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弹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可以想像当时战斗的激烈程度。虎子拣起一枚弹壳,捏在手指间看了看,是夏少校大威力使用的九毫米子弹。他从昨天傍晚两人分手的地方一路搜寻到这里,线索中断了,夏少校生死不明。
村北口遗留的尸体都被掩埋了,绝对不会是小鬼子干得,难解的疑问。按理说鬼子们应该把自己人的尸体带走,但只是简单地搬到路旁堆放在一起,而且身上还有被搜查过的痕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匆忙撤离了,来不及带走尸体。
虎子几乎搜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夏少校的踪迹,究竟是成功突围还是被鬼子给活捉了?他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以夏少校的性格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他背包里的那两颗美式手雷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现场有几处爆炸过的痕迹,可是找不到散碎的尸骨,甚至连衣物的碎片也没有,难倒真的被鬼子活捉了?虎子蹲下身开始分辨地上的脚印,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夏少校教过他不少追踪的技巧,辨认和分析脚印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项。
地面上的脚印很多也很乱,相互交错在一起,增加了分辨难度。但虎子很快就看出有两种脚印最多,一种是鬼子的军靴,一种是山里人穿的布鞋,两种鞋底的纹路完全不同,不难分辨。他顺着脚印一直追到村南口,两种脚印开始变得泾渭分明起来,军靴一路朝南奔向上阳县城,而布鞋则转向东北方向的大山深出,分道扬镳了。
到底追那一路呢?虎子犹豫不决。
仅凭地上的脚印无法判断双方离开的时间,能不能追上先不说,追上后该怎么办也是一个问题。虎子跟了夏少校这么长时间,多少也学会该冷静地思考问题,不在像以前那么冲动了。他权衡一番后,决定追鬼子这一路,无论如何也要确认夏少校是否被鬼子活捉了。至于另一路,他判断很有可能是其它的抗日武装,夏少校遇到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虎子不顾彻夜未眠的疲劳,立刻沿着鬼子的脚印一路追去……
犬养一郎竟睡到下午四点才醒,连午饭都没吃,此时才感觉腹中饥饿难忍,胃部**的厉害。突袭部队撤回上阳县城时天还没亮,“薙草”行动完全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上阳县的抗日武装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是没能亲手杀了“太行神枪”留下了不小的遗憾,真不知那股八路军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他回来后清点了一下人数,死亡四十五人,伤二十七人,损失比他估计的要大,而且还有二三十具尸体没有抢回来。他已电令驻扎在附近的第二大队前往收殓战殁者的尸骨,随便在仔细搜查一遍村子,看能不能找到“太行神枪”的尸体。
据负责在村内围剿游击队的军官汇报,有一个枪法奇准的家伙打死了不少追击的士兵,最后被他们成功地围堵在一小块区域内,随后派出两个十人小组进去搜杀,可知道八路军出现,两组人也没有任何信息反馈回来,想必是已经全体阵亡了。
该死的八路军!他一拳捶在床头柜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师艳红一直在客厅内等候,听到卧室内有响动,连忙走进来查看,犬养一郎便让她去弄些吃的来。父亲的姨太太是正月初五被送回去的,人已被摧残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几乎是让人抱上车的。
她又被命令重新搬回来,继续扮演性奴隶的角色。
犬养一郎确实饿坏了,师艳红端来的点心很快就被吃光了,然后又喝了两大杯牛奶,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上雪茄抽起来。师艳红准备收拾桌上的杯盘,却被犬养一郎一把抱坐在大腿上,雪白的睡袍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里面按照他的要求什么也没穿。
还是这女人的奶子摸起来爽手,犬养一郎探手伸进师艳红的睡袍内,心想。师仁轩的姨太太虽然年轻漂亮,但在床上却像块木头,根本不会取悦男人,总是哭哭啼啼地不配合,所以才被他故意蹂躏个半死。
要不是看在师仁轩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那女人别想活着回去。
师艳红早已习惯了犬养一朗的大力揉捏,这只不过是每天的重复而已,强颜欢笑是她唯一的选择。犬养一郎解开她的睡袍,将抚摸的范围扩大到全身,饱暖思淫欲。支那女人的身材刚健丰满,虽不如日本女人那么娇小玲珑,却也别有一番异国风味。
“九一八”事变后,犬养一朗曾在伪满洲国驻扎过很长一段时间,发现那边的女人更为高大健美。他当时就想,如果挑一批这样的女人送回日本去进行人种改良,若干年后或许就能去掉倭寇这个歧视性的称呼。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征服了大半个支那,看来个人体型的高矮与国家的强弱不成正比,若是真想进行人种改良的话,欧美的白种女人似乎更加合适。
想到这里,犬养一郎当即扒掉师艳红的睡袍,带着她朝卧床走去,支那人个子再高也要臣服在“皇军”脚下。
大白天持枪靠近上阳县城可不是明智之举,虎子躲在一处土沟内打盹,打算等到天黑再想办法摸进县城去。他整宿没睡,再加上长途追踪,铁打得人也受不了,很快就睡着了。
土沟狭窄干燥避风,躺在里面很暖和,又远离公路,这一觉直睡到天色将晚才醒过来。虎子背包里的食物都分给李强他们了,此时饿得前心贴后心,兜里到是还有几块大洋,可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处买吃的啊!他又仔细翻了一遍背包,只找到一小撮面包渣,胡乱送进胃里反到更饿了。
通往县城的公路上行人稀少,这大冷天的没事谁愿意出来,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虎子抬头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不想再等里,准备去城门口碰碰运气,或许能有机会混进去。上阳县城的城墙很高,没有攀爬工具绝难翻越,而且冬天墙面上还会结冰,滑不溜手,要是爬到一半失手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
冲锋枪体积太大,不能随身携带,只得和野战背包一起藏在土沟里。虎子取出盒子炮别到后腰上,五个备用弹匣全带上了,随即将皮枪套和武装带一同塞进背包里藏好,然后跃出土沟,快步朝远处的公路走去。
虎子身上的装束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穿一身结实的粗布棉衣裤,足蹬手工纳的千层底棉布鞋,看上去很像本地人。他是从舅舅家赶来和夏少校汇合的,原先那套进山“狩猎”的行头太扎眼,不适合平时穿着,都留在了老柜家。夏少校携带两个人武器装备进山已经很吃力了,该精简的都精简掉了,衣服自然是首选。
离县城北门越来越近,虎子放慢里脚步,一边观察城门前的岗哨,一边盘算如何才能混进去。负责把守城门的是伪军,一共有四个人,两人一组分班轮值。城门前设有路障,对过往的行人和车辆都要严格检查,每个人还有出示良民证才允许进出。
虎子当然没有良民证,而且身上还藏着枪,想混进去难如登天。他不敢太靠近城门,以免引起伪军的怀疑,心想实在不行就只好等天黑之后冒险翻城墙了。正发愁的时候,身后穿来一阵响亮的鞭声,他回头望去,只见一辆装满木料的马车正缓缓驶来。
赶车的是位中年汉子,不停地用手里的 马鞭抽打那匹拉车的瘦马,似乎对当前的车速很不满意,嘴里嘟嘟囔囔的咒骂着。马车从虎子身边驶过,中年汉子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驾车前行。
马车行出约三十米,右车轮突然陷进一片松软的泥地里,任凭中年汉子如何抽打瘦马,就是拉不出来。马车上的木料少说也有两千斤,马瘦车沉,不借助外力很难脱困。
机会来了!
虎子立刻跑上前去,双手把住右车轮,奋力向前推。他膂力强劲,这点重量还难不到他,举手只劳而已。中年汉子见有人帮忙,立即大声吆喝瘦马前行,人马共同用力,右车轮很快就脱困了。
虎子跺跺沾在鞋底的泥巴,站在路边等待机会。中年汉子勒停马车,走过来向虎子道谢:“多谢了小老弟,你的力气可不小啊!”
虎子微笑道:“这位老哥不必客气,谁看见都会帮忙的。”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只一片的,”中年汉子问道,“是本地人吗?”
“俺家是辽县的,”虎子突然想起李强曾随说过,他们的情报员在县城开了一家绸缎庄作掩护,便随口答道,“在何家绸缎庄当学徒。”
“原来是何老板的人啊,快点上车,我捎你一程!”
“算了吧,万一再陷一次可就麻烦了。”
“没关系,有你在怕什么!”
“那就多谢老哥了。”
“什么话,赶紧上车。”
虎子跟着中年汉子往车前走,趁他不注意,飞快地把盒子炮与弹匣塞入木料间的缝隙中,不走近仔细看很难发现。马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就来到的城门前。
中年汉子似乎跟伪军们很熟悉,冲其中一人点头示意,笑道:“我说王班长,今天又轮到您值班了!”
王班长吸溜着鼻子说道:“咱他妈就这受冻的命,没法呀!”
中年汉子掏出两包香烟抛了过去,“听说日本人过了正月就撤走,到那时就不用受着洋罪了。”
“但愿他们能早点滚蛋!”王班长接住香烟,自己留了一包,另一包叫给其它人分,“车上拉的什么东西?”
“木料,”中年汉子说,“给师会长家送的。”
“他要这么多木料干吗?”
“鬼才知道,要不要卸下来检查检查?”
“检查个毬 ,进出吧!”
“好嘞,改天请你喝酒,这几位兄弟也一块去!”
马车顺利地驶入上阳县城。
早知道能如此轻易的混进来就不藏枪了,虎子好奇的问中年汉子:“老哥跟他们挺熟的,查都不有查?”
中年汉子呸了一口说:“这帮孙子见钱眼开,雁过拔毛,不给点好处肯定会找你的麻烦。我跟那姓王的是一个村子的,他现在当上了二鬼子就抖起来了,什么东西!”
“老哥是做什么生意的?”
“做啥生意呀,贩点木料勉强糊口罢了!”
马车拐上一条长街,中年汉子对虎子说:“我先把你送到何老板那儿,然后在去卸木料。”
虎子急忙摆手道:“不用了,俺自己走回去就行。”
说完,他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来,绕到藏枪的位置上,准备随时取回武器。
中年汉子停住马车,扭头说道:“那好吧,回头见小老弟!”
虎子挥挥手说:“天冷路滑,老哥要小心啊!”
中年汉子点点头,转身挥鞭赶车前行,虎子趁机迅速取回枪弹藏到身上,然后目送马车远去。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