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县老爷脑珠子在快速的转动。
看到他这个样子,一眼就能望穿心思,程十一翻了个白眼,将刀横在他脖子出声吓唬道:“别动什么歪心思,你要相信我的手远比你的脑子快。”
县令吓得点点头,哪还敢招惹这个姑奶奶。
程十一见他表情还算诚恳,瞪了他一眼才在他身上点了两下,他咳嗽两声才回过神来,不过他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他那姘头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脸。
程十一见到这县令居然还挺痴情的冷冷出声,“你放心,她没什么事,只是被我点了穴,听不到声音罢了,我想和你做笔买卖,若是买卖成了我就放了你,也放了你这姘头,保证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县令听程十一这么说,又扫了一眼外面,外面安静得有些诡异,想来是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了。他索性咬牙,哭丧着脸说道:“姑奶奶,我才当上这县官不久,真的没什么钱的。不过,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一百两应急的钱,我还是有的。这就去给你取来,你不要杀我们。”
程十一眉头一撇,这建邺城只怕乱了不止一天两天了,他才上任怎么可能这么多钱?
程十一现在一心想的都是对付南宫景一事,根本没心思管其它事情。
从怀中掏出一块景王府的令牌,县令倒是个明眼人,脑珠子转的极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抬眼看着程十一想了想才敢问:“敢问姑娘可是景王府的人?”
程十一将令牌丢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这是当年她离开时剩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南宫景说过,这块令牌,便象征着鬼面战神之名。天下间,无人不识此物。
“废话!现在景王爷有令,让你将牢中的死囚全给我放了……”程十一不假思索的说道,死囚一出,各地必乱,若是此事追查下去必定查到南宫景那边,虽然这招祸水东引很蠢,但总比自己主动出招强得多。
自己去找南宫景便是掉价了,但若是让他主动找自己,那便有意思多了,想到这程十一嘴角就划过一丝狡黠。
县令听到程十一脸色一变,“姑娘,本官虽然贪了一点,但不是没有脑子。若是景王真的想要让本官放了这些死囚,大可直接请旨,何需姑娘你……”
他的眼睛看着程十一手上的刀,眼里居然闪过一丝讽刺。
似乎在暗指程十一的白痴行为,鬼面王爷做事,哪会如此婉转迂回?
他杀人不眨眼,冷血行径天下皆知,更何况,他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县令,南宫景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她这样做,倒是让他有些瞧不起了。
“我不是景王府的人难道你是不成?”程十一坐在椅子上,搭起一只脚踩在另一张椅子上,一脸的痞性。
“姑娘难道不知道景王爷被皇上软禁在景王府中?”县令抬起头来,试探的看了一下程十一。
程十一心里面咯噔一下,他怎么会被软禁的?罂粟不可能不说此事,看来这事定是这两日才发生的,莫非是因为那批贡品出的岔子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程十一清了清嗓,“王爷派我出巡已有半月余,京城离建邺也有千里,我看你是不想帮王爷办事,故意在这危言耸听。景王一直甚得皇上的心,怎么可能突然遭到如此重罪?你若在胡言乱语,我便一刀要了你的命!”
她拍桌子起身,县令吓得在地上磕头,“姑娘,是真的,是真的,坊间有传那日景王爷在毕云阁喝醉了,碰巧见到了九王妃,欲对王妃行不轨之事的时候给九王爷撞见了,九王爷心里面过不去这事就闹到了皇宫里,皇上一时震怒就让景王爷回家闭门思过了……”
“放屁。”程十一一气拍了拍桌子,哪知手一下子打在桌沿,疼的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秀眉紧紧的皱成一团,南宫景怎么可能对其他女人行不轨之事?
越想到这里越觉得不对劲,县令看着程十一那疑惑的神情觉得这女子定和景王府脱不了干系,怕这姑奶奶等会又动手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磕头,“姑奶奶,此事是真的,景王爷真的现在被皇上关起来了。”
程十一瞪了她一眼。
本来打算实行的计划看样子是要暂时搁浅了,想到南宫景因为其他女人被关紧闭,她是觉得好笑,又好气,思绪复杂的准备起身要走。
县令看到人要走立刻急了起身拽着程十一,“姑奶奶,蝶儿还躺在那呢,还有死囚是放还是不放啊?我家那口子的哥哥可是安将军,凶得要命,如果让她知道了,我这县令恐怕都做不成了。”他哭丧着脸,生怕这姑奶奶走了。
程十一这才想起有个人没放,罢了罢了,她嗖的一步迈上前在女子身上点了点,女子惶恐的看着她,县太爷立刻冲过来捂着她的嘴,害怕她说话惊了府里的其他人。
“景王吩咐的事你暂且不要去做了,今天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否则……”程十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县太爷打了个冷颤,抱着蝶儿点点头。
见到这茬,程十一才跨步迈出去,瞪的一下消失在黑夜中。
深夜的建邺城依旧繁华,程十一的心却七上八下的乱跳,说的报复,计划,在这一刻好像都崩塌了一样,她的心永远系着在京城里面的那个人,也许她是时候回去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蛋宝已经睡着了,慕容席倚在窗边看着烛光下的程十一。
从她回来了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若不是知道了那个人的消息,她又怎会这么魂不守舍?五年了,他做的再好,也抵不过南宫景曾经的陪伴。
“十一……”慕容席轻声开口。
程十一坐在蛋宝,拍了拍蛋宝的身子喃喃道:“慕容席,可能我要暂时回京城了。”
“好。”慕容席苦涩的开口。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烛光摇曳,慕容席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程十一不敢回过头去,她一直把慕容席当成自己的好朋友。
可她不傻,哪里看不透他眼中的情愫,他等了那么久,又怎么舍得将她送回去?
“你若是想,谁拦得住你?”窗外的风吹乱了慕容席的发丝。
他启声道:“这一天你已经等了五年了,我没有身份和资格可以阻止你,程十一,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就算是让我付出一切都行。”
程十一起身走到慕容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回应道:“说得那么煽情干嘛?我又不是死了,以后用的着你的地方多得是。虽然你的生意我从来没有过问,但不表示我一无所知。那些占山头的事,只不过是闲来无聊陪我打发时间的。
若我真的是厚着脸皮,就算与小蛋宝两人天天混吃混喝,就靠烧钱过日子,你也能养我们三辈子。而且,你们的实力,还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多……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要曝光于人前的事,我也是。”
慕容席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伸手一把揽住了程十一,他身上泛着好闻的兰花香气,“十一,我不管你怎么想,南宫景能为你做的事我一样能为了你做,但是我能做到的,他鬼面战神未必能做到。比如说,不会让你选择一个人逃离。
我现在选择尊重你,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你到了必须要放弃他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在原地等你。”
他笑得君子且坦荡,温润如玉。
程十一鼻子一酸,笑了笑,轻声说道:“慕容席,如果不是你,就没有我这么爽的江湖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你。现在,玩够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慕容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最后,笑得莞尔,唇角的弧度刚好流露出一丝体谅。但是心却在暗中流血。她说的是“家!”
景王府
“王爷,天冷了,加件衣服吧。”莫茹淳拿着披风走到南宫景的身后,在书桌面前放着的是程十一的画像,足足五年了,她到底去了哪?已经掘地三尺了,怎么她还是不出现……
“我说了多少次,没我的命令不准进书房。”他小心的将程十一的画像卷好,放在书柜上,表情立刻恢复了平日的冷漠,背对着莫茹淳。
语气虽是比起外人来,多了些温度,但只是刚刚好达到尊重,仅此而已。
自从程十一离开之后,他也就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封闭了五年,任凭谁的出现也勾不起他任何一丝情绪。
就连这次被皇上下命软禁,他连替自己去喊声冤枉都不曾。
莫茹淳幽幽的叹了口气。
“尚衣局送了新制的梅花披风,所以妾身想拿过来给王爷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趁着人还没走,让人送回去改。”她僵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失望,随后又恢复平常的淡雅。
“不用。”
……
(本章完)