说道:“人类的城门坚固,一下子攻不下来。我们也抢到了东西,要不我们今天暂且撤退?”
谁料到酋长听了我的话以后,反而咬牙切齿。“不杀掉城墙上的人类渣,我死不回去!”
这兽人首领也是相当暴躁,被射了一箭以后,只想着要报仇了。再看那人的手,血从箭伤出流出,顺着手臂流下,把地上白色的枯草尽数染红。身受这样的重伤,还坚持战斗,倒也是条好汉。
本来我计划捅酋长一刀,好给人类解围的。可这一刻想想,要偷袭这样的勇士,又有点于心不忍。
“酋长大人,我来替您包扎。包扎好了,好去杀敌。”
“好!”
那兽人没有起疑心。我特意给他随便用布捆了两圈,这样包扎以后,还是止不住血。
“大人,我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草药。”
我假装在附近找草药的样子。酋长没有疑心,脸朝人类城门的方向,一心指挥攻城。我转到酋长的身后,捡起地上的大木桩。趁着所有人都没有留意我的时机,往酋长后脑勺就是一下。
这一下就像砍到一棵大树一般,“轰”的一声,酋长晕倒在地。
“酋长被人类将军用大木头打死了!大家赶紧跑啊!”
正在攻守的双方听到我的呼喊以后,都楞了一愣。而后兽人们像突然醒悟过来一样,朝城门的反方向奔逃而去。
兽人就这么溃逃了。不过我发现这些兽人就算是逃命也逃得很有章法——跑路的时候还不忘将从人类那里抢来的东西捎带上。还有更绝的,有的兽人一边跑一边把人类的牲畜往北边驱赶。反正我是有点看呆了。
兽人们跑了大概有两百步远。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从人类的城池中传出。厚重的城门缓慢地打开,大开的城门中飞驰出几十乘战车。战车是由四匹骏马牵引的,车上有三名士兵,中间的御手,两边的是战士,有的手持长戟,有的带着弓箭。跟随着战车之后的是身穿盔甲的步兵,数量也不比兽人少多少。
人类趁兽人溃逃,趁势出击,来势汹汹。不对劲,刀剑无眼,人类又刚刚被兽人杀了不少人,正是要以血还血。要是我被他们撞见,哪有话说的,直接就砍死了。
开势头不对,我赶忙拖着兽人酋长,躲在人类房屋的破墙后面。等人类大军过后才,出去看看情况。但见人类军队已经去得很远了,估计兽人跑得慢的要被砍死了。
这时候,兽人酋长醒了。酋长摸了摸脑袋,发现还在,松了口气。
“我这是在哪里?”
“大人您刚才被人类砸到脑袋。没您的指挥,大伙都散了,人类趁机从城里杀出来,我拼了命才把您救到这里来。”我半真半假把情况给兽人说了一下,
兽人揉了揉脑袋感叹道:“难怪我脑袋这么疼。”
哈!哈!当然疼,我刚才可是下手很重的。
“我能活下来,全是你的功劳。我要跟你结拜为兄弟!”身材魁梧的兽人酋长一下拉着我的手臂。
且慢,且慢。我可不想结拜什么兄弟。害他的人是我,救他的人也是我,他还感恩找我结拜……这人脑袋不怎么好使,结拜做兄弟也没什么好处。
“小人出身低微,怎么能跟大人做兄弟。”
“那些出生高贵的人,临事就跑,要他们何用!别说别的,我就要跟你做兄弟!”
这兽人虽然脑袋不好使,可是说话中听,也有诚意。我一时不好推辞。
“这个,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过这些人类。有命才能做兄弟,是吧!”先拖着好了。
“兄弟说得有道理!”
这酋长还真把我当兄弟看了,头疼。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要是人类得胜而回,被截住退路,那就糟了。当下,我引着酋长,回到夏玉所在的山上。这一回,这小山上热闹异常。不仅有夏玉,姬樱他们十多个人,还有三个怕死的兽人,还有他们送来的一百多个人类妇孺。
兽人酋长看到那些人类以后,表情异常精彩。“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天意!神让他们来这里的。”
兽人敬畏鬼神,要跟酋长解释前因后果的话实在是麻烦,所以我用神来敷衍他。果然他不再怀疑。
姬樱迎了上来。“暮星,你救了好多人!”
做了好事以后有人夸奖,让人愉悦者,莫过于此。
“还好,还好!”当着姬樱、夏玉他们的面,我把救人类的事说了一遍。
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只有夏玉除外。“年轻的暮星,你没有考虑周全。要是兽人得胜,你将这些人还有我们置于何地?”
这倒也是,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兽人和人类的攻守形势。要是兽人真赢了,来找这些人类,那救人没救成,反而连累姬樱他们。
道理我知道了,可是面子上不能落下。“我知道夏玉大叔又强大,人又好,所以才让她们到这里来。想必大叔不会见死不救,想必一千几百个兽人,大叔也能打发得了。”
“年轻的暮星。”夏玉笑着摇摇头。“你跟你爷爷卡兰迪尔年轻的时候一样。”
“多谢夸奖。”
跟爷爷一样,我是很高兴的。想必爷爷年轻时候也是个机智的男人。
对了,光顾着卖弄,把兽人酋长给忘记了。
“这个是兽人的首领大人,名字叫什么来着……”介绍到一半,我才发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熊大。”兽人酋长接口说道。
“熊大是吧。”夏玉神色不善地看着这高大兽人。“你为什么要带人劫掠齐国的吕城?”
我这才知道那座人类的城池叫吕城,我这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齐国!
更让我吃惊的是,身材魁梧,长相凶恶的兽人酋长,竟然一副很畏惧夏玉的样子,缩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看夏玉。
“这不是我的本意,是神让我去的。”
熊大的回答,大出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