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婉心,柚儿---走了这般远的路,该冻硬了吧,姐这儿的被窝暖和,你们俩赶紧过来捂上一捂,得把手脚给捂暖和了才行,不然去长冻疮的。”宁静君热情地招呼着她们两人,却见两人面有难色地站在原地。
宁静君看了玄关处的殷臣一眼,不由得了然地说道:“甭理他,过来就是啦,在姐姐这里不必太拘束了,显得生分。”
“嗯。”赵婉心轻轻应了一声,并与柚儿两人坐上了睡炕,一左一右坐在宁静君身旁。
宁静君一把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盖在她们的脚部---就这样,这两名冒然而来的女子便迅速地占领了原先是属于这玄关处男人的一片领土。
宁静君伸手在被窝里头抓了抓两人的手,感觉到一阵的冰冷,不由得说道:“天这么冷,你们怎么不在府里呆着,就出来了?”
听到她这万分关怀的话语,赵婉心双眸不由得一红,甚是冲动地喊了她一声:“静君姐,我---”话到嘴边,她却又硬是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了玄关处一眼。
宁静君见状,也抬头望了殷臣一眼,见男人紧绷着脸站在原地,宁静君大惑不解地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却权当没看见自己的眼神。
这人真是的,平日里婉心与柚儿过来找自己时,他总会找借口离开好让她们三人单独相处,谈一谈心事以及闺蜜中的私事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不识趣了?
无耐之下,宁静君侧过头望着婉心,说道:“说吧,不相关的,你姐夫也不是外人。”
“嗯。”赵婉心点点头,双眸竟又红了。
宁静君见状,心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由得鼓励地握住她的手,赵婉心又侧头偷偷看了殷臣一眼,见他并没有往这边望过来,这才硬着头皮说道:
“静君姐可知,前日皇上出巡来了咱们这里,就在我家的别苑住下了---”
闻言,宁静君不由得一怔,皇上?那不正是周显吗?
她不由得看了站在玄关处的男人一眼,这男人是如此的神通广大之人,周显来了汝州这么大的一件事,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却从不曾对自己提及过,那就是刻意要瞒着自己的了?
她见男人扭头与自己对望着,那深邃的双眸竟无半分愧色,宁静君不由得心中暗生恼气,忍不住狠狠地横了他一眼。
然而男人被她如此狠狠一瞪,不恼反笑,他那嘴角隐隐的笑意让宁静君极为无耐---。
她回头,望着赵婉心,见她一脸愁容,不由得追问道:“是不是赵大人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善,冒犯了龙颜,让皇上降罪了?”
赵婉心听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见她双眸越发的通红,宁静君不由得急了:“那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柚儿见婉心迟迟不出声,不由得也急了,便替她说道:“皇上没降罪于我们大人,而且对我们赵府还好着呢。她这般模样,是因为皇上看中了我们三小姐,要册封为贵人,不日就要带着三小姐上京了。”
宁静君一听,不由得怔住了,千思万想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桩子事---周显看上了婉心,这在她的认知里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这---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她不由得抬头,与殷臣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俩人才明白个中意味的眼神,随即宁静君回头望着婉心,见她一脸的伤心,不由得问道:“婉心,你不愿意?”
赵婉心抽泣了一下,冲着她点点头,说道:
“静君姐,我从来没想要过要进宫做什么娘娘,我不喜欢如此离乡别井的与娘家老死不再相往来,我只愿找个能依靠的人,俩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难道如此平凡的心愿也只能是空想吗?”
宁静君闻言,不由得伸手轻扶她的头颅,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却不要,偏生要追求平淡,这也许在他人眼中甚是不理解,但她却特别能明白婉心的心意---真的。
“静君姐。”赵婉心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地说道:“爹爹告诉我,说姐姐你与皇上似有些别样的渊源,可否冒昧请姐姐去跟皇上说说,帮我将这事给推了。”
宁静君听后,又是一怔,是啊,若自己去说说,这事兴许还有转机。只是周显已经登基为皇,今时不同于往日了,却不知他是否还如从前一般的好说话?
那九五之尊的身份让宁静君觉得始终还是有距离的,而且已近两年不曾见面,不知会不会生分了,却是再无把握能将这事给办成。
她只得对婉心说道:“婉心,你想好了?你是当真不愿意?”她说这话的时候,原来面无表情地站在玄关处的男人明显皱了皱眉头。
赵婉心毫不犹豫的冲着她点点头。
宁静君沉思了片刻,说道:“那我且去一试吧,只是皇上身份尊贵,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得着。”
赵婉心闻言,一脸急切地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右手,一脸殷切地望着她说道:“姐姐真的答应婉心了。”
宁静君一脸沉思地说道:“我且试一试,却不知道能不能成。”
一滴泪从赵婉心的眼眶流淌出来,她伸手抹了一下,说道:“那就请姐姐试一试吧,若真不成,我也只好认命了。”
知道她内心的彷徨,宁静君不由得安慰地伸臂抱了她一下,与柚儿估人一道又说了一会的话,赵婉心便与柚儿一道起身告辞了。
宁静君心中还有事,也就没多加挽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