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会死得很惨?
“难道,周云云是邪祟?”
林书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竟已强大到,即使靠近我,我的竖瞳也无法感知的地步?
陆壹点点头,深以为然道:
“漂亮温柔的女孩就是魔鬼,她能把你的魂都勾走,让你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润生,搬货了!”
阴萌的声音从地下室楼梯口传来。
“来了。”
润生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走了过去。
因为陆壹的关系,最近店里新上了很多新品,使得其它生活区的学生宁愿多走点路也要跑这里来买东西,生意好了很多,补货的频率也就提高了。
“喏,阿友,信封。”陆壹将一迭粉红色的信封拿到柜台上,“这款现在正时兴,卖得不错。”
林书友伸手摸了摸信封,然后又推了回去:“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陆壹闻言,耸了耸肩:“青春,别留下后悔就好。”
“我觉得接了这个信封,可能人生就只止步于青春。”
他和润生打过两架,润生给他的感觉就是,下手狠话不多。
能让对方直言不讳地说出警告,那自己最好还是听话别做。
和陆壹告别,林书友走出商店,刚下台阶,就瞧见前方宿舍楼外宣传栏下站着的周云云。
周云云一身黄色碎花裙,秀发披肩,不时朝着宿舍大门里看着。
她不是那种一眼精美到天上的女孩,谈不上多惊艳,但她身上有一种温婉清新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林书友仔细看着她,可竖瞳仍是没反应。
“林书友同学。”
周云云发现了林书友,没办法,有个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你看,想察觉不到都很难。
人家女生主动笑着对你打招呼,弄得林书友都有些手足无措:
“周云云同学,你是来找我的么?”
“能请你帮个忙么?”
“好,好啊,说,什么忙。”
“能请你进宿舍,把你们班长喊下来么?”
“叫我大哥?”
“对,我们都是南通人,还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
林书友即使再憨也明白,在一所大学里,一个女生来男生宿舍楼下主动找寻自己高中男同学,大概率意味着什么。
先前联谊时,周云云来询问自己班长情况,自己还傻乎乎地以为因为她是班长所以才来礼貌问候一下己方班长。
“是的,我刚托一位你们班男同学去喊了,但等到现在还没看到人下来。”
“好的,你等一下,我去喊我大哥下来。”
林书友快步走入宿舍,润生的话在他耳畔回响:你写了,会死得很惨。
润生,是个好人啊。
跑着上三楼,来到彬哥寝室门口,门半掩着,打开门,看见一位班里的男同学正在原地转圈圈。
林书友竖瞳开启,迈步其中。
“吱呀………”
摆放着铜镜的木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躺在床上的谭文彬立刻睁开眼,跳下床的同时伸手抽出架在床顶的黄河铲。
定眼一看,发现是林书友在那里闯阵。
“你神经病啊!”
林书友见彬哥醒了,马上收起竖瞳。
“彬哥……”
竖瞳一收,他就跟着先前那位男同学,开始了二人转。
谭文彬叹了口气,将铜镜翻面。
二人表演完毕。
男同学开口道:
“班长,有个女生叫你上来,叫云云周。”
“好了,班长知道了,辛苦,辛苦。”林书友拍了拍对方肩膀,“去休息吧,你很累了。”
把该同学推出寝室门后,林书友说道:“彬哥,你高中同学周云云,在宿舍楼下喊你下去见面。”
“她怎么来了?”
“今天我们和审计的联谊,她是对面班的班长,联谊会上她还特意问起你了,只不过彬哥你没去。”
谭文彬端起脸盆,去洗手池那儿刷牙洗脸,回宿舍拿了钱包准备走时,林书友问道:
“彬哥,你不换套衣服么?你身上这套都睡褶了。”
“用不着。”
“那至少该洗个头吧?”
“哪里来的这规矩?”
“今天参加联谊会前,全班男生基本都换了衣服,早上集体起床洗头。”
“所以叫小男生嘛。”
谭文彬指了指寝室地面:“你帮我打扫一下,打扫得仔细点,我书桌上的书你可以偷着翻翻,小远哥书桌你别碰,懂么?”
“明白。”
林书友激动得身体绷直。
谭文彬下了楼,跑出宿舍,隔着老远,就对着站在宿舍院门外的周云云招手喊道:
“好久不见,我的大班长!”
虽然青春是骚放的,但学生是闷蓄的。
他的这一举动,吸引了附近不少同学的目光。
周云云看着迎面跑来的男生,脸上也是露出笑容,同样对他挥手。
她以前就习惯了男生的这种张扬,尤其是在他当左护法的时候。
“哟呵,不愧是上大学了,会打扮了啊,很漂亮。”
“谢谢。”
“吃了么?”
“联谊会上吃了挺多小零食,现在不饿。”
“我刚醒,饿了,来,赏脸陪我吃顿饭。”
“好。”
谭文彬和周云云并排行走在校园小路上。
“今天联谊,你怎么没来参加?”
“昨晚熬夜看书困死了,搁寝室里补觉呢。”谭文彬又打了个呵欠,揉揉眼,“主要是不知道你要来,要不然我就去会场睡觉了。”
“你们大一的课程,这么辛苦么。”
“也不是,你就当我多修了一个专业吧。”
“感觉怎么样,上大学后?”
“比在老家看桃树时,精彩多了,挺充实的。”
“真好。”
“你呢?”
“我挺清闲的,感觉学习和生活,比高中时轻松多了。”
“咦?”
正聊着呢,谭文彬看见小远哥背着书包从对面走过来。
“李追远同学!”
周云云热情地招手。
虽说少年整个高三来学校的时间并不多,但却是十足学校风云人物,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的班上出了一个高考状元,那必然会在未来被你在同学朋友间反复提起。
李追远走了过来,对周云云点点头:
“班长,你好。”
周云云:“李追远同学……”
谭文彬:“这样叫太生分了。”
周云云:“那叫追远?”
谭文彬:“直接叫‘哥’。”
李追远看向谭文彬,说道:“你们是去吃饭么?”
谭文彬:“对啊,老四川。”
周云云邀请道:“追远,我们三个老同学一起?”
李追远摇头:“我吃过了,你们去吧。”
说完,李追远就走开了。
“老四川是川菜馆么?”
“嗯,我们吃饭基地了,平时都去那里吃。”
中午客人很多,却也没到爆满的地步,谭文彬要了二楼一个包间,要了条烤鱼加几个配菜,和周云云说说笑笑把饭给吃了。
吃完饭,二人走出餐馆,开始散步消食。
天有些阴了,也刮起了风,不知待会儿会不会下雨。
路过一家小卖部时,谭文彬买了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抽出烟叼嘴里准备点燃时,因风的缘故,几次都没打起火,周云云特意挪了一下位置,帮他挡住了风。
谭文彬愣了一下,默默把烟点燃。
俩人沿着大学围墙,从北门,慢慢走到了南门。
天一直阴着,雨也是将下未下。
“过阵子我们学校有舞会,你要来参加不?”
“应该去不了吧,没时间。”
“国庆你回家不?”
“不知道,得看小远回不回去。”
“我今天来,打扰到你了吧?”
“没有,见到你,我很开心,真的。”谭文彬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便签,上面记的是商店电话,递给周云云,“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就打这个电话,说找我就行了,我呼机号也在上面。”
周云云也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寝室楼的电话。”
“嗯。”谭文彬把纸接过来,放入自己钱包。
“公交车来了,我走了,再见。”
“再见。”
谭文彬又点了根烟,看着她上车,看着车驶远。
脑门一凉,雨开始下了。
谭文彬吐出一口烟圈,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他妈的要不要这么应景。”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清楚女生的意思。
但他不能迈出这一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可能会死。
刚走入校园,谭文彬就看见阴萌和郑佳怡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
郑佳怡没看见他,但阴萌察觉到了,二人互相点了点头。
看样子,她们这是打算要一起逛街去了。
谭文彬忽然记起来小远哥的吩咐,自己得观察范树林的变化。
只是,这个变化得怎么观察?
自己去哪儿临时捡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送过去?
回到宿舍楼,经过宿管阿姨办公室时,阿姨喊住了他:“彬彬啊。”
“哎。”
“来,阿姨炸了点糕,尝尝。”
“好嘞。”
谭文彬走进办公室,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炸糕,吃了起来,甜糯可口,味道很不错。
“今天来找你的那个女孩子我看见了,很得体大方,是个好姑娘。”
“啊,哦。”谭文彬点点头。
“和人处对象了没?”
“周阿姨,我现在不考虑这个,你懂的,我爸妈刚离婚,现在对感情的事,有点害怕。”
“唉,也是。不过阿姨作为同样离了婚的过来人,还是得唠叨你一句,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自己,早点找个合适的对象,好好处处感情多磨合磨合,总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周阿姨,我先上去看书了。”
谭文彬站起身,刚准备走出办公室时,就看见一道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宿管办公室窗口,谭云龙。
“嘶……”
谭文彬只觉得牙疼,怎么每次蛐蛐自己亲爹时都能撞到马腿上,简直比阿友起乩都灵。
谭云龙走到楼梯角,谭文彬乖乖跟了过来。
“周云云?”
“啊?”谭文彬瞪大了眼睛,“爸,你跟踪侦查你儿子?”
“我今天放假,中午就来了,快到你宿舍楼时,看见你和那女生站一起,是周云云吧?”
“嗯,是她。”
“你们在处对象?”
“没,今天是南通老乡会。”
“几个老乡?”
“我,周云云,还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
“能不能有点正形?”
“爸,要不你和我妈再努努力,再生一个吧。”
“我和你妈都是公职。”
“这是小问题,我去给自己搞个精神失常证明,这样你们就能生二胎了。”
“走,跟我去汽车站。”
“接犯人?”
“接你妈。”
“我妈来了?”
“嗯,来领你给我们颁的离婚证。”
“那你等一下,我上去和我小远哥说一声。”
谭文彬上了楼,推开寝室门。
嚯,
整个寝室,窗明几净,干净得让谭文彬不禁怀疑林书友是不是请了白鹤童子来打扫的卫生。
不过,现在林书友有些尴尬,他坐在自己书桌边,手里拿着笔,面前摆放着一张大白纸,白纸上似乎写着些题目。
脑门红通通的,握着笔的手都是汗。
这模样,活脱脱没遇到小远哥前的自己,被老师喊上黑板做题。
“小远哥呢?”
“出去了。”
“去哪里了?”
这时,李追远端着盆回来了,他刚去洗了衣服,谭文彬过来帮忙一起晾晒。
李追远:“吃好饭了?”
“嗯,饭后还散了会儿步,现在人回学校了。”
“哦。”李追远只是礼貌性问了一下,他对打探别人感情生活,没太大的兴趣。
“小远哥,我妈来金陵了,待会儿我和我爸一起去汽车站接她去。”
“替我向阿姨问好。”
“好嘞,那我就先走了。”谭文彬甩了甩手,无视了林书友求助似的目光,走出寝室。
李追远手里拿着条干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走到林书友面前。
他准备着手给白鹤童子排上班表了。
同时也顺带帮彬彬试验一下,新御鬼术的运行逻辑。
所以,他给林书友出了几道题,两道关于上次自己给他的聚煞阵法理解,两道《地藏菩萨经》里对起乩和引申的认知。
四道题,林书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林书友原本以为小远哥会说自己笨。
结果小远哥什么话也没说,把毛巾挂起后,就坐回他自己书桌了。
林书友咽了口唾沫:这是连笨都懒得对自己说了么?
李追远翻开《追远密卷》,准备将这次大鱼的事件写上去。
这次事件中,既有上次事件中所发现规律的验证,也有新得出的感悟。
不过,少年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连续两次靠着先发优势取了巧,下一次,出题人会不会反其道而行?
按正常视角来看,天道应该是要借自己的手,去剪除那一头头死倒邪祟,还世界一个稳定平和。
可换个非正常角度来看,当自己达到一定程度后,是否也会被提拿到认为是破坏稳定平和的因素?
白手套的下场,往往不是太好。
这个议题猜测,似乎有点太大了,在这个时候思虑这个好像有些不合时宜,过早的杞人忧天。
不过,当李追远代入到出题者思路时,他会制造一些难度或意外,让自己手里的这个白手套先破几个洞,这样既能不影响其继续帮自己清理垃圾,同时也能降低日后想要脱下销毁时的难度。
在写完这起事件后,李追远在下一页,着重写道:
不能因为前两次的顺利,而掉以轻心。
事件后的总结归纳,他打算过两天再写,反正自己刚趟过第二浪,理论上来说,还有很长的一段平静时间。
当然,要是江水再次给机会,让自己再来一次提前发掘,他也不会拒绝。
合上《追远密卷》,天已经黑了。
李追远揉了揉手腕,起身离开书桌,开始扎马步,同时吐纳。
武侠小说里那种动辄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再汇聚于丹田,紧接着就是神功大成……的确是有人能做到。
但就和自己十岁就能考省状元一样,把极端特例当泛例,就是既天真又愚蠢了。
在练功方面,他和润生差距很大,不过自己能靠对《秦氏观蛟法》的深入理解,来尽可能地缩短距离
这一年的坚持基本功吐纳,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有种实打实地在夯实地基的感觉,只等年龄到达,地基完工,再往上头盖房子,盖高层,反倒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了。
林书友看着小远哥扎起了马步,他真想现在把手中钢笔丢开,也加入进去一起练功。
真煎熬啊。
四道题,把他从中午折磨到天黑,期间除了喝了杯彬哥桌上的水,其它啥也没吃。
这会儿肚子更是早已饿得咕咕叫,他还得吸气收腹,不让这声音吵到小远哥写东西和练功。
小远哥肯定不至于这般严苛,但看着面前空白的题纸,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啥都写不出来时还光想着吃。
李追远练完功,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气。
再次看向林书友,发现他已面色发白,嘴唇发颤。
不过,答题纸上虽然依旧一片空白,但草稿纸上倒是写满了字,他是有想法的,也在思考,但无法正式落于纸。
对此,李追远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让林书友写这些,无异于让张飞绣花。
相较而言,他更喜欢直来直去地打架,起乩降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题目先放在这儿,晚上睡觉时再想想,明天是周末,上午过来继续坐在这儿解题。”
“啊?”林书友惊诧了一声,然后马上改口,“好,明白!”
过程是无比痛苦的,但要是让老家的师父和爷爷知道自己因为怕学习而拒绝了这场教学,那么过年回家时主座是别想了,自己估计得和家里的看门狗凑一桌。
“小远哥,你吃什么,我去帮你带回来?”
“不用,我去店里吃,你解决好你自己的,记得关门。”
李追远离开寝室后,林书友整个人终于垮了下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彬哥不愧是彬哥,这么长时间一直陪在小远哥身边,他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店里。
润生做了一盆茨菇炒肉、一盆茶干炒韭菜和一盆紫菜蛋花汤。
李追远来了后,润生先拿碗把菜和汤盛出来,然后自己再在盆里点香。
俩人坐在桌前,吃起了晚饭。
“萌萌呢?”
“她下午和郑佳怡一起出去逛街了。”
“嗯,润生哥,你也可以出去玩玩,找些兴趣爱好。”
“我觉得在店里帮忙,就很好玩。”
以前还会因找不到死倒捞而手痒,现在小远走江后,定期就能狠狠过把瘾,平日里,就能安生过日子了。
李追远吃完饭,放下筷子。
润生问道:“味道怎么样?”
“有点咸。”
“下次我少放点。”
“不用,你口味重随你的就行,下次汤帮我先盛出来你再放盐。”
李追远拿起身边已晾温了的补药,端到小黑面前。
小黑鼻子动了动,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狗态极为慵懒。
然后翻过身,走到狗盆边,开始吃起补药。
它是真的把补药当饭吃,至于其它的食物,哪怕是肉食,它都没太大兴趣,就算端一盆肉放它面前,它也就偶尔来上一块,当零食尝个味儿。
李追远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捏了捏它的狗腿。
“怎么感觉小黑还在继续长身子?”
“嗯。”润生咬了一口香,“确实还在长身体。”
“这个狗笼子,又要嫌小了吧,得再订做一个。”
“不用,他和我睡就行。”
李追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小黑就算没笼子关着,它也懒得出去跑,它打小就对外头的世界不感兴趣,只喜欢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小小年纪,就已看破了狗生。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就算不运动,可骨骼发育得却很好,现在要是立起来话,有股子类似藏獒的气质。
李追远拍了拍它的脑袋:
“哪天有空,牵你出门遛遛。”
正在吃补药的小黑哼了哼鼻子,似乎对这个建议一点都不感兴趣。
“小远,学校国庆要放假的吧?”
“嗯,要放的。”
“你回南通么?”
“回的。”
“嘿嘿,我想我爷了。”
李追远一边继续摸着狗一边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我也想我太爷了。”
……
“这些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老先生拿着放大镜,仔细地检查着。
阴萌说道:“家里祖传的。”
老先生问道:“你家是哪里人?”
“蓉城人。”
“祖上当过道士?”
“嗯。”
“这书上一股子腐味儿,新见的光,冲了气,分明是从哪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新挖出来的,下墓了?”
“谁下墓去挖书?”
老先生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只有那些没眼力见儿的蠢货盗墓贼,才喜欢下墓去拿金银珠宝,实际上,这种带了字或者画的玩意儿,价值才最高。”
“快点开价吧。”
“这东西,尾巴都处理干净了吧?”
“不会给你惹麻烦。”
“那行,这个数,怎么样?”老先生在其面前的纸上写下数额。
“可以。”
“你那里,还有这样的书么?都可以给我拿来,我继续收。”
“没有了。”
这些是小远看不上的,自己才拿出来卖。
至于小远看的那些书,阴萌清楚,那些都是无价之宝。
“你稍等,我去给你拿钱。”
老先生进了里屋,过了会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将它递给阴萌后,说道:“你数数。”
阴萌把袋子放桌上,自己一沓一沓地取出来数着。
老先生自顾自地喝着茶。
“好了,不多不少,正好。”阴萌把袋子提起来,可以去买车了……不对,自己得先去考驾照。
阴萌正准备往外走时,老先生又喊住了她:“姑娘,再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
“能留个联系方式么?”
“不留。”
“姑娘祖上,真是道士?”
“算是吧。”
“我最近新购了一栋房子,不知姑娘能否来帮我看一看?”
“不看。”
“红封的话,姑娘可以开个价。”
“我钱够了,再见。”
阴萌提着钱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里屋就走出来一个光头男子。
“东家,要不要我去摸一摸她的底?”
老先生摆摆手:“算了,别惹麻烦。”
“不就是个盗墓贼么,哪里会有什么麻烦?”
“东西是新出土的没错,但那姑娘眉宇方正,自带英气,绝不是盗墓的。”
“那就是帮忙销赃的。”
“你看看我这茶杯。”
光头男子低头看去发现杯中茶水清亮,没什么异常。
“怎的了?”
老先生伸出拇指,在嘴里沾了点唾沫,然后将指尖蘸入杯中,顷刻间,杯中的水变黑了。
“这,下毒了?”
老先生摇摇头,再次轻晃茶杯,黑色又消退了。
“没下毒,这是人家特意给我留的警告。当然,你要是继续没完没了的话,那就不会再是警告了。”
老先生举着茶杯,仔细端详着,然后又笑道:
“比起今晚收的这些书,这一套功夫倒是更让我感兴趣,我只在师父的日记里见过,有一类江湖人,就喜欢用这种行事风格。”
“那……”
“还那什么那,没看见我都已经认怂了么,打开门做生意,细水长流吧。”
阴萌走出巷子,来到外面,郑佳怡提着大包小包小跑过来,问道:“怎么样萌萌,都卖了么?”
“嗯。”
“哇,这么多钱,你赶紧收好,别露出来,对了,我们赶紧走,快点。”
郑佳怡拉着阴萌走到街边马路,吴胖子见人出来了,马上将车子发动。
二女上车后,吴胖子一脚油门踩出,一边开还一边通过反光镜查看后方情况。
郑佳怡也是一样,整个人跪在后车座上,通过后车窗做着观察。
二人这警惕的模样,像是在拍谍战剧。
汽车开到校门口,吴胖子打开车窗和保安打了声招呼,校门开了,吴胖子把车开进去,一直开到商店前才停下。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点路,郑佳怡还是陪着阴萌一起下车,护送着进店。
等看见了润生后,郑佳怡才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
然后,她去货架上拿了两瓶汽水,走到柜台结账。
阴萌笑着说道:“拿去吧。”
“我欠你很多了,可不能再继续欠了,萌萌。”
阴萌:“老是说欠的话,关系就不会长久。”
郑佳怡笑着走上前,对着阴萌的脸亲了一口:“萌萌,你真好,对了,对了,萌萌,你要是不急着买车的话,记得把钱先存银行。”
“嗯,我会的。”
郑佳怡很是开心地离开了。
阴萌用手背擦了擦脸,对润生说道:“她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
润生:“你和她关系已经亲密了。”
“也是。”阴萌点点头,“那我这几天偷偷对她跟踪观察一下,看看她日常生活中对别人的态度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这可是小远哥布置给我的任务。”
“晚上小远来这里吃饭,问起你时,喊的也是‘萌萌’。”
阴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润生道:
“你是知道怎么让我开心的。”
……
“班长大人,这是你的。一封是本校的,一封是海河大学的。”
寝室里,一个女生将两封情书送到周云云桌前,周云云看都没看,就把它们放进了抽屉里。
“唉。”旁边一个正坐在床边涂指甲油的女生发出感慨,“云云啊,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对铺的女生指着她笑道:“你这到底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咱云云多受欢迎,开学以来,情书都收了多少封了。”
“这倒是,不过,云云,你怎么想着组织我们去海河大学联谊呀?我听其它班的人说,是你建议的。”
周云云开口道:“不是你们成天在宿舍里喊着要找白马王子么,我在帮你们撒网。”
女生对着刚涂好的地方吹了吹:“话说,云云,你这是不打算谈对象还是早已心有所属了?”
“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以学业为重。”
“咦~~”
“嘿~~”
宿舍几个女生一齐发出长音,显然是不信的。
周云云笑着把自己衣服放进盆里,问道:“你们有脏衣服么,我顺手帮你们洗了。”
“爱你哟,云云,我要是男的肯定把你娶回家狠狠疼。”
周云云端起盆,将洗衣皂放进去,走出寝室,来到水池。
水池这边的灯泡似乎是坏了,亮不起来,但走廊的灯光也勉强够用了,不往深处去就是了。
打开水龙头,放着水,她的思绪开始逐渐飘荡飘进了高中教室的窗户,飘向了讲台,落在了左侧那一边。
有些时候,感觉,就是这般莫名其妙的,连本人都不清楚,这坛酒,到底是什么时候陈下的。
她记得他一开始的刺头放浪,敢在校内打架敢和老师顶嘴,敢在被喊上黑板做题时,一边挠头一边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机器猫。
后来,他一下子变得沉稳了,开始很用功的学习,成绩从班级末尾逐渐上升到前几。
浪子回头的故事,向来带有极大的吸引力。
她从未后悔在高考前向他表白,哪怕没有结果却也依旧感到快慰。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她认同书上看到的那句话:最好的青春,应该完整地放在相框里。
事实上,一直到今天见到他之前,她都没有那种明确的想法。
但见到他后,以及他又表现出的那种距离感,让她再度感到着迷,因为他好像又变了。
其实,对于谭文彬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高中时,同龄人还在埋头苦读时,他已经捞起了死倒。
大学同学们忙着去追寻青春的意义时,他早已频繁接触了生死,而且前阵子,他还亲手用石头砸死了一个人,更是一个人灭了一窝邪祟。
人生的厚重感源自于宽度而不是长度,大学里那些能靠着自己能力早早赚到钱实现经济独立的人,看着自己的同学都会有一种看“孩子”的感觉,更何况是眼下的谭文彬。
只不过其他人很难有这种察觉,可谁叫周云云一直喜欢对他仔细阅读。
当你把他从放浪少年看到稳重再看到成熟“大叔”时,你也就自然而然地就想去走进他。
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哪怕对方再次表现出了距离感,可你依旧无法控制住你自己。
这很蠢,却又让人沉迷。
水放好了,周云云开始洗起衣服。
洗着洗着,身后传来了声音:
“同学,借一下洗衣皂。”
周云云正在用力涮衣服,双手都在按压,就说道:“你拿吧。”
放在水槽边的洗衣皂被一只手拿走。
过了会儿,身后传来脱衣服的声音。
周云云没当回事,可能人家只是身上的外套脏了来洗一洗呢。
“嘶啦……嘶啦……嘶啦……”
接下来,是密集的撕裂声,像是在撕扯胶带。
周云云有些好奇了,你到底在洗什么东西?
她回过头,看向身后,对方站在自己对面的水池,距离有差不多十米,看不真切。
“同学,你的洗衣皂在哪里买的,很香,很好用。”
“就在学校店里买的。”
“哦。”
“嘶啦……嘶啦……嘶啦……”
撕扯的声音又出现了,隐约间能看见对方正在脱衣服的动作。
这是把胶带裹身上了么?
周云云问道:“你在洗什么?”
“身上毛多脏。”
周云云怔了一下,所以,这是在脱毛么?
虽然有些惊讶,但学校里向来都是什么人都有,她也就懒得再管人家的事。
把衣服涮好又挤干后,周云云端起盆,问道:“你洗衣皂用好了么,我要走了。”
“用好了,你拿吧。”
周云云走了过去,靠近后,能看见黑黢黢的里头,有一道身影正在用力搓着衣服。
对方似乎穿得很清凉,因为没能看见衣服的棱角。
周云云伸手拿起旁边的洗衣皂,放到自己盆里,然后向外走去。
刚走出水池间,来到走廊灯光下,她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盆内衣服上有一滩殷红的血。
女生有时候会因生理原因弄脏衣服,这很正常,但问题是,盆里的衣服她才刚刚洗过呀。
而且,最红的是这块洗衣皂,简直像是浸润了血一样,还在冒着血泡泡。
周云云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水池里,恰好这时不知怎么的,原本接触不良的电路忽又接上了,里头的灯泡连续闪烁了几下。
水池里,
一个人,脚下全是鲜血,正在向四周扩散。
她站在水池边,身前腰部以上位置,从小腹、肚子、胸口、脖子、脸,整一大块的皮,全都倾落在水槽里。
此时,
她的双手正在用力搓洗着……自己身上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