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到三岁就被带到了阿哥所,玄烨见圣母皇太后的机会还没有和四贞在一处多,加之四贞教他武艺,在他心里头,四贞就和亲姑姑似的,不容外人欺负,要不是眼前这位是他的生母,他都要发火了。
听了玄烨的质问,圣母皇太后挑轻避重的回答:“你贞姑姑已经被太皇太后请到慈宁宫去喝茶了。”
玄烨坐下,看了眼圣母皇太后道:“母后,今个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你只是想请贞姑姑说说话,何至于孙额驸来求儿子救救贞姑姑的性命?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后,您给儿子说说吧。”
圣母皇太后强笑道:“许是孙额驸误会了,哀家真的只是请你贞姑姑进来说说话,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也知道,今个是三十,每个月的十五和三十,你贞姑姑该进宫来给你皇祖母还有我们请安,哀家是许久没她,所以想着和她说说话。。”
----她心里暗恨孙延龄手段了得。
原本想着,孔氏在宫里头对她一向恭敬,自己抓进宫来一吓,孔氏一害怕认了错,就能给她安个构陷太后的罪名,没想到,孔氏却那般镇定自若,让自己找不到半点错处。
若非太皇太后来的及时,孔氏被她打也就打了,事后问起,她推个替罪羊出去,说是有人居心叵测,挑拨自己和四贞的关系,故意传些不好听的话进来,最多被太皇太后喝斥几句,罚上几个月的月银,禁足上一段时间。
哪想到,没有捏住孔氏的把柄,反倒折损了自己的心腹,还惊动了皇上。
“误会?”玄烨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道,“母后您下回可别这样任性了,一大早跑到公主府去请贞姑姑不说,派去的人还蛮横无理,急成那个样子,害得孙额驸以为有什么大事,怕你把贞姑姑吃了一般,跑到儿子那儿去求救,母后,皇祖母说过,儿子是人君,一举一动要为天下表率,您是儿子的生母,这后宫里头,除了皇祖母,就是皇额娘和您为大,您做事,不能叫儿子为难。”
圣母皇太后闻言不喜:皇上这话分明是太皇太后平日里说的,这摆明了是叫他们母子离心,再一个,被自个的儿子这样告诫,她心里不由火起。
而且,明明她才是皇上的生母,可太皇太后却让皇上叫她母后,叫母后皇太后为皇额娘,不就因为她们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那位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嘛,哼,一家人伙同起来,抢她的儿子。
……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这后宫里,最尊贵的一个!
但圣母皇太后知道太皇太后在玄烨心里的地位,憋着气,摸了摸玄烨的头,笑着道:“皇上,哀家是你的额娘,自然会处处为你着想,今个这事,说起来是哀家欠考虑,下回不会了。皇上难得来了,请在这儿用午膳吧?”
她温和的地说:“额娘叫人做些你爱吃的,咱们娘俩在一起好好说说话,皇上最近学了什么?给额娘说说。”
“……最近学了《韩非子》,现在儿子有些明白《荀子·大略篇》说:‘主道知人,臣道知事’;墨子说:‘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逸于治官’;还有《吕氏春秋》说:‘贤主劳于求人,逸于治事’是什么意思了,做天子,最重要的是就求贤,并且让他们各安其位……”玄烨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圣母皇太后没有受过这些教育,她是按满族格格那些规矩长大的,并没有接受汉学,只能似懂非懂的听玄烨说,待玄烨说一句,就夸奖一句“皇上真厉害!”,等玄烨说完,又追问午膳之事。
玄烨仍然没回答,反倒仰着小脸道:“母后,宫里不比外边,皇祖母说过,您如今是太后了,得自称‘哀家’。前些日子,鳌大人还纠正儿子说‘我”呢,万一下回再让他听到了,可不好。”
不等圣母皇太后说话,玄烨就转头对孙延龄稚气地说:“孙额驸,如今过来看了,你就放心了吧?太后只是请贞姑姑过来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是!”孙延龄欠身拱手道:“请皇上恕罪,是臣唐突了,臣给太后娘娘赔罪。”
玄烨笑着挥挥手:“没事,母后性子最是和婉,皇阿玛当年就说她宽厚的,她不会怪罪你的,贞姑姑去了太皇太后那儿,咱们一道过去,还能一起用午膳。”
他跳下椅子,给圣母皇太后笑道:“母后,儿子到皇祖母那儿去用午膳,您也一道去吧。”
圣母皇太后一想到去慈宁宫,皇上都是在太皇太后的身边,自己这个亲娘根本沾不上边,再加上之前的事,万一被太皇太后当着皇上的面再说她几句,实在闹心,遂扯着笑道:“不了,哀家就不过去了,你们去吧,记住,可不许闹你皇祖母,她年龄大了,得好好休息……”
到慈宁宫用过午膳,孙延龄就和四贞出了宫。
出宫门时,太阳还高挂天空。
按照孙延龄临走的安排,公主府的马车已经等在宫门之外。
上车前,四贞回眸,瞅了一眼碧瓦朱墙的皇城。
阳光下,皇城如同金子打造的一般,闪闪发光,但那金碧辉煌在此时的四贞看来,却如同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稍不留神,落了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她打了个寒颤,抬头望望一碧如洗的天空,方觉得心头那口浊气出尽。
借着孙延龄的一托之力,四贞登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孙延龄就把一个填金描漆的点心盒子捧出来,拈了一块果子馅的酥饼递到四贞唇边:“你爱吃这个,我就让人备了些,先吃些,总归不是正经饭,等回了府,再好好吃。”
一大早惊吓连连,再加上叩拜行礼,虽然在宫里头用了午膳,但那样的场合,哪里能吃的饱,四贞确实觉得胃里还有些空落,嫌孙延龄喂她的慢,直接把酥饼拿过来,几口就吃了下去。
孙延龄不禁笑了起来:“才用了膳,怎么饿成这样?早知道刚才我就让人给你多夹两筷子。”
“那会儿不是要装脸疼吗,当然不好多吃!”四贞说着,又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虽然那酥饼只有拇指大小,但看着四贞一连吃了三、四块,孙延龄还是连忙收起点心盒子,道:“别贪嘴了,一会得肚子疼了。”
说着,从小几上的茶壶里,倒了盏茶递给她。
四贞三两下就喝了下去。
马车驾的稳,小几和茶壶、茶盏都是特制的,一点水也不曾溅出来,倒是四贞这一下喝得急了,呛了一嗓子。
孙延龄又忙拿帕子给她擦嘴。
四贞横了他一眼,笑道:“好了,额驸爷,我又没怪你,你这么献殷勤忙着赔罪做什么?”
孙延龄却因她这一句玩笑红了红眼:“贞贞,我听到说你被打了脸,真吓坏了,怕你要是真出了事……”
四贞娇嗔道:“不是没什么事嘛,别这么责怪自己,再说,又不是你的过错,谁能想到太后娘娘疯成那个样子,用些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我?”
孙延龄不语,伸手摸她脸上那五个已经很淡的印痕。
四贞把他的手拨开:“你在宫里头,已经看了八百遍了,再说,母后皇太后已经让我抹了玉容膏,没事的。”
孙延龄把她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含在自己嘴里:“我真是一刻也不放心,恨不能把你揣在怀里,才觉得安全。”
见四贞颔首垂眸不瞧自己,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端坐在那儿,孙延龄忍不住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对着她领口露出的半截雪颈就咬了下去。 щшш ★тт kдn ★C ○
他这一咬,虽然来势汹汹,挨着皮肤后,却变成了轻轻的摩挲。
等坐起身再看四贞,一张脸比她身上那件衣裳的颜色还艳上几分,连耳边明晃晃的玉石坠子,都被滚烫的耳朵映的微微发红,孙延龄心头不由一动。
显然,贞贞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她那娇俏的模样,再配上端坐的姿态,有着说不出来的天然风情,比起他们洞房之前的生涩,又多了几分袅娜娉婷之态。
再思到前一夜她的那些个情态,孙延龄时间有些忍不住,把四贞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额驸爷,这可是在马车上,会被人听见的。”四贞因为早上那一番惊吓,格外渴望孙延龄的温暖怀抱,但她不想孙延龄误会自己的意思,就正了正身子,低声道。
孙延龄低语:“无妨,宗室皇亲的马车为了防刺客,都是特制的,关上门,什么声音也传不出去。”
他低笑起来:“我听人说,在车上、马上……别有一番滋味,贞贞咱们试试?”
不等四贞拒绝,他就抓着她的手嘟囔道:“我刚才喂了你吃东西,你也喂喂我。”
说着,他的一双手已经肆无忌惮地探入四贞怀里揉揉捏捏,搂住她使劲亲吻。
四贞本来要拒绝,被他这一番折腾下来,身体早酥了半边,只得娇声道:“……轻一点,别叫人听见了,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