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柳儿挽上男人的胳膊,含羞带涩的撒起娇来:“不,柳儿一定要跟着王爷。等王爷办完了事儿,咱们再一起回京。”
皇甫羽晴视若无睹,充耳不闻,率先进了马车,反正赶车的人不是她,阿离也随娘亲一同钻进车里,只闻马车外的男人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没有再拒绝女人的意思,纵身跃上马车,随后转身伸出大手,一把将沐柳儿拉拽上来。
“你进去休息,本王驾车。”南宫龙泽侧眸睨向她,低沉出声。
“为什么是王爷驾车?王爷的身份何其尊贵……”沐柳儿眸底闪过一抹惊诧,堂堂平南王什么时候成了车夫,刚才钻进马车的那个丑女人,她又是什么身份,竟让王爷在外面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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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进去吧……”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流露出一丝不耐,他总不可能把所有琐事的细节都说给女人听吧,语气此刻也不免重了些。
沐柳儿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不再反驳男人的意思,乖巧顺从的应了声,便钻进了马车。
进入车内,沐柳儿的眸光首先便落上皇甫羽晴的脸上,她最急着想要弄清楚的便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会和南宫龙泽同行,还有……小世子看起来好像也和她特别亲密,总是形影不离的黏着她似的。
“呃……这位姑娘该怎么称呼?我叫沐柳儿。”沐柳儿主动向女人打了招呼。
皇甫羽晴清冷的眸光淡睨她一眼,语气淡漠:“叫我洛大夫就可以。”
“洛大夫,你……真是大夫?”沐柳儿眸底闪过一抹疑色,看这女人如此清高的态度,难不成是位医术十分了不得的大夫?只是却又让人生疑,若真的医术高妙,那为何连她自己的那张脸也不懂得修整一番,起码可以弄些药把胎迹除掉。
皇甫羽晴压根儿就没打算再理她,她已经回答过了她的问题,于是闭上眼睛假装休憩,冷漠的态度让沐柳儿显得有些难堪,不过一旁的阿离却是冲着女人莞尔一笑。
“柳儿姐姐是不相信我娘的医术吗?她可是最厉害的大夫……”阿离一脸得瑟的扬起下巴。
“娘?你说他是你娘?你……你不是小世子吗?难道……你娘和王爷……”沐柳儿只觉得脑子一懵,她没听错吧,这小娃儿管南宫龙泽叫爹,又管这丑妇叫娘,那也就是说阿离是王爷和这丑妇生的孩子?
“阿离不是王爷的儿子,他是民妇的儿子。”皇甫羽晴紧闭的双眼悠然睁开,清澈眸光透着令人心颤的寒意,盯着沐柳儿的脸,一字一句无比清楚认真的吐出。
“他……不是王爷的儿子?那……那他为什么要管王爷叫爹?”沐柳儿只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关系怎么越听着越感觉乱极了。
“王爷收了阿离当义子。”阿离稚气的声音传来,笑意盈盈的盯着沐柳儿的脸,突然坏笑出声:“柳儿姐姐如果嫁给了王爷爹爹,那阿离以后要管你叫什么呢?”
闻言,沐柳儿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勉强轻笑两声,皇甫羽晴面无表情的闭上双眼,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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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男人驾着马车找了间客栈停靠下来,醇厚的嗓音向车内道:“今儿晚上就在这镇里歇一夜,明日一早再启程。”
一行四人进了客栈,订了三间房,阿离随南宫龙泽住一间,皇甫羽晴和沐柳儿各一间。
夜色浓郁,屋子里寂静的可怕,窗外大树上似有人影攒动,发出沙沙声响,皇甫羽晴警觉的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沿着墙边向窗边挪去,晚风吹拂,高高低低的树木摇曳,阴影斑驳,落在地上仿若张牙舞爪的鬼魅。
“晴儿,是我——”男人低沉的嗓音从窗外传来,熟悉的高大身影一跃而入。
“上官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甫羽晴微微一怔,着实有些吃惊,这男人不是在京城吗?这里离京城少说也有两百里路,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上官沫那双如墨的瞳仁深处,漾着浓浓复杂情愫,高大欣长的身躯朝女人逼近,皇甫羽晴怔愣在原地,不知所云的望着男人不悦的俊颜。
“不告诉你什么?问起话来莫名其妙……”女人反问,忍不住白了男人一眼,轻嗔道:“上官沫,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和他一起?”上官沫的脸色并没有随着女人的话而变得柔软,反倒更加严肃认真,大手突然紧紧扣住女人的双肩,扳正她的身体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上官沫……”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疑色,对视上男人的眼,男人眸光深处炙热的光芒几乎要将她灼伤,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低沉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只是这件事情完全是意外,之前我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会让他陪同我去冰山。”
“让他回京城,我陪你去找冰山虫草。”上官沫听了女人后面的话,脸色才稍稍好转了点儿,同时话峰一转,让皇甫羽晴有些措手不及。
怔愣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皇甫羽晴实在忍不住,抬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上官沫,你脑子发热吗?没有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放着京城里的生意不打理,跑到这里来就为了和我说这几句话?你脑子没病吧?”
说到后面,皇甫羽晴秀眉紧蹙,着实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因为她和南宫龙泽一同出行,所以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赶到这里来质问她?他脑子进水了吗!
“晴儿,我……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上官沫面对女人训斥,暗暗一咬牙,压抑在心里很久的话,今天他一定要说出来,虽然显得有些厚颜无耻,但他也豁出去了。
“什么话?”皇甫羽晴清澈澄净的水眸闪过一丝疑惑,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南宫龙泽低沉的嗓音:“洛大夫,你在屋里吗?”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来了,皇甫羽晴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瞥向房门的方向,再看看上官沫,男人对视上她的眸光亦微微一怔,女人不再吱声,摆摆手指向窗口,打着手势让他从哪儿来就从哪里走。
可是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呢!上官沫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向女人表白,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南宫龙泽出现在门外,那个男人当真是他的克星。
“洛大夫——”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再次从门外传来,透着几分不耐。
皇甫羽晴依然没有吭声,犀利冷冽的水眸直勾勾的瞪着上官沫,这男人依然赖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打算让她从窗口把他扔出去吗?
上官沫当然不愿意走,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凭什么他南宫龙泽就能够光明正大的来敲女人的门,而他就偏偏见不得光,只能窗来窗去,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只是由不得他多想,女人已经不由分说的伸手将他推到了窗边,上官沫最终还是臣服于女人的淫威之下,不甘心的潜窗而去。
就在上官沫前脚离开,皇甫羽晴的房门下一秒便被男人一脚踹开了,站在窗边的女人匆促回眸,澄净如水的眸光撞进男人眸底的深潭。
“平南王这是做什么?踹坏了客栈的门可是要赔的,你一文银不出,出脚倒是大方……”皇甫羽晴皱了皱眉头,看着那扇歪歪垮垮的木门,忍不住瞪向元凶。
“本王唤你为什么不回答?”南宫龙泽同样皱着眉,锐利的鹰眸从女人的脸上淡淡扫向窗口,诲暗如深的眸光越来越沉。
“民妇想一个人静静,难道不可以吗?再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平南王不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民妇的房间,显得有些冒失么?”皇甫羽晴振振有词,清冷的眸底无一丝惧意。
南宫龙泽微微一怔,他确实疏忽了这一点,此刻已过午时,早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阿离都已经睡得香甜,只是……他确定自己刚才听见了这边屋里有男人的声音,而且他在门外连唤两声女人也没有回应,所以他才会唐突冒失的闯了进来。
“本王……听见你房间有男人的声音。”南宫龙泽抿了抿下唇,明明自己很占理,可是被女人那番话一说,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了似的。
“平南王还真爱说笑话,难不成你是担心民妇的房间里进了色贼?就算是真进了色贼,恐怕也会被民妇的相貌给吓跑,王爷压根儿不必担心。”皇甫羽晴意味深长的幽幽道。
男人的脸色此刻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沉着脸,一声不吭的掉头离去。
皇甫羽晴缓缓转身,眸光再度凝向窗外,望着树影婆娑沙沙作响,顿时睡意全无,窗外的月亮越升越高,黑夜再一次陷入寂静,银白月光透过密密的树梢斜射而入,照在她形单影只的娇小身影上,单薄得惹人怜惜,树间偶尔的虫啼,更增几分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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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行了好几天的路,过了前面的镇子再走二十里路,就到冰山脚下了。
“先在这里备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南宫龙泽低沉出声,这话当然是对皇甫羽晴说的,要知道这女人如今掌控着财政大权,他压根儿连一文银也没有。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沐柳儿倒是先说话了,这几日与皇甫羽晴同行,着实让她觉得有些憋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日夜兼程的赶路着实辛苦极了。
“一定要的,冰山地势险峻,万一遇上雪崩或者其它状况,身上若没有带些干粮,麻烦就更大了。”南宫龙泽一边整理马儿,淡淡的应着女人的话,突然眸底闪过一抹异光,侧眸凝向沐柳儿,认真道:“柳儿,不如……你和阿离暂且留在镇上,等着本王和洛大夫寻药回来,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回京城,如何?”
“呃……这样倒也可以,不过……泽,你可千万别忘了回来找我们。”沐柳儿原本听男人说到冰山的险恶地势时,就有些犹豫了,细想想就留在镇在等着他们回来倒也可以,也正好自个儿打打牙祭,这几日的素食吃得她已经快受不了了。
“阿离……”
“阿离要和娘在一起。”稚气的声音响起,阿离不等男人的话说出口,便断了他的念想。
南宫龙泽皱了皱眉头,眸光睨向皇甫羽晴,指望着她能在这个时候说句话,可是皇甫羽晴却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率先下了马车朝前走。
“你要去哪儿?”南宫龙泽不悦的低冷嗓音从身后传来,三步并两拦下了女人的去路。
“不是要备干粮吗?”皇甫羽晴淡淡反问,水眸凝望着男人。
男人无语,看着女人面无表情的绕过自己的身体朝前走去,阿离这会儿也神情雀跃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跟着女人屁股后面追去,稚气明亮的嗓音响起:“娘亲,我饿了!”
“前面有不少小吃,你想吃什么娘买给你!”皇甫羽晴放慢了步伐,等着儿子追赶中自己,唇角微勾,澄净的眸光盛着浓浓爱意。
不远处,南宫龙泽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正买糖葫芦的母子身上,阳光下,母子二人脸上都洋溢着璀璨的笑容,画面说不出的唯美和谐,他突然发现那丑女人的侧面轮廓不仅不丑,似乎还有点……漂亮。
当脑子里闪过漂亮两个字时,连南宫龙泽自己也吓倒了,他脑子这是进水了吗?怎么会将漂亮这个词用到那个丑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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