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倾狂一改方才慌乱,迷茫的眼眸一敛,华光流转,神彩飞扬,哪有半点酒色之徒的模样,端的是一个光芒四射的狂傲贵公子。
何梓兰看了看四周,将门关好,一转过头来,不无意外地再一次看呆了去,烛光摇曳之下,丰神俊朗的少年习惯性地勾着邪肆的笑容,深邃灵动的眼眸充满着自信,气度闲适,一身傲气,当世无双,即使华光收敛,依旧可见从她身上隐隐透着的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梓兰,发什么呆啊?”手中玉骨扇一展,倾狂风度翩翩地一笑道,却不似刚刚的风流模样。
“呃,老大,我……”何梓兰脸色一红,微低下头,心口不争气地又狂跳起来,哪有一点妩媚孤傲的花魁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邻家小妹妹。
“别我了,你老大我时间不是很多,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吧!”倾狂好笑地说道,却让何梓兰脸着的脸越发的红润,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书架旁边,转动架后的机关,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山水画瞬间向上升,一条秘道便出现在她们面前。
倾狂率先走了进去,何梓兰看着那个傲然的背影,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柔情一笑,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要能一直跟在她身边,就是她何梓兰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半响,两人从秘道出了听雪楼,骑上快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竹阁里正闹得鸡飞狗跳,小王爷莫羿轩双手抱头,夺门而出,萧若夕手持长棍边追着他打,边大吼:“你风流,逛青楼,老娘才懒得管你,可你竟然把狂狂也给带坏了,看我不打死你……”
“哇……男人婆,你不能这么黑白不分啊……分明就是她带坏我的,她……”莫羿轩边跑边不服气地反驳,他多冤啊!最风流,最坏的分明是‘表弟’,是她‘逼’他来这里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怪他,呜呜……
“还敢顶嘴,看我怎么教训你……”萧若夕纶起长棍毫不留情的打下去。
莫羿轩身子一转,堪堪避过,拔腿满楼跑,边跑边大喊:“哇,男人婆谋杀亲夫了,表弟救命啊!……”可惜他‘表弟’早已丢下他,走人了。
外面闹成一团,竹阁里也是‘刀光剑影’,波涛暗涌,‘战况’那个叫激烈啊!
文质彬彬的杨文鸿端坐在唯一完好的软塌上,若明星般的眼眸竟闪着冷光,冷冷地直盯着斜靠在木桩边的锦衣少年。
“说,她在哪?”锦衣少年沉声缓慢道,语气虽轻且缓,却让人感觉到倍感压力。
“三皇子的行踪,小臣似乎无须向‘楚云’太子禀报吧?”特意加重‘楚云’二字,杨文鸿也‘慢条斯理’地回道,珠圆玉润的声音此时却带着极重的火药味。
他很气,很火大,每次一看到这个楚云太子,他的什么修养,似乎都不顶用了,明明是个大男人却长得……嗯,用倾狂的话说,就是‘狐狸精’,而且老喜欢以找倾狂的‘麻烦’的名义粘着她,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放肆,杨文鸿,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楚云太子云玄天衣袖一甩,喝道,端出一国太子的气势出来,丹凤眼一眯,锐利的目光直射着杨文鸿。
“身为龙麟三皇子的侍读,小臣不认为这样的说话态度有何问题,楚、云、太、子、殿、下。”霍地站起来,杨文鸿无畏地回视他锐利的目光。
‘噼里啪啦……’两人之间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无数电光在空中燃烧起来,房间内弥散着极重的火药味。
直至追打的两人冲了进来,打断了两人激烈的眼波战斗。
“哇,你们两人又‘干’上了?”莫羿轩捂着受伤的俊脸,咧咧地笑道,他真搞不明白,这两人怎么都互看对方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每一次都火药味十足。
“你们两个继续留在这大眼瞪小眼,姑奶奶我找我家狂狂去了。”萧若夕一手揪住莫羿轩的耳朵,冷哼了一声道,转身便离开,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她可心里清楚的很,狂狂啊狂狂,你小子怎么这么会惹‘桃花债’啊?
“哎哟,疼疼……”莫羿轩边护住自己的耳朵边喊疼。
“哼……”云玄天冷哼了一声,随着也走出了竹阁:莫倾狂,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杨文鸿平淡无波的眼眸此时却汹涌翻腾,有种压抑已久而要爆发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一闭,待睁开时又是朦胧无波的平静,也随着走出了竹阁:倾狂,我该拿你怎么办?
京都城外,一处秘密的峭壁下,停着两匹快马,一白一红两个绝色的身影俐落地下马。
“阿嚏……”倾狂一下马便打了个大喷嚏。
“老大怎么啦?”何梓兰焦急地问道,这三月天的晚上还是挺冷的,一路行马过来,莫不是受寒了?
温暖一笑,倾狂拍了拍她的肩道:“没事,我们过去吧!”
倾狂拔地一跃,左足在光滑的峭壁上一点,身子斗然拔高丈余,右足跟着再一点,再升高了丈余,如此这般,在‘光溜溜的峭壁’上踏步而上,一步便跃上丈许,二十余丈的峭壁三两下便上到了顶峰,轻功之高,确实世所罕见。
何梓兰跟着点足而上,在上到十丈余,力有所不殆时,一条白纱从上方垂下,素手一抓,借力也很快飞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