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郑守仁满不在乎地道,说啥他也不相信眼前这抽巴小老头会和他老爹有交情。
【话说当年他妹子被人甩了……,咳咳,其实是那人的娘不同意,那人是养子,自小身受养父母的大恩。不能不孝顺,也不忍心耽误他妹子的一生,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潇然,还说自己已经订了亲,马上就要另娶他人。
潇然那时候太小,太冲动,自那男人离开后,一直想上战场死了得了,吓得他老爹出去一圈就说给她定了门京城的贵婚。本来娘亲和家人都不同意,潇然也没说同意,却不料,不几日潇然突然答应了婚事,还速速地打理好嫁妆就嫁人了。全家除了老爹全部都死求活劝的说了上场,赶下场,没用!
阿娘其实当年真的很气潇然,气她那没有的闺女,受了点打击就自暴自弃!不就被男人甩了吗?想当年她自己生了孩子,还被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背叛了,她也没说自暴自弃找个男人就把自己嫁了呀?】
……
所以郑守仁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小老头八成是来忽悠人了,打算仗着年纪比较老,想骗骗他,好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
其实这小老头也不容易,江家总是动不动被圈,宫里的惠妃也挺不易,那是皇后总是假惺惺的,那个淑妃眼睛从来不看鼻子以下的地方!江家那闺女连着失去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身边就剩下了一个还半死不活的。皇帝吧,其实打心眼里说,还是挺爱偏心眼的。所以郑守仁满脸同情地对江老头说“江家这不还圈着呢,咱虽然也挺同情你的。但一码归一码,郑家的事,连咱自己都觉得烦。您老就行行好,哪凉快哪呆着去行不?”郑守仁打着给自家小侄儿、小儿子那样的商量的口气的说道。
江老头郁闷了。“咱真有你爹的亲笔信。”
“阿爹哪可能写信给你呢?不会是原来那些写给潇然的,让你给劫了,然后让专业的给伪造了一份吧?老爷子,听话,别干那不厚道的事!”郑守仁打发那些调皮烦人的皮小子的时候就是用这德行。江老头觉得自己特别地杯具,“真的有。而且还是你爹亲手写给咱。就在你来京城之前,主要就是怕你遭遇大事,一冲动就做下糊涂事。”
江叙道望着那郑守仁脸上那绝对不相信的表情,无语了。他小心翼翼地从内衣的内衣里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再从小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手绢,再从手绢地挑出一个小布袋,再从小布袋里掏出一个小信封,那上面赫然写着:江兄亲启……弟郑笠。
这回该信任他了吧,江叙道笑咪咪往郑守仁脸上一瞅,发现他无比呆滞地瞅着他掏出来的那一堆外包皮……“江,江老头,你平时都这样藏东西?”郑守仁惊诧了,难道这小老头有恋物癖!?
江叙道剜了他一眼。怒道“这不是为了显示郑重吗?”郑守仁无意识地顺口接道“江老头你这郑重的方式还真特别呀!”
江叙道气得没有理他“当年我与你爹意外相识,意气相投,引为知己。”郑守仁觉得自己好想吐,郑笠和江叙道意气相投?引为知己?
江叙道早瞅见郑守仁那死样,恨恨地道“这是真的。我们两人相交莫逆,这才订下了你妹子和我家小三的婚事!”郑守仁实在忍不住了“江老头,当年确实不是你忽悠了咱爹,把咱妹子骗进了京城?”
“天地良心呀!明明地你爹首先看上咱家小三。”江叙道忍无可忍,扯着脖子喊道。
“那怎么可能,你家江小三,要长相,没长相!要才能,没才能!性子还忒娘,根本不像个男人!咱爹那啥眼光?要不是被你忽悠了,咋能看上他?”郑守仁不忿地道。
自己的儿子哪里娘了,你个小眼睛,瞎眼睛的小混蛋。江叙道嘟着嘴,恨声道“不要左顾而言他。看信。”
被大大地怨念着的郑守仁其实瞅前那信的封皮心中就已经怀疑是自己老爹写的。没办法,他出门在外,老爹隔几天就发一封信来找他联络联络感情,所以对那老家伙的笔记他熟悉着呢!
郑守仁通读了信后,表情古怪,一会看看信,一会又看江叙道,再看看信,再看看江叙道。最后哀叹一声道“江老头,咱阿爹那是个多少聪明睿智的人,咋就跟你混一块去了呢!”
江叙道气得快要吐血,脸青唇白,心头上火。啥意思?郑笠是个聪明睿智的,和咱混到一起就不聪明睿智了?那就是说……,那就是说……在郑大郎的心中,他江叙道就是那地地道道地蠢人!天理何在?这辈子,谁不以老狐狸,老阴险,老人精之类的称呼唤他?就只有,就只有这个混账小子,郑大郎,居然怀疑他的智力!江阁老恨心大气,一把抓上郑守仁的头发,就用力地抓扯起来。小老头眼睛都红了,全是湿漉漉的。
郑守仁大巴掌一挥,拍苍蝇一般把江老头拍了得一个趔趄,扑通一声一墩坐地。人都愣住了。郑大郎这个不地道,居然乐得前仰后合。“郑大郎!”江叙道暴吼一声,眼中剑光四射。秀才不要命,大兵也头疼!再说,这年头,不能当着众人跟老年人撕巴呀,不仅会有人骂你没素质,还十之**不论对错都要赔偿一大笔的医药费。郑守仁赶紧一双大巴掌一横一竖做了停止交战的手势,口里道“江老头,咱认了,这确实咱阿爹的笔迹。但是,这是多年前阿爹写的了,那时候少彦还活着。咱说这话你明白吗?”
江老头真气了,这臭小子怎么就看不明白形势了呢?给皇帝伏个软就那么难吗?冲动是魔鬼!是魔鬼知道不!“你报复的还不够吗?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司徒家的嫡子司徒青华都没了性命你知道吗?郑守仁,郑大郎,你还要怎么样?难道你想要皇帝跟你道歉,太子给你儿子偿命吗?那怎么可能?醒醒吧?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郑守仁此刻却是意外地豁达,瞅着跌坐在地上的江叙道道“江老头,你说说,咱阿爹,那样的人,那样的性,怎么就跟你勾搭了一起,套上了交情呢!”
江叙道听到了这里,忽然心头涌起一股大不妙的预感。“郑守仁,你是郑笠的嫡长子,你除了郑少彦还有其它儿子!你的妻子还年轻,你最小的儿子的才几天大!你知道吗?”千万不要去做连皇帝都容忍不了的事!他幽幽地开口道“守仁呀,事到无路可走,无可挽回,不是你一条命就能抵偿的。”
郑守仁眼神虚无,心思不可测,缓缓地道“那么我的少彦就是轻易可抵一条命的吗?”
江老头啊呀一声,急道“你这性子为什么这么犟!”
郑守仁笑了,天色已晚了,灯火渐明。“江老头,既然你跟咱阿爹有交情,咱今天也不想掩饰了。有些话,咱想问问。”
江老头气得都无力了,“郑大郎,你又毛病是不?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问什么问题!而是低头伏软,给皇帝个台阶下……”
“不恕,杀子者,不恕!”郑守仁把老眼瞪得斗大,皇皇如斗牛。
被他强行打断江叙道气极反笑“你个没心眼,没心肝的小犊子!你以为老头子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受你的气?你那是什么样子?还敢用眼睛瞪咱?还瞪还瞪?”江老头指着郑守仁的鼻子抖爪!“要不是当年受你爹所托,万一你们兄弟姊妹在京城遭遇危险,无论如何都要保得你们性命!你以为老头吃饱了撑的陪你来做这凉石地?”
江叙道越想自己越委屈,好不容易做把好人,咋就那么难呢!
“郑大郎,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劝呢?给皇帝个台阶下坡就那么难吗?咱就不相信你阿爹从来都没有教过你【半君如伴虎!】这句话,皇帝呀,他才是大魏的主宰,咱们这些做臣子,根本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不顺着他的心意行事,就是毁家灭族的危险。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啊?”江叙道觉得他嘴皮子都快干了,连吐沫都缺货了。可是郑守仁非但没有一丝松动的情绪,脸上还一分盛似一分的冷凝。
不对呀,这不对味!话到后来,江叙道也不说了,他静静地做在郑守仁对脸,凝视着郑大郎的脸也开始出神,不到半刻他的脸上忽然闪现出惊骇,猛地抬头看天。
夜色渐浓,漆黑满宫闱!哎呀!江叙道一拍大腿,跳起来,拉住郑守仁的两胳膊,猛力地摇晃起来“你给放弃,你给我放弃!你疯了,绝对不能呀!混账小子。你……”
锵锵,耳边传来更鼓声,郑守仁长身而起。内力一运,郑笠写给江叙道的信就化为飞灰。郑守仁大声道“江阁老果然口才了得。但是郑守仁还是想不通。不过,听过江阁老的话,守仁还是甚是惦念家中情况。毕竟京中各大世家都受到偷袭,郑府也可能有危险!郑某还是回去看看。明日一早,郑某再来!”郑守仁拍了拍腿上莫须有的灰尘,身影铮铮而去。
江叙道目送他渐行渐远,口中喃喃“力拔山兮气盖世,气如虹兮壮山郭;心如烛兮已分明,追兮追兮何赴穷!”
元熙帝听说郑守仁居然在这个时候走了,心中大恸,难以掩饰心中的愤怒和哀怨,沉寂在自己的御座之上。半响他才道“采臣在吗?”
佘采臣无声地出现在他的身前“通知下去,全力死防太子东宫!另外,调集在京的所有内家高手进宫护驾!还有……立即封闭宫门,不得流出任何消息,泄密者,杀无赦!”皇帝一一吩咐着。心中却是五味翻滚,食难下咽。
……
夜近子时,江叙道仍旧座在皇帝的御书房内,皇帝也没有睡,他们都在等待着,那个今晚一定会来到的人!袭杀,必以雷霆之势!
江老头的脸色还是那么阴郁,却开口道“要是老头子年轻几十岁,怕也会跟去。”
皇帝听了这话,快要气疯了。“说说而矣!”江叙道嘿嘿而笑,又道“不过陛下您听听,小老儿这可是心如擂鼓,久久不宁呀!这感觉,咋就好像回到了意气少年,风发跃马的年纪了呢!”
皇帝大怒“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劝个人都劝不了,还非要留下来瞅热闹!是人吗?这样的人,他居然答应了让这小老小子进宫给他儿子们教书,也不知道会不会教出一帮子让人囧囧有神的东西出来!
江叙道到了这时,反倒是放下了,该死的活不了,不该死的,也不会轻易死去!这是这对君臣怕是终是要……“陛下似乎很是偏爱郑大郎。”
皇帝听了这话,神似回忆,半响,才缓缓道“郑守仁这人,有时候很憨直,有时候很有眼力见,有时候很腹黑,有时候很蠢笨!他热血,他锋芒毕露,就像是一把藏不住宝光的厉剑!偏偏他本人还丝毫都没有宝剑的自觉,总觉得自己得变成个茅坑边的臭石头,不打眼,也不遭人稀罕,很平常,很平常!
他屡历奇功,擅长征战,可却几乎籍籍无名!他深谐兵法,守而厚重,攻而诡异,行阵绵密,布军铁血!这样的大才,却偏偏一级一级从北疆的守门小兵,三年一迁,三年一迁,四十多岁才座到如今的位置上。他的几个弟弟年纪都比他小,却个个比他成名早!但是,私底下,半个都没有对他有怨言的!大魏有他,国之大幸!”元熙帝大袖一拍桌案,大声呼道。
难怪他一到京城,你就如此笼络他呀!江叙道微微一笑,可爱之人必有可用之处,当皇帝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
“所以,江阁老,你今天真是没用。”江阁老听了元熙帝这评价,真是很无语,那是人家铮铮铁骨的男人坚持!你以为皇权啥的,单靠谋略就能保全?遥想当年,江氏多么地善谋,咋坐江山是你们姬氏捏?
“陛下,宝剑如人,人如宝剑,岂会轻易折腰?轻易折腰的又岂会是宝剑?”江叙道笑眯眯地反驳道。
“荒谬,名臣谱上,哪个绝世名将不是审时度势的?”皇帝不忿。“陛下,名臣谱上,哪个绝世名将最后得善终?不多吧?看看他们都是如何死的,陛下焉能说他们都能轻易折腰?若能折,何以死?”江叙道问的很正重。昏君和贤君就这么点差别呀,昏君容不得名将活到老死,而贤君却能容得名将见白头!
气量呀,气量,岂是一朝一夕的大度和忍耐呢?江叙道笑呵呵地瞅着元熙帝,那姬幸和如何不知道这老家伙在算计他呢?明君吗?他就要饶恕郑守仁!昏君吗?他就可以杀掉郑守仁!
哼,朕的心思岂是一个贼老头可以猜测的?
元熙帝大袖一舞,就想招呼人送这老头子滚蛋,至少挑个不碍他眼的地方待着。“陛下,急报。”
“进。”入内的竟然是佘采臣。“陛下,太子宫遇袭,匪人已杀入太子宫内,皇后、太子均被挟持。”
元熙帝悚然色变,一把将洗笔砸到佘采臣脑袋上,怒声道“你是猪吗?早就告诉你防备。你究竟是如何防备的?混蛋,混蛋,都是混蛋!”元熙帝气得手抖,腿抖,心抖,很想一脚踹死佘采臣!但是考虑到他死了自己损失更大。元熙帝最终还是没有出脚“为什么?什么迷药之类的,你们应该都有防备才对?佘采臣,你告诉朕,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大魏的皇宫是不?”皇帝连珠炮似的自说自话“大魏的皇宫是哪里?是你们暗卫的老巢对不?另外朕让你调集了两万近卫军!那是两万人,不是两百!佘采臣,你告诉朕,他们是如何进宫的,是如何摸入太子东宫的?是如何挟持了皇后和太子的?你告诉朕~”
佘采臣无奈中透露出丝丝死寂和沮丧“臣无能,臣不知!”听得一旁的江叙道眼中精光闪闪,神了呀,郑守仁!
皇帝身形一个趔趄“完全不知道对方如何暗潜而来,你们是如何得知太子和皇后被挟持了的?”
佘采臣听到这问题,脸上有了半丝生气,“臣布置的保护太子的暗卫并没有完全尽没。他们居中央保护太子,及时发出信号召唤人手!但是,匪人甚强,还是被那群黑衣匪人围在中央,太子宫中宫女、內侍尽没。
混乱之中,我方围困了小半黑衣匪人,若我方强袭救驾,对方就要用毒箭灭杀太子与皇后!”
皇帝蹬蹬蹬蹬就下了御座,路过佘采臣时怒声道“走啊,傻跪着干吗呢?”
佘采臣连忙起身护着皇帝和江阁老一起前往太子东宫。
此刻的太子东宫已经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经历过上代夺嫡之战的皇后陛下显然还是比较成熟镇定的,但是被她死死地抓住袖子的太子殿下,惨白了脸,冷汗淋淋。他身边是太子宫内的太子嫡妃和侧妃等诸妃嫔。太子嫡妃刚刚失去了亲生儿子,整个人都骨瘦形销,眼神也萧瑟异常。她悄悄拿身子遮住直对着太子方向的毒箭,惹得皇后赞许和感激的目光。患难见真情,果然不假。
皇帝驾临,人群震动,煌煌然为皇帝陛下散开一条通路。皇帝拨退上前保护的皇家暗卫,大步流星地走到围困皇后和太子的黑衣匪人之前,大声喝道“郑守仁,还不放手。”
皇后和太子这才确认,这群黑衣匪人居然真的是郑家的暗卫,那位首领就是右冠军卫统领将军郑守仁。身为臣子,这家伙居然真的敢冲入大魏皇宫,袭杀储君!!
“陛下”皇后终于忍不住高呼一声“您要为臣妾和太子做主呀!”
“放下兵器,受降领罪。”朕可以轻判。
黑衣蒙面匪人中无人移动,既敢来,已知死!“郑守仁!”皇帝怒吼,到这时,就不要给脸不要脸了。屠戮皇室,藐视皇权,是死罪!灭九族的大死罪!
一个身影姗姗来迟,刚硬地走到皇帝脚前,扑通一声跪倒“陛下,放过臣的部属吧,臣愿受死!”皇帝叫破了他的姓名,暗中做掉太子的美梦成空!终是时不予他!
偷袭之时被发现,杀人之时却被对方高手阻碍,突破了重重阻碍,太子、皇后和太子宫中妃嫔却都汇集到了一起。就在他围住人,打算拼命杀了太子的时候!儿子郑少冉却在这个时候显露了身形,居然让他易容跟着自己进了太子宫!
郑守仁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担心儿子安危的时候,那小子带领的那群暗卫居然被新进杀入的暗卫高手们给切割隔断,团团围困。
他没了少彦,绝不能再失了少冉!真是催命的死小子呀!没办法,他郑守仁投鼠忌器没能杀掉太子,反而让两方人马陷入了僵持!
皇帝不了解郑守仁的心思,还一心处理掉这些麻烦的郑家暗卫,然后再谋算着将郑守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放他一条生路!
“杀掉!”元熙帝冷酷起命令道。
郑守仁一听,飞起身形,就朝着皇帝奔去。挟持皇帝才能救下儿子!老天成全了他一片爱子的拳拳之心吧!皇帝眼瞅着郑守仁冲来,心中大骇,难道这是要杀朕?郑守仁!!!
元熙帝终于动了杀心!佘采臣早就准备在一边,一见郑守仁身动,马上就拉开皇帝护驾在他身前。“护驾!”一声怒吼,立马敌我两分。
后面的江叙道看到这番景象,暗中长叹,完了。郑守仁这次真的完了。
被佘采臣全力逼退,陷入军阵的郑守仁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连忙招拢人手,他死不足惜,可是无论如何要把少冉送出去。那是他的嫡长子!是阮鹿儿唯一的儿子!
皇家暗卫们一队一队地添杀上去,戍卫的近卫军也一层一层地围在外缘。没有丝毫的缝隙,这是死局!
“杀!”皇帝终于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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