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思维发散,想了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乱七八糟的脑补了许多他跟家里的矛盾,各种匪夷所思的想象全都稀里糊涂的联系在一起。
想象之荒谬让她自己都怀疑,她是不是喝醉了啊?
她睁大眼往他的位置看了看,他正捧着平板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照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他的轮廓拢在一片模糊中,像打了柔光又PS过的宣传画,眉目俊秀,神态安详。
真好看。
她看的痴了,直勾勾的,忘了避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头朝这边看过来,他的眼睛仿佛闪着着光,一下子晃得她眼前一片明亮。
言遇暖立刻闭上眼睛,心跳的噗通噗通,铺板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过了几秒,她想他应该已经移开目光了,于是慢慢掀开眼帘,偷偷的瞄,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抬头看着自己,歪着脑袋,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小样, 被我抓到了吧!
她马上又闭上眼睛。 啊!真要命,又丢脸了。
过了几秒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张开时他放大的脸就出现在视线里,他正站在她床铺边上,将她捉个正着。
“我出去下,你快点睡觉,别折腾了。”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睫毛微微的颤动。
他出去干嘛呢?为什么要跟自己报备?被酒精迷醉过的脑子浑浑噩噩,她不想去思考那么高深的问题。
可是我这么听话,不是应该奖励一个晚安吻吗?
哎,你又在不由自主的瞎想了,果然已经喝醉了吗……
可是她真的、真的很听话的,听话的孩子就是应该奖励一个晚安吻的……
她想着,纠结着,慢慢的睡着了。
谷飞鸟在她旁边站了一回,看着她忽闪的睫毛慢慢沉寂,呼吸均匀下来,似乎是梦到了什么,脸颊绯红,两瓣红唇微微嘟起,睡梦中甜蜜的笑了下,舌尖飞快的在唇上扫过,然后牙齿咬住了下唇。
他猜,这个甜蜜的笑容和梦境或许与他有关。
心里微妙的自豪和满足。
男人的心就是这样,对于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总是会有很多纵容,只要这个女子不是特别的令人倒胃口,那她总是能在倒追的过程中收获或多或少的温情。
谷飞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言遇暖的感情恰到好处的直白,对他的崇拜和爱慕始终温情脉脉,既不粘人也不具备攻击性,这个小丫头还阴差阳错的将自己最迷糊的一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这么一个柔弱的、迷糊的、像宠物一样又香又软的异性,很幸运的触动了男人的个人英雄主义情怀。
下铺的小男孩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打在他腿上,他恍然回过神,替言遇暖掖了掖被脚,就像他下连队带新兵时常做的那样。
过了许久,言遇暖就被自己的生理反应叫醒,她喝了啤酒,膀胱需要释放。
张开眼的第一眼并没有在铺位上发现谷飞鸟,视线一转,就看见他正伏在过道边的小桌子上,头枕在胳膊上,高大的身躯蜷成一个半圆,膝盖顶着桌子的支架,可怜兮兮的塞在狭小的空间里,胳膊腿全都放的不舒服。
怎么回事?
她满头问号,轻手轻脚的下了地,脚刚踩在鞋子上他就醒了过来,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她。
他睡得不舒服,双眼皮都变了道,显得眼睛更大,眼神有点迷茫,微微皱着眉头,嘴巴里憋了一口气,脸颊鼓鼓的样子居然带着许多委屈,显得迷茫又无辜。
言遇暖心尖一抖,被他呆萌的样子迷的腿都软了,差点脱口而出——
宝贝儿,谁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他的表情稍纵即逝,搓了搓脸,立刻回复了惯常的摸样,高大而威武。
他刚才睡着的姿势太别扭,醒来之后觉得脖子僵硬,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肩膀,甩甩头,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言遇暖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决定还是先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厕所有人,她等了好一会,回去的时候看见谷飞鸟抱着肩膀站在车窗前发呆。
“你怎么不睡觉?”
“刚才睡了一下。”
“坐着?”
“恩。”
“怎么不去躺着?坐那睡多难受啊?”
“没关系,就眯了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欲言又止,神色不对劲,好半天才笑了一下,“床好像被小朋友画了地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